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字:
关灯 护眼
66读书 > 云梦神泽 > 六十四、皇族

六十四、皇族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云梦神泽!

“那现在是找皇帝呢,还是找国师啊?”

众人正感危机四伏,踌躇不定,孙一胜偏生多嘴,语气嘲讽地问了一句。

也难怪,皇帝失踪了,国师也没了,这西虞国怕都快漏成筛子了吧。

夜漓灵光一现,踮脚在鹤青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走上前,似笑非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抓走国师和抓走皇帝的是同一拨人。”

曹杰问:“兄台此话何意?”

“大家来国师府做门人也好,养士也好,客卿也罢,也就是混口饭吃,如今主人家都不在了,咱们也没脸再留着蹭吃蹭喝了,”夜漓尖酸地说道:“所以我看也别浪费时间,这样吧,曹孙二位兄台一队,我们三个一队,剑客先生,和这位胃口很大的小兄弟...”

辅官在旁道:“他叫羽飞。”

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听闻国师失踪,既不意外,也不紧张,左手抚着右边的肩,懒散得靠在梁上,颇有些漫不经心,看热闹的意思。

夜漓接着道:“这位羽飞小兄弟,各点几人成队,人数不限,咱们抓阄,朝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去找寻线索,谁能先找到国师和皇帝的自然是头功一件,得胜凭的是实力也是运气,公平公正,你们觉得如何?”

国师府状况频发,府内之人本就没了主意,在场的也无人反对,夜漓便示意辅官去准备一个容器。

不一会儿他拿来了一个钵一样的东西,又写了“东南西北”四张纸条,扔进去晃了晃,递上前,还没等他说话,夜漓率先举手:“我来,我先抽。”

她急不可耐地将手伸了进去,装模作样地摸了半天,摸出来一张签纸来。

众人凑上前去看她抽中的是什么方位,夜漓却卖了个关子,问辅官道:“诸位不要生气,在座的大都是江湖市井,为国师府办事实为不便,挨几个白眼事小,耽误了事儿可就不得了了,我就替大家讨一个通行物件或者凭证,到各处查访时,也能行个方便。”

辅官沉吟半晌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癫症发作,遍请名医无果,后得国师大人作法,开坛祭天,才有好转,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有赏赐,其中娘娘除了赏赐金银,还赐下五个铭牌,铭牌为凤凰神木所雕,上刻有仁、贤、廉、智、勇五个字,此事朝堂上人尽皆知,你们若持这名牌,即便是上官府衙门,应该也没人会拦你们。”

说着他让內官去取了四块铭牌过来,曹杰、方宇、夜漓、羽飞分别领了一块,辅官道:“此乃娘娘御赐,只是暂且借与你们,请小心保管,待任务结束务必归还。”

夜漓撇了撇嘴,心道,老子的神無令能自由出入鬼门关,还稀罕你这玩意儿。

剩下的人又各自抽了签,羽飞拿到签和名牌便第一个冲了出去,独行剑客方宇也跟着走了,二人都没有点什么人做帮手,自行出发。

“啧啧啧,唉,”夜漓故意幽幽叹了一口气:“性子可真急。”她看曹杰和孙一胜也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做了个礼让的动作。

“那我们就先走了,”曹杰也不客气,拱手道:“诸位自己小心。”

夜漓微笑颔首。

等他二人离开,夜漓还特意探头张望了一下,看到他们的的确确是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竹七咂嘴道:“哎呀,人家都走了,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呀?还不快去找线索。”

“你傻不傻,”夜漓悠闲地喝了口茶,然后站起来,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说道:“皇帝是怎么不见的我不得而知,如果想知道,可能就要去问那些随行的禁军了,但国师可是在国师府失踪的,去别的地方找个什么劲儿啊。”

“哦...”竹七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将他们支走的?”

夜漓洋洋自得道:“走吧,去国师府。”

他们三个离开中正堂,一路沿着回廊走,外宅的回廊九曲十八弯,便是已来了几日了,还是绕不清楚,夜漓穿过花园,便到了中庭,离他们的住处就不远了,她回忆,昨天就是在这儿跟国师喝的酒,她是子时离开的房间,约莫就喝到了亥时。

夜漓问鹤青:“我昨天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提起此事,鹤青的表情总不是那么明朗:“是国师送你回来的。”

夜漓的心思本就不如其他女子那么细腻,又扮男相久了,这会儿沉浸在解密之中,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鹤青的情绪。

“这么说他就是从正厢房离开的,这儿离门口倒是不远,”夜漓问:“你们觉得国师是在外宅被掳的,还是等他回了国师府才失踪的?”

鹤青道:“不好说,他也不一定就是从正门离开的,如果外宅有和国师府连通的小路或者暗道呢?”

