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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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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融融,薄云掩月。

忙忙碌碌了一整日的孟尚食看上去有些疲惫。

回到房间,刚关上门,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

“尚食大人公务繁忙,真是让我好等。”

孟尚食身子猛地一怔,待回过神,她连忙阖上门,转身去瞧,便看到朱高煦负手背对她而立。

“王爷,宫门已下钥,你竟敢私闯宫闱!”孟尚食悚然一惊。

朱高煦转身,脸上浮着意味不明的笑,阴恻恻的:“孟尚食误会了,我同父皇下棋,明日还要陪他议事,今夜留宿宫中罢了。”

孟尚食听后,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她将门打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那您也不该出现在这儿,请。”

朱高煦不以为意,挑挑眉:“与亲生女儿久别重逢,你无动于衷,面对救命恩人,也是冷若冰霜,要论忘恩负义、翻脸无情,你认第二,可真没人敢认第一了。”

“果然是你!”孟尚食脸色骤变,反手阖上门。

朱高煦走到她面前:“是我遣人放消息给苏月华,为让你们母女团圆,我可颇费心思呢,怎么这样看着我,别太感动——”

话音未落,孟尚食已抬手要给他一记耳光,朱高煦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孟尚食边挣扎,边仰头狠狠地瞪着朱高煦。

“你想威胁我?”

朱高煦嘴角一勾,露出一个从容平和的笑。

“当真忘记我的救命之恩了吗?”

孟尚食突然愣住,眼前闪过一系列令她痛彻心扉的画面。

昏暗的房间内,苏峰欲行不轨,孟紫沄拼命挣扎,被逼到无路可退的绝境,她抓起床头针线笸箩里的剪刀刺向对方……

监狱中,孟紫沄手脚都戴着镣铐被两名狱卒押着,当她看见司狱陪着朱高煦来巡视监狱的时候,突然疯了一样向对方扑过去,大声叫着冤枉。

狱卒对她拳打脚踢,她却坚持着一步步爬到朱高煦的脚下,拼命仰起头,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攥住朱高煦的衣袍。

良久,孟尚食才从当年那一桩桩一件件戳她心窝子的旧事里回笼思绪。

她轻舒一口气,敛了思绪,面上恢复平日的从容沉静。

“我杀的不过是个趁醉行凶的罪人。”

朱高煦冷笑:“你杀的是你丈夫的亲兄长才对。”

孟尚食凝眉,低声道:“你明明知道,我是因拒奸才会杀死亲族,我是无罪的!”

朱高煦轻“啧”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

“伦纪纲常远胜是非对错,依律你就是死罪,也是你命不该绝,遇上大赦天下,方才免了死罪。后来你被休弃出族,又是我格外施恩,让你入宫为婢。你今日成为体面的尚食大人,第一个该谢的,不是我吗?”

面对朱高煦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说教,孟尚食冷笑。

“初入宫时,我不过是个地位卑微的宫婢,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凭了我自己。何况这些年我也帮过你,再大的恩情,总有还完的一天。”

朱高煦静默一瞬,突然大笑出声:“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初帮你,从来不是为了得到报答。第一眼见到你,我……”

孟尚食极为讽刺地笑了。

朱高煦挑眉:“你笑什么?”

孟尚食轻轻燃起了灯烛,烛光照亮了她半边美丽的面孔,另外半边却隐没在黑暗中。

“我与那人青梅竹马,相濡以沫,事发后他知我无辜,却不肯容我。苏氏逐我出族,孟家更以我为耻,天地之大,竟无一处可以容身。王爷,何妨告诉你,从杀死苏峰的那天起,从前的孟紫沄早就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无父、无夫、无女,更无恩义可言的女人。”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凝眸望着摇曳的烛火,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半晌后,才轻启红唇:“我可以为你做最后一件事,说吧,你要什么!”

朱高煦拢了拢衣袖,故作漫不经心道:“这些年来,我可曾开口对你提出过任何要求,你真是我见过最没良心的女人。”

孟尚食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分温度:“你不想说,马上离开。”

朱高煦听后,也不再跟她打哑谜,他长叹了口气:“帮我做一件事吧。”

听到此话,孟尚食面上并无半分惊讶,只是意料之中地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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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刚走到乾清宫门口,便听见殿内一声巨响,紧接着便传来朱棣暴跳如雷的声音:“给朕滚!”

