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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立功了,快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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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墨子息刚躺下,房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敲门声,紧接着又听见压得极低的声音在唤他,手指抵着轻簇的眉宇,这人有毛病吗,老是半夜不睡着,早上不醒来。

在睁开眼睛之前,墨子息把莲纹白帛封印系上,才披衣出去。满心排斥地给他开门:“凌执风,你夜游”动物……吗?他话还没说完,那人就把他抱住了,求保护的声音道:“子息,小可怕~”

墨子息怎么推都推不开:“你这大半夜又发什么疯,放开。”

“嗯~”凌执风摇摇头,“有鬼,子息,我不放~”本君都投怀送抱了,好歹有些反应啊,咦~怎么越来越冷了?

凌执风觉得一股寒气从他脚底窜到心头,打了一个寒战,松开了自己的冰雕。

墨子息直接黑脸,关门时被凌执风卡住:“子息,真的,就在书尽阁外面。”

当场墨子息就想给他一巴掌,他凌执风什么人,害怕鬼,说出去鬼都要笑死,鬼见着他不跪下来喊祖宗就是好的了。

“放开。”凌执风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摇摇头,眼神里都是求助,好像真的害怕。

是荷华山风水不对吗,能把妖魔鬼怪吓得腿软的人还娇滴滴怕起鬼来了?

“子息,真的,颜色绿油绿油的还放光,穿着幽冥战甲站成一排一排的,手里还拿着鬼焰枪。”

“……”

“子息,我没骗你,不信你去梨林看。”凌执风非要拉着他下楼去看。

“我换衣服。”

跟着凌执风下楼,墨子息看着他拉着自己胳膊手都不松一下:“出息?”

“没。”

“你这月塚之主怎么混上去的?”

“子息,这和当主君这是两码事,小可小时候被他们欺负过,所以长大后第一件事就是入冥界,放了一把火,把十殿都烧了。”

墨子息侧头看了他一眼,相当无语。

“子息,你跟我来。”压低声音的凌执风拉着墨子息到了小室,“子息看见了吗?”

阴森的死气不停在扩散蔓窜,无数的厉鬼恶魂从地下爬出来,这里瞬间仿佛成了冥界的鬼阁幽门。

但当这些浊气触碰到引君台前的那湖青莲时,直接被净化消散。

“万掠鬼王?”

“干嘛去?”

“会会他们。”

凌执风拉住他的衣袖不放:“别出去,他们不敢进来。”

因为鬼都怕他。

“怕就屋里待着。”墨子息把门关上,便和万掠鬼王开始对话。

凌执风在屋里静静地听着,原来那个万掠鬼王是为海魄珠来的,让墨子息把此物交给他就走。

几番交谈之后,看样子是要动手了,凌执风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响动,他是知道万掠鬼王的,这人能稳坐冥界之主这么多年,自然也非等闲之辈。

此时,他也正好看看墨子息的真正实力,但又想着那人这几日正虚着,能不能打?他正担忧着,一个重物“嗙”地一声重重撞在门上。

万掠坐在鬼王宝座上,双手搁在骷髅扶手上,周围的黑色冥息形成两条龙游窜在他背后,这是实力和威风的象征,冕旒王冠下一张白得出奇的方形脸,是一种就不见光的白,虽王尊霸气外露,但终究过于阴色,他翘着二郎腿轻晃着,双目看似盯自己玄幽铠甲手套,实则在用余光瞟墨子息:“墨庄主,你身上有伤,本王不欺人危,既然不肯告知海魄珠在何处,那便请阁下去冥界做客几日。”

“坐拥冥界,掌控十殿还不够吗?”

“冥界嘛~”万掠撩起冕旒,看了看天上的阴惨惨的月色,闭上眼睛,似在感受那冷辉,脸上生出一种掠夺更多的欲望,“待久了就想换个地方,”放下冕旒后,他又靠回王座上,冕旒轻晃着,“墨庄主何不成人之美?到时候本王自不会亏待你。”

“昨天月塚凌执风让我成他之美,今天鬼王让我成你之美,要不本庄主把海魄珠分两半,月塚和冥界一人一半如何?”

呸,墨子息,老子没说过,尽拿老子当挡箭牌。

听到凌执风名头,万掠眼神晃了一下:“呵呵,墨庄主,要是那凌妖人来过你这荷华山还有一株活的草?墨庄主”万掠已经没有了耐心,喊墨庄主时拉长声音,“既不肯给何必拿月塚说事,来啊,请墨庄主去地浮殿坐坐。”

有啊,遍地都是凌执风栽的花,一棵都没死,全活着呢。

万掠话一落音,书尽阁的门自动打开了,一个东西呼啸而出,惊得他坐直身体,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一把明晃晃的戟插在宝座前。

屋里人发出冷戾带笑的声音:“想要海魄珠,来,进屋拿。”

仿佛只要这样邪性的声音才能镇邪。

清冷的月光开始逐渐变色,渐渐由白色变为紫色,光投照在书尽阁大厅里。那人也搬了个软椅出来,坐在屋子中央,一脚再踩椅子上,一手支着下颌,霸道中却又痞风十足。

他坐着本君能站着?岂不很没牌面!那样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紫月逐渐变红,仿佛又要开始变成两个月前的血月……

一双深紫色的瞳孔让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火烧十殿的噩梦之影,在万丈金乌烈炎中,他疯狂折磨万鬼的场面,那是几近残暴的报复,也成为了整个冥界的梦魇!

