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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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铁走出竹海公司的大门，便是匆匆打的回得宿舍，急急整理好衣裤洗漱等等并打好包，即跟宿舍管理员郭亦华作别。“做老板去了？”郭亦华风趣而幽默地问。“换个地方，混混。”方铁无奈一笑。“以后常来玩？”郭亦华问。“谢谢你，老郭，”方铁恋恋不舍地说，“后会有期。”不知缘何，方铁走出竹海公司的员工宿舍的门，蓦然觉得天空原来如此蔚蓝；其间的云朵原来如此洁白；郊外的田野原来如此秀美；溪水原来如此清澈……远离是城市的喧嚣，心魂得到了安宁；来到了城市的边缘，方铁得到了回归。方铁有了一种久违的熟悉。仿佛山村竹溪时候，虽说家境清苦，山菜粗粮，但自由自在，毫无拘束。然而方铁左思右想，他终于云开月朗，他已经不可能回到竹溪去了，他只有在江南小城临吉混得一席之地。

行文于此，需得回首。行文于此，需言雨菲。当说方铁走出竹海广告公司的门不多久，赵雨菲就进了竹海公司的门，试问竹海公司的员工徐小平：“你好，请问你们公司的方铁在吗？”徐小平哈哈一笑，说：“他已经不在公司干了！”“他出了什么事？”赵雨菲急急地问。“你是他的？”徐小平疑惑不解。“我是他女朋友。”赵雨菲大声地说。“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方铁可能又找了一个老板娘做文案策划去了。你……你可要对他管得严一点啊？听公司的员工们说，方铁可是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哟。”一刹那间，赵雨菲凄然失色；一刹那间，赵雨菲黯然销魂。赵雨菲，愣了久久。后，一步一步地出得竹海公司的门。天空，仿佛蓦然间变得无比黑暗；城市，仿佛蓦然间变得无比苍凉，后，赵雨菲孤孤单单地回得禾日国际大酒店的员工宿舍，一头扑在床上，情悲思伤，戚戚流泪……

无可奈何花落去，恰有人敲了敲她们宿舍的门。赵雨菲揩了揩泪水，应声而开。一刹那，她吃了一惊，原来是酒店保安陈忠权，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道：“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特别买了一束花送给你？”赵雨菲很是惊讶，很是羞怯，也很是感动。赵雨菲结结巴巴地说：“陈……陈忠权，进……进来坐！”陈忠权微微一笑，说：“我还有事，暂时回去了，等一会儿，请你吃饭？”“谢谢！”雨菲已言，则说月娇。

艾月娇知道方铁不曾给自个儿打个招呼就悄然辞职，顿时火冒三丈，大发雷霆。后，急急地开车八十里至竹溪，问方子荣道：“伯父，方铁回来了吗？”“没有啊，怎么了？”方子荣惊问。艾月娇莞尔一嘻说：“方铁今天休息，但不在公司，我找他有急事。”“原来是这样。”方子荣顾自呢喃。后，艾月娇即跟方子荣作别，回得临吉县市区了。

艾月娇当然不会知道，此时此刻的方铁在市区的一家小旅馆开了一间房间。方铁要了顶顶便宜的那一种，租住一晚也就30块钱。虽说那里也叫房间，其实只是一个床位。由于那房间已被隔成了只能铺下一张席梦思床大小的面积，里面只有一小床和一个被子，再没有其它的东东了。方铁将他的行李暂搁在此，也就匆匆地出得小旅馆找起工作来。已是傍晚时分，雪融天晴，夜寒气爽，是故，临吉县市区已是商铺店面，灯火通明；街头巷尾，霓虹闪烁；家家户户，帖联挂笼；来来往往，笑逐颜开。适逢烟火开放日，不经意间，便见漫天烟花竞丽，四处鞭炮争鸣。除夕将近就是除夕将近，中国人就是中国人。

