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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1帆风雨出江南 第1章 天将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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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随着三国时代的结束,“曹操”、“关羽”等等那些千古传颂的名字,渐渐黯去了身影。到了公元280年,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

晋·长安。

随着攻破江东的消息的传回,整座城市都处在一种欢庆的气氛之中。汉末至今,百余年的纷乱战争终于结束了,天下重归一统,见惯了血腥杀戮的人们终于等来了望之已久的和平。若能生于此世,真乃得天之佑,无上之吉。我们故事的主角,也正是生于此时。

长安城北,明德巷内,福庆酒楼。

“掌柜的,内当家就要生了,您快回家等着喜讯吧,这有我盯着就行了。”酒楼的老伙计劝掌柜道。

“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家离这里没几步路的。”胡子已有些花白的老掌柜道,:“现在酒店生意正是忙时,生事的人也多,我不亲自盯着实在有些放不下。”

“能出什么事呐,而今天下都太平了,我跟着您也这么多年了,您还不放心我吗?”老伙计继续劝道。

“说来也是,而今这世道确实不像以前了,强盗贼人也几乎没有了。”掌柜赞同道。

“那我可先走了啊,其实我心里也着急着呢。”掌柜面带笑意道。随即便撂下了手中的算盘,起身欲往外走。

“放心吧,有我盯着呢,您就···”老伙计话音未落,便被门外来人打断了。

“老爷,老爷,夫人生了,您快回去吧。”原来是家里的老妈子前来报信。

“好,好!”掌柜喜道。

二人回到家中,只见府上处处张灯结彩。虽然才过晌午,却已是处处挂起了灯笼。推门入府,只见院中除了家丁下人,令有二三十人在院中等候,都是闻讯赶来的亲戚朋友和街坊邻居。见得掌柜进来,都来上前道贺。

“大哥,恭喜恭喜,我们老张家又添新丁了。”

“张掌柜老来得子,实在是大喜事啊。”

“张先生而今心愿得偿,实是值得庆贺。”

······

见众人上前恭贺,张掌柜一边拱手道“同喜,同喜。”同时脚步不停,向内堂走去,留管家在此应付众人。

进了内堂,见得同样是一片繁忙。不同于堂外的人数众多,内堂只有数名婢女,以及夫人的亲近姐妹数人,加上接生稳婆,却是人人都在忙碌,伴着婴儿的啼哭声,同样的一片喧闹景象。

此时婴儿正由稳婆茶洗着身子,下人正忙着端来热水,准备毛巾等等工作,夫人的姐妹正直床边照看着刚刚生产的夫人。众人见得张掌柜进来,共同其实见礼,稳婆茶洗完毕,把包裹好的婴儿报到老爷面前。

老掌柜接过婴儿,一时间却有些发愣,不觉间,竟是双眼悬泪欲滴。老掌柜心中百味杂陈“想我张心义一生,行正立端,虽是行商,却从未做坑蒙拐骗之事。而今年逾四旬,方得一子,真不知这老天,究竟是该骂还是该夸。”

“老爷,夫人请您给孩子取个名字。这孩子是您多年的心愿,这名字该您取。”家里的老婆婆来传话,打断了张心义的思绪。

张心义心念转动,抬眼向窗外望去,只见远处似有一朵七彩祥云,向着长安袅袅而来,好像在为自己的大喜事祝贺。

“既然祥云西来,贺我得子,便给此子取名‘云西’吧,张云西”,张掌柜眉角含笑,悠然道。

“好,好,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老婆婆回道。

伴随这天下将明的美好期愿,张云西开始了他这说不上灿烂,但却是传奇的一生。

夜幕下的长安城,依然是灯火璀璨,一如人们此时美好的心情,和对前景的无限期待。

张府尤然。

午时之后,又陆陆续续有百余人前来府上道喜,不光有亲戚朋友街坊四邻,还有经常去酒楼的常客,以及张心义生意上往来的朋友。多年来的道义之行,让张心义积攒下了不少的朋友,所以仅仅是刚刚得子的第一天,就有如此多的人前来祝贺。

张心义一如以往的义气行事,来道贺的众人都叫管家发了喜钱,同时又留了下来晚上赴宴。到了薄暮时分,张府上便大排筵宴,灯火通明。虽然事前有些准备,但是到了此时厨子仍显不够,又从酒楼现调拨了两名,才供得上如此多的宾客。数十桌的酒席,一路摆道了院子里,府里人忙上忙下,但却没有一人嫌累,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老爷如此开心,想必又要有得赏钱领了。

