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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名扬天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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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当滴漏里的水流尽最后一滴,时入二更,平地忽起东风。

司徒牛使本还有些担心沐之的凭“天象”论战,现在已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感叹:“沐将军真乃神童也!”

东兮峡谷内,入冬以来尚未下过一场大雪,谷内枯木丛生,十分干燥。

当司徒牛使率执火营点火之后,火势借着冬风呼啸,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已迅猛蔓延向整个峡谷。

远远望去,天空一片瑰丽雄壮的暗橘红色,照得冬夜犹如白昼。只是这光亮间充斥的不是温暖,而是数万生命的灰飞烟灭。

沐之从司徒牛使率军走后就开始发高烧,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昏睡过去。恍惚间,她听到马声嘶鸣和兵器交接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现代的驻军基地,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上校,在边境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

当时她带着六个人,其中还有两名重伤员。没有无线电,没有导航仪,没有干粮没有水,他们在荒漠里走了整整三天。

太阳大得出奇,空气滚烫得几乎沸腾。身上的皮肤都被晒得通红发疼,脚下的沙子更是隔着靴子都烫脚,每走一步都有皮肉烫焦的声音。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死在沙漠里,但他们最后还是走出去了,是怎么走出去的?她怎么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好热好热......热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将军!不好了!将军!”一个声音将她从梦中惊醒。

沐之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了四周,这才想起自己不在荒漠里,而是在某时空一个叫北离的国家,在战场上。

一个信兵冲进营帐焦急道:

“将军!不好了!楚军有两方人马试图突围!从峡谷口东西两侧而来!两方人马分别护送着一辆马车!我们不知南青严在哪辆马车上,主力又都入峡谷了,我们现在的兵力不够同时拦截他们!”

沐之定了定神,猛地摇摇头,努力恢复清醒,“东侧冲着边境沧阙城,过了城就是大楚;西侧冲着卧龙关。”

沐之沉眼思考一瞬,赶紧道:“速去拦截西侧的马车!快!”

东边方向是北离国境沧阙,虽然突破沧阙就是大楚,但不进行粮草供给的话,根本走不到大楚。南青严一定在西侧的马车中!

沐之有些佩服南青严,饶是这种情况下,他竟还想来个“狡兔三窟”!两支突围队伍,不同方向,叫人情急之下只能赌他在哪辆车上。

不过她觉得这大楚皇帝也挺狠,一旦他成功逃脱,那另一辆马车上的人就没有活路了。为了让北离军不再继续追击他,他一定安置了重要人物在那马车上,而不会是一辆空车。

弃车保帅,这“车”有点惨。

这边沐之正一番思考,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兵从营帐外滚了进来,惊慌道:“将军!楚军第三支突围军杀过来了!直奔我军营帐而来!”

“不用管!只全力拦截那西侧的马车!活捉南青严!”

“不行啊将军!若突围军杀到营帐,您就危险了!”

“无妨!”沐之赶紧示意一旁的护卫,两个护卫立刻将她放进一个中等大小的木箱内。

那木箱是临行前白轩辕命人特制的,就是为了防止战时情况混乱,无人保护她。

木箱看起来非常普通,内里却由精铁打成,盒身有孔眼作通风用,内置厚厚的褥垫和可供三日支撑的干粮,外面是一把机关大锁,只有司徒牛使和段玉可用钥匙开启。

沐之躺在木箱内,护卫们立刻将木箱放在一堆杂物之间,将四周整理一番,做出极其普通的样子。

木箱并不隔音,沐之能清楚地听到外面厮杀搏斗的声音。

正当沐之全神贯注地分辨着外头的声音时,突然,帐帘被猛地掀开,一个虎背狼腰的楚兵提着大刀冲进来,三两下便砍死护卫。

沐之悄悄地透过通风孔看向盒外,只见那楚兵杀完人后并不离开,而是环顾四周,像是目的明确地在找些什么。

帐中并无机要之物,这楚兵在找什么?沐之心中疑惑,继续看向锦箱外。

就在她将目光探出盒外的那一刹那,那凶神恶煞的楚兵竟也同时看向锦箱!目光恰与沐之相撞!

