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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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月华阁已经是晌午，红儿从厨房端来了饭菜，今天的菜做的是一荤一素一汤，一道宫爆鸡丁，一道牛肚，还有一道紫菜虾皮汤。
实在是没有胃口，顾锦桐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她很不喜欢吃内脏，什么鸡心鸭心，牛肚，肠子，这些通通不吃。
“二小姐，您怎么才吃了两口，可是哪里不舒服？”
翠儿关切问，只道是二小姐见了桂湘的尸体膈应到现在。
“没事，你撤了吧。”顾锦桐淡淡道，她能说是这些菜不合她的口味吗？厨房做什么她就得吃什么，当然，陈氏和顾锦华她们的饭菜肯定不是这样。
翠儿撤了饭菜，红儿沏来了茶，顾锦桐接过喝了口便放下了，这茶估计还是陈没下来的，实在是饮之无味，弃之可惜。
“二小姐，老爷留了表少爷和樊姨娘，四小姐，在芳香苑问话，说的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从芳香苑回来的绿儿向顾锦桐禀报，眼里全是不可思议，打芳香苑回来，她就被二小姐派去暗中留意芳香苑进出的人，她虽然进不去，可芳香苑好歹有个和她相熟的柳儿。
看着绿儿一副崇拜的表情，顾锦桐无语点点头，“你还没吃饭吧？先去吃过饭了再来当差。”
“是！二小姐。”
绿儿福了福身，得意的冲红儿翠儿抬了抬下颚，意思不言而喻。
绿儿欢喜退了下去，红儿在一旁撇撇嘴，有些看不上绿儿，不就是去打探了一下消息吗，整得自己多有功劳似的，才忘了刚刚害过二小姐吗？
“你们别同她一般见识，我没拿她当自己人，估摸着这会她又要到别处报信去了。”
顾锦桐怕两人多想，顺嘴解释了一下，两人了然的点点头，都说知道。
翠玉园，裴姨娘，顾锦灵分别坐在杌子上，听到绿儿禀报的事，裴姨娘沉思片刻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在二小姐那里当差要小心点，别被她察觉了，等她进了宫，我就把你接过来做个二等丫鬟吧。”
“多谢裴姨娘！”绿儿欢喜跪倒谢恩，以前种种，为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裴姨娘淡淡笑了笑，挥了挥手让绿儿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裴姨娘和顾锦灵，顾锦灵此刻终是憋不住疑问。
“母亲，莫非是陈家少爷杀的桂湘。”
裴姨娘看了眼顾锦灵，她也是这么想的，可陈路没有杀桂湘的动机，桂湘虽然生的有几分姿色，却远不如顾锦卉，要说陈路对顾锦卉有别的心思还有可能，难道是......？
裴姨娘想到了一种可能，神色变换的望着前方出神，完全没注意顾锦灵说了些什么。
“母亲，我跟您说，您听见没有？”顾锦灵推了推裴姨娘，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啊...”裴姨娘回过神，强笑道:“你方才说什么？”
“母亲压根没把女儿的事放在心上，长平侯府的老夫人过寿，父亲肯定会带大姐去，听嫡母的意思，是不愿意让女儿去。”
“也是。她怎会愿意庶女抢了嫡女的风头，可父亲不是很疼爱我的吗？这次竟也什么也没说，这事怕是悬了。”
顾锦灵一张脸气的通红，想到这些就窝火，顾锦华平日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仗着自己的是嫡女，常常欺负她们这些庶女，要不是她会看眼色，违心讨好顾锦华，这会过的肯定和顾锦桐一个样了。
“这事还真不好说，看你父亲今天的样子，没说同意，可也没说不同意。”
裴姨娘叹了口气，拉着顾锦灵的小手，轻声安慰，“夫人肯定是不想让你去，可这事做主的毕竟是你父亲，母亲今天已经把事情挑破了，无论如何还得去求一求你父亲，哪怕跪着求也得让他应了这事。”
顾锦灵一听就急了，虎着脸抽回自己的手，“母亲平日里总说父亲如何疼爱我，如何看重我，如今有了这等好事还犹犹豫豫，庶女终究是庶女，不被父亲看重，都怪你，为什么是姨娘不是主母。”
裴姨娘被说到痛处，脸上一白，随即也变了脸，“你倒是会说我，我难道不想是主母？奈何你母亲我只是商人之女，没有一个做官的父亲，我还是被你外祖父卖进顾府的，这些年要不是我伺候的老爷舒服，老爷也不会如此抬举你，你真以为你父亲多疼爱你，还不是看在我的薄面上。”
“反正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得让父亲带上我，要不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锦灵痛哭，“成日里被嫡母和大姐欺负也就算了，连她们身边的管事妈妈，还有丫鬟也给我脸色瞧，我好歹也是顾府的三小姐，她们竟这般作践我，还不是有人撑腰，要不然，借她们几个胆。”
顾锦灵一股脑的将心底的怨气发泄了出来，想着平日里受得委屈，越想越伤心，语气不由软了几分。