“我就说嘛,张老爷一生也称得上是行侠仗义,怎么可能无后呢?”堂下的宾客闲聊着。

“是啊,这些年可不少人说闲话啊,有人说张老爷早年做过亏心事被老头责罚的,有说张老爷身体有问题的,说什么的都有,这此终于能堵上他们的嘴了。”另一人和道

同桌一青年听两人闲聊,也跟着说道:“可不是嘛,这些年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每次我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们俩耳光。这些年张掌柜开酒楼,可接济过不少人,现在有些人倒反过来说这说那的。”

“以前说什么都是白说,这次好了,不用说他们自己也得闭上嘴了。”第一人接道。

“诸位!”底下正闲聊着,却是张掌柜从后堂走了出来。众人见正主来了,不禁停下了闲聊,听听主家说什么。

“今日诸位来给张某道贺,张某不胜感激。这数十年来,张某没有一刻,不在期待着这一天。这些年张某经商,多靠诸位兄弟朋友帮衬,如今,我老来得子,也正是天恩浩荡,如今我福禄双全,当感谢这大晋的安定江山。而今天下盛世将至,我与诸位满饮此杯,共祝我大晋万世昌盛!”

说罢,转而面向东方,双手举起酒爵。众人见状,一同转头向东,双手举爵。

“愿大晋万世昌盛!”众人齐声道。

“叩!叩!叩!”

正在众人神色喜悦,举杯欲饮之时,大门外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叩门声。众人俱是一愣,怎这声音来的这般恰到好处,打断了众人将饮之酒。

张心义也是一愣,想也不觉奇怪,必定又有哪个宾客上门致贺了。如此,便吩咐下人去开门迎接。

下人小跑着来到大门口,右手扶着右扇,左手轻轻把左扇门开了一道缝。透过门缝,瞧了一眼外边来人。

来人看面相,约莫四十多岁,面色红润。双眼不大,略显狭长。其上双眉略显粗重,鼻梁较高,双唇偏厚,再配合上一张国字脸,本应是正气凛然的一张脸,配上这双眼睛却有些不协调。只见此人身着一身青布长衫,看似简单,隐约间却有金纹刺绣图案显现,细看却又看不出绣了些什么。腰间盘带,挂着一方美玉,其玉晶莹透亮,在灯光的映照下恍有七彩光芒流动。

腰上佩剑之处,此时却挂了一支笔。这笔杆颜色比寻常笔略深了一些,更接近于黑色,看起来不似木质而更像是某种石头。但见此笔长近一尺,却不像是平日书写之用。而此人最引人注目之处,却是一头未扎起的白发。长发而是直接散落于背后,鬓处两绺垂于胸前,虽看似未曾打理,却又一尘不染,仿佛间又有光泽展现。

下人见得这般容貌,心里先是一惊。

来人看到小厮惊异却不理会,只开口道:“听闻府上主人得子,前来祝贺。”

下人听得声音回过神来,原是前来道贺的。今日府上来的人多,便也不以为意,待回头看了一眼老爷之后,便打开了门,把来人请了进来。

众人听到开门,便也一同看着门口。见得来人相貌不凡,心里也是都是一阵诧异。不禁感叹张老爷果是见多识广,竟还认识这等其人物。

此时张老爷心中也是惊奇,因为这来人他也并不认识。自己早年未开酒楼之前,虽因行商而辗转各地,却肯定从未见过此人,毕竟这般样貌,任谁见了都不可能会忘。虽是心中奇怪,但见此人气度,又不似常人,今天自己府上大喜,有客上门自是欢迎,便道:“先生远道而来,张某府上蓬荜生辉,先生且座,共饮一杯水酒。来人,给先生摆宴。”

此人从容走至堂下,闻听此语,却并未回应,而是朗声道:“吾在门外,听闻院内饮宴,共祝这大晋万世昌盛,便进来一问原由。这大晋为何当万世昌盛?”

众人听得此一问,内心却俱是一惊。这人怎敢这般问话?这怕是不想活了?

张心义此时心里也是有些搞不清状况,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而且是在我的得子宴上?我仅是一个商贾之人,这等问题也轮不到我回答吧?

还好此时人群里很有几个读书人,当下便有人答道:“天下纷乱已久,百姓苦不堪言。地方割据,战火纷飞,已近百年。世间人人盼得真主,一统天下,使得百姓人人得安其居,得立其业。当今圣上乃是天降真主,一统天下纷乱,三国归一,从此悬戈止战,天下靖平,万民得安,如何不配万世永昌?”

听闻此言,张心义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还好有人替自己回答了,这种问题一个答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来人闻得此言,却是一声大笑。

“哈哈哈,可笑。司马小儿也配称真主?当年他祖上得国便是不正,胁迫幼主篡位而来。而今三国虽是一统,可天下却是变乱之时。尔等书生真是不知天数。只呆在这繁华的长安城里,如何得知天下百姓是何般生活?”