沐之一惊:难不成找的是我?怎么可能!

还没等沐之想清楚,那楚兵就大步走到锦箱旁,一脚踹开旁边的杂物,猛提起手中大刀,狠狠砸向木箱!

“咣——咣——咣——”

大刀劈开箱子外面那层木壳,狠狠砸在精铁上。

巨大的声音像是贴着沐之的耳朵炸起,震得整个箱子都在晃动。沐之被砸得眼冒金星,大脑阵阵剧痛。她伸手一摸,口鼻处全是血。

“咣——咣——”挥刀的楚兵似乎知道沐之就藏在那锦箱内,无数刀狠狠砸向锦箱,铁了心要劈开箱子。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楚兵还在用尽全力劈锦箱,沐之的大脑已痛到麻木。

就在她整个人将要失去最后一点意识的时候,声音突然停止了。

眼前一片模糊,脑袋里“嗡嗡”响个不停,像是有人在水里说话......声音极其微弱......

“沐将军!沐之!!”段玉惊恐地抱着满脸是血的沐之,一遍遍摇晃着她瘦小的身体。

沐之还未清醒,帐外又有楚兵杀了进来。

段玉将沐之放在地上,转身对付楚兵。但直杀了十几二十个,楚兵却越来越多,毫不减少,竟都像是冲沐之而来。

段玉且战且行,抱着沐之跳上马车,一群楚兵立刻围攻上来。

段玉没有办法,只能跳下马车厮杀,一刀砍死一个刚刚扒上马车的楚兵,却不料挥刀太狠,刀刃透过那楚军的身体,砍在了马屁股上。

顿时,烈马吃痛嘶鸣,撒开蹄子就往前冲,受惊之下,竟直冲向了峡谷口。

眼见烈马发性跑错路,段玉几乎一刀毙命一敌,却还是无法从众多楚军中突围而出。就在他斩杀了一名楚兵后,回身再看时,烈马已冲进了火海。

“咳咳咳......咳咳咳......”马车的剧烈晃动中,沐之咳嗽不止,意识逐渐恢复,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清晰。

她挣扎着稳住身子,睁开眼一看,这才发现四周一片火光冲天,热浪逼仄灼人,马车的车帘都已经烧着了。

烈马似乎终于意识到陷入绝境,在将踏进火海的时候猛地仰蹄停下。

“咚——”

巨大的惯性将沐之狠狠地甩到马车厢板上,马车被烈马一带,猛地打了个回旋,恰停在了另一辆马车的对面,两车之间相隔不过一丈。

烈火熊熊,铺天盖地吞噬着一切,四处都是厉鬼般的惨叫声和正在燃烧的人马尸体,热浪翻腾的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焦味和血腥味。

沐之靠在马车里急促地喘着气,眼睛看向车外,瞬间惊讶。

只见火风呼啸,掀起车帘上下翻飞,对面若隐若现的车厢里,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少年。

他袍子撩在身前,两手放在膝上,端端地盘腿坐着。

银簪高高束发,头发没有一丝凌乱。刀锋一样的眉毛向后拔仰,眉头与眉峰间形成完美而尖锐的角度。

他静静地端坐着,像是在闭眼小憩,神色平静极了。

火越烧越大,火舌开始向不断舔舐马车。

她努力爬出马车,见那少年的马车绳索空空,显然马已经跑丢了,她便大喊:“喂!为什么不跑?等死吗?”

