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日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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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十
我当初太乐观了！
普通人修行的速度跟天才差距太大了。
同是一批预备役进来的，我今天竟然听说有人已经成功破入了食气境成功升为了外门弟子。
这人据说名叫李恒然，也是同我一般的普通家境出身。
传说，他修行起来进度特别快，被外门长老叫去查看后，铁元丹便改为一周才服用一次。
明明服用的铁元丹比我少多了，可现在进度反而快了我一大截。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我到现在也不过勉强达到根骨粗壮的水平。
听说后面得练到全身气血勃发后再逐渐内化到胸口潜伏盘旋，才真正到达胡远峰长老所谓的巅峰状态。
…
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就这么不可跨越吗？
扪心自问，我很嫉妒这些人的天赋…
特别是一想到李恒然进宗之前也没有条件像那些富家子弟进行一些成本巨大的药浴来改善资质，纯粹是凭自己…
但是我思考了一整晚，最后还是不得不平复心情。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要加快进度了，不然想破境，很悬。
要不，试着加快铁元丹修行的频率？
只是想到胡长老提及的可怕后果......
我若是出事，妹妹以后谁来照顾？
......
十二月十八
今天妹妹告诉我一个坏消息。
如今已经七个月过去了，她却始终连根骨粗壮都没法迈入，再练恐怕也是浪费时间。
所以，她想把她那份养气散给我。
这段时间我一直闷头练习，确实也没有时间照看她，实际修炼的情况也是不得而知。
但是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想法，但是我不敢去想。
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接过她的油纸包，挤出笑容跟她说，不适合修行没关系，哥哥一定会帮你这份一起努力的，到时候一定找到办法来解决。
我一定能顺利加入外门！升入了外门后肯定能有办法。
“看这意思，王秋月是故意牺牲了她自己的修行，给他哥铺路啊？”
王泉啧啧称奇又为之感动：这个小女孩不简单，也太体贴了。
而且兄妹二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兄妹情。
“等等，这么看，我刚才服下的那份养气散就是王秋月的了？”
一想到“自己”无耻的啃妹行为，王泉的脸上有些发烧。
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不讲究的时候。
...
十二月二十二
这几天秋月把她积攒的一些铁元丹也拿给我，说是最近听说有人拿一份养气散想交换四十颗铁元丹，让我多积攒些就去多换一份，到时可以冲击两次，保险一些。
刘孝德这厮也太黑了，按这个价格，养气散至少值400两。
但现在再想说什么已经晚了…
哎！
都是我的错。
当初我是怎么会傻到觉得有人会对一个陌生人非常友善？
我真是一个十足的蠢人。
之前茶馆生意做顺了，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甚至还觉得自己能够轻松跨越食气境…
现在时间过去大半了，还死死地卡在根骨粗壮的水平，迟迟进不去气血勃发。
也就比妹妹稍微快了一点点。
唉！周围越来越多人都进入气血勃发了。
我每天早上醒来就努力打熬筋骨，一天都没有懈怠，为什么进度就是提上不去呢？
我的天赋就这么差？
怎么可能？
不会的。
当初仙长肯定也是看重了我们兄妹的天赋才赠予的信物...
我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了眼下这一步。
我一定要迎难而上！
下午的时候我下定了决心——必须加快铁元丹的修行频率。
多一次突破的机会固然重要，但我现在的问题是进度太慢。
时间剩下不多了。
如果没能达到气血内化的程度到时候哪怕到时候拿着两份养气散也是白搭。
我心中隐隐有个想法，说不定这铁元丹多服一点也没大事...
大不了，感觉不对的时候再停下嘛。
不管了，赌一把！
结果证明我是对的。
效果还不错。
在昨天服用了一颗的情况下，今天我又偷偷服用了一颗。
修炼完成后，我也就感觉脑袋比平日稍微疲惫了一些，身体有点酸痛，其他并无大碍。
呵呵，看起来加快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胡长老的说法也太过夸张了。
可能他这么说是为了让我们不要太过急功近利吧。
我打算以后就按这个频率来。
这样别人隔天修炼，我每天修炼，进度早晚能赶上...
确实就像村长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有时候人还是得逼一逼自己，不逼一下都不知道自个儿潜力有多大。
...
十二月二十五
今天妹妹似乎猜到了一点我的情况。
见她有些担忧，我便向她保证绝对没有也不会乱来。
她信了。
有的时候出于善意的撒谎也是很有必要的。
秋月，对不起，哥哥也没有办法。
...
十二月二十九
这几天我的身体状况很好。
特别是今天，就连头次加速修炼后的那种疲惫感也没了。
修炼完，一点不良反应也没有。
我觉得，搞不好自己有什么潜在的天赋没有被发现也说不定。
要不是前几天试了试，根本不可能知道。
想想当初，我下决心的很大原因也是为了秋月。
若是成功加入了外门，那自然不用说，万事顺遂。
若是不加快进度到时候进不了外门，一切努力付之东流，这辈子也没什么希望照顾她了。
幸好，我赌赢了！
秋月，你放心，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王泉翻了翻后面的内容，都是一些日常的修心的进度、感悟记录。
似乎从十二月底开始到最近，原身一直在刻苦修炼。
原身的日记几乎每天都记。
日记本上最后一篇日记记录的日期是元瑞十二年二月二十三。
显然，很可能不是今天就是昨天。
“最后一篇日记里说他感觉自己已经感到全身气血勃发，准备尝试内化到胸口处盘旋从而一举达到打熬筋骨的巅峰...怎么突然暴毙还让我穿越代替了？”
王泉内心充满了疑惑。
“难道是...平常的损伤其实都暗藏在体内，直到气血尝试内化的时候一齐爆发了出来？”
王泉想了想，勉强找了个解释。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啥，但目前这个解释是最符合逻辑的。
“那倒是够惨的...好不容易突个破，还把自己搞挂了...”
