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勇敢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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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塘城在张除夕的眼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他在这样的迷宫中黑着头摸索了一年，一年的时间整个迷宫都让他走了个遍。
他也分不清同样的地方他究竟迷路过多少次，只是每次迷路过后他都记忆犹新，就像是篆刻在心底深深的印痕，他把这些曾迷失过的路都留在了龙塘的记忆里。
张除夕还是第一次离龙塘的四象镇世雕如此之近。传说中龙塘吸食他国气运的四象雕在如此近距离观察后，张除夕觉得也并没有什么称奇的地方。
四象雕他在龙塘没怎么见过，但印象中的四象就是眼前的这般模样，只是形态有所区别。
“这东西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能够吸食气运增长自己吗？”张除夕向身边的碧云遮问去，这样的事情他万万是不会信的，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人们总说运气这种东西老天爷在你出生的那一天就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很多人都信了这样的话，认为自己的命运是早就已经注定好的，这一生无论怎么活都逃不过该有的宿命。
夺取气运这样的事情大都是那些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命途多舛但却想要逆天改命的人想出来的吧。
“怎么，你是相信有气运这个东西存在还是害怕自己的气运被这所谓的四象镇世雕给吸去啊。”碧云遮笑道，她还在想张除夕为什么站在这东门前久久不动，原来是在害怕眼前的四象镇世雕。
“我当然是不信这东西，我只信我自己手上的刀。不过你这两句话不都是一个意思吗？你觉得我会信这东西。”张除夕不解的看着碧云遮，眼前的四象镇世雕虽然气势磅礴，可在他的眼里却和普通雕塑没什么两样。
“我看你一点都不急着去见皇甫玄奇啊，还有心思在这和我咬文嚼字。”碧云遮没想到自己随口的嘲弄，会被张除夕说出来。
张除夕撇了撇嘴。“我现在在想我们怎样才能见到皇甫玄奇呢，直接说是为了起火录来的？那会被当成骗子吧。”
“那就要看你那起火录对皇甫玄奇有多重要了，他若是真的想要知道起火录的秘密，是不会不见我们的。”
碧云遮眼神凝重，张除夕考虑的确实是个问题。
他们这相当于羊入虎口，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在幽深的龙塘王城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更加危险。
“现在只希望皇甫玄奇那没有其他人知道起火录的事情了，想来这种级别的东西皇甫玄奇也不会让太多人知道吧。”张除夕仔细思考着。
“想再多也没用，不如先去试试能不能见到皇甫玄奇吧，见不到再想别的办法。我看这龙塘城里决然是没有知道起火录秘密的人了，要不然皇甫玄奇也不会拉下脸去白云间找寒清山，毕竟他是被寒清山逐出师门的人，总会有些拉不下脸面，可他却还是去的，这就说明他已经是无计可施了，无计可施的去找寒清山，可寒清山却断然拒绝，我想现在的皇甫玄奇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碧云遮重新戴上了她的金色狐面，这是张除夕昨日在龙塘重新给她买的，大小正当合适，她心里也是欢喜非常，之前那狐面虽说她也喜欢可终究还是大了一些。
“那就去试一试吧，见不到大不了就我们自己去啊。”张除夕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自己去？你没听你那师父说嘛，那里面不知道有多么危险，更何况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吗？你师父可能知道在哪，可你还会回去问他吗？只有让皇甫玄奇的人带我们去，只有这样我们或许才有可能活着回来，你也不想见到了那东西没命回来吧。”
碧云遮被他这幼稚的想法给气的不行，他旁边的这个人就是把有些东西看的太过重要，正是因为无比在乎，才会忽略其实许多的利弊。
不过这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自己在他身边，总是能提醒他的。碧云遮这样想着。
“我最怕的是去见了皇甫玄奇，他不信我们，将我们关进地牢里，关个几年的，到时候朝云的城墙或许都会被推平。”碧云遮接着说道。
“那我们这就去求见皇甫玄奇吧，你放心，他若是不信我们的话，我就算是死也会带你出来的。”张除夕说着也带上了狐面。
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两个人一样的装扮才更加不会被他们怀疑，若是这样清清白白的进去，没有人会相信这样青涩的少年少女。很有可能在那朝堂上会有认识他们的人，暴露身份那就真的没命出来了。
暴露身份对碧云遮倒是没有什么，燕重候府的面子皇甫玄奇想开还是会给，尽管她已经与燕重候府没有了关联，尽管燕重候曾经深夜进城劝阻皇甫玄奇。
她害怕的是张除夕，他这样的身份，落在皇甫玄奇手上，只有死路一条。
这狐面不仅能遮挡他们的容颜，更能让他们有一种神秘感，有时候越是这样模糊的东西才会有人肯去相信，越是清晰的东西越是没有人去沾染。
张除夕戴上之前碧云遮的狐面，淡淡的幽香从狐面上传来，顿时便感觉神清气爽。
“碧云遮你怕死吗？”
碧云遮正要动身，张除夕突然的话语让她身子一颤。
她下意识的就要回答“不怕。”
“谁不怕死啊。”可她还是说出来与她想法不一致的话。
“我不怕死。”张除夕接住他的话，话里的坚定容不得碧云遮质疑。
“我本该在一年前就死了的，现在能和你站在一起，只不过是从皇甫玄奇手里偷了一年罢了。现在我就去把这偷走的一年还给他。”
张除夕闭上眼，在这或许是生命的最后时刻，张家村子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断在他脑海中掠过，他伸出手，想要抓住。
似乎真的抓住了那掠过的面孔，张除夕睁开眼睛，他伸出的右手被碧云遮牢牢的抓住。
两个人的眼睛不自觉的对视在了一起，没有人躲闪，此时此刻的美好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碧云遮大概也知道了些一年前在张除夕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来到龙塘也只是为了给张家村子里的那些人一个交代吧。
碧云遮知道张除夕想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那些在天上的邻居，他没有独自逃跑，没有临阵脱逃，若是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一定会留下来，留下来和大家在一起。
他现在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赎罪，碧云遮在心里想着。
她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少年，这一年每天都生活在仇人的阴影下，肯定没有一天的夜晚是能够安然入睡的。
或许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过往的回忆就会不受控制的涌上他的心头吧。
他也是时候和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了，人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过去，不能为了过去而活，不能为了别人而活，要挂着笑容的为自己而活。
“你那些邻居都会在天上护着你的，我们不会有事的，一定能活着出来。”碧云遮眼神坚定，他需要这些鼓励。
“是吗？”张除夕抬头望着天上，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明亮的太阳，挂在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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