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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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在队伍后面的福伯驱马上前，与哥舒猛并马而行。哥舒猛见此，知道福伯有话说，便放慢了速度，与京娘拉开了一段距离后问道：“福伯，事吗？”
“少爷，这都第四天了，对方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会不会是看破了我们的计划？”
“看破了又如何？咱们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只要他们的目标在京娘的身上，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不会放弃的。”哥舒猛笑了笑，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计划会失败。
“少爷有把握就好，老奴就是担心对方会放弃。”
“福伯，咱们现在这样走，明眼人都看到出来是有问题的，只要对方的首脑不是一个傻子，他绝对会报告给上级，等待新的指示再行动。你也知道，白莲会的通讯手段没有我们的好，他们也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想要的答案，所以时间上会有些偏差，不过这根本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其实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就是一个试探，假如对方动手的次数超过两次，那么就说明京娘是真的有问题，咱们之前的布置就会有不小的收获。如果对方放弃，就说明京娘无关轻重，对他们够不成威胁，也说明我们之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想要突破，只能另找线索。”
“嗯，老奴知道了。”
到了正午时分，哥舒猛一行还是与前几日一样暂停赶路，在北川驿站内住宿休息，等安顿好之后，哥舒猛拦住了从京娘房间内出来的女医官，问道：“大夫，犯人的伤势如何？”
“大人，伤口已经结痂，我已经更换了伤药，过上一两日便可痊愈。这两瓶伤药你们拿着，如果路上错过了休息的地方，可以让犯人自己更换，方法我刚才已经跟她说过了。”女医官说着话，从药箱中拿出两个白瓷瓶递给了哥舒猛。
“多谢。”哥舒猛将药瓶接过来，抱拳致谢。
“大人，”背起药箱回去的女医官，可能是同情心泛滥，走了几步后回身说道：“虽然那姑娘是一个犯人，我不该同情，但是我还要说一句，犯人双腿内侧已经磨烂，不再适合骑马，如果你坚持让犯人骑马，那么到了地方，犯人的双腿很可能会废掉，还望大人三思。”
“多谢，我会考虑的。”
女医官摇了摇头离开了，她从哥舒猛的话语中听了出来，眼前这位押解的大人是不会同情犯人的。
在女医官离开之后，哥舒猛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想了想之前路上福伯说的话，便决定改变策略。哥舒猛有了主意之后，拿出通讯珠发了一个信息出去，随后他叫来了福伯，在耳边低语了几声，福伯点了点头离开了。
“猛子，后面那些人也到驿站了。”在外面打探消息的郑雄回来了，与离开的福伯打过招呼后，来到哥舒猛身前低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去跟他们两个说一声，抓紧时间休息，晚上有行动。”
“好，我这就去。”郑雄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转身去找王墩和范子安了，哥舒猛则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背对着京娘休息的房间闭目养神。
“大哥，已经探查清楚了，对方在东边的跨院内休息。”驿站大厅内，李四走到了正在喝酒的江豹身边，低声说道。
“嗯，派两个人盯着点，不要出了差错，到了晚上咱们就动手。”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李四点了点头，同时打算劝说江豹不要动手，可他张了张嘴是啥也没有说，心里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对方压根儿就没有钓鱼的打算。
掌灯十分，吃饱喝足的哥舒猛带着王墩、郑雄和范子安三人押着京娘出门了，还边走边说：“说了让你们少吃点儿，就是不听，现在知道难受了。走吧，出去转转，消化消化晚上好睡觉。”
“不是不听啊，这嘴管不住。”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谁叫人家的饭菜好吃呢。”
“那怎么不撑死。”
驿站大门外，李四安排了两个人在那里看守，见哥舒猛等人走了出来，原本说笑的两个人停止了交谈，眼睛往哥舒猛这边瞅着。这时，福伯牵着马匹从暗处走了出来，将缰绳交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上马，走！”
哥舒猛低喝了一声是翻身上马，王墩、郑雄和范子安三人也是早有准备，一个个扳鞍认蹬飞身上马。此时的京娘是一脸的错愕，不是说遛弯吗，骑马干啥？由于弄不清楚状况，她也就没有动弹。
“嗨，起！”
这时，早已经坐在马上的福伯，一探身，隔着战马就抓住了京娘的左臂，双腿夹着马肚子，腰眼一使劲儿，一只胳膊就将京娘提了起来放在了马鞍上。
“哎呀！”
“驾！”
就在京娘惊叫的同时，哥舒猛脚后跟一磕马肚子，挥手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是催马飞奔。福伯一只手控制着自己的战马，一只手拉着京娘所骑战马的缰绳是紧跟其后，王墩三人也是挥鞭催马，眨眼之间，五个人是消失在夜幕之中。
“快，赶紧报告，人跑了！”
从哥舒猛带着人出来，到福伯牵着马过来，再到五个人骑马离开，整个过程所用的时间是非常的短，也就二三十秒的时间，等负责监视的两个人反应过来，别说人影，连马蹄声都听不见了。
房间内，独眼龙江豹和李四正坐在一起说话，咣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吓了两人一跳，李四认出跌跌撞撞进来之人是在驿站门外的暗哨，急忙拉住了就要打人的江豹。
“大哥，人跑了！”
“谁跑了？说清楚！”虽然说江豹认识眼前的这个手下，但是他不知道李四给他安排的任务，强忍着怒火问了一句。
“哥舒猛他们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才。”
“他妈的，都是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江豹上前一步将报信的人踹翻，转身指着李四说道：“黑四，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哥舒猛一路上的表现都是假象，他娘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你倒好，非说是什么陷阱，现在人跑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面对江豹的责问，李四是张口无言，他真的想不通哥舒猛为何要这样做，难道说猜到了晚上会出事，提前跑了。
“把人都给我叫起来，跟我去追！”
就在李四胡思乱想的时候，江豹大吼一声就出门了，机会可就这一次了，稍纵即逝，他可不想到最后是因为没办差事而受罚。
“大哥，再等等，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你让我好好想想。”李四一闪身，拦住了出门的江豹。
“滚一边去，老子大好的机会都他娘让你耽搁了。”
江豹一巴掌把李四推到了一边，从手下的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带着手下人就冲出了驿站。
由于江豹等人的动静太大，引起了驿丞的警觉，就带着人过来询问，被李四塞了银子，花言巧语给打发了。打发走驿丞之后，李四坐卧不安，总觉着今晚的事情不简单，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也骑着马出了驿站，顺着官道就追了下去。
江豹带着人追出去三十几里地之后，没有发现哥舒猛等人的踪迹，就在他着急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前面官道上亮起一排火把，心中大喜，也就没有去数火把的数量，招呼手下是催马疾驰。
“兄弟们，加把劲儿，人就在前面！”
“吁...”