见那少年毫无反应,一动不动,她这才发现,他竟昏迷着,浑身被缠满锁链,锁链尽头牢牢扎在车板里,才能勒着他,使他一直保持着端坐的姿势。

看来这便是南青严一命换一命的诱饵了,估计为了防止少年逃跑,便先将其弄晕,后加了锁链束缚,真是心狠手辣。

火开始烧到马车下的草地,烈马吃痛仰啼,开始挣扎。

她赶紧拽开暗板,摸出马车上一捆备用的勾绳,抱着绳子跳下马车。

她整个人摔进灼烫还带火星的草地里,用尽力气爬起来,将绳子穿过少年马车的车栏,而后又急忙拽着绳索往回跑。

烈马已经被烧到了鬃毛,开始不住嘶鸣,撒开蹄子就要跑。

她心头大惊,用尽力气往前一扑,将钩子挂在了烈马身后的绳索上。

下一瞬间,只见烈马开始撒蹄飞奔,带动着两架马车剧烈颠簸起来,她来不及上马车,只能死死抓住手中的绳索,身子被拽在半空中来回震荡,随时都有被甩下马车的危险。

真的没有力气了,她感觉头一阵阵发晕,手中开始慢慢脱力。

四周全是逼人的热浪,到处都是焚烧和砍杀的声音。

她的手被绳子勒得快要没有知觉,可前面却仍然是一片火海。

沐之啊沐之!即使你根本不想在这个时空里生存,你也决不能放弃再活一次的机会!不是说好要救沐霁言和柳知月的吗,不是想等一切结束后和他们团聚的吗?!

抱着这样的信念,沐之要紧牙关,瞅准烈马跃过火线的空档,身子就势一扑,猛地跌进了马车里。

紧接着,她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

不知过了多久,当沐之再次苏醒的时候,外面已是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将大地铺陈的干干净净。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洁白,沐之只觉昨夜的惨烈厮杀仿佛只是一场梦。

一个惊喜的声音大叫着“沐将军醒了”,逐渐跑远。

不一会儿,两列哒哒的马蹄声停在马车前,司徒牛使和段玉激动地钻进马车,段玉道:

“你要再不醒啊,我都准备光膀子跳崖了!”

沐之脸白如纸,还是尽量笑起:“有劳大人费心。”

段玉面露愧色:“那日是我害你冲进峡谷大火中,多亏马又将你带了回来,不然我真得以死谢罪了。”

司徒牛使像是想起了什么,心有余悸道:“沐将军,马是带着两辆马车一起冲出来的,看那两辆车之间的勾绳,应该是你做的。但你可知那日峡谷烈火有多汹涌,你自己都差点死在里面,为何还拼命救另一辆马车?”

想起峡谷里那一幕,沐之也有些后怕,要是当时她迟了一瞬间,只要一瞬间,若烈马跑了,那勾绳没有挂上去,她便会和那少年一起葬身火海。

“我知道,但他一定是大楚国的重要人物,咳咳咳......所以南青严才要用他‘弃车保帅’......”

司徒牛使叹息一声,“话虽如此,但他的命怎能抵过你重要!”

沐之很奇怪,问道:“看来你们已知晓那少年的身份了,他是谁?”

“大楚太子,南高翎。”

她顿时惊愣,原来南青严在用自己儿子的命换逃生之路?

她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这么残忍绝情的父母,也许,一个人若想坐到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就必须得舍弃许多正常人的情绪吧。

“如今卧龙关里只有南青严和一众残兵,人数不足一万,我们即刻便可攻城”。司徒牛使出声打断了沐之的思绪。

其用战也贵胜,久则钝兵挫锐。

一个时辰后,北离军整装肃穆,列定在卧龙关前。

城门上的石匾刻着三个浑浊大字——卧龙关。

此刻,卧龙关前异常太平,城门上不见一个楚军。

正当司徒牛使担心有诈,准备派人先潜入城中刺探虚实的时候,城门突然开了。

沉重的棕黑大门缓缓开启,“呜吱”作响,孩童哭泣的声音呜咽传出,一个矮小的身影慢吞吞走了出来。

“呜呜......我要找沐之......我要沐之!”

矮小的身影走出城门,司徒牛使和段玉立时失声惊叫:“八殿下!!”