方铁边看边走，边走边看。方铁先来得一家大型的百货广场应聘，由于那家商场门口贴了一张《招工海报》，说：“本商场招经理几名，条件不限，具体待遇面谈。”方铁就来此商场的人事部，那个管人事的副总经理陈雷开门见山地问方铁：“你是什么毕业的？”“高中。”“那你不符合我们的招聘条件，抱歉！”陈雷门也没有似地回答方铁。“为什么？”方铁问。“也许这会伤你的自尊心，但我不得实话实说，条件不限就是要达到很多条件。我们招聘经理的首要基本条件是大学毕业。”闻言，方铁无言。闻言，方铁失落。但是方铁从来不会就这样被负面所击倒，百折不饶乃是他的处事；愈挫愈勇乃是他的为人。方铁走出百货广场，就走了几里路，至一家服装公司门口，见那公司门口写了广告，说是招聘文员一名，要求18—26周岁，有一定的文字功底。方铁遂去得此公司应聘，与此公司的人事经理一交谈，真让方铁煞是尴尬，煞是羞愧。缘于此公司的人事经理金水带着嘲笑的口吻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文员从来只招女孩子，相当于文秘啦，哪有男孩子做文员的？”方铁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后，速速地，速速地离开了那家服装公司。路，在何方？命，欲如何？方铁不知不觉地伤感起来；忧郁起来；寂寥起来了。看看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了，方铁匆匆乘上去那家小旅馆的11路末班车，也就隔日再做打算了。

行文于此，需得回首。行文于此，必说雨菲。即说赵雨菲收得陈忠权鲜花的时候，正是她心情极其忧郁，极其伤感之时。而在这悄然而逝的青春岁月里，又恰逢其他男孩子的追求，赵雨菲自然自悲转喜，化泪为笑了。陈忠权回员工宿舍大楼后，即带了雨菲一起似两只蝴蝶翩翩而行了。二人有说有笑，兴高采烈。走了200米路，二人进了那家知名的兰芳饺子馆。坐定，赵雨菲说：“我吃过这里的饺子，味道还不错。”陈忠权说：“那就先点两盘饺子吧。另外再要什么，你点？反正我买单。”赵雨菲问：“你爱吃辣的吗？”陈忠权笑了一笑，说：“对我来说，辣椒可是必不可少的配料哎。你呢？”“跟你一样。”赵雨菲说，又问：“醋呢？”“起初，陈忠权皱了皱眉；接着，笑了一笑；最后，点了点头。赵雨菲，略是惊喜；赵雨菲，略是愉悦。赵雨菲道：“你的吃好，和我蛮像。你点什么，我也什么。”陈忠权已然暗暗恋上了赵雨菲，且将她做知音之求。是以，凡是雨菲所好，他是有必从之，连说“好好好好。”

赵雨菲点了两盘蒸饺；几个辣味鸡翅；再加上一碗酸菜鱼；一盘肉丝炒青豆。又问陈忠权：“要不要加点别的？”“来几瓶啤酒吧？”陈忠权说。“我不会喝酒，算了吧？”赵雨菲恳求。“好吧，听你。就来两瓶‘加多宝’。”接下来的时间，实实在在属于陈忠权和赵雨菲二人，那是赵雨菲对陈忠权的柔声细语，那是陈忠权对赵雨菲的嬉言笑谈。只知道吃过了饭，二人一起去逛了逛超市，上了上网，回得宿舍也就半夜时分了。而自此之后，陈忠权也就上了赵雨菲的心目中的“备份男朋友”的名单了。

同一时间，艾月娇驾车回得市区，漫无目的地开了她的“白马王子”在市区搜索，期盼倏然见到方铁影踪。但她找了街头巷尾几回，总不见方铁足迹，也就只得郁郁而回了。虽则到得家里，夜深人静，情疲心惫，但艾月娇却是通夜难眠，思绪万千。她，恍然大悟，是她跟韩亮的相处，不知不觉地伤害了方铁；是她对方铁总是熟视无睹，而悄悄地疏远了方铁……

却说方铁思得天亮，即推开了小旅馆的门，后，乘车到市区买了一只500元的手机，办好卡充了费，又买了一份当地报纸。后，按报纸上提供的招聘信息，进得那家工艺品公司的大门。那公司招企划一名，说是要求功底好。那工艺品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一见方铁，问：“你会搞erp吗？”方铁当然不懂erp软件，那可是企业管理学的一门很深的功课。方铁问说：“erp是什么？”那工艺品公司的主任哈哈大笑：“你连基本的概念都没有。对不起，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而且你年纪也太小了。”方铁被他一口否决了。走出工艺品公司的门，方铁顿觉天地无比黑暗；前途无比迷茫。但方铁坚信：“世间终归不是阿鼻地狱，有阴寒的灰白的冬天；更有温暖的多彩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