此话一出,堂上堂下众人具是吓了一大跳,没有一个人再能开口反驳了。直言圣上司马小儿,称其得国不正,这可是大忌,被有心人听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而连带这一般饮宴的众人,怕是都要坐大牢了。

而张心义此时更是大惊失色,明明是大喜事的时候,怎么进来个这样讲话的人物,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好在这些年走南闯北,积累了些胆色,当下当机立断道:“我看怎么你相貌,原来是外国来的贼人!来人,把他抓起来送官府!”

听闻此语,来人却并不惊慌,只道了一句:“井底之蛙,有何能耐抓我。”

说罢,单手取下腰间毛笔,另一手却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张黄纸,也并不见此人沾墨,便直接在纸上画了起来。

只见此人动作极其迅速,那刚要一拥而上其拿下的众家丁护院只走出两三步,便觉再难移动。收起那写画完毕的长笔,在把另一手上的符纸向天上一抛,这看不出画了什么的符纸在离手只后,便径直向上飞起,约莫飞了有半米左右便自行消失。符纸消失的同时,张府的家丁具是原地僵立,再难移动分毫。

见此情景,张老爷顿时慌了神,府里的家丁以各种千奇百怪的肢势同时不动了,任谁都看出来有问题了。当下却也只能壮着胆子道:“你这妖人,使了什么妖法!”

来人见张老爷这般形色,倒也不急,只是道:”吾今此来,并非来找尔等,尔等不必惊慌。“

堂上众人听闻此言,不禁松了口气,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听张老爷问:“那你来干什么?”

来人道:“吾今此来,却是为张老爷之子而来。”

“什么!你找云西要干什么!”张心义惊道。

来人道:“吾乃江南会稽山的修士,而今前来乃是欲收汝子为徒,随我回山修行。”

张心义听了来人的话,心里倒是放下了些。这些年走南闯北,却也是听说过不少各类传说。且这道家乃是当下世之显学,此时见了来人的一手法术,只到真是见了神仙中人,如此竟生出几分喜意。

只是多年经商养成的谨慎思维却让他有些疑虑。

当下道:“仙长请随我内堂一叙。”

说罢,便抬手请来人往内堂走去。

边走着张心义却也不禁思索,看这道人如此急切,不远万里从江南来到长安,就为了收我儿子当徒弟?只怕事情还有蹊跷。

待到了内堂,张老爷知道一般人对当下的情况并无帮助,便屏退了下人,问道:”仙长从江南来,其路不远万里,只为收犬子为徒?“

来人道:“正是如此,有何不可?”

张心义道:“不知犬子有何特异,劳烦仙长不远万里而来?”

来人道:“此子······,尔等凡人,不必知晓!”

张心义听闻此语,心中却是一突,一种不详情绪极速涌上。当下便道:“仙长是有大神通的,我等皆是一介凡夫俗子,想来有什么大运也不当落在我们头上。我与犬子这般人只能当个普通人过一辈子,实不值劳动仙长费心调教。”

来人脸色不变,道:“这说的如何说话?既然得我指导,此子日后定然也是法术高深,福源深厚,当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何乐不为?你也该为孩子的未来多做考量.”

张心义心里一凉,听闻此语,知道今日之事只怕是无法善了了。但是让他交出孩子,他也是绝不愿意的。可是对方又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了的,该如何是好呢?当下也只能先想办法拖住他了。

“仙长所言有理。只是眼下孩子刚刚出生,尚需奶水,仙长独自带他行路,只怕多有不便。”张心义道。

来人听闻此语,知道此事有可商议,且也不愿在长安城多生事端,便缓和道:“张老爷多虑了,我等仙法,自有方法喂养。”

张心义听闻此言,知道这法子不行,便顺承说道:“仙长神通,小人不敢想象。只是这一路上山高路远,孩子可还需要些换洗的襁褓衣物?”

来人一听,倒是一愣,这符术一道,倒是能吸收天地灵气,但却不能变化出具体的衣物服饰。且修行之人,所着之物多不是凡品,也未曾有换洗之说,多年习惯下来,倒是忘了这一事了。

当下便问道:“那你可有准备?”

张心义一听,马上道:“有准备,有准备,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取来”。走到门口,喊道:“来人!”

后园中等候的下人马上赶来应道;“老爷”

“去取婴儿换洗的衣物来”张心义说道。

同时暗使眼色,叫那长年跟随自己的老管家来。下人见主人这般神色,也只事情恐怕不对,立即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看到下人领会,张心义便回头,勉强笑着走回内堂,准备先陪好这尊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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