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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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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躲着你……”段青山闻言现了身形,半跪在床边手还维持着抚摸着她脸的动作,眼睛却直直的望向她那双透亮的眸子。

“来得晚了,会不会怪我?”语气里还是那股萎靡之意,他看向眼底除了迷茫不再夹杂其他情绪的明悦溶。

“怪你我身上就不疼了吗?还是说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偏开头以拉开段青山紧贴自己面庞的手掌,明悦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些火,嘴上不饶人的怼着段青山:“还是说这件事就是你惹出来的祸端?”

面前的段青山听罢倒是愧疚之色稍减,又立刻换上一副迷茫神色:“我…不确定,我生前不曾结仇,所以就算你拿着我的东西也不至于有人前来寻仇,有没有可能是你师父……”

“没可能,陈戴军目前来说不会害我,更何况当时小钧在我那?万一来个偏差死的可就是他的儿子。”没等他说完明悦溶就打断了他,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甚:“你那扳指就没有半点名堂?那鬼东西可是一看我要拿它就冲了过来,你以为我就是这么没由来的怀疑你吗?”

段青山闻言倒是愣了愣,那鬼东西是在肖像他的东西?但也只是收回自己还伸在半空的手朝她摇了摇头,牵扯嘴角出一抹颇落魄失意的笑:“早点好起来,去找徐秋恒问问就清楚了。”之后就身形消散。

明悦溶想这人真是来也无踪去也无影,又暗自懊恼自己没忍住朝他发火,可人已经走了,现在觉得愧疚也没用,只能揪着被角暗自生闷气,又躺下闭上了眼,段青山在她面前说话总是支支吾吾,一副生怕她多知道点事情的模样;她也不敢再多问,人鬼殊途,这句话从来都不是拒绝段青山的托辞而已。

在这谧静的病房里只明悦溶剩浅浅的呼吸声,阖上的眼又睁开,直至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白……

也不是不困,只是她一阖上眼就能想起在别墅里发生的一切,不管她平时是如何的肆意张扬,说到底身体还是不算好,小时候没饿着但是也没有多补;又是自小遇着白事就会病一场的弱鸡,痛觉又格外敏感,随着外婆进山劳作时被蚊子咬一口都觉得疼,是打个针都得努力说服自己半小时的人硬是扛了那般恐怖的袭击。

刚醒来时吃下的止痛药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偶尔脚腕和关节处还会传来丝丝抽痛感,明悦溶干脆坐起身子半靠在床边呆呆的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市区,却总还是抵不过身体极限还是望着窗口处漏进来的几缕红霞倚着床头睡了过去,那一下的动静几乎像是晕过去般。

病房里的灯兀的‘兹拉’响了一声,接着亮了一晚的日光灯缓缓的暗下来,再亮起来时明悦溶已经被人扶着躺好,连被角都被细细的掖好,她因为心事烦躁皱起的眉心也被人细细的抚平。

那头的徐秋恒带着瓶子回了道观,跟道观门口的小童吩咐了几句就往后院去了。

“爹,听乔古说你给我带了好玩意回来?快给我!”他刚坐到椅子上没多久就被门后蹦出来的徐渊吓了一跳:“你能不能稳重点?你这样怎么讨媳妇?”徐秋恒待他走近后便直接反手一个爆栗赏给他。

“我媳妇儿不是还没被你找到吗?”徐渊眼神语气里都透着满不在乎,一心只想着讨‘礼物’。徐秋恒瞧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头开始打退堂鼓,自家这个混不吝怎么跟段先生争?难道要靠爹吗?

