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还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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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上的煞气，竟然如此的可怕！”
严嵩内心一阵胆颤，就只是一眼，却是让他有一种如临大敌的错觉，独自面对恐怖的杀伐。
他为官多年，自是知道兵家有煞气一说，听说那万人斩仅是一个眼神，便足以让普通人心神俱震，两腿发软。
并且饶是午门外监斩几十年的刽子手身上的煞气都没有如此浓郁，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韩貂寺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铸就如此煞气啊！”
严嵩面无血色，倒抽一口凉气，心里颤栗不已。
这哪里是个人啊，明明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样的人，又是怎么被皇帝招揽的？！”严嵩不由得皱起眉头，脸色也是变得难看不已。
在上朝之前，他十分肯定这场早朝只不过是立威的手段，更给他们可乘之机。
但眼下看来，并不是这样。
倘若仅是为了立威，哪会是这种场面？要是朱厚照愚昧无知、昏庸无能，又岂会招揽韩貂寺这样的人？
此刻，他心底那一份自信已经消失不见。
莫非，皇帝真的要大开杀戒？
对此，严嵩的心里面又惊又疑。
自觉得最能揣摩圣意，在官场之中游刃有余的他，也不知待会儿迎接自己的到底是雷霆震怒，还是雨露君恩。
这会儿，他忽然间发觉这位年轻皇帝，并非传言中的昏庸无能，也不是他所想中的那样乳臭未干，急功近利。
众臣脸色皆是变得十分凝重，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不知所措。
尽管他们并不知待会儿要面对什么，但能肯定的是，此次早朝并不简单。
朝无好朝啊！
然而在此时。
原本的艳阳高照，猛然间变得乌云滚滚，雷霆乍现，一道银白闪电赫然劈下。
银白的闪电照耀出众人脸上沉重愁闷的表情。
雨很快就大了，倾盆大雨，狂风大作，好似要把一切冲刷干净，好似预示着准备到来的雷霆震怒。
整个大殿之中也变得格外压抑沉寂，众人只觉得自己就如同狂风暴雨中的青萍之末般，随时会被狂风骤雨打入水底，然后万劫不复。
而随着一阵雷霆之音，朱厚照不紧不慢地走进朝堂，走向那张代表着最高权力的王座。
看着朱厚照落座，众大臣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惊恐达到了一个极点……
这一时刻，众人皆是稍稍抬头，看向了这位年轻皇帝。
他们看着面前穿着华贵明皇龙袍，头戴庄重的冠冕，器宇不凡，威严十足的朱厚照，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念出这样两个词语：“英姿勃勃，天命之子！”
在他们看来，朱厚照的一举一动皆透露出一股帝王的霸气。
仅是让人看起来，便是不怒而威，让人有种顶礼膜拜之意。
尽管如今的朱厚照还很年轻，可他那笔挺的身姿，坚毅的脸庞，以及眉眼间那股英气，已然显露出了峥嵘的气质。
如此的威风凛凛，如此的锋芒逼人，哪里有半点像是一个只会打扑克的无能昏君？
什么昏庸无能、什么胆小怕事，都和面前的朱厚照非常不符。
一时间，朱厚照在他们心里的形象完全颠覆。
这完全不是他们之前认识的朱厚照，而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帝王，天生王者，贵气自生。
霸气外露的朱厚照，煞气滔天的韩貂寺。
这种种，也让本就心神俱颤的众臣脸色变得更为惊恐。
他们开始纠结了，到底是选择站在严嵩身后，还是选择退一步，继续观察。
如此大阵仗，怎么看都不像是简简单单立个威那样。
而眼下严嵩看着朱厚照，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心中更是一片寒凉，瑟瑟发抖。
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朱厚照绝不是心高气傲、心思单纯之辈。
莫非，这才是朱厚照的真面目吗？
这些年来，他都在隐忍，骗过了朝中一众大臣，骗过了所有人？
所谓的昏庸无能、一无是处仅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这一刻，他的脑海之中不禁浮出这样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瞬间吓得他冒出一身冷汗，要是真这样，那么此次……
一股骇然和压抑，难以控制地涌上他的脸色。
不过，就算他内心多么惶恐，也要跪拜行礼。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臣武将跪拜皇帝，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瞬间回荡整个皇宫，更是穿透淅沥的雨幕，响彻整个紫禁城。
此时此刻，所有人皆知，五年没上朝的朱厚照上朝了。
而端坐龙椅的朱厚照，目光也是穿过层层雨幕，落在了那遥远的壮阔山河之上。
在他的眼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渺小，而他，便是天地之间的中心，好似可以轻松地把整个天穹掌握在手。
此时，他内心充满了雄心壮志，他朱厚照，便是这天下之主，掌握万千黎民的命运。
掌握天下，不外乎如此！
听见这如同狂澜般的朝贺声，朱厚照缓缓收回视线，落在了满朝朱紫的文武大臣身上，缓声道：“众爱卿平身！”
不管这些人当中到底是真心臣服，还是假意臣服，但现下都没有选择，只有臣服。
如此便是帝王之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陛下！”
一众大臣闻听此言，瞬间如释重负一般，缓缓站直身子。
然而那浓浓的君威，依旧让众人心惊胆颤，并不轻松。
面前的情况已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内心对于朱厚照的重视更是达到了极致。
谁都没料到朱厚照此前的昏庸无能竟是假装的。
如此心机，如此手段，哪个人不怕？
哪怕是他们这些混迹在官场里的老狐狸，眼下也是自愧不如。
现如今，谁都不敢轻视这位年轻皇帝。
他们深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与外面狂风骤雨一般猛烈的雷霆震怒，且今日过后，大明恐怕是要变天了。
就在众人战战兢兢之时，朱厚照开口了，语气冰冷无情，就如冬日里的朔风，令人感到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