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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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兹手指敲敲桌面。
“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呢？世俗的财富？地位？更强大的力量？禁术？还是别的魔法物品？这些东西对于掌握了不少秘密的你而言，想必也不难获得吧？”
“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寻找我，到底是想从我这获得什么？”
到了见分晓的时候了……
瑞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伊默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的回答之后瑞兹的暴怒神情，但他没别的选择。
做了那么多铺垫，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以及承诺，事到如今，哪怕几率再小，也得赌一把。
伊默闭目，深呼吸，睁开眼，开口:
“我要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观世界符文。”
“砰！”
如伊默所料的一样，听了这句话的符文法师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让人不禁担心他是否下一秒就要气得炸膛。
世界符文就是瑞兹的禁忌，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但出乎伊默意料的是，瑞兹剧烈喘息了几下，便重重地坐了回去，双眼死死盯着伊默的双眼，长久岁月磨练的强大内心让他迅速恢复了平静。
瑞兹绷着脸，看不出喜怒道:
“不难看出你是个聪明人，那么，你敢提出这个要求，在内心肯定认为有说服我的几率。现在，尝试说服我。”
没有被当场抹杀……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
瑞兹算不上嗜杀之人，甚至从他的传记能看出，他是个讲道理、温和的老者，但若是有人觊觎世界符文，瑞兹也不吝无情的给他们带去毁灭。
伊默着实松了一口气，大脑如同满载的机器般飞速运作，道：“首先，不论交易成与不成，这枚坚决符文我都会双手奉上，希望以此能作为我们友好合作的基础。我想要一观世界符文并不是想要占有它们，而是想要研究以验证我的某个假设。等到研究结束，世界符文便会全数奉还。
“其次，我还知道您苦苦寻觅的第五枚世界符文的下落，交易之后，我便会将这个消息告知，如此您便能完成夙愿，想必令师和所有因世界符文而陨落的人也能安息了。
“最后，我知道世界符文被藏匿的地点，之所以没有趁此机会暗度陈仓，便是向您展示合作的诚意。不然，想必哪怕是强大的法师如您，也不能远在天边就追溯一个偷走宝藏的毛贼来历吧？
“这三条，便是我的诚意。”
“不可能！那四枚符文我藏得……”瑞兹还试图挣扎，伊默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决定一股脑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迎着瑞兹怀疑的目光，伊默微笑着说出一个地名。
“德玛西亚首都郊外的禁魔石林，石碑之下有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
“不可能！”
哪怕是历经风霜，对所有事都见怪不怪的符文法师，此刻都再难以保持镇静，他腾腾腾往后退了数步，动静之大甚至带倒了椅子，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与往日那睿智且冷静的形象判若两人。
很明显，伊默又说中了，而这一次，也让瑞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明明一个月前，自己还去探查一番，确保自己的封印稳固，但现在，在大洋的彼岸，一个小酒馆里，这等机密却被人轻易道破。是什么时候泄露出去的？
不！是这个人有问题！预言？占卜？先知？
瑞兹感觉自己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太阳底下一般，被对面这个年轻人完全看透了，没有一丝秘密可言。面前这个看不清底细的年轻人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他甚至内心产生一抹不易察觉的畏惧。
“你……你到底是谁？！”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瑞兹只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喉咙里仿佛有一个火球不停的旋转炽烤，情不自禁地想去拿桌上那杯，自己还有没饮过一口的淡啤酒。
“……我啊，我名伊默，只是一个知道些许秘密、被灵界眷顾的好运儿罢了。”
灵界，起。
伊默酝酿了许久，就等着这一时。
于是，瑞兹怔怔地看着伊默的双眼，漾满了灵界的光晖。
“竟然是……这样。”
目睹了瑞兹的表现，伊默微笑起来，知道自己这一次，以几乎可以说是普通人的实力，去谋取当世最强者之一利益的计划，成功了。
……
结界外。
瑟提透过墙缝观察着酒馆外的状况，脸色阴沉。
“臭水沟的耗子，闻着味赶过来了，这下事情可麻烦了。”
天色晦暗，天空之中只有几颗黯淡的星辰留存，月亮隐藏在浓密云层后，仿佛对接下来即将上演的惨案不忍直视，乌压压的灰云层层叠叠，距离地面极近，仿佛触手可及，显得很是压抑。
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句话，黑云压城城欲摧。
此时明明已是宵禁执行的期间，但酒馆外一反先前的冷清，显得热闹起来，街道上多出了许多嘈杂的人声，并且还在不断向着酒馆靠近。众多举着火把的身影彼此交谈、跟随，没有急着进入酒馆，而是将它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铺天盖地的火光将阴暗的街道照得灯火通明。
“是你的手下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二楼窗边的阿卡丽瞥了他一眼。
“不可能！”瑟提斩钉截铁地道，但面色却阴晴不定起来。
“还能有谁呢？”阿卡丽耸耸肩，俯视着街道上逐渐汇聚起来的人群，他们虽然造型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胸前和臂膀上的猛虎纹身。他们以此为荣，炫耀似的袒露在外。
“纳沃利兄弟会，几十？上百？反正这下我们要有麻烦了。”
阿卡丽眺望向街道尽头，更多的兄弟会成员还在源源不断地汇聚过来，此时的街道仿佛已经成了兄弟会的海洋，而酒馆内的他们则是随时都有倾覆危险的一叶孤舟。
艾欧尼亚没有统一的领导政权，而是各省自治形成同盟，不同势力之间仅能通过外交达成共识，从而限制彼此的行动。不同省份、城市间是如此，而纳沃利兄弟会这样的武装组织则信奉拳头大才是道理。
纳沃利兄弟会的前身是纳沃利省的本地抵抗军，随着反侵略战争的胜利，兄弟会近几年来话语权不断扩大，作为纳沃利省最大的势力之一，近年来在本土横行霸道，行事已经越来越放肆。
宵禁制度虽然被执行，但也仅对萨恩泽内的居民有约束力，而对于兄弟会这样的僭越行为，萨恩泽的执法队也只能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手下的人呢？”
瑟提闷闷地说：“在其他场子坐镇。忍者，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种情况下，与其寄希望于我的人到来，最后演变成一场械斗，不如还是我们几个离开，这样的目标还小些。
“他们的来意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不，走不掉的。”
阿卡丽凝视着街道上的人群，这个距离她已经可以看清兄弟会的人脸上的狞笑。
“包围已然形成，只能杀出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