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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战四(她会拼尽全力地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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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他们都想要让对方去死!朝今岁的昆仑剑发出嗡鸣, 天魔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剑,朝着她疾冲而来;比起从前靠着刁钻的剑招博弈, 如今这两位天下最顶尖的剑修,已经超脱了那种层次,更像是一种纯粹力量的对抗。天地间的灵气疯狂地涌动, 朝着战斗的中心卷积而去。他们所过之处,仅仅是逸散的威压和剑气,就将周围的建筑物摧毁了大半, 修士们早就远远避开了战斗的中心,不知所措地朝着兰若寺的上空望去。但是很快,那两位战斗的主角就消失在了兰若寺,来到了附近开阔的山地之上。她仿佛回到了当初在万魔窟之时, 只是眼前的天魔,比那里任何一只魔都要强大、狡猾。朝今岁一和他交手, 就能够明显感觉到:现在的天魔很强。吸食了上万人的生机足足八年,就算是斩断了生机大阵的供给, 天魔如今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天魔的实力在她之上。但是朝今岁一入化神,实力就突飞猛进, 虽和天魔有一些差距, 却并非没有翻身反制的可能!朝今岁从前金丹时期就敢对上元婴修士, 只要不是鸿沟天堑, 她都可以试一试。对面的天魔看见了她手中凝聚起来的寒冰刃, 露出了一个冷笑:“你既然去见过了那个老东西,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用我的剑、用我的剑法, 想要打败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天魔的剑如同一条黑色的游龙,卷起天地间逸散的黑色魔气,直逼她的面门!他的剑脱胎于《昆仑剑诀》,却在这万年里,早已区别于当初的剑诀,而是狠辣刁钻至极,仿佛毒蛇咬死了人就不会松口,几乎恨不得将她碾压至死!而她的剑,却大开大合,行动间引动天地之气,磅礴的剑气如同绵绵江水、又带着寒霜的森冷,如同天地间的法则一般无情。他们这一战打了一天一夜,从白日到黑夜,要是换成普通的修士,早就被消耗殆尽;但是对于两位“半神”而言,这仅仅是一次互相的试探和热身。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晨光熹微,战在一起的两人才再次分开。他意识到她如今的修为,已经和当初在八重山上完全不一样了。他想要压制她、一鼓作气将她打压住,已经是痴心妄想了。而且更加让他心中惊涛骇浪的是,他中间试图利用天雷,可是他很快就发现,她也得到了一部分天雷的力量,他的杀招根本对她不起作用!他心中暗恨:难道这就是未来的天道么?她还没有成为天道,怎么就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她头上!朝今岁也注视着对面的天魔。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想要杀掉他,恐怕也并不容易。突然间,她的视线凝固了:她看见了天魔的身上,有一串熟悉的吊坠。朝今岁本来聚集着

强大灵气的寒冰刃,想要直接来一次杀招的对抗,然而这一样,却叫她改变了主意,寒冰刃在半空中被她卸了力。她的脚尖一转,突然间脚步如飞,朝着天魔飞去!她改变了战术,先拿到补天石。只要拿到了这补天石,就可以提前结束这场焦灼的对抗。拖的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利。天魔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狐疑,他以为朝含光又教了她什么东西,心中警铃大作,反手一剑,在半空中和昆仑剑再次撞上!朝今岁不得不先行避让。她又尝试了许多次,但是天魔非常难以近身。他就像是一只滑不溜秋的泥鳅,她无数次想要拉进距离,就会被他警惕地绕开。那吊坠就系在他的脖子上,离他的命脉太近了,他的警惕心太重,根本不可能让她近身!她退出了数十步,脑海里高速运转着——她想要将天魔斩杀于此,但是天魔吸食了太多的生机,他还要胜过她一筹,她时常以弱胜强,并非没有信心赢过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今日一击必中,斩杀天魔,让他逃无可逃……太难了。她没有碾压他的实力,根本不能保证自己一击必杀。但是今日不杀他、拿不到补天石,她还要等多久?魔神留的时间是十五年,但是人族撑不撑得过十五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年。