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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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小姐，咱们到黑森林了。”
这几天没看到小祖宗闹幺蛾子，老王和老李真是大松了一口气。
为了把人留住，太不容易。
“啊，就到了吗？”
严谨像个初次看小说的萌新，废寝忘食的那种，顶着黑眼圈下了车。
老王两人看着她这副样子，恨不得扇死自己。
在他们眼里属于胡编乱造，一点谱没有的玩意，不代表不能唬住那些初出家门的小年轻。
就比如，眼前这位。
早知道那些个破书这么有用，压根不用费别的工夫了。
“严小姐，我们要进去采药了，您是继续回车里休息，还是？”
听到这话，严谨偏头打量，仔细观察这个在东州颇有威名的历练之地。
关于这里的传说多如牛毛，什么宝藏、神迹、大能洞府的猜测从来不缺，但最让人瞩目的还是名字。
黑森林，得名简单粗暴，因为里面的所有树木只有一个颜色，入目一片漆黑。
这片占地广袤的树林，远远看去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和周围土黄、青翠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挪过来的装饰一样。
相传这里面潜藏着不少凶兽，但从来不到外围，至于出林子的记录一条也没有。
因为在传说中，黑森林是被诅咒的地方，任何属于林中的物种，都不能在外界存活。
“严小姐？”
严谨被老王打断，思绪瞬间回归，再次看了眼这个给人特殊感觉的诡秘丛林。
类似女巫电影里，中世纪欧洲风格的密林，如果来点迷雾和城堡，就是恐怖片绝佳的取景场地。
“我要带小宋进去。”她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直接将手上的书本一甩。
对此，早有准备的王、李二人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才是高门子弟该有的素质。
生来就是人生赢家的他们，最擅长喜新厌旧翻脸不认人，这几乎是标配。
严小姐的性子，已经很难得了。
“小姐，还请您和宋小哥跟紧我们，这里面虽然没有太大了危险，但对于通脉以下的武者，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听到老王苦口婆心的嘱咐，严谨脸上稍显不耐烦，也不说话，而是用脚尖踢着石头玩。
老李一看就明白了，拉了拉老伙计的胳膊，让他不要再说了。
身份越高的人，越听不得别人的教诲和安排，说多错多。
他们，还是自己小心吧。
此行进去采药的，除了两位领队，还有半数以上的护卫。
得知是这样的安排，一路上忍气吞声，不敢大声说话的随车人员再也忍不住了。
这里可是大名鼎鼎的黑森林，要是窜出什么凶兽，那些留下的护卫肯定优先保住货物。
关乎到性命，本来就因为绕路憋了一肚子气的人，集体爆发了。
“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
“就是，我们又不是白坐车，一百灵石呢。”
“对，你们把我们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打算抛下我们不管，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什么四海商行，从来都没听说过，退钱。”
“退钱。”
老王和老李还在商讨保护计划，听到这边的动静眼皮子都没抬，直到敲定了细节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吧嗒！
一个布袋直接丢在地上，落在喊得最凶的几人跟前，使得现场为之一凝。
“想退钱是吧，自己拿。退了钱以后，是生是死，都与我们商行无关。”
没有武力震慑，没有威逼胁迫，也没有情绪起伏。
然而就是这种蔑视，却让所有人心底一寒，再鼓不起勇气出声，甚至是对视。
老王懒得费工夫，钱袋都不收回，只留下一句‘不要拦着，谁想退钱自己退’，便带人准备起了行装。
宋钰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脚步不由得往严谨身边靠了靠，就像经历大风浪的船只在寻找宁静的港湾。
他微微松了口气，不经意间扫到那个被人抢过饭的男子，发现对方嘴角挂着轻蔑不屑的笑容，眼神也带有一丝疯狂。
自打那夜之后，这人就再也没有了存在感，也没有跟众人一样出头，站在最外围，仿佛消失了一样。
发现宋钰看过来，他闪过一丝惊慌，立刻收起刚才的表情把头低了下来。
小宋不懂对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于是不再关注。
这种动静哪里瞒得过老道的王重山和李明，但他们连多关注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自以为是的蝼蚁，觉得自己已经窥测到了世界规则，深刻理解了强者为尊的含义，便开始嘲笑那些不懂规则的人。
这种人，会单纯认为等自己修为高了，就可以获得一切。
可笑。
若世界真这么简单，以修为高低论成败，为什么那么多大宗门的话事人，几乎都不是战力最强的人来担任呢？
修为，远不如做人重要。
凭这样的心性，能筑基都算老天瞎眼。
“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自己去了。”严谨把不耐烦展现到极致，变相把焦点吸引到自己身上。
她的本意不是想帮这些人一把，只是单纯不想让身边的小男人，一下接受太多不好的东西。
做人少不了人情世故，却不全是人情世故，连这个都分不清，不如安安分分待在家里。
“严小姐，我们已经好了。”
“那走吧。”
等一行人陆续进入黑漆漆的树林，不少人悄悄在心底舒了一口气，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刚才真退钱，他们没有能力走去临渊城。
钱袋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种无声的嘲讽。
留守的护卫嗤笑一声，然后回了各自的位置，故意将钱袋留在地上，可没人敢有动作，。
经此一遭，不少人彻底安静下来，觉得外界不适合自己，有点想家了。
也有不少人跟那个被抢了晚饭的年轻人一样，眼神闪烁不已，不知在心里立下了什么誓言。
……
“王前辈，这里为什么叫黑森林？”
略带天真的询问打破了林中的沉默，让这支队伍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
严谨负责扮演渐渐压不住脾气的大家小姐，与商队打交道，变成了宋钰的任务。
听到这个问题，老王乐呵呵地解释道：“小哥，因为这里的树都是乌漆墨黑的，大家就这么叫了。
传说，这里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只要沾上了，所有东西都会变黑。”
“骗小孩呢，这地上的花草就不是黑的。”
“这个……”
面对严谨提出的疑问，两位领队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气氛再一次变得尴尬。
宋钰连忙朝两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又带有几分无奈的笑容，本来是替自家小姐道歉的意思。
可他没想到，两位前辈不但不生气，反而向自己投来分外同情的眼神。
面对这样的反应，让小宋差点演不下去了。
他很不理解，觉得人心真的好复杂。
原来，娘子让自己负责道歉，是这个意思吗？
“小宋，去把那朵花挖出来。”
走了一阵，严谨开始作妖了，指着不远处一颗树下的红花，非要把人家挖出来。
“哦。”
看着几乎没有犹豫就上前的傻小子，老王忍不住摇头，轻声问道：“严小姐，你喜欢那朵花？”
“看它不顺眼。”
严谨冷哼一声，接过小夫君递来的花朵，放在手心里念念有词，“万物相生相克，流火金坚硬无比却能被最普通的晨露变软，这里这么奇怪，都没有人怀疑的吗？
别人黑透了，就你这么红，肯定有问题。”
一说到炼器，老王和老李发现小姑娘的神态立刻变了，专注且自信。
在这一刻，他们无比感慨，天才就是天才，总有让人震惊的地方，脾气从来都不是重点。
但严小姐恐怕要失算了，不是没人怀疑过，而是有太多人怀疑，试了无数方法没用罢了。
两人看着天色还早，这里也不会有危险，便由得小祖宗玩闹，等她自己放弃。
可他们刚生出这个念头，就听到了得意的笑声。
“哈，本小姐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