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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法监压伶监 刑郎压法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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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伎媨是砸冰投河的。”阙限急忙接言道。“编,继续编。你将满堂之人全视为傻子了么?你这个傻子!”叶风先看阙限,再看司法佐嘲笑道。司法佐抹了一把肥腻的圆脸,撇了撇嘴,咬了咬牙;阙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咧了咧嘴,眨了眨眼,二人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傻子。刑部员外郎与吏部员外郎互望一眼,同现笑意。

司法佐见阙限不当傻子,当哑子。即狠狠地看了阙限一眼。阙限自知哑子当不成,只能继续当傻子。于是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向叶风道:“方才是鄙员一时紧张,忘说伎媨砸冰一节,让法监误会了。”叶风恼道:“看来,我不将你的伪装剥净,你是不知猪为何样啊!”阙限闻言,愣了愣神,眨了眨眼,咂了咂嘴,品了品味,抓住叶风粗言,立即挟理向叶风道:“法监,你身为刑部执法公员,怎能在法堂之上骂人呢!”叶风冷笑道:“我如何骂人了?”阙限梗颈道:“法监骂我是猪。”叶风不屑道:“我可没说你是猪。我若说你是猪,那岂不是在侮辱猪么!”阙限气白了脸,向叶风蹙眉道:“法监说鄙员连猪都不如?”叶风鄙笑道:“我何时这般说过?你想诽谤我?你想罪加一等?”阙限自知不是叶风对手,只好再当哑子。

叶风盯着阙限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给你立功赎罪的机会,你不要。赎罪的机会之后,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你拒绝将真实情况向众位上官禀报,你决定以身试法,是不?好!我满足你的心愿。”阙限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叶风严肃道:“你身为州衙特派前往监控娱畅园事务的吏员,本应时时监听监视娱畅园内众言行,并控制内众无故外出,限制内众无理妄行。可你呢?你是怎做的?娱畅园伎媨想去坤河岸边赏景,你就亲自为其御车。娱畅园伎媨在坤河上砸冰,你就坐岸观冰。娱畅园伎媨投河,你就隔冰寻人。你觉得你这样是正常行为么?”

言及至此,叶风横眉立目,厉声道:“阙限!你所言若是真实情况,你就犯罪了!你可不是简单的失职,而是渎职。渎职罪!你协助娱畅园伎媨自杀;你让娱畅园伎媨逃避公审公判;你隐瞒娱畅园伎媨自杀之事;你阻挠官府解救落难女子;你欺瞒官府,令官府不知民间冤情,以致民怨沸腾。你重重(chong chong)之罪,已为重重(zhong zhong)之罪。你还能活么?你替娱畅园伎媨死了得了!”

阙限惊道:“这……这……我……我……这怎么都成了我的罪过了?她伎媨犯法,我伶监何罪啊?凭什么我要替她去死啊?”阙限急急向司法佐、司法参军求望。司法佐强压住胸中翻滚的怒气,向叶风笑道:“叶法监,娱畅园伶监不懂法,难道满堂之人都不懂法么!官辖伶伎园中的伶监毕竟是公员,你何必这般谎诈,令其难堪。他不过失职而已,何来重罪!”闻听此言,阙限脸上的惊气消散了。

叶风见司法佐公开保护娱畅园伶监阙限,自己不便当堂犯上,故而不与对言。“蹉法佐,这满堂之人皆知阙限有罪,怎就你不知?”刑部员外郎向司法佐道。

此言实出司法佐意料。司法佐看了看刑部员外郎,方要回话,可刑部员外郎根本不给其回话的机会。刑部员外郎向娱畅园伶监阙限道:“阙限,你陈述的情况若为事实,即便你上天入地,你也难逃罗网!”

刑部员外郎之言虽未提及“有罪”,却也足以让阙限脊毛挺竖。阙限再求望司法佐与司法参军,可此番,司法佐与司法参军,谁都没说话。阙限见况,心血乱涌,心草乱舞,心思乱绪,心言乱道:“下员不曾施害任何人,下员不曾施害任何人啊!下员就是娱畅园里的一条狗,见官摇尾,见贼龇牙。不管人事的,不管人事的啊!下员无罪,下员无罪啊!”阙限边说边趴伏在地,向刑部员外郎叩首。

