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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逼婚嫁父女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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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漫卷水云间

傲慢的骆驼\/着

第一卷

第6章 逼婚嫁父女反目

叶家栋眼睛一瞪说“这和你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知道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就不能嫁一个如意郎君吗?”

“你咋就不如意了,关家大少爷出身名门,留学东洋,哪里配不上你?”

“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会喜欢他吗?他会喜欢我吗?”

“肯定会呀。”

“他是什么性格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他也不知道,我和他,就是路人,你硬要把我和他捏在一起,这很荒唐你知不知道?”

“你就是读书读的太多,读了一身臭毛病。自古以来,儿女婚姻不都是父母作主吗。”

“可我不要你作主,我要自己作主。”

“你自个儿作主?我不同意!”

“隔山买牛的婚姻我不愿意。我这次回家,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退掉这门亲事。就算关家大少爷貌比宋玉潘安,才过屈原曹植,我也不嫁!”

“你这是任性刁蛮不讲道理!不错,你是没见过关家大少爷,就算悔婚,也要见上一面,也要给人家说出个缘由吧?”

“关家大老爷妻妾成群,一个大太太,七个姨太太,八个女人争风吃醋明争暗斗,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穆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让她们去争,去斗,去打翻醋缸,你坐山观虎斗就行了。再说,一群母老虎,谁还能把谁咬死不成。”

“能把人咬死的只有你的二姨太高秋婷。”

“你又扯上她干啥。”

“再说那关柏然,为人奸滑阴损,笑面虎假善人,为抢生意他害过多少人?为抢女人他又害了多少人?”

“这和他儿子没啥关系吧?”

“此人恶名满穆城,关家既是泥潭又是火坑,你让我嫁进这样的人家,你是我亲爹吗?”

“越说越不像话。你看看你,一口洋腔,家乡话都不会说了,张口就是什么什么,让人起鸡皮疙瘩。”

“你披的是人皮,怎么会长鸡皮疙瘩?”

叶家栋被气笑了:“我是你亲爹,所以我才管你。你是我闺女,就要听我的,不听我的就是忤逆,就是不孝!”

“井底之蛙,我说国语不行吗,你不懂就别听。你是我爹不错,可是,我娘在的时候,是我娘管我,我娘不在的时候是柳大管家照顾我,后来是我舅舅送我读书。可你呢,你都干了什么?”

“这么说,没我啥事儿?”

“从小到大,你都没拿正眼看过我,因为我是个丫头片子,不能给你传宗接代。今天我要问你一句,作为亲爹,你为我做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咋就没有资格了?我是你的亲爹,这就是资格。”

润雪一声冷笑。

“不错,我是没怎么管你,我一年到头忙着赚钱,哪有闲工夫管内宅的事。我又不是女人,又没有奶喂你,可你长这么大,都是我拿的钱。”

“你这么说话也不脸红。我娘嫁过来的时候,带了多少陪嫁?”

“你娘是自个儿愿意带,我又没让她带。”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男人。那可都是真金白银,没有我娘的陪嫁,你能办起织造厂?你能开粮行?你能开皮货店?你能开首饰楼?你能当上大老板?当初你是干啥的?药铺里拉药匣子的小伙计。”

“胡说八道,我当大老板是我自个儿的本事!”

“是我娘的钱把你养到现在,可你无情无义,拿明媒正娶的夫人不当人,却把一个唱大鼓的小老婆顶在脑袋上,捧在手心里。”

“我愿意,我愿意把谁顶在脑袋上就把谁顶在脑袋上!”

“我娘就是你和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逼走的。这次回来我要干很多事,第一件,就是让你当着叶家上上下下的人在我娘的画像前磕头赔罪!”

“你、你痴心妄想!我没你这样的闺女,你给我滚,永远别回来!”

“你凭什么赶我走?你有什么权利?你凭什么理直气壮?你以为这个家姓叶?我告诉你,这个家不姓叶,这个家姓孟,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是我娘孟巧音。”

“天大的笑话,一个死人,她咋就成了叶家的主人?”

“我娘她不会死。”

“快十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她还活着,那和死了有啥区别?”

