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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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城在桃花营的西边，出了桃花营，走上五里地会有一个岔路口，拐上岔路，就会畅通无阻的到达平南城。哥舒诚到过几次平南城，是知道路径的，一路之上他策马飞奔，时间不大就到了平南城。
平南府的知府衙门，和平南府治安局在一条街上，到了衙门口，哥舒猛递上了自己的腰牌，要求见知府平易，可被告知平易不在府衙内，去地方县衙考察政务了，哥舒猛也没有追问平易何时回来，写了一封书信交于门房转交平易就离开了。
离开知府衙门，哥舒猛到了治安局，打听何都尉的府宅地址，说是要去吊唁致奠。治安局门房见哥舒猛一身公服，就问他是哪个县的，在哥舒猛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平南府治安局安排了一名捕快，带着哥舒猛去了何都尉的府邸。
哥舒猛到了何府之后，解掉身上的武器等杂物交于带路的捕快保管，在管事的带领下，先是奉上了礼金一百两，然后就进了灵堂，鞠躬，烧纸钱，孝子谢礼等一套流程过后，哥舒猛与何都尉遗孀和子侄交谈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出了何府大门，哥舒猛拿回自己交给带路捕快保管的东西，谢过领路的捕快，翻身上马，一抖丝缰离开了平南城。
哥舒猛回到桃花营之后，就看见范子安在驿站的门口四处张望，一脸焦急的样子，哥舒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喊了一嗓子：“小安子，你不去休息，站在这里干啥？”
“哎哟，猛子哥，你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
“出什么事了？看把你急的，一头的汗水。”
哥舒猛跳下马，将战马交给旁边的驿卒刷洗喂食，抬手擦了擦范子安额头上的汗水，拉着他往自己休息的小院子走去。
“猛子哥，我跟你说，有一伙商人很可疑，老是往咱休息的院子跟前凑，我都发现好几次了，我也跟福伯他们说了，可他们就是不听我的，还让我不要多事儿。”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这伙商队是可疑的？”
“福伯他们不理我之后，我就装作有事的样子到那些商贩休息的地方转了一圈，你猜怎么着，那伙人竟然不走了，也在驿站内休息，他们要是卖其它东西，我就不怀疑了，可他们是贩卖乌龙鱼的，要卖到雍州去。猛子哥，你也知道，乌龙鱼吃的就是一个新鲜，现在离天黑还有半天的时间，要是加急赶路的话，他们就能赶到下一个驿站，可是他们不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他们的头头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乌龙鱼，是平川道的特产，长一尺五，黑鳞金鳍，肉质细腻，味美汤鲜，很受人们的喜爱。乌龙鱼产于流经平川道的金龙江，每年春夏交替的时候，正是吃乌龙鱼的时间，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大量的商队运送乌龙鱼到大唐各地售卖。
听范子安说完后，哥舒猛心中就是一惊，暗道范子安聪慧，观察入微，这是因为哥舒猛在回来的路上收到了狗子的情报，说是有一队贩卖乌龙鱼的商人可疑，从他们离开平山县就跟在身后，而且还不急于赶路，也停在桃花营休息了，领队的正是范子安口中的独眼龙。
“嗯，我知道了。”
“啥叫你知道了，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万一他们真的是冲着京娘来的，在这里打起来可不好，会伤及无辜的。”
“嗯，明天再说吧。”
“不是，我跟你说话呢，你别光哼哼哈哈啊，倒是想个办法啊。”
院子里，福伯、王墩和郑雄三人围坐在一个小石桌旁喝茶聊天，看见哥舒猛拉着范子安进来，王墩笑着打趣道：“小安子，是不是在打小报告啊？你忘了路上你说的话了？”
“哼，懒得理你，我和猛子哥说正事儿呢。”
“来，小安子，你坐下，我跟你说说，省的你晚上睡不着觉。”哥舒猛拉着范子安坐在了福伯的身边，很认真的说道。
“好，你说吧，我听着。”
“你听好了，我说的事很重要，你听过之后不要乱说。”在说正事之前，哥舒猛又叮嘱了一下，见范子安没有意见，才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因为我们还在怀疑京娘的身份，所以这次押解京娘进京的差事，就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行动，为的就是查明白莲会袭击京娘的真相。至于具体的行动计划，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专人负责这件事，暗中有人保护我们，我们只需要带着京娘往长安走就行了。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在保持警惕的同时，也不能太过明显引起对方的注意而打乱整个计划，这下你可清楚了？”
