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肆拾贰】监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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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吧，里！别再继续了——我本不想阻止你的！宋魁睁大双眼，瞪向坐在对桌的里，压低着声音叫道。

……

这是一家本地知名的自助餐厅，规模很大，菜品也很丰富，形态大同小异的西式水晶吊灯将整间大厅装点得灯火通明。尽管这家餐厅从外观看上去，完全不像中薪阶层能够消费的层次。

但实际上，这里的票价却远没有人们印象中应与其相搭的豪奢。餐厅的四面没有任何开窗，但眩目的人造灯光却能照亮每个角落，让这里不论何时，皆如白昼。

两人选在靠墙的一张桌边就座。宋魁捏了捏刚取下的大旅行包，那里面装着自己必须随身带着却不得随意外露的两把猎斧，还有里在来此之前往包内塞入的一把塑料袋。宋魁叹了一口气……

刚刚盛好一桌色彩鲜艳的美食，里便一把拽过那个大包，抽出塑料袋来，将饭菜一盘盘兜了进去：酥脆的五香脆皮炸鸡、金黄的甜玉子烧、流芯的香芋春卷、甜糯的蜜枣年糕等，都被他在桌下偷偷摸摸地放入包内。

周围的食客本就在他进门时留意到了这一身奇怪的打扮，当他们终于意识到他正在桌下所做的事情时，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中有担忧、有惊讶、有鄙夷，但更多的是一副对这打扮的作用感到恍然大悟似的表情。

宋魁被周围的视线刺得有点隐隐不自在，他身低下头去假装在啃一个熏鸭腿，低声提醒道：“里，别再拿那么多吃的了。你已经引起了不少的注意，我们可不能在这种地方惹那么多人注目。”

里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瞥了一眼周围的人们，又低头看一眼手中那一小碟椒盐薯条，肚子忽然发出一阵不满的抗议。于是，手中的动作反而比刚才快了约有一倍之多，看得附近几桌人瞠目结舌……

“啊~毕竟我也没办法在这里取下面具吃东西嘛。这个……不这样做的话，可就白白浪费一人份的入场票了。我可是也付了钱的——你也不希望豁出命换来的战果就这么打了水漂，对吧~再说了，这可都是按我的饭量打包的，超出我所能吃撑的最大限度的话——我可是一厘米都不会多带的，求你了！”里拍着胸脯保证道。

“就算这样……不能摘下什么的……这也不是你能在自助餐厅打包带走的理由啊。往小了说，你违反了餐厅规定；往大了说，这应该也算是……违法吧？”

宋魁看向桌下那鼓涨起来的旅行包：“你确定你平时饭量有这么多？”

“诶——？！违法，真的假的？”

嘴中虽然发出一阵低声的惊呼，里的肢体却还是十分诚实，接着将手中端着的炸带鱼松手扔进了盛着一份不知是什么焗饭的袋子内。

宋魁终于感到有些着急起来，于是睁大双眼，瞪向稳坐对桌的里，便出现了开头一幕。

“住手吧，里！别再继续了——我本不想阻止你的！”他伸手就要从桌下夺来那个散发出饭香与热量的旅行包，被眼疾手快的里一把抓了回去。

里委屈巴巴地拉上拉链，将其从桌下递还给宋魁：“其实魁兄，与其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不如多留心一下周围呢~”

宋魁苦笑起来这样：“这样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你多留些时间多往里塞点吃的？”

“不，不是，”里摇摇头，“你的八点钟方向角落，那张桌子有个人……不太对劲。”

宋魁眼神一震，身体颤动了一下。

他扭头望去，里所指的那张桌上只有一道孤零零的人影——那是一位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低低的帽沿将视线笼罩在一片黑色阴影中，令人琢磨不透。

从男子的头部朝向来看，他绝没有注意到宋魁二人的动作，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另一个地方。表情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感情。

真正让宋魁感到不适的是：那男子的背后背着一个漆黑牌匾似的物件——竖长横宽侧身高，这让他渐渐在心里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于是他拿出手机悄悄变焦、放大后拍了张照片，这才发现那东西的最外层缠满了黑色布条。

里凑过来看着那张照片，托腮解释道：“刚刚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注意到了我们并看向这里。但那个人不同，他完全没有在意我们，而是一直盯着某个地方从未移开过视线，就像是盯梢……总之不管怎样，他绝对不会是单纯来吃饭的。”

宋魁顺着男子的面部朝向望去，一位穿着白色厨师装的大厨戴着卫生口罩正在从后厨上菜，几位白领在那里聊着天，有说有笑地挑选菜品。

除此之外，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背上那个东西大概不简单，”宋魁抬头，“也许是个什么危险的东西，我想他很有可能是个在逃罪犯之类的。”

“罪犯？！”里的眼神突然凌厉，伸手摸向腰间长刀。

“等等！”宋魁急忙出手拦下了里，“不要轻举妄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不归我们管，交给本地治安就好。在普通人面前我们也是普通人，不到必要时不得不得暴露身份。我们的职责是在暗处保护普通人，记住——是在暗处。”

“那好，不过……我倒要在这里看看那家伙要在这里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