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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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娘回到凝歆堂止不住的呕吐，看样子被陈氏的手段吓的不轻，娟儿心里埋怨张姨娘不该给顾锦桐送首饰，不然也惹不来这些事。
虽是埋怨，却没好说出口，二小姐毕竟是张姨娘的亲生女儿，女儿要出嫁了，嫁的还是当今皇上，做母亲的替女儿考虑有什么过错。
顾锦桐那发生的事让陈氏和顾锦华都很不舒服，不过最受影响的却是裴姨娘母女。
顾锦灵刚走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顾锦灵觉得顾锦桐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想着之前的约定，心里汗毛倒数。
看来，这个顾锦桐不同以往了，不好惹啊，顾锦灵虽是不甘愿，却架不住裴姨娘苦口婆心劝导。
翠玉园，裴姨娘母女正在讨论顾锦桐。
“你看看香儿，惹了顾锦桐连命都搭上了，夫人和大小姐也没讨着便宜，我看你还是别作了，她要进宫让她进便是。”
“你以为进宫是什么好事，我可听说了，老爷最近攀上了长平侯，跟他交好的很，这次长平侯府老夫人过寿，人家还邀请了你父亲，我都打听了，长平侯世子今年十六，没定亲，你若有心，就算做不成嫡妻，给世子爷做妾也好过在这顾府百倍。”
这就是裴姨娘，教给顾锦灵这些个东西，从小灌输这种思想，让顾锦灵不择手段去争。
顾锦灵也是个不省心的，心高气傲的脾气，表面恭顺，暗里恨透了陈氏以及顾锦华，觉得她们压根就看不起自己。
都是裴姨娘从小教导的好，如今变成了这幅德行，长歪了是很难再掰正的。
“母亲，您说的对，听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进宫没什么了不得的，至少那皇帝年龄太大了，都可以做顾锦桐爷了。”没有外人在时，顾锦灵还是称裴姨娘母亲，裴姨娘也很受用，觉得这个女儿没有白疼，亲香自己。
“就是说，你呀别眼气，我已经跟你父亲求了，让他带你出席长平侯府，只是你父亲还没答应，估摸着夫人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裴姨娘见女儿受教，很是满意，同时又有顾虑，老爷带自家嫡女给老夫人祝寿，既显示恭敬又不失分寸，带一个庶女去......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母亲，您再去求求父亲，我一定要嫁给长平侯世子，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要不然我这些年的委屈不是白受了。”
顾锦灵拉着裴姨娘起身，不住的撒娇，裴姨娘只好点头，“我知道，我的宝贝儿，母亲当然会为你争取，只是你父亲还没回府，不着急，不着急哈！”
芳香苑，陈氏舍不得说顾锦华，表面申斥两句也谈到了长平侯世子，陈氏更知道一些内幕。
“华儿，长平侯世子门第太高，别说你这个嫡女，就是一品大员的嫡女人家也不见得看的上，当然，母亲不会让你去做妾，做妾都没一个有出息的，母亲想让你笼络住长平侯世子的心，只要他的心在你这，他的父亲和你的父亲又交好，咱们门第虽然差点，却也不是不可能。”
“听你父亲说，这次被邀请的名单里有永乐侯，武安侯，还有一位王爷，你呀只要能攥住一个在手心里，母亲这辈子也就安心了。”
陈氏原本打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陈路，只是犹豫着陈路最近的作风，这还到哪，陈路就和芳香苑的奴婢不清不楚。
还没嫁过去，陈路就这般放肆，若真等女儿嫁过去，不知道还得受多少气，她那个弟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陈氏就动了悔婚的心思，反正只是口头那么一说，又没真的定亲，就算定亲还有退亲一说那。
顾锦华心思单纯，受了顾锦灵的蛊惑，以为表哥对顾锦桐有意思，方如此对顾锦桐心生怨恨，此刻听母亲这般教导，便觉得世子夫人的头衔更响亮。
从前不是没机会嘛！她的父亲不过是秀才出生，捐了个监生做的县丞，因着会讨好上级，这才一路坐上了知府的位置，顾炳胜攀上长平侯也是最近的事，顾锦华当然还不知道。
“母亲，我都知道了，女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顾锦华道。
顾锦华很有信心，她虽然心思单纯，却继承了陈氏的好相貌，陈氏从前也是标准的美人一枚，要不然顾炳胜也不会八抬大轿将其娶进门，顾锦华虽不及陈氏年轻时的模样，却也差不了多少。
“好！果真是娘的好女儿。”陈氏欣慰的笑道，心里却开始盘算，与陈家悔婚总要有一个正常的理由，也应当补偿陈路，不如就在顾家庶女中选一位嫁给陈路。
只是陈家的条件也不算差，哪一个女儿给陈家好呢？陈氏既不想让庶女嫁的太好，也不想嫁的太差，陈氏的心里，两个庶女随便嫁给举人的儿子已经是抬举她们了。
好在陈氏也不急，一切得女儿见到长平侯世子再说，若是事情顺利还好，若是不顺，陈家也是一个退路。
“姑姑，锦华表妹。”
