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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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子，赵俊衡凝神仔细端详宁屹，心中难以置信，却不知为何会如此。
“牛牛，一年多了，长胖了嘛。”这赵俊衡还是一副书生样，只是比起刚阉割时，长了不少肉，瞧起来也不觉得清瘦了。
“跟你比起来，我这点小小的变化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之所以吃惊，就是因为入宫的人中，没有谁还能像他那样的健壮，身材高大。其余不是佝偻着身子，就是瘦得皮包骨。
随后两人开始坐下闲聊……
顷刻后，宁屹说出自己想询问的问题。
“你在那孙奴权手下如何，看你一身绿袍，明显升官了嘛。”
在一开始知道对方去往孙奴权手底下干活时，宁屹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生怕自己和牛牛走向敌对的路。
但一年多以前，对方经常跑到他这诉苦，他也知道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并没有改变。
虽然对方时常想独善其身，不想惹祸上身，但有能力时也会帮助自己。
只要对方不会加害于他，他也不会要求对方能帮助自己什么，能做到这些就足够了。
赵俊衡玲珑大脸下拉，叹气道：“还能如何，就是每天子时跟随其去巡视，子时过后就回来，除了今天。”
“因为孙奴权的儿子孙源病了，让我请医师过去看看。”
宁屹先是对其子时前去巡视想了几息，随后对他后面说的看病顿时来了兴趣。
这孙源是铁卫队中的千人统领，铁卫中共有三位统领，三人统领着万人铁卫，可谓是风光无限。
孙源既是统领，想必也是身强体壮之流，却不知如何会生病，不过这可是个机会。
宁屹眼珠子微微转动，脸上却是保持松弛的状态，没有较大的变化，缓声随意道：
“既如此，你找到医师了？”
“未曾，我这刚下马，就过来见你，还没去说呢。”
太好了，他内心暗想，这可是个探查的机会，他还没去过神仙塔那边，不知是什么情况。
过去之后，他的目的就是好好用神识探查一下神仙塔地基，其次是探知孙奴权的底细，这样自己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既然还没找，我跟你去吧！”
“你？”赵俊衡眉毛一抬，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不相信我的医术？”
只见对方摇头道：“当然不是，现如今这祭祀国中谁不知你是司大人的学生，医术岂会不过关。”
“我吃惊的是，你明明和对方是死仇，却还主动贴身，这倒是令我疑惑……”赵俊衡眼睑下垂，杵着下巴思考，突然间瞳孔放大。
“你……你不会是想趁这次机会杀害孙源吧？”
“呸，说什么屁话，你看老子胆子大到这种程度吗？”只见宁屹嘴角微挑，脸上做出与胆小相反的不屑。
不，你胆子比这大多了，就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而且还是阴着干，闷声干。
赵俊衡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背脊都还在发凉。
也是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那个熟悉的牛哥已经不见了。不，或者说焕然一新，变成了心思逐渐深沉的院长学生，紫袍医师。
“怎么样，到底行不行？”
思忖几息后，赵俊衡挤压双眉，点头道：“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到那地方后，不可胡来，否则你没事，我小命不保。”
见对方这么实诚，宁屹也是一笑，不过能直接说出自己在乎小命，这倒是挺符合赵俊衡的性格。
当即宁屹就让对方先出去等等，迅速收拾起来。
他先是将狗宝揣入衣袍内测，然后整理一下药箱，看看还差什么。
少间后，待检查完，这才出去。
说来也奇怪，这狗宝仿佛就在他身旁养神一般，他在的时候都没看到对方挪动那怕一步。
宁屹不仅将书藏在他口中，还将未用完的灵髓，罗盘这些贵重的东西放进去，他也不知为什么会如此的相信这只气鼓子。
而为了方便携带，他也在衣袍内缝了一个兜，方便装进去。
至于药箱，里面都是他看病时需要用到的东西，还有一些迷烟之类的防身用品。
因为他是院长的学生，看病都是自愿的。
除非是身份大的人请他，这才会去，其余时间都是在他修炼之余，想去才去。
……
两人骑马而行，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来到一个名为升天桥的地方。
“到了这升天桥就算是走了一半的路程，祭祀国的地域大多是被流域穿插，所以这都城也不例外，只不过是在王宫以外了。”
赵俊衡跟他介绍起来，宁屹也是点头，王宫的建设不可能会将这升天桥下的小河囊括进入，不然敌人还不得扎堆的、顺着河域闯入王宫，那还了得！
等他们赶到祭祀台，已是申时，天色近黄昏，残阳斜落。
