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铁哥们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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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朋友们早就想来我家喝散啤，吃烧烤了。这不，今天周六，一大帮人来了。

先是参观房子，边参观边评价。女人们更是发出一惊一乍的叫声。

一个字：好。

我们家好客，以前住老房子时，大家住的近，一招呼，都来了，女人们是管做饭的，男人们是管喝酒的，分工明确。谁家男人不能喝，对不起，做饭去，把老婆换下来喝。

酒一下肚，就开始吹牛，笑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这不，又开始吹了。

陈明说：老冯，不瞒你说，下乡时，我对你老婆可好了，她，活没干完时，每回我都帮着，没想到，当年太小开窍晚，否则，有你什么事。”

“看，又来了。”我们全笑了。陈明每回喝大了都这么说。

“得了吧你，当年在青年点你一碗玉米面粥娶了个媳妇连我都知道，还敢说不开窍？”我说。

小云笑，陈明也笑。

小云是陈明的老婆，也是我老婆青年点的。听老婆说当年小云不会做饭，轮到她做饭不是做不熟就是做糊了，要不就是做得不够。

那天，饭又没熟。这回，男同胞的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尽管小云一个劲道歉，大家还是七嘴八舌的数落小云，小云这个委屈啊，把手里不熟的窝窝头一摔，也火了“不干了”。

你不干就不干了吧，别摔啊，摔也不要紧，你找个墙根摔啊。在气头上哪有什么目标啊，胡乱一摔，那窝窝头一下子蹦陈明碗里了。碗里是什么？是玉米面粥。这下，不光溅了陈明一身，连旁边的人都跟着沾了光。

你说怎么收场？小云也愣了，怔怔地站着。

你都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接下来，陈明一声不吭，端着剩下的半碗饭来到小云面前，二话不说，抬起手“噗”一下，从小云头顶浇下来。

大家一下子没回过神，小云却“哇”的一下哭了。一屁股坐地下了。

你想啊，当时小云扎着两条大长辫子，一碗黏黏糊糊的东西浇在上面，换哪个女的也不能不哭啊。

“过分了啊。”大家说。

看小云哭的伤心，陈明也害怕了。你想啊，都17、8岁的小孩，懂什么啊。

这件事，最后以陈明写检查，并给小云赔礼道歉而结束。

其实，事并没有结束。

那件事后，陈明总觉得欠小云点什么，所以有事没事总帮着小云，什么挑水啊、劈柴啊，那次赶集还给小云买了个发卡。

慢慢的两人心里都觉得不大对劲，哪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反正发卡之后，陈明开始躲着小云了，看见小云不但不贫嘴，还红脸。

再后来，小云就成了陈明的媳妇了。

尽管全国人民高兴时都会喊：翠花，上酸菜。

可我们不这样喊。我们高兴的时候这样喊：小云，上粥。

当年的热血青年，现在都老了。可回忆起年轻时的事一个比一个来劲。

你看，大王又吹他年轻时是多么多么的机灵，后来干脆就是浪子回头，否则早有前科了，现在还能当上科长？。

要不说说？论拼酒我可不行，让他们先互相逗着，我躲躲酒。给你们说说。

这个大王是我的发小，从小是天不怕地不怕啊，他爹为了教育他都拿鞭子抽他，愣是没抽好。这里说两件事：

一件是小学一年级因为上课捣乱，老师让他离开教室。好嘛走就走，出去玩会，没什么好玩的，他就顺着下水管爬楼顶去了。他们教室是顶楼，找个地方抽下瓦片，趴下一瞄，老师就在下方。他这个乐啊，好，不是不待见我吗？嘻嘻，给你送个小礼吧，让你尝尝童子尿。一泡尿下去，正浇老师脑门子上。当然回家挨了个好揍。

第二件是三年级的事。

这回教室是一楼，在他的座位下有一个60厘米见方的木板，下面不知是什么通道。有一天，老师布置完作业就开始批头天的卷子。做作业多难受，又不会，等同位做完抄抄就行。这是他一贯的做法。同位是位文静的小女孩，不敢不给他抄，否则就揍她。不写作业，闲着难受，怎么办？低头一看有了。看看板子下面是什么。扒开，见下面黑咕隆咚的，就拿个打火机下去了。打火机哪来的？偷他爹的呗，如果在街上见到个好烟头，这不就可以过过烟瘾。

下去一看，通道太矮，只能锅着腰，照着打火机爬了一段，火机就烫手了，这一烫不要紧，手一抖擞，火机掉了。这下坏了，里面尽是些树叶、纸什么的，一下子着了。也不知哪里进来的风，烧的那叫快啊。妈呀，快跑吧。

等老师发现教室有烟，一查吓一跳，赶紧跳下去救人。

老师把他背上来时就差一口气就被熏死了。那小脸花的跟掉碳灰里似的。

你说，你要是摊上这样的熊孩子你能不揍他吗？

可话说回来，大王是皮点，但犯法的事他不干。不对，干过一件，就是他刚才提到的差点有前科那事。

那天，大王他妈病了，他爸让他上药店抓点中药。

你知道抓中药是要时间的。拿上药出来一看，糟了，自行车铃有一半不见了。

想当初，自行车是要票才能买的。

永久牌那是中国名牌啊，刚兴的双面铃，按一下“嘀铃铃“转着响半天。半大小伙走胡同时有人没人都故意按着铃，清脆的铃声从胡同这头一直响到胡同那头，那潇洒劲，甭提了。现在，完了，让人偷走一半。这个气啊。

正生气，一小哥骑一辆车来了。但见他，车一停，咔哒一锁，进了药店。

大王一看，嘿，巧了。永久。

不是别人偷我的吗？我也偷别人的。不会被抓吧？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咬咬牙，哆哆嗦嗦的把人家的铃拧下一半，正当他要往自己车上拧的时候，那车主出来了。

大王心想，倒霉，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看这哥们的块头，两个他都不换。

“他妈的，谁把我车铃偷走了？”喊着，眼到处瞄着，见四周无人，最后落到大王身上。

当时把他吓得呀，腿肚子都打颤。

不是说大王多么顽皮吗，也有害怕的时候？

同志们哪，顽皮他不犯法，偷东西他犯法啊。这点他是知道的。

害怕归害怕，说什么也不能招，一招，一辈子就全完了。大王手里握着半拉铃想。

要不说皮孩子聪明。这不，大王很快就有招了。硬着头皮就看能不能过关了。大王举起手中的铃说：哥，以后想着，现在偷铃的太多，停下车就把它拧下拿着，出来再把它拧上，不就丢不了了。”边说，边把铃拧上。

那小哥说：哎呀，你说我怎么就没你这样的脑子。

大王一看，没露馅，赶紧跨上车，一溜烟跑了。

后来，他说，回家后老实了好几天，生怕那小哥缓过神来找到他，把他送公安局。

工作了，也长大懂事了，再加上单位教育的好，慢慢的他上了正道，这不，前些年还当上了科长。

用他自己的话说，要不是教育的好，按他小时候的发展，现在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在严打时被枪毙了，另一种是现在可能还在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