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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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这一系列小插曲，顾锦桐并不知晓，她无心关心顾府的后宅争斗，只是她很想见顾锦卉一面，毕竟顾锦卉在原主的记忆里印象还是不错的。
今天在芳香苑虽是见过，毕竟没有说话，而此时的顾锦卉一定心情复杂，如食黄连。
虽是能嫁给陈路，名节得以保全，可顾锦桐并不认为顾锦卉是真心愿意嫁，只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
听说二小姐要去见四小姐，翠儿很是赞同，四小姐也算是个好主子了，平时不会对丫鬟打骂，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性子恬静，若谁有事还能请的动假。
“是该去看看四小姐，二小姐平时与四小姐关系最要好了，如今出了这事，二小姐当好生宽慰她几句，免得四小姐心里头想不开。”
“那翠儿你和我一同去吧，红儿看家，顺便看着点绿儿。”
顾锦桐本来想让翠儿拣几样补品带去青依阁，转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在这个时候送这些过去难免让人揣测，若是有心，很容易猜出顾锦桐已经知道了真相，还不如不送。
“二小姐，您放心去吧，家里有奴婢看着，出不了什么事。”红儿掩嘴笑，眼神撇向外院的绿儿。
青依阁，樊姨娘看着卧在床榻上的顾锦卉，心里头难过，从芳香苑回来，顾锦卉就不再开口说话，神色迷茫，脸色苍白，樊姨娘在一旁规劝了好一会，顾锦卉还是紧闭嘴唇，一言不发。
这个样子可疼煞了樊姨娘，顾锦卉从来没有这样过，樊姨娘一时没了主意，只晓得抹眼泪。
“四小姐，你别这样，你这样让娘心里头怎么好受，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樊姨娘擦着泪，莲儿端来了一碗红枣银耳汤，樊姨娘接在手里，莲儿的眼眶也是红红的，默默的站在一旁。
“吃点吧？四小姐。”樊姨娘舀了勺递到顾锦卉嘴边，顾锦卉却是一动不动，樊姨娘只好将手收了回来。
“娘知道你心里头委屈，可不嫁给陈路你又能如何？你是庶女，又不得宠，即便夫人面上和善，可决计不会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嫁过去也不会好。”
“娘也知道你不喜欢陈路，可他毕竟是知县老爷的嫡子，虽是放浪形骸，言语无状，好在他家没有旁的嫡子嫡女，他的一些庶妹庶弟也不敢欺负到你头上，看开些吧！啊。”樊姨娘劝道，在顾府她也算是个明白人，知道争不过，便不去争。
“娘！”顾锦卉转过头，眼角溢满了泪水，咬着牙道:“娘怕是不知道，陈路压根不喜欢女儿，轻薄女儿也是在大姐那里受了气，拿女儿出气罢了，若不是父亲做主，他都不肯娶女儿，女儿嫁过去哪里能好？你说说，哪里能好？”
顾锦卉痛哭失声，“女儿没有三姐心气高，不想找什么富贵之人，只想找一个性格好的夫君，即便后院不止女儿一个人，可只要对女儿好也就知足了，女儿真没想到会毁在他的手里。”
“娘知道你难受，你哭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了。”樊姨娘见顾锦卉终于开口了，这颗心总算放下。
“女儿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陈路刚来咱们顾府就染指了母亲身边的几个丫鬟，做出这种龌蹉事，女儿都觉得恶心，就算死也不想嫁给她。”顾锦卉眼神决绝，恨恨说道。
说到死，樊姨娘擦泪的手一抖，赶紧抓住顾锦卉的一只手臂，“娘不许你胡说，你若是死了，娘可怎么办？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樊姨娘的一颗心又提了上来，心里更是难过，四小姐竟然这般不愿意嫁给陈路，陈路在顾府的所作所为众人皆知，可在樊姨娘眼里并不算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老爷不也是还有她，陈氏，裴氏，贺氏，张氏，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樊姨娘，四小姐，二小姐来了，说要见四小姐。”一个小丫鬟挑帘子进来禀报，顾锦卉和樊姨娘赶紧将头偏过去。
“出去告诉二小姐，谢谢她来看我，只是我身子实在不便，就不见了。”顾锦卉哑着嗓子道，此刻她谁也不想见，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小丫鬟就要出去，樊姨娘却说:“先等等。”
樊姨娘回过身轻轻拍了拍顾锦卉的肩头，“四小姐，难得二小姐有心，听说你病了，除了贺姨娘问了句，也就二小姐来看你，你把她挡在门外，让别人知道了也不好。”
樊姨娘还有一个心思，四小姐现在情绪不稳定，若有个人在一旁开解，兴许就不一样了。
“那......那就请进来吧。”顾锦卉犹豫开口，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樊姨娘擦了擦泪痕，将红枣银耳汤递给莲儿，自己则起了身。
“好生看着点二小姐。”樊姨娘嘱托莲儿，莲儿点点头。
“樊姨娘，四妹，我来看你们来了。”顾锦桐一阵风走进来，一眼就瞧见顾锦卉面色苍白，双眼红肿，这笑顿时就凝固了。
“哟！四妹都病成这样了，我还道四妹只是小病，瞧这脸色...”