不一会儿,万掠鬼王撤走了。

墨子息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怕凌执风用血月契,整个荷华山都得跟着遭殃,他扶着门框站了会儿,看着屋子里朝自己走来的人,紫瞳恢复正常色,一脸本君最棒的笑容。

“小可厉害吗?”

“这就是你说的怕鬼?”

“对啊,我怕吓不死他们,还得动手收拾,那可就太麻烦了。”

“差点毁了荷华山,你还好意思邀功?”

“我咋差点毁了荷华山,不是刚刚救了荷华山吗?”

“那天上的红月是救?凌执风你要敢用血月契毁了荷华山,我就亲手送你下地狱!”

万掠要听见这句话直接表示我拒绝。

“血月契哪能说有就有,说用就用的,要真那样,老……”子,“我天天血月契诅咒死诸天灵生,这世界还不早被我毁了个一干二净?那东西冷却时间太长啦,基本上都是废物的,不过虽然废,但在绝境中还是救了本君两次小命。”

“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啊。”

“就这么随随便便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仙域神界?”

“本君立山头又不是靠血月契,靠实打实的一身武艺好吗?”

“靠脸皮厚差不多。”

“子息,好歹小可今晚也立了大功,就表扬表扬我呗?”凌执风二指扯了扯墨子息衣袖,抿着唇,明眸胜珠辉。

遥芩、未歇赶过来,抱拳行礼:“对不起庄主,是我们失职,请责罚。”

“荷华山其他各处如何?”

遥芩:“回庄主,有一定伤亡,此事要不要报四大仙域?”

“不用了。”

报了也没用,四大仙域这边就算维护荷华山,大抵不过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万掠要是把四大仙域放眼里,那就不叫万掠了。

“可就忍他这么欺负我们吗?”

“估计因为受月塚影响,很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荷华山都比较热闹,调玑岑、仰昔、阡玄回荷华山。”

“好,可是为什么月塚会影响我们?”

“猛虎苏醒,月塚归来,诸界人人自危,自然是想立马拿到一样能让自己实力瞬间强大的东西。”

凌执风靠在风静亭门边,幽怨的小眼神看着站在门口和手底下人说话的墨子息:你自己怀璧,别人要抢,又怪老子头上?

“拿到海魄珠了又能怎样,守不住不也一样,还可能惹祸上身,牵连满门遭殃。”

“那些欲望蒙心的人只想快点满足这种强烈的追求,看不到祸伏其中的。遥芩、未歇,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辛苦你们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一定为庄主护好荷华山。”

“今晚风波应该过去了,你们处理好事情之后便早点歇下吧。”

“是。”

遥芩、未歇退下后,墨子息在门边站了很久,看着树下的青兰,刚刚死气入侵,他以为它们枯萎了,没想到都又重新绽放出了紫莹莹的花朵,像一只只紫色的幻蝶小憩在林间。

转身准备上楼去,看凌执风靠在门边盯着自己,回过眼:“再敢敲门,折断你手指。”

凌执风在等墨子息表扬他,听见墨子息这么说,“哼~”了一声,调头就回自己屋里去了,然后写信给夭绍。

今晚若不是凌执风在这里,估计荷华山会损失更惨重。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进小室里,睁开眼睛就看见门前青翠的松枝,上面还有两只小鸟依偎在一起,一只浅蓝色另一只浅青色,凌执风伸了伸四肢,像只睡醒了的猫,走到门边,看着这对圆滚滚的小家伙,不由伸手去逗它们,它们也不怕人,啄了啄凌执风的手指。

逗了一会儿小鸟后,凌执风在盘虬卧龙般的巨大松树下,用池子里的水捧着洗了一把脸,扭了扭腰,看着清新怡人的湖光山色,整个人的心情都特别放松。

回屋准备穿衣服,却看见小四方桌上多了一份早餐,他一手拿点心啃,一手端起木制的碗,一边闻碗里白色的水,一边往屋外走。

牛奶?凌执风喝了一口,上唇留下一层奶皮,伸出舌头舔了舔,还是没舔完,“子息,你给我送的早餐吗?”他问坐在一旁查古籍的墨子息。

“你哪来的天真?”

坐到墨子息右边,他一面吃东西一面把眼睛瞅过去看墨子息在看什么:“不是就不是嘛,说话老是冷嘲热讽的,别那么无情嘛,子息,小可昨晚好歹也救了你们荷华山这一山头的人。”

抬头就看见凌执风嘴皮上的东西,墨子息白帛下的眼神露出嫌弃之色,道:“你这人吃饭都没人教你怎么吃吗?”

“我又不是你,过锦衣玉食生活长大的。”

“嘴上有东西。”

“哦哦,”说着放下碗捞起手就擦,墨子息一把拉住他手臂:“你能不能爱干净点儿?”

