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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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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说了什么呀?”

林莞问,困扰着自己许久的事情,竟然这样就解决了。早知道如此简单,那她之前被迫离开京府,是不是也应该早些告诉张睿恒呢,但那时,估计张睿恒也顾不上她吧,她边走又回头看了一眼邱家家丁,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将那木桩子堆叠得很高。

邱盛礼本就孱弱,压着手臂还在嗷嗷疼。

“为官之人总有些把柄,莞儿只知不必惧他,不用再回南疆就好。”他在前头走着,有些不悦,“为何不跟我说?”

“无缘无故,为何要同你说。”林莞嘟了嘟嘴,“我自己闯的祸事,我自己担。”

“逞强。”他说,带着无奈的神色。“你还想让事情发展到,他纳你为妾不成?”

“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还没想到办法而已。”

他听了,话慢了下来,严肃了神色,“莞儿,你还有心吗?”

嗯?

像是怪她的意思,可她又不是想拖延,只是真的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于是只能一直被牵制着了,她没法反驳。

见她不答,他冷哼了一声,又带着她往里头去,门廊三转五弯,比山庄的小主人还更熟门熟路。

“你要带我去哪里?”手被他牵着,招摇着从门口一直进了里头,路十拐八弯的,他丝毫不忌讳。不一会儿,她倒是看出要去哪了,那是她爹林堂的院落。

“带我来找我爹做什么呀?”

他停了下来,转头静止而立,看得林莞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了目光,手落在牵着的手上,他抓得紧,没有留缝隙,她手原本冰冷,现在已暖了起来。

“有个约需要履行。”他说,许是见她没有挣脱,更没有跑,跟着他一路而行过来,眉目里和缓了许多,不像刚刚对邱家公子那般冷漠。

“跟我爹?”

他没答,默认。

什么约定,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瞒着她做了什么约定,还不带上她。

“你和我爹的约定,那你带我来做什么?什么约定啊,很重要,还需要我这个见证人?”

他答,“很重要,没有你不行。”

当时的林堂正在与山庄的管事对着账簿,抬头见自家的女儿被人牵着走了进来,眉头不自觉地又促了起来,厉声问林莞,“胡闹什么?”

“爹爹,不是我胡闹......我......”她要反省道歉,只见林堂看了看两人,将视线落在他们的牵着的手上,问张睿恒。

“成啦?”他捋了捋胡子,顿时笑意。

林莞见林堂问站在她身侧的人,都不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两人说了她根本不明所以的话。

“未成。”

“那你带她来做什么?”

“许是她木讷些,虽无意招惹旁人,可总也有些蜂蝶不停,以往暗晦她不明,不妨换种方式,护她也维她周全。”

“倒是辛苦你了。”林堂咳了声,见林莞满脸困惑,将眼神移到别处,说,“已同你父亲谈过此事,两小儿随心即可,若成了,便媒妁订礼。苦你耐心些了,我这女儿呀......”

说什么说什么呢,怎么又苦了张睿恒了,然后又媒妁,什么礼了。

等等,这分明是,将她默配给了张睿恒了不是,林莞见自己父亲还不敢看她心里虚,从那温热的掌心里抽回了手,就算再心大,可面前两人的交易,明显内容是她。

她呵呵一笑,问两人,“什么时候的事,你们真当我笨吗?臭老头子,你现在是卖女儿吗?还有你臭木头,不对!臭张睿恒,你什么时候对我有念想的,你不是喜欢那送你墨粉簪子的姑娘的吗?”

“我没有喜欢过她。”张睿恒淡淡说,“另有深意,某人却不知。”

话里的某人站在眼前,捂了捂小嘴,表情不明。

过会儿,她指着面前的两个人,手颤颤地,感觉被背叛了。一个是她亲爹,一个是......该怎么定义他,还没想好,但是两个人竟然还给她设圈套来了!

她爹倒是语重心长地说,“不是你喜欢的张家公子吗?”

什么!

“我没有!”

“那你将随身的佩玉送他干嘛,还抢他的随身带钩做什么?”林堂这一看就是站在未来女婿一边的,而张睿恒温温笑,似乎将事情都认了,上扬的嘴边似乎在笑她。

“我......那是他挺好看的,我觉得可以做个朋友,然后我也经常调戏他来着,有喜欢他吗?”

啊,那这样看来,她很多时候见紫衫姑娘与他在一起,是吃味了呀,而不是因为他见色忘义,而是妒忌了。

的确是......喜欢了......

