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阳光下的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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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兰醒了坐在轮椅上，看外面有天光露出来影射在木头窗子上。
屋里面很冷清，炕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炕边一角。
环顾四周，这个陈旧却干净的屋里，主人刚离去，却仿佛没有留下多少生活气息。
方明从院外走进来，拿着一个食盒。从里面拿出自己做的小面，咸菜小吃。
拿了一碗面条，搁前面桌子上，郑建国给香炉上了三炷香。
方明给瑞兰和郑东海放好面，浇上面卤。
自己拿出了个大个青花瓷碗，整好了面，噗噜噗噜吸，几下出溜完。
把碗放在手掌上旋转一下，汤水下肚。
方明拿出一份文件，点了点数量，说“看吧，一个人一辈子，就这几张证明。”
说完开着车去提查司和市民大厅去给孟子办身后事。
瑞兰问“孟子哥叫什么名？”
郑东海是说“孟义。这一片的街坊邻居大多知道他姓孟，都叫小孟，孟子，至于真名反倒是知道的不多。”
瑞兰哦了一声，低着头不说话了。郑建国问“咋了闺女。”
瑞兰说“昨天晚上，孟子哥传输给我能量，就是那个星光的时候吧，我现在心里总有他的影子。”
郑东海坐在那里，倒了一杯茶，说“没有事情的，好人在你心里面留个影，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瑞兰问“为什么孟子哥会这么早，这么年轻就没有了。”
郑东海用手指敲敲桌子说“以后你会知道的，有一些事情如果你认为去做，那么你是不会后悔，那是对的。”
天光大亮的时候，老少两个离开了那个屋子，那里自然有村里人管事处理。
孟子的事情对于郑东海来说，相聚的人离开，对于瑞兰来说，意味着开始。
郑东海对瑞兰说“站起来走两步，走两步。”
瑞兰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好多了，缓缓的站起来，一步步的走了起来。
瑞兰刚开始是蹭着地面小步走，很快就能由小步到大步的迈开腿走。
街面上开始有街坊邻居出门，朝着郑东海打招呼“郑大爷，遛弯呢，呦瑞兰能下地走路了？悠着点，别抻着了。”
街头上收获满满当当的祝福，不管你是真情实感还是面子上敷衍，那真是挺热情。
一会儿功夫，郑东海推着轮椅上摆满了牛奶箱，小半袋水果和一盒饼干。
村里面都是留守的爷爷奶奶，叔叔大爷辈儿，他们能够给予瑞兰的也就是这些，他们认为很金贵的东西。
两个人到了村头，那里有一所大房子。
上面用水泥做的招牌字，写着供销社三个字。
下面是推拉式的老式门用铁链子，束缚住了。
郑东海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撤掉链子推开门，算是今天正常营业了。
瑞兰看着这个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商店，现在到了这里感觉，这里每一件东西都充满着亲切。
记事起，姥爷就推着自行车带着小瑞兰，到这里上班，直到姥爷买下了这里。
开门营业了，村里面老人有到这里来购买东西的，大多是购买日用品，盐味精，还有蔬菜和肉这些。
再则是村里租客挺多的，他们多是卖酒卖肉。
平时早上约定送货上门的车子，早早的送货上门。
郑东海让瑞兰跑前跑后去看着，这个瑞兰在公司干过，所以流程比郑东海做的更快。
有一些货是早上方明出车带回来的。
有街坊邻居买黄纸，纸钱，是给孟义送过去了。
太阳升起来了，有一些街坊过来凑数打扑克打麻将。
有人把商店里的炉子烧起来，放上水壶，商店里马上就热乎起来了。
有闲聊说孟义的，只是说，那个孩子年轻，总是帮老人邻居办事，本来有病，这么干拼命，累死了，可惜了，是个好人。
在农村人朴实无华的心里说一句，好人，特别不容易了。
这时候商店里热闹起来了，这帮乡邻刚开始还看瑞兰在，一个个客客气气的。
当打牌到兴头上，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站起来。
把牌放怀里面，算计着，当出牌的时候，猛的亮出来，砸在桌子上，大喊一声“啊！你来你来！你那个币样！”
于是屋里响起来更愉快的笑声。
瑞兰给这些叔叔大爷大妈，倒水端茶，小嘴还甜，自然这里客人比平时多。
屋里面看客，站在那里也能消磨冬季里一些时光。
隔壁面馆方师傅，带着帽子，透明口罩，忙完了一波。
端着小茶壶，溜溜达达走到商店门口，抬抬胳膊刺啦喝一口。
瑞兰走出来问“方哥今忙不？”
方明点点头说“还行吧！”
方明说“仔细看看这帮看客的有些人是不是不一样。”
看眼的就是看客，通常上不了桌的，在旁边押输赢。
瑞兰说“那是刘四叔，那是陈哥，还有刘奶奶。”
方明说“旁边的人呢？”
瑞兰看看牌桌旁边的一些人，他们在商店通红的的炉火旁边烤火。
那边几个人在那站着看打麻将的，正好屋里面阴影遮住了他们几个。
其中几个认识的人，面部表情很丰富的，看着桌边的打牌的人。
另两个人却面无表情，只是咧着嘴在那里，机械的看着人们。
方明说，这就是咱们的客人。
中午打牌打麻将的，有的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有的还是坚持在桌上奋战。
方明把生意做到这里了，他端着面给连续作战的人送过来。
同时招呼两个看客，去旁边商店放物资的库房吃饭。
那两个看客迷迷糊糊的，看有人招呼他们，而且那边库房里边传来的气味特别好闻，就机械的走过去。
打牌和看客们都已经熟悉了，郑东海老板干的事情。
他通常给在这里没有吃饭的人，准备一些饭，尤其是有困难的人。
郑东海说是出门在外，谁没有个困难。
牌客他们都说，方老板和郑老板是好人。
方明把两个人送到了库房，库房里边，放了一个桌子，有燃着三炷香的香炉，两碗面。
那两碗面倒插着两只筷子。
两个看客看见，热腾腾的面非常高兴，坐在那里就开始发奋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