“我天天洗澡换衣服,咋又不爱干净了嘛。”

墨子息从案盒里取出一方手帕:“拿去。”

凌执风拿起来,毫不犹豫的抹了几下,然后把手帕就搁在案上,端起碗把奶喝完,一口把剩下的点心吃了。

“子息,今天的早点可真好吃。”

“吃完了去洗漱。”墨子息握紧了左手手心,那妖魂契有些隐隐发烫。

“我再吃点水果。”

“你这几天能不能在书尽阁好好把仪态规矩学一学。”

“学了我也改不过来啊,子息,我接触的人又不是仙域神界的那些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用不着。”

“可你接触着本庄主。”

“你要让我因为你改,那你也要因为我改啊,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承担,这不对。”凌执风嘴巴吃个不停,话也一句没落下。

“本庄主忍着没把你扔出去就已经改了。”

“小可为了你,晚上穿衣服睡觉我也改了啊。”

一个边吃东西边动嘴皮子,一个边看书边数落,两个人你说我,我说你,嫌弃对方嫌弃得有来有回。

……

此时,遥芩进来:“庄主,碧落仙君马上到青竹桥了。”

“凌执风。”墨子息起身,快步朝小室走去。

“干嘛,我换衣服呢。”凌执风衣服才穿到一半,墨子息拉着他的手臂往小室外廊推,“去无寒庭,不许下来。”

凌执风衣服都没穿好,松垮在手肘处:“子息,你这跟偷人发现家里人回来了一样。”

“闭嘴,上去。”

看着凌执风上去了,墨子息才安心进屋,发现桌子上都是凌执风扔的果皮、果核、碗、点心渣、皱皱的手帕……

正收着,碧落就进来了。

“子息,听说昨晚万掠来过。”碧落显得很着急和担忧。

“嗯。”

“荷华山情况如何?”

“还好。”

“你可有受伤?”

“并未。”

“那就好,海魄珠呢?”

“在呢。”

悬着的心这才落地,他看墨子息在收东西,自己也上去动手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

“难得看见子息吃东西。”

“是吗,或许是我吃的时候你都没碰到吧。”

“请你赴宴都只喝几口酒,遥芩说你在荷华山都不碰五谷杂粮。”

“偶尔也会吃一些的。”

“嗯,看到你和荷华山没事我就放心了。上次那个妖契你解开了吗?”

“解开了。”

“好好。子息,我怕万掠卷土重来,已经给北横域主说了,这几日住你这边。”

“不用麻烦,我应付得来。”

“没关系,刚好这两天我也休假,好久没来荷华山小住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游湖去。”

墨子息不能再拒绝了着,只能“嗯”了一声。

“子息,小蓝和小羽长得好吗?”

“很好。”

“我去看看。”说着就要往小室走,墨子息赶忙拉住,小室都成凌执风的小狗窝了,这会儿乱成了什么样子墨子息心里自然有数。

“怎么了?”

“你一旁坐会儿,遥芩他昨晚为了这边安全,睡了一晚上,没来得及收拾就去忙了,我去整理整理。”

“你我之间,不用在意这些。”

“你等着,我去收拾下。”

墨子息进屋收拾。

忽闻楼上一阵哐当声,正在叠被子的墨子息握拳:凌执风,你在拆家吗!!!

“子息,楼上有动静。”碧落听见楼上有细微的声音,像是什么被摔碎了,他出风静亭朝大厅走去。

墨子息从小室快步走到大厅:“应该是遥芩在收拾什么东西不小心摔了吧。”

只见他话一落音,遥芩正上阶梯准备进大厅,真是天公不作美。

墨子息沉默。

“子息,楼上有动静,我们上去看看。”

墨子息用手示意了一下遥芩,遥芩立马明白:“碧落仙君,我替你和庄主去看,你陪庄主出去走走,庄主很长时间没出书尽阁了,今日天气甚好,适合游湖。”

“那楼上万一?”

“我昨天在庄主这儿,把’小梅花’也抱过来了,正到处找没找到,这会儿肯定是它在楼上捣乱。”

“遥芩,把’小梅花’拴一下,别摔了碧落送我的瓷器。”

“没事子息,摔了就摔了,到时候找些好的给你补上。”

墨子息和碧落上午去了荷华山各处查看,忙到下午,然后去游了一个多时辰的湖,傍晚,辰珏、都匀、上倾过来了,墨子息陪着他们吃酒,因为万掠的缘故,几人都决定留宿荷华山。

凌执风等到快子时,不见有人送食物,也不见墨子息回来,他实在饿得不行,下楼找东西吃。

墨子息和遥芩扶着被都匀、上倾灌醉的碧落进屋。

还好碧落喝得晕乎乎的,遥芩赶紧在碧落面前一挡,用手招呼凌执风快上去。

那人手里正拿着吃的,跟做贼一样跑上楼去,心里恨死墨子息了。

墨子息把碧落安置在一楼的晓月居,遥芩帮着把碧落稍微收拾了一下。

“庄主。”遥芩指了指楼上。

“你今晚也住这边,有什么帮应着些。”

