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肆拾捌】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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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不是吧，这就是你这个小豆丁最大的实力了吗，不过如此！我看你摆出那样的架势本以为可以让我玩的更尽兴一些呢，结果只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失望透顶，你这家伙——真是烂透了！”

金铁交加的乒乒声充斥着整间餐厅，剥皮者只是站在那里看似随意地甩开双臂，手中短匕便轻松自如地接住来自里任何一个方向的攻击。

他狞笑着如此说道，似乎根本没将这个对手放在眼中……

反观里的动作，却是已经迎来了强弩之末。表面看上去一直在压制着敌人，但他的速度与之前相比已是锐减。

无可奈何，区区人类，无论是从体力还是耐力方面都无法与吸血鬼相比拟，打持久的消耗战可谓是最不理智的选择。

甚至对于吸血鬼猎人们来讲，这样的战术无异于自杀。

即便如此，他还在燃烧着自己仅剩的力气去做着毫无意义的行为，这让剥皮者有些不解。不过这肉既然送到了嘴边，不吃未免又有点太过可惜……

眉眼大开，剥皮者夸张地狞笑起来。

这并非是自大，而是眼前这个人类的确已经体力不支，至于究竟在拿余下的力气谋划些什么……作为比人类这一种族强大的多的血族，他似乎并不怎样担心这待宰的羔羊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反抗。

“这……这个家伙，真的只是比我高了一级吗？！为什么能毫不吃力地跟上我的速度——不，动作相差太大了，再这样胡乱攻击下去，只要一停下攻势就会被瞬间干掉。魁兄，但愿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我可要速战速决了！”

虚影闪动，一道道星烬乒乒乓乓从其中擦窜而出，闪光灯般打向中心那只不慌不忙又带点嘲弄的瘦高嗜血猛兽的脸。

外部那腾跃舞刀的人类，尽管戴着面具看不透表情，但放缓的动作、微颤的身体清晰准确的描述了里现在的状态……

里终于眼神一凛，开刀竖劈向剥皮者的天灵盖。后者忽而冷笑了一声，突然一转策略，没有抬头用他的黑曜石匕首架下这穷山尽水的最后一击，而是在一瞬侧扭过身体。

手中那柄呼啸的长刀如遭雷击般在半空中凝滞了下来——因为在剥皮者身后，站着的正是宋魁那魁梧的身躯，他矗立于敌人背后高举起一台盛满了橙汁的果汁机，正欲趁剥皮者分神招架里的最后一击时狠狠砸下。

那想这狡诈的敌人忽然抽身避开。毫无疑问，如果长刀继续落下，将会切开这塑料的外壳，接下来便是砍向敌人身后的同伴。也正是因为这一刻的迟疑，他们错失了最佳的得胜时机！

里的瞳孔一颤，身体猛地蜷曲缩紧，下一刻便被腹部传来的巨大冲击力向后离地拍飞出去。“砰”的一声闷响狠砸在餐厅的水泥承重墙上——“嗤——！”“咳……”

那瘦弱的身躯在砸出一片蛛网状裂缝后摔落地面，喷出一股殷红的鲜血来，分作两股赤色溪流自面具下端缓缓淌落……

吃上这非人的一击，他只觉得自己的脊背粉碎了般疼痛，也许这只是里的错觉。

可不论如何，他都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这是既定的事实——彻底的、真正的变成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神情涣散地望向方才一脚踹向自己腹部的剥皮者，接着扭头看向被这一变故惊得手足无措的宋魁，想要大声喊出“快跑”却喊不出声，只好闭上了眼睛：

“明明……这里不是到达尽头的『真实』，

却还是要随着命运，触及到了我的『死亡』吗……那样的痛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剥皮者没有理会这临死前不明所以的呢喃，他转身面向近在咫尺、高举果汁机凝滞原地、双眼失神的宋魁，愉快大笑起来：

“害我警惕了半天呢，这就是你们刚刚密谋的成果？！是想趁着我忙于招架，搬着这么个破烂从背后砸向我？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蠢货，脑袋是被门夹了吗？是我太高估了你们，还是你们太小瞧了我呢？你那两把斧头都不能拿我如何，何况是这样一个玩具呢！”

宋魁的目光落在那倚在墙上昏了过去的里，神色不由得一震。巨大的孤独感与不安如潮水般漫上将他包围。

回过神时，他怒不可遏，爆发出视死如归的恶吼，手中那台装满果汁的机器已经向敌人重重落下——

“没用没用没用的——垂死挣扎罢了！！！”

剥皮者有些恼火地一声喝道，手中直握住一把黑曜石匕首迎着捅了上去。速度之快，电光火石间只能隐约捕捉到手臂的淡淡残影：“嘭——”

“啊——！！！”

发出这声惨叫的果不其然是宋魁：和他预想的差不了太多，剥皮者的整条手臂径直捅穿了果汁箱从另一侧穿透而出，而那把匕首已经刺进了宋魁的一侧小臂。

他的脸颊冒下了密密的冷汗，咬着牙转头看向自己正向外冒出鲜血的手臂，有点苍白的脸上却浮现起丝丝隐晦的笑意。

事到如今，想要摆脱困局、制造翻盘的机会，牺牲也是在所难免。

因为在下一刻，牺牲一只手臂所带来的回报效果，就得以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