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工作室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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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工作室·和他
公交车穿梭在拥堵的车水马龙里，从南到北，像是穿透了时光。侧窗没有关，小风涌进。窗外人生百态，窗内周醒仍然浸在去见杨路帆的喜悦里等着杨路帆给她回信息。
她右耳朵塞着一只蓝牙耳机，耳腔里循环着蔡徐坤的《waitwaitwait》。
“waitwaitwait”
“allidoiswaitwaitwait”
……
倒是应景。
耳边音乐连续不断地循环，眼前风景连续不断地倒退。
周醒想，他一定是看到信息了，估计这时候正盯着手机屏幕不知怎么回信地发着呆呢。
想起他可能存在的模样，她有点儿想笑。
半个点前，周醒从公司出来提前下了班，忙不迭地从包里摸出手机给杨路帆发信息。
小周睡不醒：【在哪呢？女朋友要来看你了。】
那人许是在忙着什么，久久没有回信息直到周醒刷完支付宝上了车。
周醒坐在窗边，眼神飘在路边各式各样的招牌上，手指不自然地在手机壳上画着圈。手机屏幕亮起，蓝白色的锁屏壁纸映出冷色调的光照在她的鼻尖。
指纹解锁，直接是她和杨路帆的聊天界面，她看见那个灰色的头像冒出了一句。
fan：【没有女朋友。】
周醒手上噼里啪啦地打字连发两条，灵活得很。
小周睡不醒：【那你很快就会有了。】
小周睡不醒：【吃饭了没有？】
低头看着手机等他回应，又是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横在上方。
……
fan：【……没。】
看到杨路帆回了一句，周醒瞬间闪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通了，他们都不说话，像是较着劲儿，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似的。
公交车在站点停下，有人匆匆上了车，高大的广告牌正放着杨路帆代言的广告，霓虹光映在周醒的眸子里。
车子再次启动，细细的风涌进来，女孩发丝被吹得向后倒，耳边的听筒里萦绕着对方的呼吸声。
“喂？”
声线很低，有点哑，带股清冷。
是杨路帆的。
周醒咧下嘴角，杨路帆可是看不见的。
“在哪呢？在家吗？”她问他。
顿几秒。
“工作室。”简洁如他。
“那你工作室在哪呢？发个位置给我，我过去。”
周醒保持着通话状态，她听得见他的呼吸声从电话那头传到她的耳朵里，稍微想想都能在脑子里映出他的模样。
她不催他。
又过了几十秒，周醒笑，“怎么不说话？”
杨路帆也反问她，“你想过来？”
“对啊，不是说好来找你。”周醒大方地承认自己的想法。
“过来干嘛？”
“跟你**。”
约摸着过了大半个钟头，门铃响起。
那门铃只响了一声，门就被人“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
不出所料，周醒拎着大袋小袋出现在男人门口，袋子上印着大小不同的快餐logo，明显不是出自一家，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跑了多久。
周醒进门的时候，满屋通明，暖白色的光调。杨路帆靠在一旁的鞋柜上，双臂抱拳，一言不发的端详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等我很久了啊。”
她笑的阳光明媚，把手里的袋子都举到他面前递给他，看起来像是在邀功。
杨路帆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神平静，毫无波澜，接过东西的那一刻淡淡地吐出“谢谢”两字。
周醒看着他这不近人情的混蛋样儿，竟都觉得是在撩拨。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周醒站在门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杨路帆，视线相撞，像是带了钩子，但好像没有一点要进去的意思。
紧接着周醒脚下轻微动了一下，随着传出高跟鞋细跟相碰的清脆声，目的性明显，她还故意问“看什么呢？”
周醒这人，就爱这样——明知故问。
在某种特殊的被动情况下，转化局势，拿得先发制人的主动权，还就非这招不可。
偏偏这一招在她跟杨路帆的关系中还真就百试不厌。
杨路帆闻声，眼神先是在她脸上微滞，然后视线慢慢下移，最终定在她的脚上——她今天穿了高跟鞋，一双黑色的绑带细高跟。
“等会儿。”他说。
周醒看着他往屋里走，把手里的袋子不知道放到哪才又出来，回到刚刚面对着她的位置。
她看他打开鞋柜，大手拿了一双拖鞋，鞋子码数看起来挺大，不知道是谁的，但应该是个男人的。
周醒稍微有点发愁。
一个是这么大的鞋子怎么穿，一个是这双鞋子的主人不会有脚气吧。
是穿？还是不穿？
周醒有点纠结。
