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问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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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兴高采烈。蹦蹦跳跳便跑去开了门。孔嘉仁在院中独坐下棋，见是莫雨轩，顿时没了兴致。
莫雨轩上前，对着孔嘉仁拱手作揖道，“晚辈莫雨轩，见过孔前辈。”
孔嘉仁微微抬首，指了指对面的桌子，道，“陪我手谈一局，如何？”
莫雨轩当仁不让。若说棋，莫雨轩从未认输过。
端坐在桌前，看着孔嘉仁摆的残棋。不禁皱起眉头，黑白之争，孰是孰非。
良久，孔嘉仁才出声道，“可否看出名堂？”
“前辈所布之局，十死无生。”
莫雨轩恭敬拱手道。
孔嘉仁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的白子，道，“若是站在白子的立场上，该如何？”
莫雨轩紧皱眉头。刚才沉吟棋面，竟只顾自己这方黑子走势，设身处地，将自己自然而然幻化成黑子一方。
莫雨轩紧紧盯着棋局，眉头紧皱，良久才说道，“白子同样十死无生。”
孔嘉仁正襟危坐，看向莫雨轩，道，“黑白子都十死无生，是为何意？”
莫雨轩被问的瞠目结舌。他之前所接触棋面，无非输赢而已。而此时，竟遇见如此局面，无论何方，竟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地。
莫雨轩拱手作揖，一脸诚恳道，“棋面所显示如此，只能兑子。”
“兑子，兑到这方棋局无子吗？”
莫雨轩冷汗直流。他仿若置身于棋局中，天道镇压，百姓疾苦，圣人不治，自己徒有一身本领而无施展之地。
良久，莫雨轩心力憔瘁。
耷拉着脑袋，面容苍白，看向孔嘉仁道，“还请先生讲解一番。”
恰在此时，一二蹦跳走向私塾。虽然鼻青脸肿，但浑身气血方刚。看见莫雨轩在此时，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对着孔嘉仁拱手作揖道，“见过先生。”
孔嘉仁一改先前冷漠神态，对着一二一招手，道，“看样子，受了朱老头不少的欺负啊！”
一二尴尬挠头，不好意思道，“朱老爷子压制境界，喂拳给我，我也不是对手。”
十三这半月时间，因为之前心魔之事，对一二便格外关心。当即上前，嗔怒道，“这老头，下手也太过狠心。”
一二莞尔一笑，对着十三说道，“不碍事，你别担心。”说完，便看向莫雨轩，神色落寞轻声问道，“十三，寻你来的。”
十三兴高采烈，眉飞色舞，轻声道，“当然。”
一二鼓着嘴，强颜欢笑。
孔嘉仁似是看出一二所想，微微一笑，对着一二说道，“恰好，莫雨轩师门有一拳法，名八极。可敢问拳？”
一二听闻，顿时兴高采烈，扬扬眉毛，道，“当然。”
“莫雨轩，与我管家切磋两招如何？”
孔嘉仁笑意盈盈看向莫雨轩道。
“不可。”莫雨轩极力反对道，“我已经距离金丹境一步之遥，岂能以大欺小？”
“哈哈哈。”孔嘉仁大笑道，“这还不简单，你不使用术法，纯粹以拳法应战便是。”
“可是…”
莫雨轩有口难言。
“无妨。尽管出手。”
孔嘉仁一挥衣袖，丢出一幅山水画，将二人笼罩在内。
莫雨轩进入山水画中，大吃一惊，他所倚仗的灵力术法，此时竟然被束缚。而境界，竟然被压制在泥胚境。
莫雨轩皱了皱眉，但当看见一二时，眉目间不自觉舒展开来。轻视之意尽显。
一二站直身体，拱手道，“绳床巷一二，向你问拳。”
莫雨轩轻视一笑，挥了挥拳头，道，“虽然我被压制在泥胚境，修为术法不能动用。但是，我自幼修行拳法，强身健体。你真的确定，要向我问拳。”
一二郑重其事，点头应允道，“世间拳法千万，虽说我练拳短暂，但不屈之心，仅有一颗。”
说完，一二摆起古朴拳架。战意凛然。
莫雨轩喜不自禁。
找上门挨打之辈，岂有不揍之理。
莫雨轩同样摆出拳架，一声冷喝，便如猛虎下山，猛然向一二扑去。
一二不敢轻视，郑重其事递出一拳，堪堪抵住前冲的莫雨轩，再次展开一拳，莫雨轩却猛然后退。
莫雨轩吃惊之余，撇了撇嘴，再次施展拳法，击向一二。
二人几乎难舍难分。
不分胜负。
到最后，二人全凭一口气撑着。一二拳法单一，莫雨轩拳招变幻无穷，但徒有其形。
一二强撑着身子，看了一眼定睛观看的十三。
然后猛然使出气力，再次前冲，对着莫雨轩一拳接着一拳，莫雨轩疲于应付。
最后，被一二一拳击倒在地。
一二看向十三，发现十三并没有因为他赢而露出一丝开心，而是一直盯着场中的莫雨轩。
莫雨轩紧皱眉头，他长这么大，从未如此憋屈的输过。但是，到最后，二人的拳架几乎被对方所熟知。所以，拳架便成了空架子。唯有一身战意，才是支撑到最后的力量。
而这一刻，一二筋疲力尽，才理解了朱成所说的拳意。
我辈武夫，拳法可输，拳意不可竖。
一二对着莫雨轩拱手，正色道，“我原谅你了。”
莫雨轩莫名其妙。不知一二所说为何。
但是心中一道屏障，此刻轰然倒塌。
心境前所未有的明朗。
一二跳出山水画，走向孔嘉仁，拱手作揖道，“谢谢先生。”
孔嘉仁笑意盈盈，摸了摸一二的头，看了一眼莫雨轩，对着一二说道，“放下心结了。”
一二点点头，道，“放下了。拳意不如我之辈，不足为惧。”
十三听闻，上前拍了拍一二的肩膀，道，“拳法不错。”
说完，便走向莫雨轩，扶起莫雨轩看向孔嘉仁道，“师叔，我送莫雨轩回去。”
孔嘉仁点头示意。待二人走后，孔嘉仁才看向一二道，“我从未练过拳，只会读书。不过，刚才看你出拳，看见了一往无前，看见了舍我其谁。”
一二有些尴尬，挠挠头，道，“其实，莫雨轩是故意让我的。不然以他的拳法，我很难取胜。不过，我还是坚信，虽然此战，赢得容易，但是再次遇见他，他不足为惧。”
孔嘉仁点头，看向剑炉山，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