“你就盼着我娘死是吧,你的良心让狗叼走了……”

如果不是柳玉娘跑进来把润雪拉到椅子上坐下,父女俩还不知要吵到什么时候。

柳玉娘说:“我的大小姐,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应该是知书达理才对。不管怎么说,老爷是你亲爹,这么撩开嗓门儿吵,让下人们听着总归是不好吧。”

润雪气乎乎地说:“当年,水泊梁山的好汉是怎么上的梁山?”

叶家栋立马接口说:“你是说我逼你?到底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

“我进了家门,椅子还没坐热,你就让我马上嫁人,是你容不下我,还是你的二姨太容不下我,你好意思说我逼你吗?”

“那你也不能一开口就要悔婚,真要悔了亲事,我还有脸在穆城混吗?”

柳玉娘再次劝阻道:“老爷,小姐没出阁就是孩子,她这是跟你撒娇呢。”

叶家栋哼了一声:“她这是撒娇吗,她这是撒泼。”

柳玉娘笑道:“老爷还真生气呀,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你会不会说话,这和火焰山有鸟毛儿关系。”

“依我看,小姐回来的事先别让关家知道,你们爷俩先把这事捋顺了,说清楚了。”

“我爹一脑袋浆糊,能捋清楚吗?”

“小姐呀,你十四岁离家,一走就是十年,今年都二十四了,你知道你娘生你的时候多大吗?”

润雪还真不知道。

“十八。你也别怪老爷着急,你都过了嫁人的好岁数了。就算关家的门你不愿意进,也得听你爹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当闺女的要知道体谅爹。”

叶家栋倒是会就坡下驴,马上接了话茬儿说:“闺女啊,爹刚才一时性急,扯着嗓门儿跟你喊,爹这臭脾气,比臭豆腐还臭,你别怪爹。”

叶家栋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润雪啊,要是没有五年前那档子事儿,你今天说退了娃娃亲,爹就豁出这张老脸去跟关柏然说,咱又没收他的聘礼订金,退了也就退了,他也不敢为难我。”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唉,想起来就后怕啊。五年前的端午节,咱家的织造厂走了水,厂里的棉纱、织好的布,几百匹啊,都被烧了个精光”

润雪一惊。

“那些布都是有了主儿的,省城的老板把订金都付了。可布没了,发不了货,人家能饶吗,要以一赔十。”

“以一赔十?”

“是啊,爹赔不起呀,就算把咱家这宅子卖了也不够赔的。爹连上吊的绳子都套在脖子上了,想着一死了之。”

“然后呢?”

“是你二娘把我救下了,救下了有啥用,生不如死啊,就像千鹤山压在我肩上,把爹愁的,脑袋都快开花儿了。”

“明白了,是关柏然帮了你,他出了多少钱?”

“你、你咋知道?”

“你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又不缺心眼儿。后面的事我用膝盖当脑袋也能想到,关柏然给你拿了钱,成了你的股东,而且是最大的股东。”

“你这丫头怎么料事如神啊。”

“你傻呀,这把火就是关柏然放的,他就是想当想股东。等着吧,说不定哪天厂里又走了水,他还会拿钱帮你,他会拿钱买下你的织造厂。”

叶家栋满脸惊愕。

“到时候,你会求着他买你的织造厂。”

“闺女,你说的这也太吓人了吧,我知道关柏然这老家伙心术不正,可他不至于这么害我吧,我跟他可是儿女亲家啊。”

“关柏然就是一条狼,他容不得你跟他平起平坐。他恨不得全穆城的买卖商家全都姓了关。”

柳玉娘插话道:“大小姐说的这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叶家栋不高兴地说:“你这是瞎子算卦两头堵啊。”

“那关柏然的作派,是想把整个穆城都吞到他肚子里。吴家的绸缎庄,张记酒楼,都是他挤兑黄的,一回手就全都姓了关,咱还真得防着点。”

叶家栋突然颤抖着嘴唇说:“要是这样,关家的这门亲事就更不能退……”

润雪立马截了叶家栋的话说:“爹你放心,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置妥当。织造厂,永远是咱们叶家的,想让它姓关,那是驴吃老虎猪上树,不可能。对了,高秋婷在哪?把她给我叫来。”

叶家栋扯了一下润雪的袖子说:“她是你二娘,你咋能直呼她的名字。”

润雪冷笑一声说:“直呼她的名字又如何,她配做我的二娘吗?我要问问她,织造厂走水的事儿,是不是她给关柏然出的主意,柳姨,你把高秋婷给我叫过来。”

一个胖胖的女孩走了进来,笑呵呵地问道:“谁要见我娘?”