“好。”

上楼后,墨子息推门发现推不开,敲了敲,没人应,他的屋门被凌执风反锁了还不给开门。

“凌执风,开门。”墨子息压低声音道。

凌执风双手抱在胸前,走到门边:“开什么门,给墨大庄主留了窗户的呢。”

“开门。”

“饿得四肢发软,两眼冒星,没力气开,要进屋自己想办法呗。”凌执风甩着衣服带子,一脸不安逸墨子息的表情。

“本庄主警告你凌执风,把门打开。”

“不开不开就不开,你能把我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凌执风见门外没动静了,开门看墨子息是不是走了。

墨子息出现在他面前,一脚将人踹进了屋,反手关门。

“嗷嗷嗷~”凌执风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墨子息恨不得上去再给他一脚。

“不给吃不给喝,动不动就又打又踹,墨子息,我招你惹你了,至于这么虐待我吗,我从小被欺负,长大了还被欺负,呜呜呜~”

“你活该,凌执风,你再闹腾大声点,信不信我打死你。”

“啊~墨子息要打死人啦~”

一只手立马捂在了凌执风嘴上,“凌执风,闭嘴,别嚎了。”

凌执风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捂着他嘴也能发出声:“居然喝酒都不叫我。”

因为没张嘴,喉咙里发出的都是嗯嗯声,墨子息问他:“你说什么?”

“喝酒都不叫我!”凌执风再次生气的说了一遍。

“?”

凌执风拿开他的手,大声吼道:“你喝酒都不叫我!!!”

就想一个孩子对另一个伙伴说,居然有好吃的不带上他那样气愤。

墨子息再次捂住他的嘴:“你疯了!”

哼~

“碧落在楼下,你要是想留在荷华山,现在就给我闭嘴,要是不想,本庄主现在就送你滚。”

“嗯嗯嗯嗯。”凌执风又说了话。

“?”墨子息在松开手之前嘱咐道,“你说话给我小声点儿,听明白了吗?不然我把你嘴塞上。”然后缓缓松开。

凌执风坐起身,一把拉住墨子息的衣襟,将人带到自己面前,墨子息呼吸一滞,以为他要……凌执风的脸完美的避开他的正面,在他耳畔道,“我、讨、厌、你~”

那须臾之间的近距离错开,墨子息宁静的内心像是被一叶快速行驶而过的舟划破了湖面,耳根渐红,但又听见凌执风说的是讨厌他,感觉自己为他所花的心思都付之东流了,捏了捏手,问,“真讨厌?”

“对。”凌执风双手抱在胸前,趾高气昂着。

“既然讨厌那为何还赖在本庄主的荷华山不走?”

“等巽月宫修好了,你请我来都不来。”

“请?呵,凌执风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本庄主这儿谁都欢迎,就是不欢迎你。爱走走,本庄主绝不会留你半分。”墨子息起身去庭外了。

不欢迎,本君也要拿下你!

转而凌执风笑眯眯跟出去。

“子息。”

“有完没完?”

院子里的蔷薇花架上花开得正好,满院子都是淡淡的花香。

夜风吹来,花影摇曳。

“我错了子息,保证下次不惹你了。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好不好?”

“我叮嘱的事哪一样你做到了?”

“子息,我性子一直这样的,有时候心里是想着你的话的,可做出来就变样了,你要我模仿你们那也是东施效颦,越学越丑啊,我尽量以后慢慢改好不好?”凌执风走到他身边,“子息。”

态度放软,语气放缓,再拿小眼神儿用恳求的样子勾一勾,墨子息他就吃这一套。

“还不滚去睡觉。”

凌执风伸手过去,墨子息挡开:“干什么。”

“你头发有些乱了,想帮你理理。”

墨子息直接飞走了。

“子息,你去哪儿?”说完凌执风也跟了上去。

墨子息走进千影亭里,凌执风一步也不落下。

“子息,来这里做什么?”

“醒酒,你又跟来作何?”

“你不喝酒了嘛,我担心你安全。”

“荷华山很安全,不用你操心。”

“子息,你怎么对我说话老是冷冰冰的,都没见你笑过。”

“你一个月塚的人,赖在荷华山,我没赶你走都已经格外开恩了,还想有好脸色看?”

“子息,你心情不好吗?”

“看见你,本庄主心情能好?”

“怎么了嘛,吃火药啦。”凌执风上去拉了拉他袖子,“心情不好,呐,我给你骂两句如何?”

“凌执风,别装了,你若要真是这副可怜兮兮样子,还会和仙域神界结仇那么深?”

“别人欺负了我,我总不能说行行好,再打我一下对吧,那我肯定是要睚眦必报呀。”

“几十万年前血月契,你伤灵无数,往后那些年你是不是又伤了仙域神界四万多仙神?”

“那我就不清楚了,谁去统计这些,要真四万多仙神那也不多嘛。”

“你这叫不多?那什么才叫多,在你眼里命是什么?”

“蝼蚁而已。他们有送上门来的,有半路拦我的,有我主动找上门去的……墨庄主,不会真以为他们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吧?”