不多时,朱高炽脸色惨白、脚步踉跄地走出来。

朱瞻基快步上前,神色动容:“父亲!”

他想要扶着朱高炽的手肘,可朱高炽看了儿子一眼,只觉得难堪阵阵涌了上来,令他根本无地自容。

他一把推开朱瞻基,顾不得自己脚瘸,脚步匆忙地离开。

朱瞻基望着朱高炽渐远的背影,对父亲的同情和被他无故迁怒的酸涩同时涌上心田,只觉无比难过。

黄俨微垂着头,窥视二人互动,眯起了眼。

回到清宁宫后,朱高炽脸色难看地靠在榻上假寐。

半晌后,突然有人轻轻抬起他的小腿,朱高炽一愣。

朱瞻基温声道:“父亲,刚才儿子看您走得很急,腿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给您按一按,好么。”

朱高炽嘴唇翕动,看着一脸殷切的儿子,终是咽下了心头的郁气,没有开口回绝。

张太子妃入殿,关切地将茶盏放在太子面前:“殿下明知父皇宠爱汉王,早不是一日两日,又何必如此自苦?”

朱高炽痛心难过,只无奈摇头。

“二弟留京期间,数次僭用御用的车马器物,又迟迟不肯回封地,大臣们纷纷上奏弹劾。父皇闻听奏报,当众辱我痴肥心窄,不容至亲,可我近日未同任何臣子私下见面,更遑论暗中指使他们弹劾高煦?我知道,父皇宠爱二弟,可我也是他的亲生儿子,难道君父之心,竟偏狭至此吗?”

听了这番话,朱瞻基手上的动作一滞。

张太子妃骤然变色,环顾四周,见没有外人,才连忙低声劝道:“殿下慎言!”

朱瞻基轻叹了声,旋即耐心宽慰起朱高炽。

“父亲,皇爷爷年事已高,圣体违和,凡事当顺他心意,不可处处顶撞。二叔表面行事恣意,但其随皇爷爷征战多年,战功彪炳,需防他故作狂态,蓄意试探。父亲种种为难之处,儿子全都懂得,但与其生二叔的气,不如去到皇爷爷身边,亲奉汤药,以示孝子之诚,万不可语怀怨愤,自废干城。”

朱高炽有一瞬间是感动的,眼眶里也几乎含泪。

可他不想在儿子面前越发狼狈,只好迅速别过脸去:“我出去走走。”

说话间,就从榻上起身,往殿外走。

张太子妃望着朱高炽的背影,柔声道:“陛下命您闭门思过,现在您又要去哪儿?”

朱高炽脚步一顿,默了默,转身望着妻子,第一次压不住心头的郁闷,愤怒地大喊了一声。

“父皇要我坐监,你便是那个狱卒,一守就是二十七年,现在我连出去喘口气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张太子妃震惊地望着陌生的丈夫,整个人呆住了。

朱高炽看看妻子,又看看没有再回头看他的儿子,似乎意识到这句话很伤人,但他张张口,安慰的话还是说不出。

最终一言不发,快步离去了。

张太子妃泪意在瞬间要涌上来,却被她生生压住了。

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朱瞻基的肩头,给他无声的安慰。

朱瞻基回过头,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母亲,儿子先告退了。”

他不愿泄露内心的委屈,起身疾步而去。

徒留张太子妃一人静站在殿内,神情落寞。

半晌后,梅清进殿。

张太子妃绕过屏风来到外间,叹了口气:“查清楚了吗?”

梅清上前凑到张太子妃耳边,低声禀报:“回太子妃的话,今日汉王并未入宫自辩,倒是午膳后陛下突然暴怒,急命太子觐见。”

张太子妃凝眉,狐疑道:“午膳?”

尚食局大厨房,胡司膳走到桌前,望着原封未动的膳食。

“都是乾清宫退回的?”

禾黍点点头:“是,今日送去的午膳,陛下一口未动,全都退了回来。”

胡司膳一道菜一道菜地打开来看,最后目光落在了一道点心上:“这是——”

胡司膳端起盘子仔细瞧着里头的点心。

禾黍答道:“这道点心,是孟尚食亲手所做。”

这道点心,名为大救驾,制作方法倒是不难。

胡司膳回神,低头再次看向盘中点心,瞳孔骤缩。

她开口喃喃:“只是这背后的寓意——”

顿了顿,胡司膳若有所悟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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