刑部员外郎见阙限趴伏叩首,心生厌嫌,示意叶风处理。叶风领意,向阙限朗声道:“无罪?你见非法事,默而不举,便是同流合污。你想净身而退,那是妄想。你现在已是重罪之人,还不自救,等着陪葬么?”阙限苦道:“法监不要吓唬鄙员啊!鄙员胆小,不禁吓的。”叶风道:“你胆小?我看你的胆子比匪首朱黑还要大。”

叶风手指反剪双臂跪在堂内的朱黑,向阙限道:“你想学朱黑抗法?”阙限瞥了一眼待屠猎兽般的朱黑,哀道:“鄙员是衙门外派的吏员,土匪怎能与鄙员等同呢?土匪是不在乎生死的。可鄙员不想死啊!……鄙员没犯死罪罢?”朱黑闻言,恼道:“老子不屑理睬你们这些茅坑里翻滚的粪蛆,你们倒来老子身上爬拱,恶心老子!”朱黑圆睁凶目,盯着阙限,坏笑道:“老子告诉你,老子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怕死啊!怕死,你还做坏事?怕死,你就死不了了?哈哈哈……”阙限见朱黑发疯的样子,更是不安了!

叶风道:“娱畅园施害民女事,罪必斩决。”阙限道:“娱畅园内事都是伎媨管理,鄙员是眼看不到,耳听不到,手触不到的啊!那死罪沾不到鄙员的啊!”叶风道:“现在大堂上只有你一人是娱畅园管理者,娱畅园内施害民女的一切责任只能全由你一人承担,一切罪也只能全由你一人受。你说,此案不治罪于你,如何向百姓交代?如何向朝廷交代?”阙限闻听此言,瘫软在地,豆大的汗珠雨点儿般落下。

叶风见时机已到,向阙限和缓道:“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再不检举娱畅园内非法事,不将自己与伎媨脱离关联,不让伎媨来此受审定罪,你的死罪难免。”阙限伏地,自哀自怜道:“做回人怎就这么难呢?唉——苦也——”阙限叹息一回,转向司法佐道:“蹉大人,下员上有老下有小,现在还不能死啊!”司法佐惊道:“你想干什么?你可别胡说啊!你要是胡说,罪加一等!你的家人一起定罪判刑。”阙限闻言,满腹的苦水从眼中涌出。叶风见司法佐出言威胁阙限,即望了望刑部员外郎。

刑部员外郎会意,即向司法佐道:“蹉法佐,你是在恐吓娱畅园伶监么?”司法佐向刑部员外郎躬身道:“卑职不敢!”刑部员外郎向司法佐道:“你堂外维护秩序去。”司法佐闻言,满脸尴尬。“荆大人,法威堂外,众落难民女与众寻亲百姓已在寒地站立多时,若能在法院内搭建暖棚,给众人御寒,可就太好了!”文朔向刑部员外郎进言道。刑部员外郎即应道:“好!正合本官心意!蹉法佐,你领着衙役在法院内,搭建一座暖棚给民众御寒。”司法佐闻言,满脸错愕。

刑部员外郎满脸正经道:“蹉法佐,你是没听清本官之言呢?还是没明白本官之意呢?”司法佐满脸郁羞道:“荆大人,这般晚间,卑职怎让衙役搭建暖棚啊!”刑部员外郎满脸严肃道:“蹉法佐,你此言何意?本官让你为民众搭建暖棚,你不愿意?假如院中站立的人是你的父母,你还会这么与本官废话么?”“荆大人,你拿这些人比我父母!你在羞辱我么?”司法佐浑身毛立,满脸恼羞手指法院内民众道。

“蹉踅!没有天下百姓,你哪有衣穿?你哪有食餐?吾主垚王皆尊百姓为衣食父母!怎么,百姓与你父母相比,羞辱到你了!”刑部员外郎向司法佐蹉踅正色道。司法佐蹉踅闻听刑部员外郎如此对言,顿时浑身的恼毛全都蔫伏了!司法佐蹉踅向刑部员外郎拱手躬身道:“卑职即刻召集衙役为法院内民众搭建暖棚。”文朔见刑部员外郎方方面面考虑周全,时时处处高压垢州腐官,心中佩服。

司法佐蹉踅方出言威胁娱畅园伶监阙限,刑部员外郎就立即让司法佐蹉踅到大堂外面去,这刑部员外郎的态度意图太明显不过了。娱畅园伶监阙限见司法佐蹉踅在刑部员外郎面前好似畏猫鼠般任凭摆布,自知堂内是没有哪个垢州本衙官吏敢惹刑部员外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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