“我不想再听,你走。”

“北海神域的岺陛,把我当畜牲拴在囚笼里,喝醉便当众羞辱,将放了我的小仙童推上泯神阙,他看我可怜放我是有错,若真要罚,再把我抓住弄死不就好了,你告诉我,栀缘何辜?”

“霞蕴仙都上一任域主浮生,徒弟皑逻被妖皇强了,她要死不活的在半路上遇见本君,求我送她回师门,怪我一时好心把那女人送回去,她却反咬本君一口,说我睡了她,浮生带人打到巽月宫,本君不还手?而今妖界太子殿下苍皑可是口口声声叫苍政爹,本君凭空被人欺上门打骂,不还手?老子又不是大圣人养的白莲花。”

“还有那个不比海域的姮青,喜欢养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有次养了十几种上古恶兽,不小心跑了出去,在各海域四处兴风作浪,她怕仙域神界追责,便说是我养的,本君跑便诸天海域把那些恶兽收拾了,有些带回了月塚,姮青那不要脸的居然暗中派人来要,说不给就告诉诸天海域,说我豢养恶兽,意图用那些玩意儿作恶四大仙域。本君就给那些恶兽喂了点狂暴之药,全部扔回了不比海域,让她自己收拾。东都神域,西酆神域、神乾领域……还有很多,大圣人,你还要听吗,本君都可以一一讲给你听。”

“一面之词……”

听到这句话,凌执风双手握紧了栏杆,看着深沉的夜色,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轻笑,这些年他也不奢求自己的事能打动除了夭绍以外的人。

“是啊,也就是这一面之词,可偏偏那些人包括你就信仙域神界说的,不信我说的。墨庄主,改明儿你跟仙域神界的人说昨晚自己和万掠联手侵袭荷华山,你一人将我们二人打败了,守护住了荷华山和那破珠子,他们会信,传出去更会让诸天万界对你刮目相看的,其他觊觎之人也不敢再来荷华山呢。突然发现,这儿也挺没意思的,回家找夭绍喝酒去了,看在你救我过我的份儿上,我会成人之美的,后会有期。”

“你以为本庄主也是喜欢弄那些子虚乌有的人吗?”

停下脚步,凌执风回道:“是不是,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是好人,我是坏人,本君分清楚这个就对了。”

凌执风走了,才走出去没多远,又被墨子息一脚踹趴在地上。

“墨子息,你疯了,老子腰不是腰是吗?”

“啊——”墨子息又一脚踩在上面。

“墨子息,老子的腰,草你祖宗!”疼得凌执风眼角含泪花。

“再骂?”

“混蛋玩意儿,啊——”

“再骂?”

“不骂了,墨大庄主,饶了我,小可还要娶妻生子,行行好,留点恩德~”

“你这种人还想娶妻生子,祸害无辜?”

“啊——”草你大爷!一个猛虎翻身,凌执风抓住墨子息刚刚离背的脚踝用力一扯,人直接摔了下去,凌执风跃扑似的压上去,坐在墨子息身上,按住他双手。

“老子就想娶个媳妇儿,让她幸福怎么了,再容你给老子几脚不直接干废了,老子这辈子还怎么儿孙满堂,你他妈不当人别让老子断子绝孙行吗!!!”

看着凌执风好像真生气了,墨子息想说什么却只是喉结动了动。

“墨子息,老子忍你,对你好,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别得寸进尺,否则就你这荷华山经不起月塚折腾,明白吗?”

“你走吧。”墨子息侧过头,目光看向灌木丛。

“不用你赶,老子宫殿修好了自己会走。”松开了墨子息,凌执风揉着腰站起来,“狗日的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踹,一点儿人性常识都没有。”

坐到千影亭里,凌执风褪下上衣,扭过头去看后腰,疼得他龇牙咧嘴,从物境里拿出上次墨子息给他擦的那瓶药水,自己反手去涂抹,心里不停地咒骂着。

墨子息给他摁趴在座位上,凌执风挣扎了几下:“你又想干嘛!”

(噶你腰子!)

拿过凌执风手里的药瓶,墨子息把药水倒在手心里,替他轻揉着。

看着凌执风乌青黑紫一块的腰上,墨子息那几脚确实踹得够狠的。

“墨子息,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打了他又给他涂药。

“本庄主不仅是疯子还是个魔,你再次上荷华山之前,没打听过吗?”

“难怪下手这么狠,老子以后没儿子全赖你身上。”

墨子息手滞了一下,继续倒药抹着,这一次力道比之前更轻。

“少干伤天害理之事,自然福寿双全,封妻荫子。”

“也不知道本君还能不能遇见长情那样的人,继续揉啊,别停,本君正舒服着呢,顺便把背上也按摩按摩,今天的事我就不同你计较了,否则明天我给陪你喝酒的那几位仙家君上好好聊聊咱们之间的事。”

“你以为本庄主怕你把我拉下水?”