夜漓道:“找个人问问就是了。”

“诶,”鹤青拦住她:“若真是暗藏的密道,别说仆役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轻易告诉你。”

“还是先去国师府看看吧。”鹤青又说,夜漓便依了他的意思。

两座府邸虽然毗邻,但一个门朝南,一个门朝东,而且左侧连着皇庄和官栈,正经从正门进出外宅和国师府,需要绕一个大圈,沿着梁都东市最边缘的一条街坊往右走到底,拐个弯进到一个弯弯绕绕的曲巷内,再走约莫一刻,又是一个弯,继续朝右拐路过一个赭色的,门口两个石狮端立的府门,便到了,门上挂着紫檀木雕刻的匾额,上题“国师府”三个大字,依旧是透着古韵和沉闷的,但到底比外宅大气了不少,也不是需得敲门才有人应,门口站着四个官兵,还没等他们上前便将他们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官兵凶神恶煞道:“竟敢乱闯国师府。”

夜漓亮出铭牌,她取了一个“仁”字牌,官兵见到铭牌先是愣了愣,似乎还有些不大相信,但铭牌工艺精湛,又确实像是出自官家之手,官兵还在犹豫,就看到一辇大轿摇摇晃晃地从路口走来,车辇大约由十六名轿夫抬着,两侧和后方还立着两排身披铠甲的武士,大概有三十多人,好大阵仗。

国师府的官兵如临大敌,撇下夜漓等不理,连忙迎了上去。

“不知二皇子到访有何贵...”带头的将领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从车辇上走下来的一个包着头巾,裹着金灿灿长袍的胖子给一脚踢翻了。

他这身打扮,让夜漓想起了几十年前入皇宫偷吃御膳时吃过的一道菜,叫金箔鱼冻。

“滚开,”二皇子蛮横道:“我是来找国师的。”

“二皇子,国师现在不在府中,您不能乱闯啊!”将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来、,想上前阻止,被二皇子身边的武士给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阻拦本皇子,去,把他的两条手臂给我卸了。”二皇子满脸横肉,面露凶相。

夜漓认出此人就是之前当街殴打奴隶的那个胖子。

这个二皇子能将国师府的奴隶打个半死,只怕与国师也是不对付的,这会儿肯定从哪里听到国师失踪的风声,来打探消息来了,好在国师府的人还算警醒,只是不晓得拦不拦得住他。

“二皇子饶命,二皇子饶命!”那将领被人按着,跪在地上,拼命挣扎,苦苦哀求。

这时,一把剑从天而降,直直插在二皇子脚边,将他吓了一大跳,暂时顾不得要砍人手臂了。

“有刺客!”二皇子大喊:“快保护本殿下。”

他身旁的两队武士将他团团围住,有人指着鹤青道:“是他干的!”

瞬间便有十几杆枪对准了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变,竹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害怕得连忙窜到鹤青与夜漓身后。

夜漓见对方人多,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出来打圆场:“诶诶诶,各位官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二皇子见“刺客”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年轻的小子,看上去瘦不拉几的,三年没吃过饱饭的样子,另一个则是面色惨白一脸病相,立刻就不慌了,趾高气扬地推开身边的武士:“竟敢行刺本殿下,给我拿下!”

“等一下!”夜漓举起手中的铭牌道:“我们可是领了皇榜,来国师府公干的良民,现下是国师府的客卿,只是见殿下对府上官兵动粗,情急之下才出手的,您,您可要讲道理。”

此话一出不但国师府的人捂额掩面,就连跟着二皇子一起来的随从都变脸了。

二皇子嚣张跋扈,残忍暴戾可是远近闻名的,眼前这小子居然要跟他讲道理,怕不是疯了就是嫌命太长。

西虞不如南朝强盛,皇帝的后宫自然也就不如南朝充盈,西虞皇帝一生娶过的女人不多,其中最爱的便是二皇子的生母陈美人,陈美人出生并不优渥,但据说美得惊艳绝伦,也不知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猪头猪脑的儿子来的。

六年前西虞皇帝于雍西祭祖,当时邻国车师正爆发天花疫病,随行的车队里有内侍接触了几个来自车师国的商人,也染上了天花。

天花病传染性极强,没过多久就传遍了大半个皇宫,连皇帝都病倒了,当时宫内那叫一个惨烈啊,每天都有成堆成堆染病的宫人尸体被拖出去焚烧填埋,宫中人人自危,医官束手无策,唯有陈美人自告奋勇,愿意为皇帝贴身侍疾,每日亲自一口一口地喂食喂药,皇帝病好的时候身上居然连一道抓痕,一个印子都没有。

