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洋医是个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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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足的资金让赵明赫的野望更进一步，已经不仅仅满足于扩大透明玻璃的生产规模。
“老六，去联系云南的禄掌柜，追加购物，再来三倍的石英砂，爷给现钱。”
“得嘞，咱这就去爷，您就放心吧！”
赵明贺打算大量制作人造水晶。
人造水晶是含氧化铅的玻璃，含氧化铅的成分越高，折光率和硬度越高，成品就越显得纯净晶莹，同时对塑性技术的要求越高，制成品也就越稀有。
优质的水晶器皿，声音清脆，有如金属般撞击后会有余音缭绕的感觉，在太阳光下比较，折射出的七彩光颜色十分鲜艳，硬度远高于普通玻璃，长期使用也往往不会变污。
这样的好东西，赵明赫觉得让乾隆用都糟蹋。
随着敲定最后一批模具的样式，就没有赵明赫这个，“自封暂时未受天命第三大宋帝国开国皇帝宋光武帝”需要做的事了。
这时赵健匆匆忙忙地找到“办公室”喝茶的赵明赫：
“少爷，衙役们领着那洋医跟您看病来了，叫什么米格尔，听说给他们那什么总督看过病，咱觉得他肯定有本事的，您瞧瞧？”
清朝的闭关锁国，对在华洋人的人身自由要求十分严格，即使申请了完备的手续，依旧只能在十三行周边活动，且前往任何地方都要受到监视。并且他们一旦犯事，担保人反而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那就瞅瞅，要是真有本事，就给他挂职到洋行里去，少爷我高薪聘请！”
赵明赫对引进西方外科技术十分看重，如果这个洋人有本事，将来让他担任首席皇家御医也不是不行。堂堂大宋要万邦来贺嘛。
赵健领着看管的衙役们坐下喝茶，并安排米格尔在亭中等待少爷。
真正的大佬都是最后登场：赵明赫穿着锦缎对襟，腰配香囊，右手轻轻扇动湘妃扇，左手用食指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股富贵逼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刚一开口：“味儿康目吐婵呢，mr......”
那米格尔突然跳起来，满脸惊吓，手舞足蹈着，激动地用蹩脚的汉语：
“哦，上帝啊，魔鬼，魔鬼侵入了这个少年的身体里，哦，竟是如此的严重，必须马上治疗。”
赵明赫听完脸色一黑，眉头紧皱，玛德，是个神棍骗子啊。
赵明赫忽然想起来，有着千年历史的西医就是一堆神棍，宣扬上帝恶魔在人体内战斗，通过放血可以打败恶魔。
西方的贵族们对此深信不疑，还乐此不疲地开各种放血沙龙，十多年后，美国华盛顿就会死在一次放血治疗中。
赵明赫眯眼，鄙夷地看着这个黄色卷发的洋人进行拙劣的表演，想着要不要把他丢珠江里淹死。
米格尔此时十分激动，他是虔诚的天主信徒，他优秀的割腕技术屡试不爽，如果能在东方之国宣扬上帝的威名，他死后一定会被接往天堂。
周围的衙役纷纷震惊，赵家的仆人们也都忧心忡忡，赵健更是吓得丢掉手中的茶盏。
米格尔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上前一步：
“哦，仁慈的上帝啊，我受您的指导，前来为他看病，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许。
这位阁下，请您做到这儿来，我来为您放血，请相信我，我是菲律普最优秀的理发师，曾经治好过总督阁下的病。”
他曾为许多人放过血，虽然其他人都被上帝唤走了，只在总督那里成功一次，但这就不必说了。
“少爷，这，这法子没听过啊，要不找一些老郎中问问？”
赵健虽然担心少爷真有什么大病，但是放血治病真的是匪夷所思，他担心少爷会遇到什么风险。
