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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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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宙无奈,只好把着急的陈钧抱起来,借着自己的身高让他看清了依旧睡着的明悦溶,陈钧看着额前裹着纱布,面色发白的明悦溶也没再出现害怕的神情。

又顺着她的手腕去看一旁挂着的点滴,陈钧皱起眉头问萧宙:“要打这么多针吗……”他回头去看萧宙,得到肯定回应之后瘪起嘴,一副又要哭出来的表情,萧宙只好说叶姝在休息,不能吵到她才哄住陈钧。

这点陈钧和陈戴军倒是很像;同样的在意叶姝。

他抱着陈钧到门外给陈戴军家里的覃姨打了电话,嘱咐她按正常时间做好餐食让司机送过来;这会离他们吃完早餐也不久,回房间里又按了呼叫铃让护士送三份清淡的餐上来。

陈钧被他哄着吃了几口就又赖赖唧唧的要睡觉,甚至在萧宙不注意时还想爬上明悦溶的床跟她一起睡,被他手疾眼快的抱住:“你姐还没醒呢,你一会再压着她,她可就好不了了。”萧宙难得对陈钧说话带着点教训道:“回你自己的床上睡。”

小家伙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满头绷带确实还没转醒的明悦溶,也妥协的爬回自己的病床上,不用萧宙哄没一会就睡着了。

萧宙把他放下后把桌上收拾了一下,又凑近病床仔细的调整了明悦溶的点滴流速才靠在一旁发呆。

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萧宙也忍不住开始有些瞌睡,又怕自己睡着无人看护两个小病号,只好又起身去找了几个医院一直待命的护工过来看着,自己就在外间的沙发上小憩,偶尔护工走动的声音就能让他惊醒,直到覃姨送来下午的餐食再与他交班后才算是放松下来了。

而那头的徐秋恒还在回道观的路上就被段青山拦住了,他稳住了因为注意力分散导致有些歪斜的车辆,靠边停下之后抬眼从后视镜看向后座上突然出现的人。

“你违诺了。”段青山的语气里蕴着浓浓的怒气,看向徐秋恒的眼神带不了多少善意;似乎他下一秒就会暴怒起身向前面的人发难般,倒是徐秋恒依旧很淡定,他知道段青山是不会出手的。

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那个装着佝偻男鬼的瓶子抛给他:“本来想带回去让我儿子玩玩的,你既然来了不如你来?”之前段青山留下它只是为了留下被明悦溶袭击的证据,这会也伸手把瓶子接过来。

段青山眸光晦暗的盯着瓶子,只觉得自己的怒意有些压抑不住;便又把瓶子抛回给徐秋恒:“你自己处理,三天内给我一个解释。”之后就慢慢幻化成一缕细细的光点消散,他现在的心只系挂在明悦溶身上,不愿再和徐秋恒纠缠就直直的往医院方向去,徐秋恒看着那股青烟消散后也只是摇摇头,重新启动车子往城外去。

顺着扳指的气息跟到了明悦溶的病房前,段青山隐匿了自己的身形进了屋,看了眼在外间沙发上打盹的萧宙,悄声进了里间又正巧看到了在给明悦溶擦背的覃姨,涨红着忙不迭的又往外退了出去;却在往后退时不小心碰到了桌角,木制桌子和墙面撞击发出的闷声惊醒了外间本来就睡得不熟的萧宙。

怎么会撞到实体?段青山有些疑惑的抬起手,按理说在他隐匿身形时是不会触碰到物体的……他又试探着去捏一旁的帘子,眼见着自己的手指在触及到布面时瞬间透明化穿过去;有些自嘲的摇摇头,放下心去看被惊醒后靠近这边的萧宙。

“覃姨?”几乎是撞击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萧宙就醒了,睁眼后扫过客厅发现没人后才放下了几分警觉。

而里间的覃姨还疑惑萧宙怎么只叫了她一声就没声了:“小宙?你等会啊,我马上就好了。”萧宙闻言按了按自己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眼神却还在不自觉的打量房间内;覃姨在里间,隔壁的小卧室入口就在他旁边,不可能有人进得去。

所以刚刚那声突兀的声响是在那冒出来的?