她今日没能斩杀天魔,他就可以带着补天石销声匿迹,她要花多长的时间去找他?所以,朝今岁心中很清楚,她只能一击必杀!……朝今岁的脚步一顿,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抬眸看向了对面的天魔。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她要演一场戏,一场逼真到让他放下戒心的戏。*天魔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也有自己的决断。他并不想和她无休止地耗下去,他还是想要速战速决的。于是,他突然间停了下来。他的手中黑色的剑上,黑气开始蜂蛹而至,周围的灵气形成了一个漩涡,那剑上,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大印的虚影。朝今岁也停了下来。她的剑上凝结出来了寒霜,化神修士的剑,早已脱胎换骨,这一剑霜寒的威力,早就超过了从前,但是她却留了三分的力——这刚刚好三分的保留,让她的一剑霜寒在和天魔大印撞在一起的时候,短暂地停了一瞬间,紧接着,寒霜没能挡住大印,于是,天魔大印咆哮着朝着她击去,她往后急退数十步,吐出了一口血来。朝今岁很清楚:天魔对她始终抱着一丝轻蔑的态度,这是引他入局最佳的机会。天魔意外了一瞬间,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个机会!他乘胜追击,提着剑就立马朝着朝今岁的方向击来!朝今岁甚至来不及擦一擦嘴角的血迹,就不得不提前格挡。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纰漏,战局一下子就变了,天魔抢占了这微弱的一分优势!天魔果然冷笑道:“就你这样,还想要弑神?”“没有魔神,你又算

什么东西?想要和我争?”她浑然不在意自己受了伤,反而为了逼真,运起了剑气,将他击退了数十步,给自己争抢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她冷冷道:“一个盗窃生机的小偷,我为什么不敢和你争?”天魔大笑出声:“偷生机?他们都不过是一群蝼蚁,只要成为神,捏死他们和蚂蚁一样容易。”“你和朝含光,果然是一种人。”铿锵不断的剑光中,天魔带着讽刺的面容格外扭曲,“一样懦弱、没用。”“我只要装作他弟弟的样子,他就下不了手;我只要拿捏了朝照月,你就下不了手。你们这种人最好对付了,甚至于拿捏着无关紧要的人的命,你们都要三思而后行。你看,你们心狠一点,不就没有我的事了么?”她说:“那不叫懦弱。”“那叫人性。”“算了,你连人都算不上,一条苟且偷生的蛆虫,我与你谈什么人性?”天魔冷笑道:“牙尖嘴利!”他充血的双眼陡然闪过了一丝的狠辣。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原地。朝今岁反应非常快,感觉到了前方有风声传来,就猛地抽出了昆仑剑格挡,身上的金钟小剑暴涨,护住了她的全身。然而,下一秒一股凌厉的剑气就朝着她背后袭来——天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背后。一剑,将她击飞了出去!她狠狠地摔向了地面。但是金钟护体,她最后倒退了数十步,还是稳住了身体。但是这一击,就像是一个分水岭,刚刚还和天魔抢夺回来的半分主动权彻底消失了。天魔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她又一次被击飞了出去!——这一切都像是八重山上的重演。天魔冷笑道:“敢毁掉我的大阵,就没有想过后果么?”“你的魔神都不见了,你看看,谁能来救你?”她勉强稳住身形,却仍然反唇相讥:“我不过是看不惯一条阴沟里的老鼠,靠着喝潲水活下来,也敢妄想成为天道。”“站在阳光底下的时候,你不心虚么?”天魔的面容僵住了。这个“阴沟里的老鼠”的形容,太贴切了。他从前寄生在朝含光的身上,朝含光是太阳,他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他后来死了,只能依靠着利用朝太初这样的废物苟延残喘;再后来,他为了活命,还不得不吸取其他人的生机。就算是他把自己塑造得再高大,在别人的心里,他仍然是一条喝潲水苟活的臭老鼠。她彻底激怒了天魔。天魔嘴角的冷笑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手中的剑上,凝聚出来了无数的黑气。是昆仑剑决的第五重,但又不是。如果说昆仑剑是正气、镇恶的化身;那么对面天魔的剑,就是邪恶和贪婪的化身。不同的剑、不同的人,使出来的寒霜境,当然也是不同的。这一击,他几乎抽空了自己身上的灵气。于是,她的身体一轻,万千黑色的寒霜猛地将她打飞了出去。……天魔多疑,心机深沉

