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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王晏球大破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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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王晏球大破番兵

孔循花言巧语,把太子妃的位子给自己女儿抢了过去,安重诲这才明白,人家孔循把他给耍了,不禁大为生气,奏明了皇帝,把孔循赶出了京城。

可巧了,秦州节度使温琪进京来朝见明宗,他就想要留在皇帝身边。明宗也挺喜欢他,就任命他为左骁卫上将军,另外给他俸禄。

过了一段时间,明宗对安重诲说:“温琪是老人了,应该选一处重镇,让他去做主帅。”安重诲回答说:“现在并没有重要的空缺,等以后再议此事吧。”隔了一个多月,明宗又问起安重诲这件事,安重诲就不耐烦了,生气地说:“臣已经报告陛下了,最近没有空缺,如果陛下一定要给他个官做,那就只有枢密使了。”你非要给他封个官,把我这个枢密使的位子给他得了。明宗也忍耐不住了,就说:“行啊,温琪难道不能做枢密使么?”安重诲一听,觉的自己失言了,没话说了。后来温琪得知了此事,心里就害怕,得罪了安重诲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请了好几天病假,都不敢来上班了。

成德节度使王建立,就是前边邺都兵变的时候,为了保护李嗣源家属杀了监军那个。他也和安重诲有矛盾,安重诲说他暗中结交京城里的官员,暗藏祸心。王建立也说安重诲专权,愿意入朝和他当面对质。明宗就让王建立进京,王建立奉诏立刻启程,到了洛阳,就跟皇帝说安重诲结党营私,还说枢密副使张延朗的女儿嫁给安重诲的儿子,他们两家互相勾结,作威作福。明宗已经对安重诲不放心了,又听了王建立的一番话,当然很不高兴,就召安重诲入宫。安重诲带着怒气就来了,惹得明宗更加懊恼,就看着安重诲说:“我打算给你一镇,让你暂时去休息一下,暂时让王建立代替你的位置,张延朗也让他去外地做官。”安重诲没等皇帝说完,就厉声说道:“臣披除荆棘,随陛下已经几十年了,当陛下龙飞九重之际参与机密,又有三年,幸好天下无事,现在您突然弃用微臣,让我去外镇,臣罪在何处?请陛下明示!”

在五代时期,皇帝确实是比较弱势,它承接唐宋,唐朝的时候,李世民怕魏征怕的把鸟都在怀里捂死了,宋朝的时候赵匡胤立下家法,不得杀士大夫和上书言事者,这都是因为,那个时候还不像后来的明清,帝权被空前加强。元朝以前,都是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共享天下的。所以安重诲作为士大夫,做到极致的枢密使,偶尔跟皇帝耍耍脾气也是可能的。他们看待皇帝,也就当你是个领导,也没那么高高在上了不起,你要是不合格,随时把你换了也没啥不可以的。

明宗听安重诲这么一说,更加愤怒,起身拂袖而去,回了内廷。

恰巧宣徽使朱弘昭进来伺候皇上,明宗就跟他说起安重诲无礼,朱弘昭就跟皇帝说:“陛下平日待安重诲如左右手,怎么因为一点小事就不用他了呢,臣见安重诲常常说话莽撞,但是确实并无二心,还求陛下三思!”明宗怒气稍微减了点,第二天又召安重诲进宫,好言好语地抚慰了一番。王建立是李嗣源信得过的人,很早就追随李嗣源左右了,而且为人刚正,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也随后向皇帝辞行,准备回成德军去了,明宗对他说:“你曾经说过,要进京为朕分忧,怎么现在又要走呢?”王建立说:“臣如果在朝,反而让陛下动怒,不如告辞回去!”明宗说:“朕知道了。”刚好这时候同平章事郑珏上表,请求退休,皇帝于是下诏批准,就让王建立担任右仆射,兼同平章事。