“怎么,不装清高,不立牌坊了?墨子息,有本事和老子一起潇洒啊。”

“本庄主不屑与你为伍。”

“呵,你就是不敢和老子一起疯,继续端着吧,跟着他们混迟早累死你。”

“累死也不会踏进你月塚一步。”

“等本君做了天地之主,等你求老子!啊——”要命了~

扭头就骂:“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

“你背上这个穴道不通。”墨子息语气平淡解释道。

“老子身上穴道不通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要不要挨个通一遍?”

“没空。”

“啊——墨子息,你他娘的是不是在趁机报复我?”

“是你自己身体不好。”

“老子身强体健,哪里不好了。”

“我是大夫。”

“啊——”

“老子不涂了!痛死总比死在你手里强。”凌执风起身,拉起衣服,“再给你折腾两下,别说子孙,命都没了。”

“你自己要我给你按按背的。”

“你这叫按?你这在碎骨!”

墨子息走到另一边靠在着柱子,黎明前,夜色更深了。

凌执风站起身,发现身上舒服多了,墨子息下手按的时候疼死他了,这会儿觉得浑身舒畅,四肢轻松,除了被踹的地方。

“子息,又要来客人了。”凌执风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逼近荷华山。

“?”

“百里内强大的妖魔气息我都能察觉到,有好几个二十万年以上修为的大妖在附近。”

“他们不敢入荷华山。”

“他们应该察觉到仙域的人在这儿,所以一直在附近三四十里外徘徊,要是等碧落他们走了,你又怎么守?”

“就算妖皇和魔帝同时出现,本庄主也能守,用不着你操心。”

“这么厉害,怎么连万掠鬼王都没干过?”

“那是因为……”

他身上有妖魂契,这东西已经在开始扑噬了,还好有青莲灵息的压制着,但一边要压制墨煞之息,一边要压制妖魂契,墨子息还是有些吃力,不然按照他的实力,和万掠还是不分伯仲的。

“因为什么?”

“要你管?”

“问问,你这人懂不懂什么叫温柔?”

“不懂。”

“那我教你,你要这么说,阿凌,我打不过他们,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谁说我打不过,凌执风,就你我也能打。”

“来,本君现在差不多恢复了,打一架,打一架。”说着就要拉墨子息去打架。

“谁要跟你打,撒手。”

“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

“本庄主心情不好,不想打行了吗?”

“你怕打不过我对不对?”

“懒得跟你这种人废唇舌。”

凌执风走到墨子息旁边,挨着站着,看了墨子息一眼,“它为什么叫梨境?”

“不知道。”

趴在栏杆上,凌执风看着远处的湖泊:“长情说,梨境得天时旷世,尽可览尽天象奇观,日出泊影生辉,霞光万丈,恍如金山;日落锦霞纷呈,如绸画锦,铺呈千里;月出清辉尽收,仿如月宫,以前我在梨境学音律术法那会儿,总是一壶清酒,孤影对眠,等着你回来,你总是好几年才回来一两天,那时我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姑娘,要真是姑娘就认你当妹妹算了,那会儿真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娶又娶不上,我这种人又不一定能许一个安定的家,想想也就算了。”

“我不是长情。”

“不是便不是吧,你不认也没关系,我只想把那时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的话告诉你,你要是个姑娘,我认你当妹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除了夭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后来,你被神主带走了,我一苏醒就想救你,你对我那么好,我不想连你也失去……”

墨子息无动无衷的盯着他。

“子息,你骗我也好,怎么着都行,我不怪你,我本就一无所有,又能被骗去什么,除了夭绍他们,我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东西,死了也就赤裸裸来去无牵挂罢了,活着就想努力守护好为大家遮风避雨的月塚,什么黄金罍,白玉杯,什么朝入省,暮登台,皆不如在荷华山这几日的快哉悠闲。”

“为什么喜欢荷华山?”

“这里是梨境啊,子息。”凌执风转过身,双手肘后撑在栏杆上,“你为什么会在荷华山呢?”

“我寻了很多地方,只有这里,青莲适合在这里生长。”

“你这里为什么有青莲?”

“偷的。”

“真的?”

“嗯。”

“子息,本君真没看出来,你能干出这种事,去神界偷青莲,又去妖魔二界抢圣物,还能把自己端得这么清高,怎么做到的?”

“想学?”

“教教呗?”

“不教。”

凌执风听见他这样说话的口气和态度,真的是和当初一模一样,想着想着就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凌执风转过身,指着那一湖在晨曦启明星中的湖泊,“子息,你看那,浩辰远,繁星落,这里泊作棋盘星作子,任落子无漾,若折一枝花于其中,可赏万花秾艳,若捧一掬雪其中,可看尽苍寒极色……”

“是吗?”

你当初说的,不记得了?

“困了,回去睡觉了。”

“你去哪儿睡?”

“书尽阁啊。”

“去碧月楼的青莲居。”

“这么远?”

“不去你就睡这亭子里。”

“去去,我去还不成吗。真是墨莫大庄主一句吩咐,我不跑起来吗。你不送送我?”

“自己去。”

“去就去,又不是找不到路。”

第二天,墨子息送走了上倾、都匀、辰珏之后,遥芩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墨子息一怔,碧落问:“怎么了?”

