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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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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父身体开始出现问题,叶黎安忍不住去看他,竟然无意间入了他的梦。她跟他聊了很久,说自己早就放下了此生的怨恨,请他也放过自己。叶父一听就说,你这死了都替那小子求情?叶黎安笑了笑否认,说起了其他话题。

她不是替郝铭恩求情,只是叶父让专人负责着郝铭恩的事情,每次来汇报完情况,叶父都会想起惨死的女儿心绪不宁,悲痛难安。十几年间,郝铭恩倒是在牢里找到了信仰,叶父却被折磨得身体出了问题。她不忍叶父沉沦在仇恨里。

第二天,叶父就将负责郝铭恩事宜的专人调去了别处。自此郝铭恩彻底消失在叶家人的视线中,慢慢地叶父的身体果然康健了不少。

进狱第十五年,郝铭恩终于出狱,回到家关起门来跟郝父过起了日子。他农忙完,便在家看书写文。日子倒也过得去。后来,村里来了个没处落脚的寡妇,带着半大小子,是被生病的丈夫拖的卖了房,小孩初中毕业就辍了学。

本是回来投奔早已断联的娘家,可娘家人发达后举家搬迁。村里人也没个联系方式,就算有也不给她。老人们可都记得,这姑娘当年为了嫁人差点把家里闹翻天,最终自己一个人跑去远嫁。他父母说了就当没这女儿,早就不再提起她。

看着天色渐晚,村里人都不愿收留。孤儿寡母就坐在郝铭恩家门口不远处,打算过一夜再走。郝铭恩不忍心,叫进来给吃了饭,留了一夜。第二天,给了一些钱,让他们走。他们走了又回来。郝铭恩没办法,为了吓退他们,说了自己犯过的事儿。那女人显然是吓着了,又走了。入夜的时候,有人敲门,原来是母子俩又回来了。她说自己不是坏人,但也算不上是好人,年轻时决然远嫁,赌气下再没联系父母。有孩子后想联系,却也联系不上了。后来想回来时,丈夫生了病,干不了活儿断不了气的过了这么多年,家里家外就靠她支撑,更没什么脸面回来寻亲了。

她求了郝家收留,过了几天摸清了底细,才又说要照顾郝铭恩生活。她比郝铭恩小了七八岁,但郝铭恩生得好看,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瞧着也没了往日的狠戾,就踏踏实实跟他过日子。

郝铭恩虽有些不情愿,但聊胜于无。这女人说话粗俗,脾气爽辣,又有些小心眼,人却是善的。干活更是一把好手,家里家外收拾的立立正正的。自她来了之后,本来不受待见的郝家在村中更是受尽白眼。她硬是笑吟吟地将人心都收了过来。郝铭恩不求其他,只要不耽误他写作就行,也就安下心来,供养继子读书,踏实过日子。

他有时摇头轻笑,一心远嫁的女儿终是嫁到了本村,一心求出人头地的男儿又落回了原处,还娶了心地像母亲性格又相反的女人。

兜兜转转,咱们都逃不出老天给我们的命!

没几年,郝父死了。郝铭恩觉得好笑,他一辈子不当人,结果临走时却是有儿子儿媳孝顺送终。他妈妈被欺负了一辈子,连死亡都那么凄凉。真是不公平!但他不再纠结于公平不公平。他早在哲学和社会学中参透世间如水般的平衡,在佛教典籍中参悟了一个灵魂的前世今生及因果报应。

老天都记着呢!

至于程澜依,郝铭恩再没去找过。她入狱之后就接受不了打击,心绪波动之下没了胎儿。他们之间的缘分便是尽了。

叶黎安在看过郝铭恩之后去看过她,她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好了。梦中一见到叶黎安,便大叫着醒来,裹着被子,瑟缩在床上。

她哭哭啼啼的说:“叶黎安!你放过我,好不好?是我错了,放过我吧!”

叶黎安愣了一下,以为她能看到自己,兴奋得冲过去问:“你能看到我,是不是?程澜依!你看看我啊~“

程澜依继续哭着喊:“叶黎安,你走开,走开走开!你要恨就恨郝铭恩,别折磨我~~~”

叶黎安安抚道:“好好好!别害怕,我不伤害你。你看得见我,是吗?”