不久皇子李从厚娶了孔循的女儿为妃,孔循乘机入朝,用重金贿赂王德妃身边的人,请求让自己留在京城。安重诲恨他恨的要命,再三催促,让他赶快滚蛋。明宗的侄子李从璨平素性格刚猛,为人从不妥协。前面明宗驾临汴梁讨伐朱守殷的时候,留下他担任皇城使,他在会节园里摆酒宴,酒后一时忘情,登上御榻,当时并没人提起这件事,现在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安重诲却把它翻了出来,结果李从璨被贬为了房州司户参军,不久又被赐死。除此之外,安重诲党同伐异之事还有不少,难以尽述。

王处直的那个养子,义武节度使王都,自从抢班夺权以后,就一直担任这一职务,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他曾经和庄宗李存勖结为姻亲,把自己的爱女嫁给了李存勖的儿子李继岌,所以以前他也很受宠,他管辖的那几个州所收的赋税,除了刺史,全部归他们义武军。有点像现在的香港澳门特区,不用给中央政府上交税收。等到李存勖驾崩,李继岌自杀,李嗣源即了位,仍然对他很优待,也没有让他上交赋税,惟独安重诲屡次催讨,还说他逼迫自己的父亲,夺了父亲的官位,其心不可问,所以明宗对他也颇为提防。正好这时候契丹屡次在边境一带骚扰,后唐朝廷调兵守边,很多部队都驻扎在幽州、易州,免不得要靠定州供应补给,王都一看,这是让我花钱给你养兵啊,就不愿意了,于是就生了异心。他的心腹手下,这个人叫和昭训,他就劝王都,要早做打算,以图自保。也有一种说法,是说李嗣源一直都不喜欢王都,自己当了皇帝以后就不停找茬,给王都穿小鞋。幽州易州的兵马让王都供应补给,王都这儿能力有限,供应的数量达不到要求,所以担心李嗣源要整自己,没办法才想自立的。

王都于是派人到青州、徐州、歧州、潞州、梓州五镇,约他们一同起事。结果这五镇都没搭理他,搞得王都孤掌难鸣,于是他又招募说客,让他去劝北面副招讨使王晏球。王晏球不但不答应,还立刻写了表章飞报朝廷,说王都要造反。明宗就任命王晏球为招讨使,发兵进攻定州。

到了这个时候,王都已经是势成骑虎,下不来了,只好纠集手下,关门拒守。一面向奚族酋长秃馁求救,答应给他一大笔钱作为酬谢。秃馁就率领骑兵一万前来支援王都,来到了定州。王晏球一看,番兵气势很盛,觉得应该避一避敌军的锋芒,于是统兵退保曲阳。秃馁扬扬自得,和王都合兵进攻。刚走到曲阳附近,突然伏兵四起,左右夹击,把秃馁杀的大败。王晏球乘胜追击,拿下了西关城,当做自己的司令部,命令祁州、易州、定州三州的百姓给部队提供给养,准备打持久战。王都和秃馁困守孤城,王都称秃馁为馁王,自己对他屈身事奉,小心伺候,求他快想办法。秃馁说:行,我叫我大哥来。于是替他向契丹求救,契丹也发兵前来相助。王都就派了自己的部将郑季璘、杜弘寿等人去迎接契丹的部队。结果这事被王晏球知道了,他提前埋伏了一支部队,打了个伏击,活捉了郑季璘和杜弘寿,把俩人一起斩首示众了。

王都一看,这出去接个人都出不去了,不禁更加沮丧,等到契丹兵终于到了,他才和秃馁一起开城跟契丹人合兵一处,打下了新乐,然后再次进逼曲阳。王晏球站在城上眺望,见敌军军纪涣散,觉得都不需要用智商,完全可以力取,凭实力碾压你,于是就召集手下的将校,跟大家分析敌人的弱点,然后下城宣谕,说:“王都自恃有外援帮他,跃马前来,我看他趾高气扬,必然没有准备,正好可以一战成擒。今日正是诸位报国的时候,大家都放下弓弩,全部用短兵器和敌人肉搏,不得回头,违令者斩!”此令一下,全军应命,当即开城出战。骑兵在前,步兵跟进,全部手持短兵器,不管甚么死活,一齐冲杀过去。王晏球在后督战,有进无退,敌军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亡过半,剩下的全都向北逃走,王都和秃馁拚了命才跑掉。