问个得儿啊，赵明赫已经百分百确定了这个米格尔是个神棍，不能说是骗子，因为他自己真的认为放血能打败恶魔，但一定治不了病。
但是极致的愚蠢也是坏。期待了几天的赵明赫感觉就像吃了苍蝇一样，他的耐心直接被消耗完了。
不由分说，赵明赫上去就是一记右鞭腿，一个左正蹬，啪啪得，抽了对方一个五连鞭。
前一秒还在笑盈盈地米格尔，直接被揍得懵倒在地上。他无法理解，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放血理发师可是经常出入各个贵族活动，受人尊敬的存在。
那五个衙役一看洋人被打了，纷纷上前来拦着，毕竟虽然是蛮夷，但打架还是要吃官司的。
“赵家少爷，我们还得看护这人，您再打可是要去衙门走一趟的。”
赵明赫也不多解释，掏出银票，一人百两。
然后那五个衙役干净利落地把米格尔控制住，绑着，吊起来打，其中一人还把自己的鞭子递给赵明赫。
“少爷，您试试，这东西顺手。放心，哥几个拿了钱，肯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些衙役也算当地的地头蛇，对这些没什么身份的洋夷，有的是手段。
听话的撵到港口坐船，再也别回来，不听话的，随便遇到什么山贼土匪就解决了，甚至还能卖到矿上当黑工。
而那米格尔则在不断求饶：
“饶命，饶命啊，求求你们放过我，不放血了，不放血了，我还会其他的，我还有用，不要杀我，上帝啊。”
赵明赫一听还有其他技能，顿时来了兴趣，他相信没有人一无是处。
“吆，赵健看茶，你说说你会干什么？”
“我，我曾学过炼金术。”
“嗨，我打死你个龟孙！”
赵明赫感觉自己被耍了，抄起鞭子就要打，辫子头套都气歪了。不过，那群衙役们表示没看见，不知道。
“啊，饶命，我还会英语、‘哈喽’，西班牙语、‘藕辣’，葡萄牙语、‘蒲牢奥米’，我汉语过了四六级啊，我可以给您当译者。”‘四六级’是赵明赫对他的话加工的，大清自有自己的官话考核。
米格尔是真的怕了，他后悔啊。要不是他给维利浦爵士，以及总督大人的好友大卫船长放血的时候，他俩被上帝召唤了，自己也不会沦落到给异教徒们治病，受这苦难。
听到这，赵明赫明显一顿，翻译官啊，我大宋皇军大大的需要，如果真是会多国语言，倒是个人才。
葡萄牙正好是东南亚殖民地主要的宗主国、吕宋岛则是被西班牙占领，还有英国的东印度公司，想要隔着几百年中兴大宋，将来少不了与他们打交道，自己的广东英语肯定不管用。
“这倒是有些用，可我怎么保证你真心为我干活？”
“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一定尽心尽力为赵阁下办事，不然就让我堕入地狱，灵魂被撒旦收割。”
“上帝他值几个钱？这可不够啊。”赵明赫明显不满意。
“那，那您的意思是？”尽管在心中诅咒着眼前的异教徒，但是米格尔的求生欲还是让他低下了头。
“赵健，笔墨伺候。”
很快，赵健利落地将东西准备好，就是有点担心少爷的字丑了点，会丢脸。
“赵健，我说，你来写。”
“啊，哦，好的少爷。”
这可就难为赵健了，他还记得以前因为自己写的字比少爷好看，平时自信满满的少爷第一次脸色沮丧起来，他觉得是自己害的少爷，自那以后，他再也没在少爷面前写过字。
打起十二分精神，赵健努力的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努力地控制着手腕，写出来的字正好比少爷的字差一点，而又差不太多。
只见那字条上写着：今有西班牙人米格尔，撞碎广东赵明赫祖传翡翠，欠银十万两，愿意以工偿还。
“还行！添上日期，签字画押吧。我不会收你钱，还给你开最高的工价，但是你要是有异心，十万两够砍你脑袋。”
赵明赫把字条递给米格尔，后者只能认命。
......
与此同时，潘家。
“那红毛鬼快来了，找好翻译了吗？”潘振承问道。
那管家上前作辑：“放心吧老爷，他的家人都被控制起来了，绝对不敢露馅。我承诺只要他背叛赵家，有我们潘家的庇护，赵家也奈何不了他。
那些红毛鬼绝对会把我们当成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