明知道他是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但是被萧宙现在的眼神一扫段青山还是有点灿灿,一半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后退时会碰到实体的桌子,一半是对明悦溶的娘家人他还是抱着点子心虚。

毕竟明悦溶之前身体虚弱是他直接导致的,还有他们的戏,也是因为自己一直在无线延期,现在明悦溶更是重伤未醒,也不知道与自己是否有关。

直到覃姨出来房里的气氛才缓和些:“小宙,你刚刚叫我什么事?”覃姨是个看起来就很好相处的中年妇女;是陈家从小覃时就用到现在的人,萧宙对她也很放心,这会也摇了摇头:“刚没看见您有些不放心。”覃姨也没再多问,只是笑着摸了摸萧宙的头:“不行咱就回家睡会,你在这休息不好的。”

萧宙抬眼从窗口处望了眼还在昏迷中的明悦溶也只摇头,覃姨拗不过就不再劝了。

段青山就趁着覃姨出来说话的缝隙进了里间,自觉忽视了一旁流着口水呼呼大睡的陈钧,深邃的眼里只映射出明悦溶的睡颜。

甚至看起来比自己还像个死人……眼下的几分青、失血过多苍白的脸,嘴还因为身体血分流失干裂起皮,

他嘴唇微微上下碰了碰,从缝隙里挤出句:“怪我……”他特意在扳指里放了一缕神识,本意就是想在明悦溶有危险的时候能赶来……段青山直接忽略今天的事情是明悦溶没有把扳指带在身边,只是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不过还好最终她碰到了扳指,否则后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若是她死了……

伸手轻点明悦溶的眉心,复又抚上她的脸颊:“你说要是我一直把你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就能避免你受这遭罪了?”这话明明是在问眼前还睡着的人,可段青山却在心底默默否决自己的话:那样说不定只会让明悦溶更早死去。

在心底下完定义后段青山就不再说话,只是很沉默的坐在她床边,就像是个普通的来探望病人亲友般,一时房间里只剩下明悦溶和陈钧两人浅浅的呼吸声,直到陈钧开始无意识的哼唧段青山才像是从一个叫明悦溶的美梦里清醒般回神,又恋恋不舍的多看了几眼还在熟睡的明悦溶才又变成光点消散。

陈钧哼唧了两声到底也没醒过来,倒是在段青山消散之后明悦溶颤抖着眼睫睁开了眼。

“胆小鬼。”她扯着干裂的嘴角轻声呢喃了一句,又抵不过倦意又阖上了眼。

等到明悦溶再次醒来时眼前出现的是陈钧放大的脸,她先是呆愣的盯了陈钧几秒才回神,整个身体往后一缩猛的颤抖了一下;吓到人的陈钧却乐得不行:“姐醒了,哥!”他动作轻巧的从明悦溶床边跳下来跑向外间,高音量的欢呼声刺得明悦溶阵阵耳鸣,她抬手想捂住耳朵来缓解因为受到刺激而疼痛剧烈的脑袋,却不小心的碰到了额上的伤口:“嘶……”陈戴军进来就是看见她这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怎么了?”陈戴军快步跑进房中,伸手去扶她再次躺下,又帮她把床摇起直到坐姿才坐定到她面前:“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吐?”明悦溶摇头,看向他身后的叶姝等人:“师父师娘,让你们担心了。”说罢还努力扯起一个笑去看陈钧:“小钧刚刚把我吓到了,下次得请我吃冰淇淋啊。”故作轻松的样子让陈钧又开始瘪起嘴。

