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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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本该是静态的事物，一旦有所动作，就会格外的引人注意。
定睛看去，是一个穿着暗红色衣袍的瘦高人影。距离太远，无法从身形或者是衣着上分辨出对方是男是女。
只见那暗红衣袍的人从蜃楼上奋力一跳，伴着恐怖的弹跳力，横略过蜃楼的引力圈、几乎无视了下坠的趋势，直接扎进了无重力区域，急速的向着远方飞跃而去。
伏霄只觉眼前一亮，只要跳得远，完全可以无视蜃楼的衍伸引力范围，那么对应的，只要自己以足够的速度，用抛物线原理，也是能强行从外围登录蜃楼的。
在那人远离之后，马上又有五六个人如法炮制的从蜃楼直接跳跃出去，但是后来追来的人显然不及那暗红衣袍的家伙，在远离蜃楼三四米后弹跳的余势不再，迅速的向着下方坠落而去。
而还有几个人，则拉弓射箭，瞄准了那人来了一轮连射。
没有了引力影响的箭矢像是一道黑光般笔直、不遗余力的向着那人疾驰而去，每一根都有了穿云的效果，无论是速度还是飞跃的距离完全超出想象。
如果没有人阻挡，这箭矢会以超高速飞射一天一夜吧？伏霄这样想着，毕竟箭矢的体积很小，遇到的风阻也很小。
也就是这时，一道灵光闪过伏霄的意识海，他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
“那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我用狙击枪在这里射出一颗子弹，几天、甚至十几天后，那颗子弹依旧没有被空气摩擦掉动力，依旧还在飞？然后跨越漫长距离到达另一个蜃楼，射杀掉某个躺在床上的家伙？”
在这个世界，仅仅是自己从蜃楼上的自由落体，被空气摩擦抵消冲力都要超过十个小时，以子弹的速度，这太有可能了！
伏霄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胖子，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怕枪械了，无重力、无风，这要是给一个神枪手一把狙击枪，真的可以玩死很多人……
收起发散的思维，再看向那暗红袍子的家伙时他已经逃之夭夭，消失在视野里。
伏霄本能的看向应该知晓一切的胖子：“那穿暗红大袍的人是怎么回事？”
胖子摊了摊手，绑着少年的绳子还因此差点脱手了：“别大惊小怪，不过是个同行而已。”
“同行？那人是在抢劫吧？”
伏霄震惊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那么莽，就不怕被抓捕吗？奥对，这世界好像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地方。
敢情他还以为哪暗红袍子的人是个杀手什么的，现在正完成了任务正撤退呢。
“不不不，依我看……”
胖子看向了已经摆脱了下坠趋势、正扇着扇子，从下方以“坠落”姿势上来的几人道：“八成是嫖了某家花魁后，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家伙，tui~真是败类。”
伏霄：“你管这叫同行！？”
“走吧，马上就到登录口了。”胖子避开了这点，扯着两人往一棵长出蜃楼的大树上去。
一棵硕大的“古树”，扎根在这蜃楼上，弯曲分叉的树干刺入了失重区，形成了天然的进入桥梁。
在失重区的部分，有人为的修整过，砍掉了大部分细枝末节，铺设了很多的劣质木头、木板，让其连贯成一片，不难猜测这是有努力的想要打造一个供人停留、启程的平台趋势。
但或许是因为外来者降落技术的问题，无法好好的降落，只能通过撞击停留的缘故，让这个人造木头平台受到了太多伤害，
损坏得太频繁，让上位者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此刻看去像是经历了炸弹、拆迁的洗礼，充满了破败感，仅能凭借原有的轮廓脑补出曾经的样子的。
这不，带着两人落地的胖子帅气的一脚踩了上去，木板肉眼可见的弯曲，发出咯咯~的声响，而后才缓冲掉冲击力。
而伏霄和少年则没这个本事，绷紧了肌肉直接撞在木墙上，反坐力又将两人给向着外面苍穹的方向给缓缓推出去，是胖子拉住了绳子才没飞远。
在失重区的平台千疮百孔，但是处在引力范围内的悬空木板却是几近完整的，到了这里，就和寻常的过桥没有太大区别。
仅仅只是往下看的时候，心理上容易产生高空恐惧症而已，但对于长时间处于无尽苍穹中的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几步之间，伏霄眼前的“连体”建筑马上变得虚幻起来，很快，他再次进入了视觉封锁的状态。
得，上苍又在担忧我偷窥了，伏霄仰天长叹。