可能是她忘记了表情管理，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周醒心里纠结的小情绪被杨路帆尽收眼底。
“这边一般没什么外人来，没有多余的鞋子，见谅。”
“你穿我的，是干净的。”
杨路帆把手里的拖鞋放到地上，极为迅速的换好，又蹲下身把自己的那双放到她鞋尖前。
“换好了就进来。”杨路帆抬头看她一眼就起身进了屋。
他眸子很亮，看不出情绪。
周醒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操作，心里直呼“弟弟可以啊！”
她三两下蹬了脚上的高跟鞋，也没顾得摆好，就想往屋里窜。
可她又瞥了一眼门口那几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各式男士球鞋，再看看自己东倒西歪的那两只，显得格格不入，又立刻弯腰把两只鞋放到一起摆好。
杨路帆站在门廊转角的一个桌子旁边正拆她带来的那些个吃的，什么盖浇饭，炸串，寿司，简直样样俱全。
这都是他们在演唱会前这些天为了控制体型而吃不到的。
周醒肯定不知道这个。
头顶上暖黄色的光打在男人的鼻翼上，随着男人的动作在脸颊上留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见周醒进来，他招呼，“过来这边坐。”
“你吃了没有？”男人拆着包装袋的手顿了顿。
“我吃过啦，都是你的。”
“……”
“你可能对我的饭量有误解。”
周醒：……
她是因为不知道他的口味才多买的好吗。
杨路帆骨节鲜明的手指“流连”在各个袋子的系口处，顺着往上，仔细看可以看见冷白皮手臂上微显的青筋。
周醒虽然没跟他见过几次，也没跟他独处过，不过倒也不生，也不需要讲什么所谓的客套话，她拉了把椅子坐下。
“不太知道你的喜好，也就什么都买了点。这倒没事，以后多吃几次也就都知道了。”
周醒故意抬眼看杨路帆，眼神流露着妩媚，偏微丹凤眼的优势尽显。
自从加了杨路帆的微信，周醒对杨路帆的撩拨可不只限于这点，杨路帆的“承受能力”也越发顽强。
“所以？”杨路帆单挑眉，目光撞进她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他的眼睛生的漂亮，不同于普通的桃花眼，他的眼睛更深邃，睫毛也长，眼睫下弯撒下一片阴翳。
偏偏这男人还总爱坏笑，眼角微皱，嘴角微挑。
真是“眉目艳皎月，一笑倾城欢”。
“所以……明天我还来，你觉得怎么样？”
“随你。”他接话倒是快。
包装拆的差不多，杨路帆拉了把椅子坐下，接着在纸盒里扎起一个章鱼小丸子举到她面前。
“这个也是给我的？”
“你不要，那就是我的喽。”周醒努努嘴。
“你爱吃这个？”
“怎么啦？不行吗？”周醒故意夺过杨路帆手里的签子，把丸子塞到自己嘴里。
“……品味独特。”
杨路帆估计是真的饿坏了，头也不抬的低着头扒饭。谁也不说话，环境更加静了。
周醒哭笑不得的看看他，随手找了部片子看，是韩庚和于文文主演的《前任三》。
这片子周醒不是没看过，相反，她已经看过好多次了，可每次看的感觉都不大一样。
兴许是需要给这安静的环境添加点配乐，又或者是根本没找到耳机，影片的声音丝丝缕缕地外放，音量慢慢提高。
周醒看片子从来都不是按部就班地一帧一帧连着看，她总是喜欢快进。加上这部片子又看了不少遍，快进的更是尤其明显。
片子开头就讲述了男女主的爱情进入了倦怠期，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竟引发了分手风波。
后期男主扮至尊宝广场“告白”，女主猛吃芒果过敏，激发了无数女性同胞的眼泪，周醒也是其一。
杨路帆看着对面的周醒，她一只脚蹬掉了拖鞋，踩在椅子上，早已哭的不成样子，但她偏偏还憋着不出声，只能看见眼泪大珠大珠地从脸庞滑落，不知道在较着什么劲儿。
杨路帆看她这样，故作体贴，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周醒接过他的纸巾，在脸上抹了抹，觉得自己好像丢了面子，头低的不行，黑色碎发挡了大半张脸。
她不说话。
头顶灼热的视线一直落下她的头顶，周醒感觉得到，盯得她有点急了。
“你别看我。”
“好，不看。”
杨路帆话虽然是这么说，眼睛还是没从周醒脸上移开。
周醒：……
杨路帆看她看的心里有点燥，下意识地点了根烟放进嘴里，嘴里叼着烟口齿不怎么清楚，“你怎么这么爱哭？”
看个片子也能哭。
周醒瞪他一眼，“是这个片子太催泪了，这哪能怪我。男女主互相深爱，可偏偏还是进入了倦怠期，因为一点小事也能吵，就像那个男二说的，‘一个以为不会走，一个以为会挽留，缘分自然就走到头了’。”
杨路帆吐了口烟，把烟拿在手里把玩着。
手里的一抹猩红来回跳动，男人目光冷静而漆黑，劈开了光，对上周醒的。
“爱情总会有倦怠期，你我也一样。”
周醒明白杨路帆话里的意味深长。
他们也是普通人，也只是周醒对杨路帆一见钟情，若是对上生活的琐碎，又怎么会不倦怠。
长睫上还挂着泪珠，周醒将碎发捋到耳后，头顶的筒子灯落下一束光正巧打在她小巧的耳饰上，泛着光。
“那你不跟我试试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