正在同情着原身，忽然，王泉闭上双眼，默默感知了一下胸口的位置。
刚才没来得及注意，现在却能明显觉察到，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他的胸口处隐隐有股气流在盘旋环绕，不时会分出一部分尝试融入身体里。
只是，除了胸口之外，身体各处似乎有点淤塞感
——就像是好好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数起车辆相撞事故，导致整体的车流不得不降速...
在王泉的感知中，分散出来的丝丝气息每次经过淤塞点就会莫名散失了大半，等到它们来到目的地的时候基本只剩了原来的十分之一二...
他的直觉感觉这些身体内的淤塞点和原身那么难提升进度也有很大关系。
‘这可能就是铁元丹吃多了的副作用...’
不过，这个问题暂时还不对他构成困扰。
王泉握了下拳头，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特别是拳头处，一股仿佛能破开一切阻碍的力量掌控感回馈到感知里，让他惊叹的同时又感到有些不适应。
“按日记里的描述...我这是...筋骨巅峰了？”
回忆了下，王泉不禁喜上眉梢。
这倒是个好消息。
——按照日记上的记载，达到筋骨巅峰之后，日常打熬筋骨的过程就可以跳过了。
剩下的就是突破。
王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立刻便想到：
搞不好就是因为原身发现自己成功突破了筋骨巅峰，太过高兴。
一时不察之下，暗伤爆发。
也不知道他是没来得及服用养气散，还是根本不舍得服用...
最终，一命呜呼了。
倒是穿越过来的“王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了下去，成功修复了身体......
“真是阴差阳错啊。”
王泉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最后感慨了句。
“不过，仅剩的一份养气散也没了...现在突破了筋骨巅峰也没用啊，没养气散根本没法突破食气。”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妹妹当初让他服药时是那般神色...
她搞不好以为是“王泉”自己决定放弃突破了...
哪知道她哥直接换了个魂...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今天至少也是二月二十四了...再过个三十来天就是三月底了...
就算算上王秋月还肯把自己的份额让给我这个哥哥，满打满算也不够换取一份养气散啊。
再说了，以日记里记录的修炼进度看，这具身体的修行天赋根本好不到哪里去，一份养气散铁定不够啊...”
“要是到下月底我再没能突破食气境的话，还得被废掉筋骨回去做一个普通人...那也太惨了...相当于前面受的苦全部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王泉感觉一股紧迫感从尾椎骨沿着颈椎直窜上脑，有种被老虎追到了屁股的焦虑。
顿时，他也没心情再看日记了，翻身下床，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思考解决之道。
“要不趁机溜了吧...反正看起来外门这边管理并不严格。刚才一路上都没看到人！嗯...一个小小的预备役弟子丢了也就丢了，对于偌大的御兽宗根本不算事，估计也没人会来管。”
“怕就怕这外门驻地其实根本不在山上...哎！这边都没有什么路标...还有，就这环境，还是以‘御兽宗’这种名字自居的...林子里说不定就有什么凶猛野兽来历练弟子。”
王泉汗了一下。
他比较了一下被猛兽分尸惨还是被赶下山惨之后果断放弃了逃跑计划。
“要不，找人借点资源，晋升了外门再加倍奉还？像李恒然这些已经晋升的人，甚至像刘孝德这类人手里肯定或多或少会有些多余的修行资源。”
“不过人家与我又不熟，又没什么特别的好处，凭什么借给我呢？要是我突破失败岂不是白白打了水漂？”
王泉又冒出一个想法，但是下一刻又被断然否决。
“在宗门里摆个摊，凭上辈子的商业经验倒腾点东西赚点修行资源？”
“这...行不通吧...首先我身上没有本钱。而且，这里给不给做生意还是个问题...”
“还有，万一有人觉得我以前一直埋头苦练，现在突然变化很大，很不正常，那...”
王泉打了个寒颤，连忙否了这个想法。
“这才刚穿越...伟大的修仙梦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别急别急，王泉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王泉急得双手在头上一通乱抓，结果还是没想出合适的解决之道。
不过他至少想出了一点：原身这几个月一直闷头苦修，也就和他的妹妹有点交集，几乎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既没有渠道也没有人脉可用...
光照着日记本给的这点信息，就算想到明年，头发抓秃，也不可能想得到一个可行的方案。
此时，光线不知不觉间已经暗了下来。
看窗外的天色，已是傍晚了。
哎！
王泉暗叹一声。
这原身也是真能省，房里连根蜡烛都没准备。
弄得他现在天色一黑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睡觉。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先不管了，睡一觉，明天再说。”
念头掠过，他脑海里的困意便涌了出来。
王泉翻身上床，也不脱衣，一拉被子，倒头便睡。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都不知有多长时间没这么早入睡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如今的他对此极为适应，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