程澜依跳下床,继续喊。早被吵醒的狱友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疯婆子又开始了。她怎么……”正要开始发挥,狱警就过来呵斥着问发生了什么。

程澜依躲到狱警身旁,指着对面的角落说:“看!叶黎安在那儿。她来向我索命啊!求求你了,给我换个房间,好不好?求求你啊。”

叶黎安站在她身后,感到莫名其妙。

狱警不耐烦的抽开手:“你都换了多少次了,怎么就你事儿这么多啊?这个月都换了三次了。爱睡不睡,再出声就关禁闭。”然后又呵斥了其他人,锁了门回去睡觉了。

程澜依躺回去,用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眼泪避开匆忙转动的瞳孔,颗颗砸在枕头上。没一会儿,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看她又抖得厉害,叶黎安无法确定她是热还是冷。

程澜依就这样瞪着眼珠子,紧张到破晓时分,熬到眼珠布满血丝,嘴唇干燥泛白,颤抖到窗外微微的灰白色漫进室内,周围的情形逐渐清晰之后,才安心的舒了口气,闭上眼睛。

叶黎安坐在她身边,发现她的梦境脆弱地根本不用叶黎安费什么力气就能随意进入。但她怕又惊扰了她,躲到了外面。

铃声响起,狱中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程澜依拖着疲惫的身子,勉强爬起来洗漱练操工作。白天她与狱友谈笑自如,只是因夜里没有休息好,精神不振。狱友半玩笑半气愤的羞辱她昨夜的丑态,她矢口否认,听话中的意思,显然不是假装不记得。

她这样白天正常夜里魔怔不知多久了。起初只是失眠多梦,瞪着眼睛躺着。后来开始半夜坐起来喃喃自语,几次把偶然醒来的狱友吓得魂飞魄散。最近半年,又开始疯疯癫癫说叶黎安站在床头看着她,向她索命,换了几次囚室。

再过了几个月,看她情况越来越严重,监狱方面给她做了精神鉴定确诊为精神分裂症。拉扯了些日子,上级终于同意将她转去精神病院。不到半年,上级又以经费有限为由,要将她转回来。刚刚脱手抛出的山芋又要回来,监狱方面自然是要扯皮。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程澜依终于回来,眼神透着呆滞,行动变得迟缓,看管倒是方便了不少,但始终要费着精神紧紧看着。

药片也是一次都不能少吃,否则发起疯来次次都要见血。最终监狱联系家属,经过层层申请和审查,在程澜依入狱十八年之后将她托给了她姐姐监管。

郝铭恩他俩出狱前,相关单位领导自然都去问了叶家的意思。彼时,叶宏安心养生,叶黎明开始当了家。仔细问过他们的情况后,叶黎明怕又搅得父母心神不宁,做主点了头,对人说是自家父母的意思。后来过了多年,叶宏夫妇得知后,沉默了半日,倒也没有追问。

到了姐姐家的程澜依,寄居他处,又有精神病,少不得要人费神费力。虽有姐姐诚心可怜和爱护,免不了要受尽其他人白眼。幸好,她入狱前有些积蓄存着,姐夫拿着她的钱,管着她一口饭,自是没办法赶出门。

本来日子这样就算不错了。结果,挥霍完她的积蓄后,姐夫渐渐容不了她。一次,在撞破他对程澜依欲行不轨后,姐姐终于忍无可忍得爆发,带着妹妹离家独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幸亏姐姐看得紧。程澜依虽是疯着、呆滞着,但也瞧不上那样的男人,这便是姐夫绝不能容忍她的缘故。

一个害人精、疯婆娘,还敢瞧不起自己?那滚出去!

此时,姐妹俩已经都是六十上下,姐姐没了个需要伺候的臭男人,姐妹俩的日子终于安定下来。程澜依在姐姐终日的陪伴和照顾下,在两人另居后的第三年终于停了药,慢慢的也能跟着姐姐偶尔做些闲散零工。两人在子女们的孝顺下,省吃俭用着每月的低保,倒是够着温饱。

叶黎安无聊时去转了转,对他们的遭遇没有同情或庆幸,只是觉得天道轮回,该还的还,该享的享,真是一点儿都不容错。

后来,叶宏去世。弥留之际,叶宏终于见到阔别三十几年的女儿,对着床边的叶家人说遗言时,脑子也有点犯了糊涂,艰难招手让叶黎安过来,说给她留了哪些产业。之前一直没见到她,都没跟她说上,又说了些留给叶黎安的遗言,教导她处世之则。叶黎安跪在床边认真听了,第一次有了活着的感觉。

叶家其他人听着叶宏虚弱地念叨叶黎安,更是哭得泣不成声。黎爱莲倒是坐在叶宏身边,抹着泪跟他一起念叨:“安安~来接你爸爸呀?好好带他过去吧。你爸胆子小,他会害怕……”泪水又流下来,说不下去。

此时,叶宏已挨个儿嘱咐完,对黎爱莲的养老、甚至身后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托付给了叶黎明照办。虽然这些事早已让集团法务部写了各种各样的遗嘱文书,但死之前总要再说一遍才放心。毕竟此时不说,那就再没机会了。

叶宏说完最后一句话,挨个儿看了一遍深爱的家人,满意的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从容的脸上似是挂着微笑——此生足矣!