“女儿也知道母亲过的不易，顾府不比寻常人家，母亲的身份摆在这，再怎么也逾越不过嫡母去，方才是女儿气糊涂了，您千万别跟我生气，我可是您十月怀胎生的亲生女儿啊！”
见顾锦灵服软，裴姨娘也软了心，一把搂过顾锦灵的头，“母亲也是说的气话，母亲怎么会生你的气，你也是受苦了，孩子。”
顾锦桐猜的不错，她的父亲一定是明察秋毫，已然查出来杀害桂湘的真凶，只是这事不好伸张，为了一个丫鬟治侄子的罪太不值，况且于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刚和长平侯搭上了关系，若因这事失了脸面，太不划算了。
刚吃了晌午饭，贺姨娘就被放了出来，而钱六和张三却被处死了，这两个人口风不严，喜欢嚼舌根，况且，此事，也必须有人顶罪。
顾炳胜舍不得贺姨娘，也看贺姨娘是个懂事的，并没有要她的命。
于是，顾锦桐听到版本就是这样，钱六，张三，因爱慕桂湘而产生争执，桂湘一旁劝架，两人失手杀死了桂湘。
贺姨娘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却是不敢再乱跑了，顾锦卉的事没有伸张，想来也是顾炳胜的主意，陈路不管喜不喜欢顾锦卉，这回都要娶顾锦卉了，纵使顾锦卉心里不愿意也只能听从。
陈氏让小厮套了车，让陈管家送陈路出门，陈管家是陈氏的远房亲戚，很会来事。
陈路虽然不情愿，可顾炳胜放出话来，若是不肯娶顾锦卉，他就亲自上门找陈先成评理。
陈路灰溜溜离开了顾府，顾炳胜好生安慰了樊姨娘和顾锦卉，两人含泪告辞。
待两人走后，顾炳胜问了问今天发生的事，他不相信陈路会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对他的女儿动手，其中必然有缘故。
这一问，顾炳胜发现了问题，陈路是被大女儿烫到了脖子出去的，显然陈路知道顾锦华是故意的，这就说的通了。
顾炳胜狠狠瞪了眼顾锦华，申斥道:“你这脾气再不改改，为父哪里敢将你带出去见人，都怪你母亲平时娇宠你，惯出你这等毛病，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家长平侯世子能看上你吗？多少大学士家的嫡女，嫡孙女，人家都不稀罕，会稀罕一个知府的嫡女？”
顾炳胜这话说的顾锦华脸色发白，还捎带上了陈氏，听在陈氏耳里十分刺耳。
顾锦华刚要狡辩，陈氏使了个眼色，轻摇了摇头，顾锦华忍了忍，极不甘愿，却没敢反驳。
“老爷，妾身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您和女儿，妾身图什么？女儿嫁的好，老爷您的脸上不仅有光，还能在仕途上帮衬着您，若是嫁的不好，将来有个什么事，也没人帮衬不是？关系再好，能好过姻亲吗？”
陈氏捂着帕子伤心的拭着眼角，心说，我这还不是为了女儿和你，你这般急眼做甚？
“父亲，女儿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您，您看母亲都哭了。”顾锦华委屈的嘟嘴，拉了拉顾炳胜的衣袖。
“唉！好了好了。”
顾炳胜看了看陈氏，不耐烦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华儿，可长平侯府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我虽有这个心，可成与不成还得看她们的造化。”
陈氏耳尖，心思细腻，“她们？哪个她们？老爷您还打算让锦灵也去？”
陈氏万分不愿意，心里震惊，忙收了哭势，顾锦华一听陈氏的话，当场就不答应了。
“父亲，我可是顾府的嫡女，出门带着女儿即可，还要旁人做什么？”
顾锦华生怕顾炳胜说出什么惊涛骇浪的话，摇着顾炳胜的手臂撒娇，“父亲，您都答应了带女儿出去，可不能再多旁人了，没得让外人笑话咱家嫡庶不分。”
顾炳胜虽是一贯宠溺这个嫡女，这次却没有应她这个要求。
“你三妹样子出挑，同她生母一样生了副好相貌，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你放心，她越不过你去的，即便人家世子爷看上了她，最多不过是个姨娘，而你生来就是做少奶奶的命，长平侯世子若看不上你，还有旁人，顶多门是第差点，却也比知府的门第高的多。”
顾炳胜违心的说道，心里清楚，知府嫡女也没那么资格做长平侯府的少奶奶。
“我不！”顾锦华跺着脚，“我就不，若世子爷看上她了，没看上我，我这张脸往哪放？到时整个临江府都会看女儿的笑话，还有谁肯娶我。”
顾锦华沉着脸，一脸的不愉，陈氏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平常老爷多宠裴氏也就算了，对她的女儿也格外厚待，今儿这事她若不说道说道，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老爷......”
这一声老爷包含了太多太多，顾炳胜冷冷看了眼陈氏，“这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提。”说完甩了甩衣袖，拂袖离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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