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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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东门平日里是没有人进出的，这道门是用来给他国使者走的。皇甫玄奇还不至于要靠吸食自己人气运来壮大自己，龙塘真正的对手是城墙之外的地方。
虽说没人走动但还是有守卫在此把守的，毕竟是一国门户怎么也不能紧紧关闭。然而守卫自始自终也没有理会城门外久久伫立的两人。
“所以你现在是不打算进去了吗？”碧云遮直接问道。
东门外的街道依然还是只有张除夕和碧云遮两人，守卫的两个人和他们给龙塘清晨平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没有人打扰他们。这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因为无论皇甫玄奇会不会相信他们，对他们而言都是一场豪赌，都是一场躲不掉的暴风雨，既然躲不掉那就让它来吧，就让暴风雨来的更早更猛烈一些吧。
张除夕下定决心。
“走吧。”再没有了犹豫，碧云遮跟着张除夕走向了守卫的士兵，这个时间龙塘南门也已经有官员开始陆陆续续上朝。
龙塘的朝会并不是在每天早上都会有的，它每三天一次，若是有特殊情况皇甫玄奇会命人逐个通知，而今天的朝会便是皇甫玄奇昨夜临时的通知。
这些事情其实那些官员们大都会有所留意，只要是发生了一些惊动皇甫玄奇的事情第二天都会有朝会。而皇甫玄奇在位的这些年，励精图治，每次朝会都没有肆意敷衍，每次朝会定是要把事情落实到位的，这也是这些年龙塘愈加强大的一个重要因素。
“为什么你会从这里进呢，南门不是更好吗，那么多人上早朝，肯定是能混进去啊。”碧云遮一路问道。
前面守卫的士兵也许是许久都没有见过有人选择这条路，原本慵懒的身子顿时精神起来。
他们只是没有经历过那次朝云公主进城，那天那样盛大的迎接是他们两人接触不到的。他们两人只能在这样闲来无事的时候被自家大人打发出来守卫着这根本就没有人经过的东门。
张除夕和碧云遮并不知道，这条路不只是这一个城门，不是进了这个城就能直接进去王城里面，在这扇大门后面还有一道严密把守的大门，那扇门才是真正的门户。他们眼前的只是用来迷惑路人的。
“啊，那里今天上朝吗？”张除夕似乎并不知道，一脸的疑惑。
“他们大将军都去打朝云了，如今龙塘算是和朝云正式开战，这个敏感时期皇甫玄奇再怎么心急起火录也不会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问的，所以今天定是会有早朝。”碧云遮摇了摇头。
“这样啊，我没想到那里去，来东门只是觉得这里比较近罢了。”张除夕挠了挠头。
“这里能进去吧？”他小声的向碧云遮问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两个守卫越来越近。
“进肯定是能进，不过可能有些麻烦。”
“什么人？胆敢擅闯王城。”两个人手持长矛，严阵以待。
此刻在他们眼中的张除夕二人是决然称不上普通百姓的。金色狐面下不知悲喜的面孔，腰上挎着的布裹刀，都在告诉他们这是两个危险人物。
张除夕没想到直接就兵戎相见了，他还以为会有简单的问询，但转念一想，他们这打扮有谁会相信他们不是来闹事的呢。
“两位小哥我们是来求见皇甫国主的，还请通报一声。”
张除夕的姿态让这两个守卫的士兵不敢相信。脸上的金色狐面平白中增添了些神秘。
“你们去南门吧，今天似乎是有朝会，那里会有人给你通报的，我们两个可没那个权利，我们只是在这外围守卫的罢了。”
他说道那个外围时，眼睛里的光都有些黯淡，张除夕不知道这个外围什么意思，但对他们而言想来不是什么好的职位。
“小哥，现在再去南门朝会怕是都结束了，我们有急事要见皇甫国主，你放我们进去，我们的事对皇甫国主很重要的，你放我们进去，我们一定会在皇甫国主面前替你们说话的。你们也不想永远都在在外围当一个守卫吧，人总是有梦想的，关键在于你们能否把握机会。”
碧云遮自然也不愿平白再跑去南门，虽说去了南门，她是肯定有办法进去。但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守卫的心思。
张除夕想必是已经习惯了碧云遮这样直入主题的谈话，脸上并没有异样的神色。
两个守卫的士兵脸上却和他恰恰相反，犹豫，彷徨在他们的脸上分外明显。
碧云遮再没有说话，这是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这时候另外一个没有说话的士兵似乎做出了选择，张除夕看见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犹豫。这阵子犹豫总是在他，在他身边萦绕，让他都有些怀疑每次的决定是否正确，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选择。
犹豫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东西，这世间再没有比它更磨人的东西了。
“两位，或许你们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和国主商量，但我们真的给你通报不了，这不是我们的权力，而守卫着这外围，不让你们进去才是我们的职责，我们还想在这里多守上些时日。”
另外一个似乎也想清楚了。
“是啊，我们就算让你们进去了，你们在这里也见不到国主的，里面还有一道重兵把守的大门，那才是东门真正的门户，那里的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无论你们有没有在国主面前说起我们，没说起或许我们还有命吧。”
“是啊，你们两位虽然神秘，但我想你们也是明事理的人，所以离开吧，若是不离开那就要看看朋友腰间的刀有没有我们手中的长矛锋利了。”
早晨的太阳已经照到了东门，长矛矛尖闪着刺眼的光芒，张除夕看不见上面锋利的刃尖。
张除夕摸向腰间的霜影，守卫士兵珍重凝神。
“走吧，我们去南门，快一些的话我还能带你去听个朝会。”碧云遮叹了口气，抓住张除夕转头就要走。
不能把自己的便捷强加在别人的痛苦上，尽管你许了一个他一生难忘的诺言，但他这一生都不一定有机会去享受你的这个诺言。
“好吧。”腰间的手终于放下，张除夕还是乖乖的让碧云遮抓着离开了东门，他身后的守卫士兵重重的吐了口气，长矛几乎就要塌下，可又让他给扶正了回来。
他们只是两个不知道明天的守卫士兵，虽然也都幻想过一步登天，但现实还是将他们牢牢的握在了手心里。
“我知道你有想说的话，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他们两个是个不错的人，我们也就稍微多走些路，还是不要给他们带来麻烦了，那些我们不在乎的事，在他们的眼里或许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碧云遮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张除夕有话要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真的能带我去听朝会？”
“当然了，我从燕重候府出来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带的。”碧云遮笑道。
看着匆忙赶路的碧云遮，张除夕话在口里但还是没有说出来，任由碧云遮抓着他的手。早晨太阳的光辉照在他们的身上，影子被越拉越长，张除夕面色凝重，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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