但陈美人却倒下了,她染上了天花病,和那些宫人一样被裹上白布丢了出去,死的时候都没能见上皇帝和自己儿子一面。

倒不是西虞皇帝凉薄,他是想探病的,但朝中大臣都苦劝他别去,他不听,一意孤行地要去,陈美人却不肯见她,说自己病中浑身起泡,样貌丑陋,怕吓着皇帝,说什么也不让他进来。

便也是如此,陈美人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在皇帝心中,叫皇帝日日挂念,直到今时今日都忘不了。

皇帝的大儿子两岁不到就薨了,所以二皇子虽是庶出,但毕竟是长子,皇帝又念着陈美人的好处,十分宠溺他,宠得他是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夜漓当时不知道这一层故事背景,只觉得皇帝爱非其道,纵子行凶,当是个昏君,她寻思,如果在这里把二皇子整治了,传扬出去今后行事就会变得比较麻烦,但不收拾他吧,又实在气不过。

她一犹豫,就没有动手,二皇子身边的武士便迅速聚拢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夜漓朝鹤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不要动作。

“居然敢拿国师来压我,”二皇子瞪着眼吼那将领:“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北岐送来的质子罢了,北岐皇帝那么多子嗣,偏偏送了他来,可见也是轻贱于他的,来我们西虞还封了他一个国师当当,不过是我父皇可怜他罢了。”

“还有皇后,哼,几次三番封赏与他,对他简直比对我父皇还要好,我屡次谏言说他二人...”

“殿下!”二皇子身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慎言...”

“滚!有你什么事儿,本殿下用你教?”二皇子喝道:“来人,先去把那个人的手臂给我砍了!”

夜漓与鹤青互望一眼,只见那可怜的官兵被吓得连连求饶,夜漓伺机而动,鹤青也是箭在弦上,正要出手解救,远处传来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凤驾翩然而至,帘幕一动,金色步摇先探了出来,接着一个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披百蝶穿花锦缎窄衣的女子从轿中走下来,在场众人除了二皇子,尽皆下跪朝拜。

“参见皇后娘娘!”

二皇子轻蔑地看了皇后一眼,只躬了躬身道:“见过皇后。”

依着南朝的礼,妃子诞下的皇子要称皇后一声母后,叫自己的生母则称呼娘娘,反而生疏,这二皇子居然这般不知礼数,看样子也是根本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夜漓心领神会,看来她短短两日就大致摸清了西虞皇室的路数。

“皇儿这是又要砍谁的手呢?”皇后沉声道。

二皇子道:“回皇后,此人犯上作乱,冲撞了本殿下,本殿下正要治他的罪呢。”

皇后不紧不慢道:“跟本宫说说,他是如何冲撞了你?”

这个女子长相大气,面容精致,举止端庄,光看她这张脸和身段,根本看不出年纪,说她三十出头也行,说她十八岁也使得。

总之就是生了好一张正宫娘娘的脸。

“娘娘,”夜漓见机立刻俯身,插话道:“二皇子硬闯国师府,这位官差大人只不过是制止了一下,殿下就要卸人胳膊...”

“嘿...哪儿来的贱民,竟敢告本皇子的状,活得不耐烦了!”二皇子撩起袖子就要上前打她,夜漓身旁的鹤青捏紧了拳头。

“住手,”皇后斥道:“你身为皇子,何以如此不知体面,随意与人动手?”

皇后身边的侍卫和宫内之人瞬间齐刷刷地看向二皇子,他似乎是被这股气势喝住了,动作停滞了一下,嘀咕一句:“呵,我不知体面...”

“国师乃是陛下重臣,身为皇子,擅闯国师府,依礼当如何?”皇后问身边的內官。

內官朗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依着西虞律法,为防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皇子因与大臣保持距离,不得私下有来往,若为公事,应当提前上报,由文官造册登记,报呈与陛下,违者轻则禁足,重则罢官废黜...”

二皇子一听懵了,朝堂之上人人都知道他与国师不对付,皇后却要咬他和国师有私交,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那双鼠眼一溜,可能是想着无谓与皇后硬碰硬,便拱了拱手道:“请皇后娘娘赎罪,本殿下也只是听到一些传闻,关心国师的安危而已,绝不敢再犯了。”

皇后道:“念在你是一片好意,今日之事,我就不告诉你父皇了,你且退下吧,好自为之。”

二皇子一甩手,钻回他的乘辇,命人起轿走了。

------题外话------

每当写到对有点不确定地时候就会回去修文

记性不太好,所以看着很新鲜,感觉是在自己追自己的文-_-

总要自己追得下去,别人才能追得下去

这几周修文工程浩大,下周还要旅游,不定期更新,见谅

感谢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