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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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被抛飞在空中，感知恢复正常。朱诺在空中睁眼，看到银色的圆屋顶如玻璃般纯粹而澄澈，奢华的吊灯照亮屋顶，让镶嵌在其上的宝石勾勒出星座般的图案。
朱诺在空中调转身体，落在地上。他右手紧握，却发现自己的长剑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他环顾四周，面前是一个以白玉制成的阶梯，而在阶梯之上，一个人影正端坐于王座之上。
那时一个看起来很沧桑的中年男性，满嘴的胡须看起来未曾多加修剪，短发下那黑色的眼神锐利如刀。他就这样撑着脸看着自己，无喜无悲，表情僵硬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面部神经坏死了。
精神联系不上莉娅，看来这里只能靠自己。
朱诺试探性的问道：“盔甲？”
那位男性动了，他扭动了一下身体，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搭在膝盖上：“我不叫盔甲，如果你要问的是那位和你一起待了一段时间的魔物的话，那确实是我。”
他的话语让朱诺想到了那个干枯的头颅，而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它。
朱诺摇头：“那你应该给我一个你新的称呼。”
男性低下头，思考了片刻，说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名字了，你若要一个新的称呼，那便叫我……”
男性顿了一下，那张面部神经坏死的脸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惊悚又讽刺的笑容：“叫我‘莫利里亚’吧。”
说完，他紧紧的盯着朱诺，似乎是在期待着他的反应。
让他失望的是，朱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朱诺突然注意到了旁边鲜艳的色彩，他转头看去，双扇窗台前的流苏软垫上正映照着春日的暖阳，窗外翠绿的庭院内有旋转的喷水嘴子在浇灌草坪。这场景真是美极了，比起永远都是血色，暗无天日的森林，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莫利里亚发问了：“漂亮吗？”
朱诺老实的回答道：“漂亮。”
“现在它们毁了。”
火光骤然出现在朱诺眼中，那翠绿的庭院突然被火焰吞没，木制的葡萄架轰然倒塌，不知名的花朵在火焰中化作灰烬。刚才还是天堂般的景象，现在便成了地狱。
朱诺无语的看向莫利里亚：“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恶趣味？”
“一个小小的玩笑。”莫利里亚放松的把背贴在椅背上，因为这个王座着实宽大，所以它把背贴在椅背上时就像是躺在了王座上一样，姿态十分不雅，“现在来聊聊你我的事情。”
朱诺反问道：“不是你们？”
“不。”莫利里亚摇了摇手指，“他们就是我，我就是他们。所以是你我的事情。”
“好吧。”朱诺展开手，抬头看着他，“你想聊什么？”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事情如山一样多。不过说实话我很累，真的很累。累到下一秒就晕过去也不是没可能的程度，所以希望你能提取要点，速战速决。”
“现在你不累了。”
莫利里亚话语落下，朱诺真的感觉自己不累了。
“这是什么能力？言灵吗？”
莫利里亚不以为然的说道：“你的想法很对，以话语为媒介的法术有很多，但这次不是。你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你听不到她的声音？明明你们灵魂都联系在一起。”
“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莉娅的存在容易，毕竟在这里她就没掩饰过自己。但为什么他知道他们两个灵魂相连？
“来到这里就知道了。”莫利里亚说道，“不用担心，其他人不会那么容易察觉到你和她之间的链接的，如果她好好隐藏自己，甚至都没那么容易察觉到她。”
“我能够让你和她之间联系屏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和你的意识结合了啊。”
望着朱诺惊讶的表情，莫利里亚饶有趣味的说道：“意识和灵魂，他们之间有紧密的联系，却又并非完全一致。灵魂相连的时候意识自然相连，那么意识相连的时候呢？是否也意味着联结了灵魂……真是有意思的问题。就算你们灵魂相连，她也不可能窥探你所有的思想吧？那么在这片空间中，你自然听不到她的声音。因为本质上这里只是你的一个‘想法’而已。”
“那么你刚才的那个‘言灵’，其实就是让我觉得自己不累了？但你怎么能操纵我的想法？”
朱诺觉得自己快被绕晕了。
“因为这里是我的啊。”莫利里亚扒着扶手坐起身来，“虽然是你的，但我有这个地方的使用权，就是这么回事。”
朱诺想了半天想出个合适的词：“……租界？”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就当是这样吧。”
“但你是怎么……”
“因为契约啊。”莫利里亚说道，“当你握住那把剑的瞬间，契约便成立了。”
“你都没给过我选择权？！”
“拜托，都是成年人了，哪来这么多选择的权利。”莫利里亚这个人虽然一幅面瘫的样子，但说起话来一等一的跳脱，“能给你不错了，收着吧。”
朱诺咬牙：“契约的内容是什么？”
“你会获得名为莫利里亚的一切。代价是……”莫利里亚迟疑了一下，“与邪恶的魔物势不两立？”
“为什么是疑问句？”
“因为我也不确定啊。”莫利里亚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还真以为说是契约就是白纸黑字的那种了？我们这种比较唯心，只要觉得行怎么都可以。”
朱诺抱住了头。
这契约怎么听怎么不靠谱，更糟糕的是它还强买强卖，最糟糕的是他得到的还只是一个面瘫糟大叔。
朱诺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今后你听我调遣？”
“看我心情。”
朱诺额头上爆出了青筋。
“稍安勿躁。”莫利里亚说道，“至少我现在心情很好，所以可以回答你的所有问题。你现在不累了，所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