因为是逆光,润雪没能一下子看出这个女孩是谁。

女孩身后是一大团阳光,感觉是阳光把这个女孩推进来的。

润雪定睛看,终于发出一声惊呼:“天啊,朱雀,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朱雀是高秋婷所生,小的时候很瘦。

润雪比她大五岁,离家那年朱雀九岁。

这丫头从小就没心少肺,脾气禀性一点不像高秋婷,完全遗传了叶家人的善良和仁厚。

朱雀已经扑过来,抱住润雪像肥猪拱门一样一通乱拱。

润雪被她拱得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朱雀的身子也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用力想把朱雀推开,居然没推动。

柳玉娘笑着拉起朱雀,又把润雪拽起来说:“看把二小姐高兴的,都十年没见着大小姐了,是该亲热亲热。”

润雪哭笑不得地说:“瞧你这一通乱拱,我又不是你娘,想吃奶呀。”

朱雀憨笑着说:“你又没生孩子,哪来的奶。”

润雪在朱雀脸上掐了一下:“别胡说。”

“姐姐,我都想死你了,小的时候你总是把好东西给我,这次你从外国回来,一定给我带好东西了。”

润雪愣了一下,从省城匆匆赶回穆城,她根本没想起家里还有朱雀这么个人。

她脑子里装的全是高秋婷,想的全是如何为娘报仇。

还好,离开千鹤山的时候,虽然润雪一再拒绝,郑凤梅还是往她的柳条箱里放了一些东西。

润雪打开柳条箱,拿出郑凤梅送她墨绿色锦囊,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拣出一对银镯子,扭头看一眼朱雀的手,又肥又厚,手腕比她脚脖子还粗。

于是换了一条项链说:“你的手都是肉,镯子你戴不进去,这项链你喜欢吗?”

“是外国的吗?”

“当然是,英国货。”

“我就稀罕外国货。”

项链是足金的,坠子是一个蓝田玉的仙鹤,翠绿的颜色,是上好的蓝田玉。

润雪把项链给朱雀戴上。朱雀把坠子放在手心里问:“这是啥鸟?”

“是鹤。”

“这鸟挺大,腿老长的,外国的鸟都这样吗?”

“这鸟全世界都有,穆城也有,你不知道千鹤山吗?”

“那我不稀罕了。”

“可这金项链的金子,可是从英国的金矿里挖出来的,正经八百的英国货。”

“哦,那我稀罕。”

事后润雪问柳玉娘,朱雀怎么胖成这样子,像在大河里泡了半年似的,看着全身浮肿。

柳玉娘告诉润雪,高秋婷的心全在外头那个儿子身上,对朱雀根本不上心。

小时候,朱雀吃饭是最让人操心的,要追着赶着喂,吃上个三口两口就不吃了。

后来这丫头不知怎么就开了胃口,饭量大增不说,还离不开肉。

碗肉、红烧肉、扣肉、花椒肉、四喜丸子锅包肉,厨娘换着样给她做。

朱雀一吃就是一大碗,吃完嘴一抹就上炕睡觉,一睡睡一天,天黑了起来接着吃。

吃完了上趟茅房回来继续睡,睡来睡去就睡成了一头猪。

看见朱雀胖的不成样子了,高秋婷这才急了,把厨娘赶走了,朱雀身边的婆子也赶走了。

可是晚了,这一身的肉,想弄没了哪有那么容易。

再说朱雀也不干,没有肉她就不吃饭,最多的时候饿了八天愣没饿死,高秋婷拗不过朱雀,也就撒手不管了。

当下,朱雀拉了润雪的手要去见高秋婷,说高秋婷在自己房里看书,看的是关汉卿的《西厢记》。

润雪还没有想好如何跟高秋婷较量,文攻武略用什么路数还举棋不定。

想让高秋婷承认和关柏然串通烧自家的织造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她要分析推理,高秋婷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关柏然会把到手的股份让一部分给高秋婷吗?好像不能。

叶家栋要以一赔十,赔的是叶家的钱,也等于是高秋婷的钱,这种亏本的事高秋婷不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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