,并不是什么容易上当的角色,更何况他非常惜命、x怕死,想要近他的身,难如登天。但是他唯一的弱点就是自负。他平等地瞧不起所有“凡人”,包括她这个还尚且是“凡人之躯”的未来天道。她想要让他掉以轻心,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他的自负,但是想要让他放下戒心,这场戏,必须演得足够真。天魔曾经在八重山上,给她演了一场戏,想要骗她入局;现在,她也在兰若寺,给他演了一出戏。她激怒他、试探他,诱骗他。然而,当被黑气掀飞撞碎了墙壁倒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疼痛的感觉都仿佛消失了,周围的声音都仿佛变得很远很远。她倒在了地上。在那一刻,她有片刻的迟疑。她感觉自己的力量被空前的削弱,她的身体里,只剩下了保存着的三分灵气。她能够靠着这三分灵气,完成最后一步么?她努力地想要听清楚周围的声音,却只能听见一片嗡鸣之声。她感觉自己快要爬不起来了。然而这个时候,她听见了一个声音。是燕燕。黑暗里,她能够听见他的嗓音:“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只要我在,你不会死。”他的话音落下,她就感觉到那种大脑嗡鸣的感觉渐渐消失了。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燕燕之所以很少出来——是因为魔神将一部分力量封存在了心魔当中。他告诉她不会死,是因为心魔会保住她的命,会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帮她挡下一劫。她突然间无声地笑了。她上一辈子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命,甚至于死的那一刻,她倒在雪地里,也只觉得有点累,想要好好睡一觉。因为除了责任,她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这一次,她知道,有人在乎。她会完成使命,更加会拼尽全力地活下来。天魔的靴子来到了她的面前。他能够感觉到,刚刚他用尽了大半灵气的那一击,真的将她打得爬不起来了。他嘴角露出了嘲弄的笑:“你知道么?”“你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炸毁我的生机大阵。”她转过头去,眼睛里,只剩下了天魔身上的那枚补天石。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响起,满含着嘲讽:“今日你要是忍一忍,看着他们去死,至少你还活着,不是么?”他心想,虽然生机大阵毁掉了,但是她一死,天地间的天道就剩下了他一个。他还可以去找菩提神树,那样磅礴的生机供养之下,到时候重回巅峰,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从前打败了朝含光,今天,将新生的天道也打败了。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扭曲又快意。——看,天地间选出的天道又如何,还不是被他踩在了脚下?他看向她的眼神,甚至变得有些怜悯。她微弱的声音响起:“我有话对你说。”天魔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脸上甚至在此时浮现出来了面对失败者的宽容,

就像是当初在八重山上那样看着她。他朝着她走了过去。朝今岁身体里一直没有调动的那一部分灵气疯狂地运转了起来,全都汇聚在了右手之上,她的腿部肌肉绷紧,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猎豹,在天魔朝着她靠近的那一刻,突然间一把抓住了他脖子上的吊坠。时间仿佛被放慢了——她手中的昆仑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下一剑,将他击飞了出去!天魔的脸上还有错愕的表情,他其实提防着她对他垂死的反击,当她一动,他就立马运起了金钟护体。但是他万万想不到是,她不是借机捅他一剑,而是去抓那枚吊坠!天魔突然间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不是蠢人,他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就意识到了她从始至终,目标都不是杀掉他,而是这块吊坠!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还是低估了她。然而此时,她已经抓住了最后一块补天石。她的浑身上下仿佛裂开一般剧痛,黑色的夜行服上全是血,但是她慢慢地撑着剑,站直了身体,她嘴角还带着血迹,杏眼微微眯起,笑了。这一笑,如同胜券在握。“我赢了。”天魔还没有搞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天地间陡然色变。补天石,归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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