好在刚才在进入蜃楼时，他看清了部分，至少确定了这蜃楼的本质，就是一个盆栽的真相。
“跟我来。”
胖子收回了绑在伏霄皮带上的鞭子，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然后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走入蜃楼边缘一个隐秘的地方。
伏霄眼皮微跳，这胖子是发现了我的眼睛问题，想要一开始就绕晕我吗？可恶，他轻易就能得逞啊！
三人走到了蜃楼边缘的林木草丛中，胖子转头道：“老弟，你的衣服太惹人注目了，快脱了。”
说着，胖子又看向了少年，语气变得不善起来：“愣着干嘛？把你的也脱了！”
这下不仅是少年愣了，连伏霄都愣了：“啥？你让我穿他的衣服？”
不，他身上那根本就是小孩子胡乱编制的草衣。纯天然，且透过草与草的缝隙还能见到他的肌肤呢！
这忒么根本就不算衣服！只能算是低配版草裙，适合在假面舞会时穿戴，现在居然要穿着这玩意招摇过市？
伏霄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当即拒绝：“不要，我穿不起……”
这会社会性死亡的。
“你将就一下，等会进去我和你去买身衣服，总之，你这套衣服现在是不能穿的了。”胖子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是在开玩笑。
伏霄眸光微动，从语气中不难听出，胖子此刻的心情很差。刚才他是看到了什么吗？
……
不一会后，穿着一身草制套装的伏霄跟在胖子身后走了出来，他绷紧了身子，咬着牙承受着草装与肌肤接触的别扭触感，还不时的干呕。
伏霄脸色微红，实在难为情。
跟在两人身后的是一丝不挂的少年，他似乎没有这种羞辱感，神色如常。
“胖哥、胖爷！先去给我买套衣服吧！我感觉自己的san已经掉到临界点了……”
鸢尾村缺少水源，洗澡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草衣上已经起了一层少年皮肤分泌出来的包浆。
没有一点干燥的感觉，反而是黏糊糊的，伏霄觉得自己穿的不是草，更像是穿着一身的蚯蚓。
原本心情不太好的胖子，在见到伏霄穿上草衣后就不停打冷颤、脸色发白的样子，顿时就觉得舒服了很多。
“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在哪里等一下我。我得先去把这小子处理了！”胖子一本正经道。
伏霄的第一想法是：胖子这是在岔开我？不让我知道其中的辛秘？
但还是装傻的道：“我还是一起去吧，我才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不，你不能去。”胖子很果断的拒绝了。
果然，是怕我知道其中的交易过程吧！还是怕我趁机搞出幺蛾子来？但问题是自己能搞出什么来呢？
伏霄觉得，自己很应该去看看，但不是现在。
当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而后在胖子的带领下，三人从蜃楼的边缘开始绕，但是不管怎么走，似乎都没有靠近内部的意思。
没过多久伏霄就已经被绕晕了，中途还夹杂着两次胖子好像是走错路了的折回，偶然还会遇到本地的人，胖子上前用伏霄听不懂的话攀谈过。
这一路上，见到的事物都在正常的范涛，没有之前在外面见到的那些“连体盆栽”般的东西，这似乎是一条避开了那些建筑的路线。
在胖子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奇怪的巷子里。
伏霄好奇宝宝的打量着这只容两人并肩的狭小巷子，两旁是两米多高的草与木制做成的“围墙”，每隔三米左右就会有一扇不足一米宽的双页木门，门是用粗陋的木板钉制的，一些损坏的部位则用杂草之类的来填充。
不时的有人开门关门，偶然一瞥过门缝时，能见到里面是一个个方形的“院子”，也不过是十几平的范围，小小的地方却种满了各种瓜果之类，只留一条小道，通向瓜果类后方的豪华版茅草屋。
说是茅草屋，实际上不过是一张粗制滥造的、勉强称为床的东西，上面盖上一层草用来挡阴罢了，类似帐篷的原理。
每一道门的后面，都是这样的。
好像一个个用停车位修改的、用来做临时居住处的地方。
但每一间这样的“房子”，都居住着一整户的人家。
“本意是为了节省空间，但是蜃楼的资源限制了建筑的发展，无法耸立高楼大厦，所以只能这样建造露天的场所；再加上食物的短缺，每个人都需要自产自销，所以就干脆统一的甩给他们一块地，让他们在这二三十个平方之内自生自灭。”
伏霄暗自嚼舌，因此产生了这种荒诞的形同“匪”字般的蜂巢区域，这和鸢尾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简陋呢。
这样想来，似乎鸢尾村还要更好一些。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