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莫利里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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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朱诺深吸一口气，双手手指点在自己太阳穴上，闭上眼睛问道，“首先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是莫利里亚。”
“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魔物还是人？为什么你之前一幅没有理智的样子现在却能够像这样和我对话？刚才的车轮战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是人，现在是魔物。”莫利里亚说道，“能够恢复理智的原因很简单，你的火焰拔除了附着于我盔甲外面的污染，内部术式自动修复后顺带重塑了我的**，如果你能再等多一段时间我大概就能彻底恢复了。”
“至于刚才的车轮战……是因为我们想要你继承属于‘莫利里亚’的一切，所以对你进行的测试哦。那本来是神圣的入队仪式，你也只用打败一个人就行，不过我们要给你的东西多一些，所以自然就稍微难一些。”莫利里亚伸出两根手指，捏起来比了一下。
指间宇宙是吧。
朱诺问道：“你说是让我继承莫利里亚的一切，但现在活着的也只有你一个了吧？刚才和我车轮战的那些人——我姑且称之为人，他们应该只是类似于过去的幻象一类的东西吧。”
莫利里亚摇摇手指：“准确来说，活着的一个都没有了。”
朱诺瞪眼：“那我有什么？”
“属于莫利里亚的一切。”
朱诺皱着眉头看他，糟大叔依然是一幅面瘫脸，没有什么表示。
朱诺突然开口：“你的盔甲和巨剑？”
莫利里亚点点头。
“你能使用的法术？”
莫利里亚点点头：“只要你学得会。”
“然后……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喂，还有我帮你啊。”
“你？”朱诺翻了个白眼，“你的盔甲和武器都给我了，凭你那幅残破的身躯能做到什么？”
“其实在你握住剑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已经自然消解了。”莫利里亚晃晃脑袋，“不过别担心，我还有这聪慧的头脑能够为你所用，你也不算亏。”
“前提是你心情好呢。”
“啊哈哈。”莫利里亚只是嘴张开发出了笑声的拟声词，脸上完全没有笑的样子，“等你穿上那幅盔甲，你就会知道你得到的回报远超你的考验。”
朱诺没有反驳的意思：“但愿如此。”
随后他便换了一个话题：“既然你那‘聪慧’的头脑能够为我所用，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从这里离开？”
“离开？简单，找到核心，毁了它，秘境自然崩溃，然后你就能走了。”
“虽然我还没见到过那个‘核心’，但我用脚想都知道摧毁那东西不容易。能提出一个更有建设性的想法吗？”
“这就是最有建设性的方案。”莫利里亚说道，“当年我们曾直面过核心，并尝试毁掉它。我们确实对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可惜在真的消灭它之前我们就都疯了。”
疯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核心能够施加很强的精神影响？”
“是……也不是。精神影响肯定是有的，但强度不好说。毕竟我们找到它的时候，我们的精神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
“那个核心，它长什么模样？”
“‘心脏’。”莫利里亚严肃道，“那是一颗巨大的，畸形的心脏。散发着强烈的红色光晕，攻击方式主要是它上面的血管。在正式进入战斗后有大量魔物冲击了我们的阵线，所以它大概有一定程度操控秘境魔物的能力。”
朱诺震惊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就算是全员没有肉身的状态，我也不觉得你们能从这里大量魔物的围攻下存活下来。”
莫利里亚很满意朱诺的惊讶：“因为我们是莫利里亚，就这么简单。莫利里亚真正的强大不在于个体，而在于群体。”
朱诺说道：“但我们能战斗的只有两个人。”
“那我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记得在我们切开那个核心的**时，好像从里面看到过一个闪闪发亮的镜子。欧菲米娅既然是从镜子进来的，说不定你们也能从镜子里出去。”
朱诺问道：“听你的口气，你们不是从镜子里进来的？”
“不是。”莫利里亚说道，“我们是在森林中迷失进来的。我们进来以后就没想过出去，所以没有刻意寻找出去的路。”
“为什么？就算你们要扫除邪恶也不用在这里和海量的魔物硬碰硬吧，在保存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再和邪恶抗争不好吗？”
莫利里亚说道：“因为这里就是莫利里亚的归宿。我们一致决定在这里战斗致死。”
“……因为你们是魔物？”
“不是。”莫利里亚摇摇头，“我们失控了，所以我们埋葬了自己。这里就是我们选定的最终战场，也是我们的坟墓。”
他抬头看向朱诺：“如果不是你，我依然会永远逡巡在坟墓周围，直到有人消灭我们，让我们与这片土地彻底融为一体。但是你来了，你的力量唤醒了我，让我们得以清醒，能够把莫利里亚的意志与荣耀传承下去。”
“看来除了我你们也没人可选。”
“不。”莫利里亚说道，“如果你当时宁愿失去自我也要接纳魔物的力量，我们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你，哪怕让我们回到地里，带着过往的荣耀继续腐烂。”
“好吧好吧，跟你们杀的了我一样。”朱诺摆了摆手，“就算你和我说荣耀，你在这里当谜语人我又怎么知道你过往的荣耀究竟是什么？”
“莫利里亚的故事已经在诅咒中烟消云散，荣耀不过是我们墓中的陪葬品。你持莫利里亚之剑，却不可称自己为莫利里亚，那么过往的荣耀便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带着我们的意志前行便可。”
莫利里亚沉默片刻，又说道：“能够制御力量却不为其所腐蚀的你，想必能走出一条不同于我们的，全新的道路吧。在你的故事迎来终结之前，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莫利里亚伸出手，巨剑在他手中自无形转为有形。他摩挲了一下粗糙的剑柄，毫不留恋的将其掷向朱诺。
朱诺没有动，因为巨剑在他面前落下，切开宫殿的地面，立于地上。
他看了看莫利里亚，无法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于是他不再犹豫，伸出手再一次握住剑柄。在握住的瞬间湛蓝之炎从身体中喷薄而出，笼罩了巨剑。在火焰的围绕下，巨剑融化在火焰中，随后火焰向周围散开，卷回朱诺体内。
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来自莫利里亚的力量以及其蕴含的意志。
莫利里亚说道：“姑且提醒你，没有相应的心理准备，最好不要随意穿上那幅盔甲，会被吞噬的。”
“放心吧。”朱诺抬起头，“只要我处于危险之中，我的意志就不会输给任何东西。”
莫利里亚轻笑了一下：“为了生存而战斗吗……若是有一天你逃出了这里，生存不再受到威胁，你又会如何呢？我很期待啊。”
还没等朱诺回答，他突然感觉到地面似乎在颤抖。不，倒不如说是整座宫殿，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哦……”莫利里亚抬起头，“看来你那位灵魂伴侣好像找到这里来了，你该走了，不然我怕我被她活撕了。”
他一抬手，还没等朱诺反应过来，他就像一块一团被用完的破抹布被人用一百八十公里每秒的速度向外抛去，直到撞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抬起头，只见到欧菲米娅正抱着自己，温柔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