叶宏的魂魄从身体中抽离出来,走到叶黎安身边抱了抱她。父女俩看着叶家人扑倒在叶宏身边哭得伤心欲绝,心中十分激动。

叶宏想告诉他们不必哭,他与安安团聚了。而且,这一生,无愧天地无愧于心,他过得很好。

“不必伤怀!他日我们必将重聚!”

至此,白手起家的叶氏集团第一任当家人结束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对叶家人来说是沉重而悲痛的打击,但对于竞争对手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几家联手攻击叶家各方业务,以为一击必中,没想到叶氏应对自如。他们不知道,叶氏内部也少有人知道,早从二十几年前开始叶宏慢慢放手给叶黎明。即使叶黎明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集团领袖,但基于各种考量,所有的最高文件都签署叶宏的名字,实际当权者早已换成叶黎明。这件事,只有叶宏和叶黎明身边的亲信知晓,不过五人。瞒天过海到现在,正好看清孰友孰敌,划清界限、绝地反击、肃清内部。叶黎明在忙于葬礼和集团事务的这些天睡觉都成了奢侈。

值得一提的是,秦疆带着媳妇儿前来帮忙。媳妇儿帮衬着叶家妇孺主持丧礼一事,秦疆则帮着叶黎明抵挡着外面竞争对手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阳谋阴招。对于有充分准备的叶黎明来说,他夫妇二人的存在意义不大。但情谊大过天,葬礼后秦疆早已发展出规模的小公司,在叶氏集团的各种帮衬和关照下,一跃成为商界黑马,几年间便扩张上市。

葬礼轰动了大半个国家,政要、商贾、各界精英以及有来往的国际友人,都前来吊唁。各项丧事议程紧锣密鼓地排了七日。七日后送走了来吊丧的宾客,叶家和近亲又继续进行七七四十九的丧俗。

黎爱莲老年丧夫,没几天就躺到了床上,叶宏便去床前陪着。叶黎安教他入了黎爱莲的梦,叶宏恢复成年轻时的模样,引得黎爱莲也变成芳华正盛的年纪,两个人在梦中肆意玩耍着。这辈子虽没有冷落过爱妻,但因忙于事业,他们从没有这样释放性情恣意畅快的玩耍过。自此,黎爱莲更加缠绵梦境,整日沉睡,不愿醒来。

叶黎安置身于叶家子孙中,跪在侧旁依礼而行。

到了第四十九天,穿梭于叶家人群中的陌生中年人,忽然来到叶宏身前,礼貌地请他跟着走。

叶宏一脸防备,详问去处。那人笑了笑才说,是你该走的时辰了。叶宏一看时间,此刻正是他去世的时辰。

叶宏虽有万般不舍,但也知无法逗留,便跟黎爱莲告了别。黎爱莲万般不情愿,死死抓着他,要让他带着她。叶宏温声哄得她改了想法,出了她的梦境。又看了一圈惦念的亲人,才转身跟着那人,心里颇有些怨气:我咽气的时候就该来带我走的,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搞得又心生不舍,又难受了一次。

那人似是能看穿他的想法,笑着解释:这是因为叶宏有天生的大运道才给了这样的优待。其他人有的能留七天,有的直接带走,有的甚至是阳寿未尽就得去报到了。

叶宏听着心里舒服了些,想着自己这一生的作为,若说没有天运相助,他也是不信的。

叶宏走了几步,发现叶黎安没有跟上来,回头找她。发现叶黎安站在他后面几十步远,呆呆的看着他。

叶宏招招手,叶黎安忙跑上来,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叶宏觉得好笑,这是担心自己害怕吗?

刚想安慰叶黎安,却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惧——那不是担心,而是赤裸裸的恐惧。

那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十分耐心的给叶宏解释了叶黎安的情况。叶宏这才反握住她的手。他不敢想象,女儿独自一人游荡在世间,多么孤独多么恐惧。纵使他有万贯家财,却没帮女儿解过困。在她需要他时不在身边,让她年轻轻便殒命;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带她脱离这苦海。

他死死握住叶黎安的手,回头坚定地盯着那中年人。那人又笑笑,没说什么,只是往前走。叶宏带着叶黎安跟上,眼睛时时盯着女儿。结果没走几步手中一空,眼瞧着叶黎安消失在面前。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找那人理论,还要回头找女儿。那人耐心的等他折腾完,看着回到跟前的叶宏说:“咱们走吧。”

“你不是说我是大运道之子吗?那我用这大运道换她跟我走。”

那人脸上第一次有了别的表情。叶宏看着他惊诧之后,望着自己,显然是在思索可行性,最终还是眼露遗憾道:“还不到时候,强行带她走,对她也不好。时辰到了,她自会去地府,再入轮回道。”

叶宏还要说话,那人一把拍在叶宏脑门上,叶宏如失了魂魄的尸体呆呆地跟着他走。

那人嘀咕道:“这些凡人真是够烦人的。那大运道是谁都能有的?有多诱人不知道吗?差点坏了我的修行。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敢瞎说话。幸亏有天道盯着呢,哼~不然你这运道,早被抢的不知落谁手里了。真是无知!”