“有点事需要去处理。遥芩,你带碧落仙君和顾仙君去凝波谷那边找唤雷灵石。”

“好。”

“子息,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处理。”

“不用。”

二楼青莲居里,凌执风正用牙咬着纱布的另一头,另一只手去打结,旁边盆里的水都被血染红了。

墨子息进屋,就闻见一股血腥味,心头一紧,赶紧去外厅的卧榻,看见凌执风正在给自己包扎,苍白的脸上溢出了密密的汗水。

“你一天不惹事就不舒服是吗?”墨子息走上去,埋怨着接过他手里的纱布,“上药了吗?”

“小伤。”

“流了这么多血,还是小伤,是不是把命搭上半条才算大伤?”

“那肯定嘛。”

墨子息把他的纱布拆开。

“子息,别拆啊,我好不容易包上的。”

“你这叫处理好了?”看着血淋淋的伤口,周围还有毒液,墨子息赶紧重新给他清理。

“子息,百里外的妖族我都给你清理了,好几个二十万年的大妖,杀了三个,跑了两个,就不小心受了这么一点小伤,你表扬我一句好不好,我手有点疼,你安慰一句应该就不那么疼了。”

“你在作死!”

凌执风脸上扬起苍白的笑容:“好疼,子息,你安慰我一句嘛~”另一只手放在墨子息手臂上轻轻摇了摇。

“等着,我去句芒山给你找解药。”

“那你早点回来嗷,小可等你。”

墨子息回来的时候,凌执风已经中毒晕了过去,摇了摇,“凌执风!”赶紧把丹药喂凌执风服下,又赶紧清理伤口,注入青莲灵息将其体内的毒慢慢清理出去。

他微微睁开眼睛:“子息,小可冷……”

“你等着,我去叫人给你多拿几床被子。”

凌执风拉着他的手不放,仿佛这是暖和的东西,又赶紧拉了拉,抱住。

墨子息被拉得俯身靠近了几分。

“子息,冷~”他牙齿都冷得在咯咯响。

抱他?墨子息在心里生出这个想法来,随即,又摇摇头,没有结果又何必开始。

“子息,阿凌冷~”

抱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墨子息犹豫了半晌,拉开被子,将人拥进了怀里,凌执风虽然喊着冷,可墨子息觉得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却流淌进了自己的血液里,热烈的奔涌着,好像这才是他活下去的生命源泉和动力。

凌执风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又能活蹦乱跳了,得多亏且止的药好。

“凌君,你醒了。”

“遥芩,你家庄主呢?”

“庄主在凝波谷帮碧落仙君觉醒武器,可能需要一两日时间才会回书尽阁,让我在这边照顾你。”

“饿了,拿点吃的来。”

“早就给准备着呢。”遥芩把小方桌安置在床上,将饭菜端上,“凌君,这些都是庄主吩咐做的。”

“又不是他亲手做的。”

“庄主不会做饭菜。凌君,庄主说荷华山外的那上万妖族是你出手干掉的?”

“咋了?”

“真是厉害,凌君你多吃点,多吃点。这几日碧落仙君他们几个正为此事发愁,都匀上君他们都回四大仙域准备调人过来帮忙了,没想到你一个人就能解决。”

“要不是红层那女人,放那种看不见的毒蜘蛛蛰了本君一下,本君对付这些人完全都不会带伤的。”

“你帮了我们荷华山,可为什么外面传的是月塚和妖界在荷华山外为争夺海魄珠发生大战?”

“我安排的啊,不这样说,难不成还说,荷华山墨子息和月塚凌执风勾结在一起吗?你家庄主身边一堆仙域神界的朋友,本君这种人贴过去,他们立马就会说我对荷华山图谋不轨,信不信?况且这样说也好啊,让诸天万界的人知道,想拿海魄珠就是在跟月塚凌执风抢东西,吓都吓跑一堆,你和那个叫什么名字的来着,不也轻松多了?”

“谢谢凌君,你真的是我们荷华山的福星,眼下庄主身体本来就不好,有你在,我和未歇就安心多了。”

“他身体不好?怎么了?”

“这个庄主不让说,凌君想知道自己去问吧。”

遥芩走后没多久,夭绍来了。

“哟哟,这谁呀,怎么还挂彩了呢?”

“你去地浮殿,去替我打一顿那个、那个万掠。”

“你把我从几十万里之外叫回来就是为了去揍那个万掠?”

“对啊。”

“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脑子才有问题。”

“说吧,他又怎么招你惹你了?”

“他大半夜跑荷华山来影响我睡觉。”

“行,祖宗。”

“月塚那边现在谁在负责?”

“我让东霓、汐明、南玄、北妘暂时住月塚了。”

“小花和凛域有消息了吗?”

“易怡衔还在帮忙查。”

“这东西什么时候回的月塚?”

“人家一直在帮我们留意仙域神界的情况好吗。没其他事,我走了。”

“让他修修宫殿啥的就行,找小花他们的事你必须亲自着手安排,这个人本君不想用。”

“知道了。”

第二天,荷华山传来消息,万掠鬼王被月塚夭绍打得出不了门。

碧落:“看看这个月塚,才解除神主封禁几天就嚣张成这样了,到处惹事生非,往后势大了还得了,子息,他们既然也盯上了海魄珠,随时都可能上荷华山来抢,你要不跟我去桃都山住一段时间?”