顾锦桐看了看莲儿手中端的碗，一把接了过来，莲儿尴尬的叫了声，“二小姐，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和你家四小姐本是姐妹，姐妹之间无需客套。”
顾锦桐坐下，舀了勺含笑递到顾锦卉唇边，顾锦卉原是不想吃的，抵不过顾锦桐殷切的目光，张开嘴吃了一小口。
樊姨娘在一旁自然心情愉悦，顾锦卉总算肯吃东西了，还是二小姐心眼好，这青依阁门庭冷落，也就只有她能想着四小姐了，可她也要进宫了，那并不是个好去处。
樊姨娘打趣顾锦桐:“二小姐来的正是时候，在这些姐妹中也就您和四小姐亲近些，四小姐病中多思，不肯饮食，还好您来了，婢妾正不知怎么办呢！”
“樊姨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安慰四妹的。”顾锦桐笑着回樊姨娘，她哪能不知道樊姨娘的心思，病中多思，不就是因为陈路心情不爽吗。
樊姨娘得了保证，笑着领着莲儿出去了。
“二姐，我不想吃了。”见樊姨娘离去，顾锦卉皱着眉却是不肯再吃。
顾锦桐没有法子，只好将碗搁在一旁的案几上。
“四妹不必想太多，身子是自己的，不是说是女儿家的杂症吗？想来是有了月信吧？刚开始是有点疼，过了头两天就好了。”
顾锦桐笑着**顾锦卉的头发，顾锦卉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躲开了。
在这个时空，女子来月信都是很早的，一般十一二岁就能来，迟的十三四岁也会来了，因为这个时空的女子结婚普遍早。
寻常人家的女娃十一二岁结婚再正常不过，有些身份的女娃一般都会过了及笄之年才会结婚，也就是15岁到17岁之间，过了这个年龄就算是大龄剩女了。
有些身份的少女都是会过及笄礼的，她们的母亲也会提早告诉她们，女人结婚必须来了月信才能行房事，不然对生育不好。
“二姐不是没来过月信吗？你怎么知道的？”顾锦卉眨着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顾锦桐看，她有樊姨娘在一旁指点，自然知道月信，可二姐同张姨娘一点儿也不亲近啊，也没听说二姐来过月信啊。
顾锦桐尴尬，“呃！二姐虽然没来过，可听姨娘们说过，就记住了，难道不是吗？”顾锦桐天真的问，好似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现代的知识还真不能随便搬出来，一下子就露了马脚，还好她机智。
“噢！原来是这样。”顾锦卉低头沉思，并没有告诉顾锦桐她并不是月信来了，她也没来过月信，并不知道来月信是什么感觉。
“四妹也知道，二姐我过两天就得进宫了，你有樊姨娘在身边还好，不像我，张姨娘从不与我亲近，母亲面上虽然好，可终归不是生母，我想和张姨娘说说心里话都不成，哥哥又随大哥在外办事，就是想见一面也难，往后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顾锦桐垂泪哽咽，这里面自然是演戏。让顾锦卉知道她还有樊姨娘，可比自己幸运多了。
“二姐别这么想，许是...许是张姨娘性子就是这样呢，你别多心了，她应当是爱你的，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顾锦卉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声音微弱，他知道张姨娘的确不喜欢二姐，要不然怎么会狠心这些年不待见二姐。
其实顾锦卉很善良，顾锦桐看出来了，见顾锦卉说这话都有些言不由衷，可见张姨娘这些年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是什么态度。
“我也不指望她了，毕竟身份有别，她是姨娘，我是小姐，兴许是怕母亲瞧见了心里不舒坦，所以不敢亲近我，我真羡慕你，你有个好姨娘，不管性子如何，终归是把你捧在心上的，要是我得了什么病，怕是连见姨娘一面也是奢望。”
“二姐快别这么说，不是还有我吗。”
顾锦卉从自己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来，里面画了一棵参天大树，树下有一个妇人，两个小女孩牵着手，身旁还跟着两个小丫鬟。
顾锦桐接过来看了看，不明就以。
“画的是樊姨娘，还有我和二姐，后面的两个丫鬟是桂湘和莲儿。”顾锦卉嘴角含笑，不好意思低着头，“画的不好，二姐若不嫌弃，我就送给二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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