“牛哥，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告知孙大人。”
宁屹点头，注视对方往竹屋方向走去，脸上遽然间严肃起来。
回头顾去，前方巨大石台上，那些累得死去活来的平民，即使心中不忍，但他还是强忍下来。
当即靠近祭祀台，闭目后，将神识放出。
这祭祀台是建立在极大的广场上，相距广场地面大约高出三尺，至少有数百平。
神仙塔就是建立在祭祀台上，从顶上看，这塔整个成圆形，皆是以巨石雕刻修建而成，目前还在修葺第二层的样子。
光是第一层的直径，怕是有近三十丈，容纳数万人轻而易举。
为了建立这神仙塔，不知死了多少人，这国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宁屹筑基三层的修为，神识大约能覆盖在三十丈范围，所以整个塔的形状大小已经了然于胸。
接下来就是往第一层的地基探探了，这第一层中广阔无比，但他还是很轻易就在里面找到那个洞。
只见这洞中血红一片，里面的血红烟雾就像人血蒸发而成，依靠神识根本探查不进去，这可是将他吓得一惊。
叶前辈讲过，神识只有在遇到禁制，或者能屏蔽神识的阵法，又或者此人修为高过自己等等的情况下，神识才会失效。
尽管不懂阵法和禁制是什么，但宁屹能想到的是，这人的修为必定比叶前辈还高，这一点上叶前辈倒是没有骗他。
叶前辈肉身还在时，是筑基十二层，失去肉身后，他没说是否还有十二层的战力，但他猜测，肯定会下降不少。
而且这一切都是对方告知自己的，真实情况也很难说，他只能依据已知的来分析。
见没有效果，宁屹赶紧收回神识，也不敢再探知下去，生怕对方也用神识探查出来，那可就真的完了。
说来很慢，其实这个过程也就发生在几息时间，等他睁开眼后，赵俊衡的声音也传来。
“牛哥，孙大人叫你进去。”
“就来！”
暗想这次来这里也算是冒着大风险了，虽未能探知到什么，但也算是了解一点情况。
竹屋内
孙奴权背手而立，阴鹜的瞳孔俯瞰卧病在床的孙源，挤压眉头，有些担心起来。
“孙大人，宁医师来了。”
他转头看去，待看清其样貌后，内心倒是有些惊奇。
“老夫没想到赵俊衡会将你找来，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看病，只要能治好我儿的病，三毛子的事情老夫也不会放在心上。”
嗤……
提着医药箱的宁屹差点没喷出饭来，内心大感有趣，这老苍货儿还真是不要脸，以为突然撅起腚眼儿就能让他害怕了？
“牛哥！”
牛牛语气担心，示意他，又见孙奴权嘴角下垂，就要发作的样子，宁屹也不敢再放肆。
“说说吧！什么症状？”他提着医药箱直接越过对方，在孙奴权紧锁眉头的神情中，一屁股坐在榻缘上。
“浑身……冒冷汗，乏力、头晕目眩，四肢……四肢……沉重。”
孙源有气无力的描述，再往他脸上瞧去，既发青又憔悴，虽没切脉，但看其脸色，应是寒气所致。
将手渐次搭在两只手上几分后，宁屹询问道：“口渴吗？”
“什么！”孙源还未回话，就传来孙奴权质疑的声音。
方才他就憋了气，现下听到对方像是开玩笑，岂能再忍！
宁屹将手收回，六尺身高蓦地转过身，瞪眼缩瞳孔，厉声道：
“老苍货儿，老子问你了吗？”
“你……你竟敢如此辱骂老夫！”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孙奴权眉毛向下皱在一起，眼睑上扬，露出漆黑摄人的阴鹜双眸，俨然一幅动手的样子，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哼，医师在诊断病情，你来插什么话，莫非你是不信司大人的医术了？”
一听到司大人三个字，紧握拳头的孙奴权眉睫抖了抖，全身缓慢放松下来。
在这祭祀国中，有一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因为他万人铁卫的气血丹都靠其提供，虽然少，但这可是提升军队力量的神药。
而且平时生病、外出打猎受伤都要人家治疗。这小子是人家的学生，要是将他杀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内心愤怒不已，同时也后悔当初没有早点将他除了，现在却惹来一身骚。
“那就快点看！”
孙奴权忽地转过身，像是极力克制一般，让宁屹心中舒服不少，于是只得再次察看起来。
宁屹先是检查其舌苔、脚裸等，心中确定病情后，这才信誓旦旦道：
“身出冷汗、体温冰凉、口淡不渴、舌苔偏淡、脚裸浮肿，这些都是寒气入体的体现，而且你这拖的时间还长，想要恢复，怕是得需要十天。”
“这是百年灵芝散，十几种药配置而成，可促血液循环，清退寒气，提高免疫。分三天、早中晚服用，之后就是修养了。”
宁屹从药箱中拿出一纸包，手掌大小，被包装得很整齐。
了解自己儿子的病情，以及治疗方案后，孙奴权内心松了口气，但脸上还是一幅紧绷严肃的表情。
垂眼看到宁屹将药包递过来，正待他伸手去接时，却发现对方又收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见手中扑了个空，孙奴权眼色森然，阴沉道。
只见宁屹一脸的鄙视，眉毛下压道：“枉你还是院长级的大官，这点规矩都不懂，真不知你是怎么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