被说中了心事,林莞脸难堪地也难得地霎红,支支吾吾地再也说不出话来,见张睿恒嘴边笑意脸颊越发地发烫,她竟是又跑了。

不到一日,整个山庄的来客都知道,林家的女儿许了张家二公子,原先因昨日之事还窸窣有谣言的借口,顿时就消停下来,当作新嫁娘吃醋,一笑而过。

林莞都不知道为什么,在一日内,山庄里关于她的风言风语瞬间就变了,更让人心颤颤的是,连她去南疆都未曾问过一句的张睿恒,竟是还进了她的园门。

文月看见张睿恒甚至还高兴,喊道,“姑爷来了。”

“文月,你直接不是很讨厌他吗?”节操呢!

“不讨厌,对小姐好的人,都是好人。”

明明跟她说了,凡是张睿恒来便谎称抱病的,结果文月还帮他引路开门,林莞赶紧放下手中的蜜饯,拆了头饰,躲进了被窝里,装的病恹恹地,还咳了几声。

“莞儿受寒了?”他进来,就近了床榻边,关心道,伸了手摸她的额头探探温度,刚从外头进来,他的手指节有冰意,轻触就激起了脸上绒毛微痒。

“叫大夫了?”他未留意她的瑟缩,摸了摸额头,发现的确还挺烫的,而且整个脸蛋如桃花红。

林莞被这突如其来的暖心惊得僵住了,没想到,她的木头也会开窍,不像门口的冷冰冰的木桩子那般疏离,她看着那黑眸里点点星斑,略微失神,赶紧说,“莞儿贪玩,堆雪才受的寒,过几日便好了。这病传染人,你快走吧,这里不适宜久留。”说完又咳了几声。

他余光里看了一眼她手袖,明明穿戴整齐,像是要出去似的,哪里是病人。但是他愿意陪她玩这游戏,说,“莞儿一日不好,便不走了。”还让人去煲了姜水,耐心等待。

这场景实在有些像旧时,他受戒罚,她到了他院落的样子,只不过现在在床榻的是她。

想到了他的疏离,林莞又想起了那时的心酸,转眼却见他凑进了些,似乎是闻到了她手中蜜饯味道,她刚想要将手收进背后,却被拉住了。

指尖碰触,他浅笑,却又不戳穿她,将她挠得心痒痒的,感觉被他看的灼热有些不自在。

而且,她心里很忐忑,来了山庄许久,跟着林堂看了许久的账本,终于有空闲计划着这几日去试试白玉池的,早上,才让文月去着手准备的,现在她好怕文月等下进来就戳她底。

被铺里遮遮掩掩的人才探了眼出来,“别等了,说不定等会儿我喝完姜水就好了呢,明日再来可好?”

“我明日便走了。”

原本还在矫揉造作的人一听,恍惚了会儿,问,“去哪?”

“京府。”

“才来了五日不到,怎么就要回去了?”不自觉间还抓了他的衣袖,他不着痕迹地笑,接过丫鬟递来的姜水,一匙一匙喂进她的唇边。

“处理完事情便来。”他问,“十日可好?”

“我......”而后想着这精气神不对,赶紧又软绵绵地,“干嘛问我好不好,这山庄开着门迎客,多一人自然是好的。”

“嘴硬。”他说,“可听说你书案上的画作可又是多了不少......”他辗转了眉眼,看向她,“可还是画着王八?”

她心里一咯噔,想到了文月。

而想到曹操曹操便到,拆台小老虎文月走了进来,就说,“汤池准备好了,小姐,你怎么了,犯困了吗?怎么让准备好汤池,就......”

“说是风寒了,身体不适。”张睿恒说,又喂了姜水。

林莞憨憨笑,自然是不敢说什么,默默地被他喂了一大碗,身体都暖得像个小火炉似的了,连提去汤池都没再提,跟着他两人在内屋里聊了许久,许久......

张睿恒第二日便同父亲归京府,林家原本就计划着在恒武过到春意舒暖才归京府那料峭寒意之地,便留在了山庄内。他走后,林莞不用再装病,日日流连于汤池内,将肌肤浸得雪白,眼眸里总是有如水的柔娇,风情更甚以往。

走过廊内,迎面又碰到了邱盛礼,原本要当透明而过,侧身而过,却听他说,“想不到以往你都在戏耍我,如此可恨。”

将她说得水性杨花似的,可她何曾对他留个半点情啊,更谈不上戏耍。

“邱盛礼!你别像个娘们阴阳怪气地,有话当面说!”

她也不是好惹的,转了身,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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