然而出现在城门口的不只有白慕容,还有紧跟在他身后的二十名弓箭手。箭箭在弦,箭尖所汇之处正是白慕容。

没人知道本该远在京都皇宫的白慕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所有人都清楚,现在的白慕容就是大楚皇帝南青严的保命符。

段玉大急:“司徒将军!这怎么办?若攻城,楚军一定会杀了八殿下,若不攻城,楚军定会以八殿下为质逃回大楚!可大楚皇帝就在里面!此等良机千载难逢啊!”

“但那个不是别人!是八皇子!若八皇子有任何闪失,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何况楚贼小儿向来无信,若他们挟持八皇子逃出后却还是灭口,到时我们兵人两失就更糟了!”

“那现在如何是好?楚军连个出来喊话的人都没有,定是铁了心要威胁!对了!司徒将军!我们手中也有人质啊!”

“你是说......”司徒牛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下令道:“带楚国质子南高翎!”

城门口,白慕容还在呜呜大哭,他身后的弓箭手也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对面的北离军前,南高翎盘腿端坐于地,一言不发。他身后也是二十名箭已在弦的弓箭手。

两军彻底进入对峙状态。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天入傍晚,昏黄的夕阳照得城门口分外冷清悲凉。

白慕容哭累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声音也从“呜呜”转为了“哼哼”。而南高翎依旧默不作声,连坐的姿势都没有改变过一下。

前时刚下过雪,今夜定然寒冷异常。如果就这样对峙下去,只怕人质不被箭杀也会被冻死,总不能让两军比赛谁手中的人质身体素质差,死得更快吧。

沐之、司徒牛使和段玉聚在一处,敲定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办法。

一想到这办法有可能出错,段玉的手心就直冒汗。

看出段玉的紧张,沐之便道:“段将军,请允许我前去叫阵。”

段玉知道沐之在想什么,办法是她想的,若真出了错,她可以一人全部承担。

可段玉岂是如此胆怯忘恩之辈,他刚想拒绝,沐之却十分坚定道:

“司徒将军不及我善言辞,段将军的箭是军中一等一,段将军,此事必得你我同心协力,才能取胜!”

看出沐之绝不可能让步的样子,段玉心一横,咬牙道:“好!”

片刻之后,沐之被连人带椅搬往城门口。

一见沐之出现,白慕容又一次大哭起来,连滚带爬地翻起身,想朝沐之跑去,却引得他身后的弓箭手立刻拉紧了弓弦。

沐之赶紧厉声喝道:“站着别动!!”

白慕容立马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单脚站立着,另一只脚悬在空中,不敢再迈步。

沐之叹了口气,心念这臭小子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见白慕容一身衣服破破烂烂,鞋子也破了好几个大洞,仍金鸡独立地站在原地抖个不停,样子很滑稽。沐之再次无奈叹气,却在目光扫过南高翎时,不由一愣。

南高翎端端席地而坐,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城门,整个人透出一股无法泯灭的强大自信。那自信既是来源于确定自己一定会获救,更来源于对面城门里那个一国之君,他的父皇南青严。

可看着南高翎的眼神,沐之却觉得十分不忍。

段玉说,那时在东兮峡谷外,见南高翎被锁得可怜,他便一刀劈锁,放开了南高翎。

可等南高翎醒来的时候,却只记得自己在东兮峡谷的大楚驻军地中,与南青严一起用膳饮茶,完全不知他是如何被南青严迷晕,如何被捆上马车,还以为是北离军偷袭进峡谷抓了他。

一想到那残忍的事实,再看看南高翎那笃定自信的样子,沐之转过头,不忍再看,只鼓足力气,朝城门大喊道:

“对面的楚军听好了!若你们想用人质换生路,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你们有人质在手如何?杀了人质又如何?我等奉命驱逐敌寇,怎会因一幼子而放过你们!今日不论你们放人质与否,都不可能改变你们必死的命运!我们二十万大军都必将踏平卧龙关!而北离皇子之死这笔账,也将算在你们头上!”