“不用了。”

“子息。”

“不必再劝,我说过就算妖皇和魔帝一起来,荷华山也守得住海魄珠。”

“那行,我回了,有事一定要通知我。”碧落又看了顾朝寒一眼。

“最近荷华山事情比较多,我也没时间调查有人针对你的事,等这阵子忙完吧,碧落,那人一旦发现魂契不在了,或许还会用其他方式针对你。你得留意,任何接触你的人都有嫌疑,不可大意明白吗?”

“子息,我知道。你也多保重。”

碧落离开之后,墨子息把凌执风接回了书尽阁,怕他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到处乱跑。

“好点了吗?”墨子息问躺在小室里的人。

“困着。”凌执风窝在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回话。

“万掠的事?”

“本君看他不爽,让夭绍干的,怎么又来兴师问罪啊。”

“而今月塚养精蓄锐最重要,不宜四处树敌。”

“本君乐意,要你管。走不走,影响我睡觉。”

“我看看伤口。”

“有啥好看的,又没死。本君一个月塚之人,墨庄主还是少花些力气,留着结交别人吧。”

“中午想吃什么?”

“不饿,不吃。”

“那行,你好好休息。”

墨子息走了,被窝里的凌执风哼哼唧唧。

中午,墨子息还是给他安排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凌执风吃了就钻被窝睡觉,一句话都不和墨子息说。

风静亭里,遥芩收拾着碗筷问:“庄主,凌君今天怎么了?吃饭一句话都没说。”

“本庄主怎么知道谁惹他了。”

“要不我去问问。”

“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有什么好问的。下午让樨若樨幽送点点心水果过来。”

“好,没问题。”

“远古祭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百宜他们在操持着,庄主你放心。”

“我要去引君台纳灵修练,他有什么事,你到那边来找我。”

“好。”

遥芩收拾完东西,再回来的时候见墨子息离开了,便去小室找凌执风。

“凌君,下午想吃点什么水果?”

“有什么吃什么。”

“你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一个字都没说啊,庄主问你话,你也不答,怎么了,跟兄弟说说。”

凌执风坐起来,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扔到一旁,双手抱在胸前:“我做了这么多事,墨子息一句好话都没,他夸夸本君会掉牙吗,尽是忙着去巴结仙域神界,本君受伤了也见得不来多看一眼,成天围着碧落转,墨子息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既然碧落那么好,让他守在荷华山别走啊。”越说心里越堵得慌,直接把那只狗扔在了地上。

遥芩弯腰捡起来:“凌君多担待,庄主他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你来了,他话多了不止多少倍呢,夸人的事他兴许不会,你得教教他。”

“不会?”

“庄主性格比较孤傲,经常一个人独处,自从你来了之后,他已经改变很多了,凌君,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你得慢慢来。”

“他和碧落关系很好?”

“嗯。”

“老子以前最看不惯的就是碧落。”

“碧落仙君人挺好的,对庄主以及荷华山的事都很上心。”

“远古祭是什么?”

“就是荷华山千年举办的一次诚灵祭祀活动。”

“行了,本君就不跟他计较了。”

“凌君,你去哪儿?”

“我去找他。”

引君台上,墨子息收了灵息,凌执风走近:“我听说了荷华山远古祭的事了哟,有意思。需不需要帮忙?”

“你不添乱我就很知足了。怎么,不睡觉了?”

凌执风咧嘴笑笑,走到他身边停下,身体前探,歪在墨子息面前:“睡醒了呀。”

墨子息放下左手,掩在袖子里,目光里有忧虑,瞧了瞧面前这个笑得无忧无虑的人,便以冷冷的语气问:“中午吃饭的时候没睡醒?”

“迷糊着呢,现在清醒了。遥芩说你身体不好,怎么了?”

“他瞎说的,你也信,凌执风,你就这么好骗吗?”

“他说,你的实力可以和万掠媲美,也是假的了?”

“本庄主实力在万掠之上。”

“那你为什么不肯与我打架?”

“没心情。”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转而凌执风脸上露出的笑奸诈了几分:“那到时候,我下手轻点,子息,输了的话怎么算?”

“你觉得我会输么?”

“输了,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如何?”

“我不会输的。你输了,那就定个十年、百年的时间,别出月塚如何?”

凌执风一愣,目光深沉地盯着墨子息:

“只要在梨境里百年不出去,我把所有的曲子都教给你,如何?”

“想学也并非难事,你再在梨境待一千年,我保证你出去之后,九天之下,唯你一人。”

墨子息见凌执风盯着自己出神,便走开了。

凌执风追跑上去:“墨子息。”

“喊冤呐,有事说,没事离我远点。”

“你还没回答我,到底给不给看。”

“长得丑,见不得人。”

“我不是人,我是妖,妖不怕长得丑的,再丑也吓不到本君。”

“你不是人?”墨子息轻呵了一声,表示蔑视:“真是什么话都能从你嘴里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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