离着火把还有两丈远，江豹便勒马停下，缓慢上前是定睛瞧看。这一看不要紧，江豹脑中嗡的一声，吓得他是魂飞魄散。
官道之上，举着火把拦住江豹去路的，可不是他想象中的哥舒猛等人，而是弓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的五百人骑兵营。
要是前面是普通的五百骑兵，独眼龙江豹还有信心在骑兵的剿杀之下逃出去，可眼前的这五百人，清一色的乌骓马，玄铁甲，正是大唐军中蛟龙，天子亲军神策军军中的玄甲铁骑，这当中的每一人都是从刀山血海中挑出来的精英，随便拉出去一个都能独领一军，别说让他们冲锋杀敌，就是往那里一站，身上的杀气就能退敌三里。
游击将军，郎将秦烈把战马往前提了提，打开手中的画像看了一眼问道：“你可是青州匪盗，独眼龙江豹？”
“啊，是我。”
秦烈问话的时候，江豹的脑中还是嗡嗡的，整个人还没有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他就随口答了一句。话音刚落，江豹就明白过来了，心说我费什么话啊，赶紧跑吧，一拨马头转身就跑。
“两个小队，杀！”看见江豹要跑，秦烈咧嘴笑了笑，朝身后摆了摆手。
大唐军制，骑兵十人为队，设队正队副各一人，为振威校尉，振威副尉；百人为旅，设正副旅帅一人，为昭武校尉、昭武副尉；五百为营，设游击将军，郎将一名，设行军长史郎将一人。
随着秦烈一声令下，两队玄甲铁骑从秦烈身后飞驰而出。一队分两组，从左右包抄，一队从正面击杀。
两丈的距离，战马根本跑步起来，正面击杀的十个玄甲铁骑端起连弩就是一阵速射，随后抽刀上前砍杀，一个照面，包括江豹在内的二十九个人就死在了横刀之下。
“启禀将军，斩杀匪寇二十九人，无一人逃跑。”战斗结束之后，一名振威校尉过来汇报战果。
“嗯，把尸体都放在路边，你带人看守，派一人带着江豹的首级到最近的北川县城领赏，让他们的县令派人来处理尸体，事情处理完之后，你到前面的北川驿站找我们。”
“是，将军。”
在报事的校尉下去之后，行军长史韩广宇骑马到了秦烈的身边，指着眼前的尸体问道：“将军，我们大老远的从京城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江豹吧？”
“一个江豹，值得我们动手吗？这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好事在后头呢，走，我领你取战利品。”秦烈没有多说，催马带队往北川驿站走去。
“将军，我记得行动之前你说过，说是有匪徒三十人，刚才我可听说只有二十九个，剩下一个你不查了。”
“不查了，原本是计划放掉一人报信，现在少了一个正好。”
时间不大，秦烈带着队伍就来到了北川驿站，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秦烈并没有临时征调驿站做为自己的临时营地，而是在驿站的外面选了一块地方安营扎寨。
在手下人忙着扎营的时候，秦烈领着韩广宇就找到了驿丞，把手中的画像一亮，说明了来意之后，就在驿丞的带领下找到了江豹留下的东西，等他发现是乌龙鱼之后，高兴的不得了。
“呜....嗯....好香...好吃....”
军营内，秦烈坐在篝火旁一连吃了三条烤乌龙鱼，才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喝水。放下水壶之后，秦烈想起了什么，点手将自己的亲兵队长叫到了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之后，亲兵队长便离开了。
“秦烈，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坐在篝火旁吃鱼的韩广宇，发现秦烈的亲兵队长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一筐鱼离开了军营，就气呼呼的找到了秦烈质问。
“没事，就是去谢谢给我们送鱼的朋友。”
“不行，今天你必须说清楚，这一路之上你就神神秘秘的，总是背着我搞事情，今天你要是不说，我跟你没完，我行军长史的权利你可是清楚的。”
一见秦烈打个马虎眼就要去休息，韩广宇不乐意了，拦住了秦烈是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