沐之厉声冷喝,一番话令对面二十名弓箭手目瞪口呆。

“段将军,举箭!别犹豫!”沐之低声对一旁的段玉说到。

段玉立即抬弓拉搭箭,箭锋对准了白慕容。

沐之稳住嗓子,再次大喊:

“在踏平卧龙关之前,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们手中的人质!第二个要杀的是你们的太子!第三个要杀的,就是胁持我北离皇子的你们这二十名匪寇!”

沐之严声凿凿,字字铿锵,惊得那二十名弓箭手开始发抖:不应该胁持住人质就能安然无恙吗?可这传说中的小小神童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无论你们手中有谁!都绝不可能改变你们必死的命运!——杀身成仁,精忠报国,八皇子可以安息了!”

沐之最后一句话对着白慕容沉声出口。

白慕容呆呆地看着沐之,他还不知道死是怎么回事,只突然觉得很委屈......

他好不容易从宫里逃出来,在路上走了那么久,脚都磨破流血了......他一路和小狗打架抢吃的,偷偷躲到人家马车底赶路还被打,一切就是为了来看她一眼......可她为什么要这样......

看到白慕容呆呆流泪的样子,沐之眼神更加坚定,对段玉道:“放箭!”

段玉犹豫了一瞬,定了定神,缓缓拉开弓。

突然,城门上一阵嘈杂,重重盾甲之中,只见一中年男子身披华贵铠甲,身形高大,面目倨傲,出现在城门上,一旁南高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陛下!您不能站上城门啊!巫山先生说了,他们是在以激将之法引您现身啊!”

城门上的说话声清楚地传入沐之的耳朵,她心中惊疑:巫山先生?什么来头?

南青严却并不听劝,只缓缓拉弓,黑色长箭指向沐之,冷笑道:“哼!孤王偏要看看襁褓小儿能奈何!孤王不信命!”

如此对峙,对面的楚军和城下的北离军都开始躁动了,但沐之却暗暗冷笑,只低声对段玉道:“段将军,准备了!”

见南青严更加用力拉紧弓弦,段玉亦看着箭尖之处的白慕容,努力抑制住紧张,拉紧战弓。

下一刻,只见南青严眼神一变,段玉立刻与之同时射出箭。

在段玉射出箭的一瞬间,沐之猛地伸出手,将段玉的弓抬高了两寸。

“咻——”

“咻——”

两支长箭携着劲风破空而去,段玉的箭笔直地劈开来箭,“噗”得一声,直接扎进南青严的胸口!

南青严愣愣地瞪着胸口的箭矢,身子缓缓前倾,轰然摔下城门。

全场寂静了一瞬,既而突如炸锅了一般,北离军全军弃械欢呼,呼声震天。对面的楚军纷纷垂头,缴械投降。

司徒牛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自登基以来就一直让北离头疼的大楚皇帝,就这样被一箭射死了!被他们的神童沐之算计着杀了!

“沐将军......沐将军......我们赢了!以后都不用再出兵了!大楚皇帝死了!我们赢了!”段玉扔下手中的弓,激动地仰天大吼,他欣喜若狂地掰过沐之的身子,接着顿时愣住。

“沐将军......你怎么了?沐将军!!”

在段玉近乎疯狂的吼声中,沐之渐渐失去意识。

这副身体实在太脆弱,太疲惫。

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她仿佛看见了南高翎,他望着南青严的尸体,那眼神冷得那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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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离一百一十五年。

八月二十七日。卧龙关外,北离军全剿楚军,立歼大楚皇帝,生擒大楚太子。

九月十一日。云炎退兵,割让十四城池。

九月二十八日。云炎携万金来贺。

战事历时九个月又零十五天,起于卧龙关,终于卧龙关,因而以关名命名。

这一战,便是让北离大获全胜,让大楚元气大伤,让云炎国力削弱,更是让沐之扬名天下的——卧龙之战。

世人都惊异,难道真的要像传说那样,沐之这个魇君神童,以二十万大楚将士为开端,就要开始她的索命之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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