又回头瞪了叶宏一眼,继续发牢骚:“我就说不能给他们面子。让他多留几天阳间怨我,现在还讨价还价个没完。早这样拍一拍多省事儿。这地府的差是越来越不好当了,搞什么新花样?还说要微笑服务,还搞什么今生缘今生尽,但凡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都要让他们留几天阳间圆圆遗憾。搞什么搞?留几天就得盯着几天,这得费多少工夫?耽误多少活儿?唉~”

他倾倒着满腹牢骚,等走到鬼门关前排队时才又拍醒了叶宏。叶宏还要说什么,那人笑眯眯得指着前面查通关文牒的官差竖起了食指让他噤声,又指指排在前面几百米远的亡魂,对叶宏小声说:“这事儿不能声张。我让她顶了别人的名头排着呢!刚刚才托了老友办好的。这算是偷摸把她放进去。你别随便出声,不然事情败露,你我难逃干系不说,你姑娘可就一直在那儿进不去了。”

叶宏虽然不肯轻信,但也不敢声张,只探着身子想看看叶黎安在哪儿。那人又把他按下,怪他太抢眼,小心引起官差注意。

叶宏不信也得信,只能等着到了里边再找叶黎安。

过了鬼门关,他抢先跑到前面找女儿,却处处都找不见。立即明白自己被骗了,想要回过去再找一找,可哪儿还有那鬼门关的影子?

叶宏气得要找那人算账,那人微笑着给他解释。两人,哦不,两鬼一路在抱怨和解释中没一会儿就到了阎王殿。叶宏觉得这也过分顺利了点,才想起路上大波人跟他们并没有同行。莫非……?

对!那人笑眯眯的解释,叶宏结束了轮回,以后就可以当个小差,享无寿之命了。叶宏惊讶得瞪大了嘴。

叶黎安仍呆楞在原地,看着空空的手心,心生绝望。她刚刚就看到父亲自己一个人说话,觉得奇怪。联想到郝母走之前对着空气说话,忙去抓住他的手。如果能跟着走就最好了。结果最后还是剩了她一个人。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周围人群来来回回,穿她而过,没有一个为她停留。

突然,叶黎安感到有人推她,她没理,继续哭。那人又来摇晃她,她哭的正起劲,烦不胜烦。睁开眼一看,原来是竹安正关切的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发现对面是活生生的人,显然是能看到她的。她一把抱住竹安,庆幸地哭喊:“终于有人看到我了。终于有人看到我了。”她死死抱住竹安,说:“我不会再让你像他一样跑掉了。我一个人太寂寞了。竹安!你别走,好不好?”

竹安的心脏砰的震颤了一下。娘娘估计是梦到死去的红烛了,也不知是想起红烛的死亡了,还是王爷跟她说红烛走了。她想到红烛怯懦又勇敢的模样,想着她俩的情谊,觉得王妃娘娘伤怀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娘娘却把自己看得这样亲近。也是!从颜府跟来的婢女就剩下她一个了。颜府再不好,她们几个也是一个府里出来的。王妃娘娘心里将她们看得重一些也是应该。

竹安心里一阵温暖,瞬间决定再不考虑当晋王侍妾之事,抱住叶黎安温声哄道:“娘娘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小小的手掌一下下拍着叶黎安的后背。

娘娘?

!!!!

对啊,我穿越了。不在那个鬼地方了。哈哈哈哈,太好了。

叶黎安又高兴起来,蹦下床就跑到院子里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晒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脸上还挂着泪痕。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活一次,活得精彩畅快。

红芷带人给她端来水,洗漱了一番。叶黎安闭目感受着暖暖的阳光,任其折腾。

她每次想到前世的一切就觉得自己愚蠢。原来她在别人眼中不只是叶黎安,还是叶家大小姐,是郝铭恩的老婆。她以为别人靠近她是为了她,就连之前误会被晋王绑架的时候,还想着是图自己什么。

真是自负又天真!

叶黎安叹口气出门去看了颜瑾淑的孩子。自她恢复全部记忆,闭关静心几天后,她每日都要去看两次。起初不敢抱,不敢让自己生了亲近之心。可看到那么小只那么软糯糯的可爱点点,忍不住抱了起来。从此,越发亲近,空闲下来便去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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