“姐,我今年的压岁钱都给你买零食,你要快点好起来。”说着还想往明悦溶这边顾涌,半探着身子试图从叶姝怀里挣脱出来。

又被叶姝摁回怀里:“别闹你姐,你忘记哥哥说的了?”陈钧才像是想到什么般安静下来,只直着身子朝明悦溶说:“我说的可都算数哦。”眼睛红红的眨巴眨巴惹得明悦溶想直笑。

但是一笑就感觉自己全身都疼,只能努力深呼吸平复情绪。

明悦溶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门外进来了几个医生把他们请出去了,只就好闭嘴乖乖配合检查,也趁着这会了解了自己的伤情;听到自己睡了两天时并不惊讶,在医生形容其他伤处时才开始觉得有点后怕,不可控制的回想起那天的经历和在中途短暂醒来时听见段青山对她说的话。

怪他……?怎么能不去怪他?

她抑制不住的去想是不是因为段青山给她的扳指才招来的恶鬼?又控制不住的去埋怨来救她的段青山为什么来的这样晚?为什么他不能一直守在她身边,以至于自己受到这样的伤害?

可是她也没立场也没法去指责段青山,如果是因为段青山招来的恶鬼她也得认;因为不守诺言的人是她明悦溶,段青山想报复是很合情合理的一件事,可这次的事大概率不是他的报复,是他来救了自己,是在他自己昏迷时在她床边自责不已。

她不明白段青山为什么做那么多看起来显得很多余的事情,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抗拒段青山的接触和照顾。

算了……不管是什么,生死一线之间只有他如天神般出现救了自己,以后对段青山和颜悦色些吧,总不能一直仗着他惯着自己让人热脸贴上自己冷冰冰的一张脸,至于段青山说的喜欢……顺其自然吧,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在乎对方的身份。

明悦溶的这个呆一直发到陈戴军他们再次进来才被打断:“想什么呢?”叶姝看她回神给她盛了碗粥:“你最喜欢的香菇粥,覃姨慢火煮了好久,你慢慢喝点。”她接过并不烫手的粥凑到跟前闻了闻,亏空许久的胃嗅到了食物的香气也开始抗议起来,她接过勺子小口小口的吃完了那一小碗粥,在叶姝要给她再添时摇了摇头。

“现在……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她还是保持着低头喝粥的姿势,并没有抬头去看面前的叶姝。

“徐道长还没消息,你先好好休养,不用理会这些事,我们会处理的。”叶姝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只能支支吾吾的敷衍着回答她,接过空碗后就不敢再和她对视,明悦溶也没在意,只点点头便倚回床边,神色倦怠的揉揉眉心:“有结果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叶姝只好应下,收拾完饭盒就又要带着陈钧回去了,最近她几乎是要被这件事吓破胆,每天都寸步不离的带着陈钧,早早的就要回市区的房子里。

明悦溶和还在耍赖的陈钧道别后看向叶姝:“让司机小心开车,路上注意安全。”叶姝还是不敢看她,含糊着点点头就带着陈钧出去了。

叶姝现在整个人透着股浓浓的愧疚、后怕,甚至还带着点对自己的惧怕,明悦溶看着她背对自己离开,心里也知道叶姝在怕什么;怕出事的是自己和陈钧,怕那个在重伤之后还能好好的躺在床上等人去救的自己,怕那只被困在屋内的鬼,怕不知道那天就轮到自己……

神游天外,直到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住咳嗽了几声,才从那些繁杂的事情里回神,看了眼空荡荡的病房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有些寂寥和被遗弃感,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明悦溶扯过被子裹紧自己,缓慢的一点一点往下躺。

“段青山……”她下意识地喃喃道,几秒后她就听见门轻轻的响了一声,似乎有人从外头推开门进了病房,可明悦溶眼睛盯着门口。

门没动,也没人进来。她犹豫了两秒,朝着面前的空气轻轻说了句:“来了就出来见我,别藏着了,今儿这没人。”

她费力的坐起身,眼神空茫的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没看到想见的人后又依靠回床边,随后就感觉有一只冰凉凉的手触上她的脸:“我在这。”语调不复往日的干脆,语气低低的带着点做错事的萎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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