陈氏正想着，陈路就一路小跑进了芳香苑，陈路一身华美锦缎，这个年龄早已束发，发髻上还插着一根白玉簪子，只是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讨喜。
陈路生的也还算俊朗，只是眉眼犯桃花，平日里顾锦华怎么瞧怎么好，如今怎么看怎么碍眼，只是略微撇了他一眼，便作势要走。
“表妹，陪我出去走走吧，畅春园的花儿都开了，极是美丽。”说着，陈路就要上前抓顾锦华的手。
顾锦华笑着说要给陈路沏茶，顺势躲开了，顾锦华拿了茶壶茶盏，给陈氏使眼色，心中十分不快，好似陈路身上有腥臭味似的。
陈氏心中有了计较，略沉吟，随即道:“路儿，你来姑姑家也快半个月了吧？你母亲应当怪想念的，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你母亲吗？”
陈路收回色眯眯的眼睛，不再看顾锦华，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顾锦华还不是他的囊中物。
“姑姑这好的很，侄儿在这住的特别舒心，简直乐不思蜀，一点也不想回去，至于母亲......”陈路又把那双桃花眼投向顾锦华，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忍着心痒，故作正经道:“母亲早有交代，说姑姑要给侄儿挑一个如花美眷，事情办不好，不准侄儿回府。”
陈路的母亲姓王，陈王氏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当初口头上说的是顾锦华，就怕陈氏反悔，所以对陈路那是千叮咛万嘱咐，看来人家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陈氏被陈路的话堵得上气不接下气，憋着一张脸，顾锦华却泡好了茶水递给陈路，眼含春色，目送秋波。
“表哥，你先喝茶。”
陈路被顾锦华这一连串表情弄的神魂颠倒，只晓得乐了，接着茶盏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就往喉咙里灌。
顾锦华故意沏的一杯开茶，可想而知，陈路的脖子被烫的通红，怪叫一声，茶盏顺势落地，陈路捂着脖子就往外跑。
陈氏惊得站起身，冲着顾锦华指了指，叹气道:“你纵是不喜欢你表哥了，也不该这般，要是你表哥烫出个好歹来，我怎么向你舅舅交代。”
“谁让他色眯眯盯着我看来着，母亲，我恨不得将他的眼珠抠下来，哼！”
顾锦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觉得陈路家世还算不错时，陈路怎样色眯眯盯着她看，也没觉有什么不妥，今天听了陈氏的话，便看不上陈路了，怎么瞧都不顺眼。
陈氏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说:“他在这终究是个祸害，你若随你父亲前去长平侯府，他必定知晓，得赶紧想个法子把他给打发了。”
陈氏这时也觉得陈路碍眼了，只是一时还未想要对策，正在这时，门外的小丫鬟进来通禀，“夫人，二小姐过来了，就在外侯着呢。”
陈氏扭头看了眼顾锦华，心道这丫头来干什么？难不成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顾锦华一听是顾锦桐来了，心里就气的牙痒痒，方才吃了那么大个亏，还没找到出气的人呢。
顾锦华就对那小丫鬟说:“让她滚进来。”
顾锦华气的鼓鼓的，小丫鬟刚要下去，陈氏叫住了她，告诉小丫鬟，“别听大小姐的，你就说让她进来。”
“是！夫人。”小丫鬟福身退下。
陈氏指了指顾锦华的额头，“你呀你，脾气这般暴躁，你这样还怎么笼络住世子爷的心。”
顾锦华不服气，刚想犟嘴，陈氏让顾锦华暂时躲到屏风后头，免得顾锦华一时冲动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顾锦华百般不愿意，陈氏立刻瞪眼，顾锦华最怕陈氏瞪眼了，撇撇嘴不甘心退到屏风后。
陈氏刚坐端正，顾锦桐由那个小丫鬟领了进来，顾锦桐先福身行礼，陈氏假装慈爱，亲手将顾锦桐扶起。
“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可是还有事？你说出来，母亲定为你做主。”陈氏拉着顾锦桐的手，目光慈祥，声音柔和，完全不复在月华阁时的样子，实在虚假的很。
顾锦桐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满了，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好抽回手，要不是有事她才不来这芳香苑，唉！谁让人家的身家性命还捏在她手中呢。
“女儿想求母亲一件事，不然也不敢打搅母亲。”顾锦桐忍着恶心，依旧一副言笑晏晏的神情，仿佛陈氏就是她生母一般。
陈氏一愣，抽回了握着顾锦桐的手，“什么事啊？该打点的母亲都替你打点好了，你呀就是心思重，母亲能不替你考虑周全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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