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将握了一路的瓶子抛给他:“瓶里头的东西好好问问,你媳妇儿这次伤得可不轻。”

“好嘞…?!老爹你说啥?”徐渊闻言差点摔了刚刚接到手里的瓶子:“什么媳妇儿,你找到她啦?”他咧开嘴角十分奉承的像只小蜜蜂般围着徐秋恒转个不停,扰得徐秋恒烦得不行,嘴上也没好气:“好好去审不就知道了?别弄死,之后说定还有用。”

徐渊听完乐呵呵,手里装着恶鬼得瓶子被他捧着活像是宝贝般,往自己后头院子里去了。

他一早认定自己有个缘分未尽的‘媳妇儿’,自打徐渊记事起每月都会梦到她;梦里他窝在一个高门大户旁边的石狮边歇息,刚打算站起身就和从里头跑出来的姑娘对上了眼,可那人只是短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移开目光往外跑,几步之下便消散在他的视野里。

小时候徐渊还不懂事,每每梦见一次就去找自己的母亲哭鼻子,跟她撒娇说又梦到那个奇诡的梦境了。

说是奇诡,但那姑娘说到底也没对徐渊做什么,每次梦到也不过是被那轻飘飘的眼神扫一眼罢了,可就是那一眼让他自小起心底就埋下了颗不可磨灭的种子,哪怕没见过,也认定那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

徐夫人疼爱幼子,求着徐秋恒破例帮忙卜了一卦,一问才认定真的是自己儿子未了却的缘分,自那天起徐家和道观的人也都不再嘲笑徐渊,反而开始羡慕这种因缘。

也是自打知道了这位少爷认定的‘媳妇儿’真实存在后,每次弟子们下山办事都要替他去寻找一番。

就连徐夫人听徐秋恒说她亲情单薄,早几年就断了亲缘也是感慨不已,还着意留心在周围几个城市的福利院里都细细查找了很久,只是依旧不见人的踪迹,怎能料到这次徐秋恒去办事就遇到了?

徐渊翘起了嘴角,看着瓶子的眼神越发有趣味:“媳妇儿受伤了啊……”进了院子一拐,踏进了往日里研究符箓的屋子,不消半响就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两炷香后他便带着笑出来了,嘴里更还是哼着歌往自家道观里去。

跟观里的弟子们打了招呼便往后堂去,“老爹,问清楚了。”一见徐秋恒就把瓶子抛回给他:“你想打哪开始听啊?”坐到自家老爹的旁边笑得眉眼弯弯。

徐秋恒每次看他露出这种笑都觉得自己头上仅剩的几根头发都要竖立起来:“你这副样子哪像个正派道家子弟,活像个邪门子。”

徐渊满不在乎朝他撅嘴,放松自己笑得太过夸张的脸,凑近讨好他:“老爹,带我去看看我媳妇呗?”也只有这些有求于人的时候他才会满脸笑意的对着自个,徐秋恒无奈。

“还没到时候,你操之过急只会误事。”他之前在卦象里看到过关于徐渊和‘未来儿媳妇’明悦溶的所谓劫难,两人会因为一件对于自己都正确的事情反目,甚至于明悦溶会对徐渊起杀心,一旦事情发生他们二人自然就成不了。

目前事情还看不出什么端倪,明悦溶和段青山的关系也扑朔迷离,还是不着急让他们见面的好。

而且自家孩子对还没见过面的明悦溶的执念深得可怕,是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的,若是明悦溶和段青山或者和其他人在一起了,拆散不了指不定徐渊会疯成什么样。

那姑娘也是,明面上不争不抢但是做事情的那股子狠劲还是藏不住,徐秋恒在见到明悦溶之后也不确定他们这一世是否能断掉两人之间的缘分,只能拖延着时机,特别是目前还有那位的掺和……

看着自己家老爹的表情不断变化徐渊也大概能猜出点什么:“行行行,你们找到人就行,反正早晚都会见到我媳妇儿的,那我就给你说说这佝偻鬼的事。”

