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禅诗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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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瞩目之际，只听俏如来缓缓开口：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
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诗偈一出，全场如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最后一炷檀香燃尽，香灰落地。
与此同时，俏如来头顶兜帽滑落，原本光洁的头上竟瞬间生出三千银发。
银发齐腰，随风飘舞，更合原本俊俏的面容，端是翩翩公子世无双！
离开灵山大雷音寺这段时间，俏如来游历四方，见诸多人间疾苦。
又遇此儒释大比，历双方之争，忽有所悟。
福至心灵，乃作此诗偈。
之前剃度的长发复生，也代表他之心志。
旁边一直闭目假寐的惠能禅师，此时也不由睁开双眼，眸底清静禅意之中亦含赞叹。
此子好慧根！
好佛性！
好一颗通明道心！
诗偈明志的俏如来陷入半顿悟状态，步步生莲，竟无视帝都国运的禁空之效，凌空而去。
惠能禅师却未阻拦，因为他看出俏如来身上的佛缘未断，迟早还是会皈依佛门的。
此时无须强行插手，顺其自然即可。
俏如来离去的插曲过后，儒释双方争论再起。
无相禅师首先说道：“俏如来乃我佛门天骄，这首新做禅诗一气呵成，读来朗朗上口，更兼禅意高深，切合心题。”
“如今檀香燃尽，儒门无诗，这第二场当是我佛门获胜。一胜一负，第一局便算平局，开始第二局吧。”
“第一局文试本就只有一题，这第二题是你们佛门临时强加的，不能算数。第一局仍是儒门获胜。”
有儒士不认，继续与佛门扯皮。
比前未有明确规定，确实是容易出现这种扯皮的事情。
双方都是极力往自己有利的方面制定规则，导致一直到大比开始前，都没有定下最终规则。
但没办法，又没有双方都信服的第三方主持大比。
要是千年之前，道门可以做这个主持大比的中间人。至于现在，道门却是没这个资格了。
道门这边，众人没有听双方扯皮的争论，还在说离去的俏如来。
“道子，那俏如来恐成你日后光大道门的劲敌呀！”
“无妨，我养无敌之心，自当败尽诸敌。无论是天生佛子，还是俏如来，亦或三葬法师。”
凌虚平淡语气中自带肃穆，但他还有一个人没有说。
那是萦绕在他心底的一道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记不起名字，但他却一直不曾忘记。
一旁扮演普通弟子的玉藏锋，此时却生出了别样心思，若是自己斩断俏如来身上的佛缘，岂不妙哉？
玉藏锋正思索该如何斩断俏如来佛缘之际，儒释双方的争论暂歇了。
稷下学宫的大儒发话了，我等读圣贤书的德行君子，岂能与这帮无父无母之人一般见识？
第一局就算平局，现在开始第二局武斗。
化神境、返虚境、先天境、造化境、涅盘境，五大境界各比一场，五局三胜。
但这个一场并不是一个境界只能选一人出战，而是战到同境界再无人敢挑战。
若是舍得下面皮，车轮战生磨硬耗也是可以的，而且并未规定点到为止。
很快，广场擂台升起，阵法自启，主要是保护围观百姓的。
第一场开始，化神境界的和尚与书生入场，分别来自净土宗与白鹿洞书院。
魁梧和尚双掌合十，自有金钟护体，不动如山！
白袍书生出口成章，笔走龙蛇，才气化作刀兵，隐隐成阵，凌厉来攻。
此方世界，境界划分为道门所定，故而带有明显的道门色彩。
儒佛两脉不是不想用自家的境界取而代之，只是道门境界划分早已深入人心，自家的境界推广不开，故而一直沿用。
当然，境界虽同，但不同道统体系，亦是各有特色的。
例如初始的筑基境，道门多用养生吐纳术筑基，佛门多用站桩锻体术筑基，儒门则是用行气导引术筑基。
当然，这是早期。到后来，各门各脉互相学习借鉴，差别已经不是特别大了。
要说儒门最普及也是最着名的导引术，自然非《五禽戏》莫属。
俗话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百家争鸣之后，医家主体归了儒门，少部分支流被纳入了佛道两脉。
这源自医家的五禽戏，自然也就是儒门的了。
到了炼气境界，儒门最具特色的便是浩然正气了。
但不是所有儒生都像儒门圣人一样，早早就领悟浩然正气。
儒生最开始所炼所养之气，乃是才气。
如同道门所说人人出生皆带有一口先天之气一样，儒门也说人人身上皆有才气。
只不过有人无需开蒙便已自显，谓之神童。有人需读圣贤书才能发掘，大器晚成。
儒生才气日积月累，待领悟儒门真义、天地至理，便可化才气为浩然正气。
而在才气和浩然正气中间，还有一种气称为‘文气’。
即儒生经过科举，入朝为官，才气合国运，化作文气。
这条科举之路，也是儒门先贤为弘扬儒脉而开创，和道门扶龙庭之路有点相似。
不过儒门科举之路比之道门扶龙庭，与运朝结合绑定得更深更紧密，受到的影响限制也更多。
儒生可以由才气直接化浩然正气，也可以由才气化文气，再化浩然正气。
就像冰雪可以化作水，再化作水蒸气，也可以直接化作水蒸气。
当然，水蒸气还可以反过来再化作水和冰雪。
但浩然正气并不会再倒退成文气或者才气，只会在儒生寿尽之时部分归于天地，部分汇入浩然长河。
嗯，儒门修士在长生、寿元上不如佛道修士，也是一个重要区别。
这位白鹿洞书院的白袍书生使的是才气，便说明他还未领悟浩然正气，也未曾出仕入朝为官。
“白袍书生要输了。”观察片刻，玉藏锋心中有了判断。
白袍书生才气刀兵迟迟不能攻破魁梧和尚的护体金钟，攻势不由微缓。
便见魁梧和尚宽厚的手掌一翻，猛然挥出。
“金刚摔碑！”
佛元沛然而出，化大力金刚举碑而掷，石碑之上经文闪烁，有莫大威能。
白袍书生急举一块石砚变大，但还是被佛元经文石碑直接砸翻在擂台上，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