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没有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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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提斯死死按着白渊脑袋，把他手里两截锁链捏得稀碎。这里面曾经或许有祂少许精神的倒影存在，让这些人以为能借此克制祂。
但祂此时就在白渊眼前，把堪称镇店之宝的东西捏成了废渣：“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今天你过来，是有人宣告了胜利？谁？你家店里的那些玩意……它们背后是精灵王？啐，寄生虫一样的杂碎。”
祂以白渊脑袋作笔，以糕点奶油为墨。肆意涂抹出一副粗犷的地图：“这十年，阿瓦隆一直往我这凑，我还以为祂想跟我做点生意。卖给我这庭院添点红配绿的花花草草。就算全是间谍都行啊——老子看着晴无云的血色真是看了这么多年，比之前被关在地下悟道的时候还要tnd单调。”
“你腻味，我难道就不腻味了么？”
视线远处，一名女子缓缓走来。她有着金色的长发，踩着白色长靴，金色勾线在长裙上勾勒出日光般简洁又天然的美丽，一双金瞳下方，终于有一抹白色与金色之外的嫩红，“除了这些低微得不能当做陪伴的生物，我就只能看见你这张油腻猥琐的老脸。如果我们之上还有天意存在，那它一定是瞎了眼。哪个命运的主角不是帅哥型男美少女？换你身上就猥琐得说你昨晚偷了隔壁的老母鸡连垫窝稻草也没放过我都信。”
柔嫩的红唇在折起来的扇子后面吐出一连串毒辣词句。晴无云走到桌边，俯身朝向白渊：“好久没见了~小白~”
“你要是对我能有对他这样半分好，我也不至于连化妆都舍不得。”
泽提斯因为晴无云的区别对待强化了手上动作，让无辜遭受更多伤害的白渊一阵龇牙咧嘴——然后更多甜腻的蛋糕陷进嘴里，又伴随着他的唾液淌出来。
“底子摆在那里。你化不化妆都一样。”
对中年男性极度苛责的晴无云一甩头，而后才想起来自己有正事要说：“啊对了。我是来递交辞呈的。为你和你的人类提供了数百年的服务，我已经累了。”
从裙摆夹层里拿出一封薄薄的信，晴无云双手把它奉上：“体面一点，让我正常下班可以么？我甚至不需要你补我n+1。”
她是人间如今幸福平和的源泉，用自己的苦痛换来了人类百年的休养生息。在城市里，配合管理的人类能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全因为她鲜血化成的闪日照亮了天空，搅动tit之海，使人类活跃的思维无法在非定向情况下传递至造物者权柄，保证了白日里具有创造性的工作的安全性。
但“太阳”今天想要下班了。
她申请休息的语气是那样疲惫而温软。
“……我作为人类的代表，作为人类的伪神。我对过去数百年间得到的你的帮助表示诚挚的谢意。”
哪怕是凶恶的泽提斯，也会颔首致谢。他依然死死按着白渊，然后向着晴无云弯下腰：“但是人类仍需要你的力量，我们真的不能再谈谈？”
“不能。精灵王已经许诺我一场没有时限的假期，柔软的草地与芬芳的花朵将环绕我，我不需要流血，也不需要一直游动，我只想在祂许下的图景中好好睡上一觉。”
晴无云的眼睛下方，白渊看不太清。但他觉得一定是有点眼袋的。
不过这一点小心思立马被察觉到了。晴无云的扇子猛然抖开，她微微愠怒的瞪向白渊，“瞎想什么呢！我依然完美无瑕！”
被一名大佬按着脑袋，又被另一名大佬怒斥。这待遇不能说好，
只能说跟上次被四骑士骑脸的时候一样，白渊脑子里只浮现一个问题：自己怎么还没死？
白渊眨眨眼，把视线老老实实收回到只有一片灿金色的其他地方。
这里是希罗瓦斯-泽提斯的神国。却也是他的囚牢。他在这里坐着，享受几乎永不终止的茶会，却也哪里不能去。
人类自我束缚的特征在这里显现，就如同他压榨晴无云的价值数百年，且在此刻对她表现得如此虚伪却也真情实意的致谢。
“好。很好，都背叛了……唔，你不算。你下班就下班了吧。把今天的活干完你就可以走了。”
泽提斯无意与晴无云起争执。因为在这片海洋的边缘，五千米高墙之外，是数亿人环海而居的城市。闹起来对他而言只有无穷的坏处。
虽然眼看着马上就要被人闹事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么。就这样。小白，如果有缘分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白金色的少女，纯洁无瑕的模样，她展露出完美的笑颜如太阳般夺目，而后仰头看向青色海洋：“我的痛苦……终于要告一段落。”
把晴无云送走，她或许不止是来送辞呈的。但无所谓。泽提斯绝不会轻易让手里这家伙溜走，他肆意下注，随意站边，以为胜负已定竟然敢站出来充当裁判！
白渊的脑袋都快被捏碎了。但他却还没被捏碎，作为一个身体素质只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点的家伙，被伪神捏在手里却不死也实在太过蹊跷了。
“所以。泽提斯……你到底要用我画个什么？”
有几乎无穷无尽的tit流淌过自己的身躯，濯洗着肮脏无比的灵魂。如果有个清洁工站在这里，一定会对白渊的灵魂扼腕叹息，因为哪怕是伪神——如今这世间最高序列的存在放出的激流，也无法冲洗干净他的灵魂。
“画？这是一场战争。”
泽提斯的手捏着白渊脑袋，人毫毛笔与奶油墨水的相性不能说太好，只能说烂透了。祂仿佛在画一副俯瞰人间的油画，不时狠狠点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战争？”
“瘟疫已经被解决了——人类不会轻易输给所谓的‘天启’。神话都是由人书写而出，它们怎么敢认为自己拥有对抗身为人类意志集群的我？！因为这些可悲的叛徒吗？！”
泽提斯视线锁死在桌面上，把白渊脑袋猛烈挥舞。他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和身体已经完全分家，但视线余光可以看见飞舞的四肢现在情况一定也不算好。
在东城外缘死死按下一块巧克力味马卡龙，泽提斯突然停笔：“白渊，你还记得天启的顺序吗？”
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也断了，也感觉不到肺的存在。但白渊发现自己还是可以说出话来：“瘟疫，战争，人性，死亡？”
“那玩意不叫人性。”
“但用人性来描述是挺贴切的。我觉得。毕竟就算是我，逢灾遇祸也会给店里的破烂涨涨价。”
“就算你半点人性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