“他说他是半个月前被人带进去的,具体的经手人不清楚,他收到的命令是弄死这幢别墅里带着小孩的女人,最好连带着那个小崽子一起弄死,但是之前房子里只住了个老女人,它就一直在花园底下藏着。一个星期前住进来个虚弱的年轻女人,可并没有带着孩子,所以它也没有动手,直到前晚有个孩子和她住进了一个屋。”徐渊低下头抿了一口茶:“但是晚上的时候那个女人身上带了个比它强的鬼物的信物,它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动手,直到早上才抓住了空隙动手,之后就见到了那个把它困住的鬼物,然后就是老爹你了。”

“剩下的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了,现在该轮到你说了吧?”这几乎是在耍无赖,明明前头他还想着来日方长。

这会子还是想诈一回徐秋恒,要是能从他嘴里露出点什么他好准备准备,总不能见媳妇的时候是一副神神叨叨的神棍样吧?

徐秋恒没接他的茬,听完就打算往外头走,“好好在家呆着,别想着跟我出去。”又跟门外练剑的乔古吩咐道:“至少要等我出门半小时后才能让那个混小子出门,记着没有?”

“记住了。”那个小道童抬头看了眼徐秋恒,呐呐的朝他点了下头;随后眼神一转就开始直勾勾的盯着徐渊,徐渊无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保证不出去,乔古你别太一根筋了啊。”话是这么说但是那小童还是盯着他,甚至随着徐渊的动作还往前凑了两步。

那头的徐秋恒刚下山身后就跟上个人:“段先生,您是真的不怕神仙啊?”段青山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今儿他穿的是套花纹繁复的中式套装,配上他的脸更是算活色生香。

惹得早起来道观上香的香客频频回头,徐秋恒不想和他们多寒暄就拉着他进了车里。

“有结论了?和我有关吗?”刚刚坐定段青山就迫不及待的问出口,面上的云淡风轻消失的一干二净,揪着眉头带着点明显的担忧,徐秋恒摇头:“与您无关。”听完这话段青山肉眼可见的松懈了身子,才微扬点头示意让他接着往下说,徐秋恒边说边启动汽车,往清水湾去。

半路上段青山就走了,徐秋恒也没有多留他,到了清水湾又对着众人重复了一遍事情经过,萧宙听完拳头握的死紧,像是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查人。

叶姝见状拍了拍他的背:“这事还是赖我们,说是修养让悦溶住到浅水湾,结果出了这事……”陈戴军脸黑的像是要滴墨,点头表示知道后也同样拍拍萧宙:“你一会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去住,然后再好好查查是什么人要跟我们家过不去。”

叶姝和陈钧是他的命根子,要是这次出了事他也活不下去了,所以这害人的推手不论是谁,都别怪他陈戴军不手下留情了。嘱咐完萧宙他便同徐秋恒一起前往医院,这件事必须让明悦溶之知情,这又是他们陈家欠了她一个大人情。

刚刚吃完午饭的明悦溶看着急匆匆赶来的陈戴军和徐秋恒还有些疑惑,难道事情能那么快查清?

可听他们说完后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之后就躺下开始赶客:“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我得再眯会才行。”说完后还像是很舒服的哼了声。

陈戴军拿不准她的态度,走进床边还想对她多说点什么时被徐秋恒拉住了手臂,只好跟着他出了病房。

“徐先生您拦我干什么?要是不说清楚这孩子跟我们有嫌隙了以后可不好解啊。”他有些急,说完还想往病房里去,徐秋恒还是拉住他,语气里带着点轻松的朝他笑:“她已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你就让她休息休息,我保证她没有生你们的气。”

陈戴军定定的看了他几眼,又回头透过窗户看了眼闭着眼安安稳稳躺着的明悦溶点头,之后就自行离开了,内情被查出来他要忙的事可不少,而留下来的徐秋恒也没多逗留,问过明悦溶的主治医师确认她没什么后遗症后才离开。

他来这不过是为了让明悦溶知道:“与段青山无关”这句话,徐秋恒虽然是属意她的,但他可不是那种为了自家儿子就拆散有心人的‘恶公公’,就算是天注定也要明悦溶自己先断干净前尘。

既然现在话已带到,他也应该回去处理观中事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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