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忘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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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间的夜晚，张除夕坐在石桌前，面前的酒杯中还有些剩的酒，这是第二次和寒清山喝酒，优柔的月光让酒杯中的残酒平添了许多的月辉，在小小的酒杯中波光粼粼。上次和寒清山喝酒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桌面上大盘小盘的菜肴也有些剩的，三个人毕竟吃不了许多，碧云遮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小家伙，别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有些不是你应该承担的。”寒清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碧云遮只是在一旁坐着，她没有喝酒，尽管这一桌的菜都出自她手，可她却是三个人里面最没有胃口的。
“师父，还愿意教我这个徒弟吗？”张除夕没有跟着寒清山饮酒，这杯中的剩酒恐怕是要和月色共度一生。
“我没什么可教给你的了，你不像皇甫玄奇，我能教给你的你都已经学会了。”寒清山摇了摇头。
“可我还是没打过云出息，我想带姐姐回来。”张除夕的声音分外坚定。
“你这样永远都赢不了云出息的，永远都会生活在他的阴影里，还是多喝点酒吧，喝醉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碧云遮给张除夕酒杯满上，这是寒清山翻遍整个白云间才找出来的老酒，光是流动中散发出的酒香就能让人迷醉。
张除夕虽心中不悦，但还是接过了酒杯。
“你们在这先住上吧，我知道的关于起火录的事情已经都告诉了你们，该如何选择还是要你们自己做决定。”寒清山阻止了碧云遮将要落下的酒水，他不能再喝了，寒清山仔细想起来自己戒酒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却都败在了眼前这个小徒弟身上。
喝酒真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无论你离开它多少年，它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追上你，让你永远也甩不掉。
“师父我听你的。”就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张除夕站起来叫住寒清山。
“嗯明天再讲吧，今天喝的有些多。”寒清山摆了摆手，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张除夕重新坐下，石桌上自己刚刚饮尽的酒杯中有重新有了流动的月光。碧云遮又给他满上了。
“你怎么一直给我加，自己不见喝啊。”张除夕笑着看她，既然已经放下心事，那就应该换一种态度活着。
“我我，我从没喝过，有些怕。”碧云遮撅起嘴，略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她背对着月亮，月光打不进她的脸庞。
“怕什么？碧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龙塘刑场都没有留住你，这小小的一杯酒就把你给难住了？”张除夕看她这般模样，来起了劲，之前的阴霾似乎被一扫而尽。
“怕醉。”一句没有任何底气的话从这平时落落大方，勇敢果断的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深处最不敢触碰的东西。
“哈哈。你可真是要笑死我啊。堂堂燕重候府的大小姐居然因为这个理由。”张除夕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要死啊，这酒闻着虽然香，但谁不知道这东西进了嘴里就是另外一种味道啊。”碧云遮抬起头大声的争执着。
原本寂静萧瑟的白云间因为这突然到来的两个人开始变得欢声笑语起来，寒清山站在远处露出会心的微笑。若不是没有办法，谁又愿意孤独一生呢。
“你没有尝过，又怎么知道会是另外一种味道呢，若是另外一种味道，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一口接着一口的往下饮呢，总不会所有喝酒的都是傻子吧。”
之前的烦闷似乎已经烟消云散，张除夕自顾自的给碧云遮斟起了酒，看着慢慢满上的酒杯，碧云遮身子不禁微微颤动起来。
她是真的没有喝过酒。
“所有喝酒的都是傻子，你没有说错。”碧云遮接住他的话，浓郁的酒香涌进她的口鼻，她忍不住轻吸起来。
“这老头可以啊，这酒真的香啊。”浓郁的酒香让她忍不住赞叹。
“是啊，可不要辜负他，这也许是他这最后一壶酒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张除夕还在怂恿她，好不容易弄起的乐子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散去。
“那我就来一口？”碧云遮伸出手指，比出一个一，眼神里早就是跃跃欲试。
接过张除夕手上的酒杯，月色下酒水摇晃的粼粼波光让她不住迷离。
提了口气，她想要速战速决，稍一犹豫这杯酒或许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下肚了，若是这样，那可就在张除夕面前丢大了。
“你等什么呢，我先给你做个示范。”张除夕似乎是看出她眼里的犹豫，抓起桌上的被子便一饮而尽，在刚刚他已经讲自己的酒杯斟满。
他这个样子在碧云遮的眼里更像是在嘲讽。
“得意什么，不就是一口干吗，我也可以。”一股劲促使着她饮下手中的这盏酒。
酒水下肚，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咽喉，让她剧烈的咳嗽。
“可以，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张除夕鼓起掌，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掌声，他原以为碧云遮只是轻抿小口，像这样的一口饮下是他万万不能想到的，单纯的这种勇气就值得他的掌声。
“你可去死吧，酒都喝下去还嘲讽我，这样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这一桌子的菜都是我做的呢。”碧云遮就像赌气一样。
“我是不是还要夸一下你的厨艺？”
“自然是要的！”
“手艺挺好的。”
“就这样？”
“嗯？酒量也挺好的，一杯下去居然脸不红，口齿清晰，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呢。”
“你见过多少女人？”碧云遮没好气的问。
“总是见过的，我姐就怎么也喝不了酒，一口都喝不下去。”张除夕这样说着又想起了张荑，眼神不由得又忧郁了起来。
他这样的变化自然是落在了碧云遮的眼里。
“来来来，再给我来一杯，今天晚上你可不能比我先醉。”碧云遮看着张除夕，就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
张除夕不信。“你还能喝？”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醉吗？你到底满不满上，怎么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
张除夕摇了摇酒壶，里面约莫还有大半的酒，他和寒清山并没有喝掉多少。
“谁婆婆妈妈的。”
张除夕端起酒壶就往碧云遮杯里倒，全然一副赌气的样子。
寒清山在远方看着像小孩子一样赌气的两人，也是不禁摇头，但转念一想，似乎也只有酒和欢笑才能让张除夕暂时忘记那些沉重的东西，更何况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生活又该是怎样的过法没人知道，今天的快乐永远都是明天奢求不来的。
他这样想着，于是并不再理会两人，径自离开，人一旦上了年纪，这些东西是再的羡慕不来的。
哪怕是片刻的欢愉也是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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