在哥舒猛说完之后，害怕自己喊出声的范子安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发现除了哥舒猛之外，都是一副我们早就知道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随即放下手，恶狠狠的看着王墩和郑雄，说道：“你们早知道了是不是？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事不怪我们啊，大雄喊你的时候，你说你要等猛子，站在驿站外面不回来，我们怎么跟你说。”王墩摊了摊手，很是无辜。
“哼，都是坏蛋，就喜欢欺负我。”范子安知道自己犯错了，可是他有些抹不开面子，哼了一声回房休息了，将房门摔得咣咣响。
“唉，到底是年纪小缺乏历练，希望这次长安之行能让他有所收获。”福伯看着离开的范子安是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
到吃晚饭的时候，哥舒猛收到了狗子通过通讯珠发来了消息，证实了商队的确切信息。商队领队，独眼龙江豹，被大唐通缉的青州江洋大盗，这一次领着几个忠实的手下扮作贩鱼的商人，目标就是哥舒猛手上的京娘，至于江豹是不是白莲会的人，还有他与雇主的联系方式，还要进一步详查。哥舒猛看过消息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狗子注意安全就掐断了联系。
第二天，哥舒猛一行一直到日上三竿才开始赶路，一路之上是不紧不慢。一路之上，范子安没有像第一天那样紧张兮兮的，反而是很平静，就跟平常他跟着哥舒猛外出办案一样，福伯等人看了看，是暗中点头赞许。同第一天一样，到了驿站之后，哥舒猛就停下来住宿休息不在赶路。
至于扮作商贩的江豹等人，也在哥舒猛启程不久就动身了，他们的速度时快时慢，始终让哥舒猛等人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到了驿站之后，江豹等人也开始住宿休息，不过为了避嫌，他们开始在驿站内兜售乌龙鱼。哥舒猛为了近距离观察江豹等人，也带着福伯去买了几条鱼，发现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后，就失望的离开了。
第三天，哥舒猛没有一早就赶路，而是在吃过中午饭之后才动身，至于江豹一行，则在早上就离开了驿站。为了防止江豹在半途动手，哥舒猛一路之上几次提醒大家注意，可当走出几十里之后，哥舒猛发现江豹等人在路边休息，也就降低了速度，在超过江豹等人两里地之后也下马休息，给对方制造动手的机会，可对方却在他们休息后离开，一点儿抢劫杀人的意思都没有，让哥舒猛很是郁闷。
第四天，独眼龙江豹看着前面缓慢而行的哥舒猛等人是咬牙切齿，生气的将手中的半个鸡腿扔掉，恶狠狠的说道：“妈的，老子不管了，弟兄们，等一下跟着我冲，咱们砍死那个娘们就走！”
“是，大哥！”
“大哥，不能去啊，这是陷阱，咱们等等再说。”
其貌不扬，黑瘦黑瘦的李四上前拉住了江豹的缰绳，阻止他行动。别看李四长的不咋的，他可是江豹的得力干将，聪明机灵，满脑子都是鬼点子，江豹至今没有落网，都是李四的功劳，多少次都是在他的指点下死里逃生。
“黑四，他妈的这话你都说了三天。这三天除了前面几个人之外，咱们连个官人都看不到，如今荒郊野外的，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你他妈凭什么拦着！”江豹气急，一马鞭就抽在了李四的手上，李四连动都没动。
“大哥，你就听兄弟的吧，真不能动手啊！大哥，押解犯人的官差咱们也见过多少次了，你见哪个犯人跟我们的目标一样，不带枷锁不坐囚车，穿着囚衣骑战马的。还有哪个押解犯人的官差给他们一样，一路之上悠哉悠哉的，跟游山玩水似的，一天就走二百里，天不黑就打尖睡觉，日上三竿还不起床的。大哥，押解犯人是有时间限制的，逾期不到按律当斩啊，你看他们像害怕掉头的样子吗？
大哥，四天了，他们才走了不到七百里，换做别的官差，这也就是两天的路程，你说给别人谁相信啊。大哥，这差事咱不接了，咱还是给回了吧，兄弟们的命也是命啊，咱不能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把咱们兄弟的命都搭进去。大哥，三思啊。”
此时，如果哥舒猛在跟前的话，绝对会给李四点一个大大的赞，分析的太好了，仅凭着一些异常的情况，就能够将对方的安排猜个七七八八，这绝对是个人精啊。
“好，兄弟，大哥再听你一次。前面就到北川驿站了，如果他们还跟之前一样，我无论如何都要动手，哪怕是任务失败，也比不去做要好。”独眼龙江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在相信李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