契丹的败兵,想要逃回本国,途中又被卢龙军给截杀了一阵,剩下的人寥寥无几,逃了回去。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又派酋长惕隐来救定州,结果也被王晏球杀败了,契丹人再次逃走。卢龙节度使赵德钧又派牙将武从谏埋伏在路上,截杀了一阵。惕隐没防备,被武从谏突出一枪,刺落马下,给活捉了,这一战一共生擒了番兵军官五十人,番兵六百人。赵德钧派使者去洛阳献俘。大臣们请皇帝把这些俘虏都杀了,向契丹示威,明宗说:“这些人都是契丹的勇士,如果把他们全都杀了,就会让他们绝望,不如先留着他们,以此缓解边患。”于是赦免了惕隐和那五十名番兵头目,但是把那六百名番兵全部处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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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卡片:

前面我们讲过,王处直被他的养子王都夺了权,最后被活活气死了,这一集的知识卡片,我们就来跟大家说说这个王处直和他的哥哥王处存。

这王氏兄弟俩的祖辈世代都是长安的富豪,他们的父亲王寮,历史上也叫王宗,非常善于经营,当时家财万贯,富比王侯,官当到了金吾大将军、兴元节度使。这兄弟二人生于富裕之家,少年时锦衣玉食,家仆万人,标准的官二代加富二代。

靠着父亲的地位,大哥王处存一开始就当上了右军镇使,公元875年,黄巢起义军攻陷长安,唐僖宗出逃四川。王处存得到消息后,自己率领着本部兵马去为皇帝护驾。公元879年,王处存因为在平定黄巢起义中立下大功,当上了义武军节度使。从此,定州就姓了王了。

公元881年,泾原行军司马唐弘夫击败了黄巢手下的将领林言、尚让,王处存从渭北率领五千精兵趁夜进了长安,黄巢一看形势不利,就撤走了。不久黄巢又回军再次去袭击长安,唐弘夫战死了,黄巢的部队再次夺取长安,王处存大败而归。

公元895年,王处存去世,他儿子王郜继任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当时担任后院中军都知兵马使。公元900年,朱温派兵进攻定州,王郜派王处直在沙河抵抗梁兵,结果被梁兵打败了,随后部队发生了兵变,众将领推举王处直为首领,然后回到定州赶走了王郜,从此,王处直开始了对定州二十二年的统治,成为了北方的重要诸侯之一。

朱温当时实力强劲,一直想拿下定州,王处直出绢十万匹犒劳梁兵,向梁军求和,表示愿意与后梁结盟。朱温很高兴,就上表封王处直为义武军节度使。公元907年,朱温称帝建立后梁,909年,梁朝封王处直为北平王,但是朱温一直对王处直虎视眈眈。

公元910年,后梁派兵进攻赵王王镕,王镕向晋王李存勖求救,此时,王处直也受到了威胁,他就表示愿意和晋王结盟。于是就有了三镇联盟,柏乡之战大败梁军。这个我们前面讲过了。其后的十几年,李存勖北上攻灭桀燕,南下进取魏博,与后梁大战于黄河,王处直都一直是李存勖坚定的盟友。

王处直虽然归附了晋王李存勖,但是一直保持着一种半独立的状态,义武军统辖易、定、祁三州,治所在定州,王处直被封为北平王后,北平国实质上已经建立了,王处直四面都是豪强,东北和桀燕相接,南边和赵国、后梁相接,西部紧邻着晋,地理环境极其重要。他凭借着外交政治,居然统治了这块是非之地二十二年。

王处直本人沉迷于巫术,这和他的好邻居刘仁恭、王镕一样,他手下有个道士叫李应之,王处直得了病,李应之用旁门左道给王处直医治,结果王处直的病碰巧好了,于是王处直就以为李应之是神人,李应之就成了北平国的权臣。李应之收养了一个小孩叫刘云郎,后来又给王处直当了养子,改名叫王都。这就是王处直身边的祸根。

后来赵王王镕被养子张文礼给杀了,李存勖派兵讨伐张文礼,王处直让儿子王郁引契丹兵入塞,来牵制晋兵,王都听说后,发动了兵变,王处直最终在软禁中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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