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些事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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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分头吧，我带着墨桐月进桃林，你去桃林的东侧看一下。”
几人站在山脚下时，东方记言忽然觉得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出现在了这篇故事当中。
不同于被赵羽儿隐匿在此的穆灼天，那道气息极度的不和谐，而且东方记言也确定，它的确是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感知之中。
这种情况的发生，相对说起来就挺麻烦了。
如果是在现实之中，他感受到便就是感受到了，会警惕，倒也没有别的太多可考虑的。
但是这里，可是由他所掌控的故事世界啊。这就相当于他自己的一方天地，由他所主宰的一方世界，岂能是说来就来的？
赵羽儿作为持有桃木令的书阁中人，能够将穆灼天隐匿于此且不被发现自然还是有理由的，可这道不属于书阁的气息，又是怎么突破那么多道门，忽然就出现在了他的感知之中呢？
“无论如何都要小心，那个家伙或许是可以跟我平起平坐的人。”那股气息实在太让他在意，于是他再三叮嘱江归尘，无论如何，万万要小心为重。
江归尘答应下来，回头瞥了一眼穆灼天，再向着要去的地方轻轻歪了歪头，意思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这一下江归尘的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先不说是什么人能在东方记言的感知中悄无声息的进入到这里，光看东方记言那一脸严肃，弄不好这一趟可能凶多吉少。
他默默的在心中想：看来当年还是伤的太重了，不光他的伤到现在还没痊愈，恐怕东方记言也亦是如此。在他伤重的前提下才能够有人趁机钻这种空子，否则就算与东方记言是一类人，在这一方世界之中，也只能是东方记言处于绝对的优势之中。
穆灼天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江归尘便直接拉着他向着桃林东面走去。
临走之时，东方记言还不忘嘱咐了一句：“若是万分紧急，不要勉强自己。”
眼神示意了一下，江归尘拿起自己的桃木令对东方记言亮了一下，表示自己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
“你这么急干什么？离天黑还早着呢。”被这样一拽多少都有些不愉快，整段到山脚下的路他一直跟在后面，话也没搭上几句。
在反过来想到那赵羽儿某种意义上，是救了自己一命后，他也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羞愧，可再一想，无论是谁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关在这种地方这么久，都不会不恼火。
这一路也没说什么，只是临到山脚下时，东方记言察觉到了那个气息，便开始与他询问之前这故事中的山谷东侧，是否有什么异样。
一想也对，毕竟现在的他，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故事。后面东方记言推测可能在他们进来之前那个气息便已经到来了，否则他绝不可能没有察觉。
甚至说，那个气息可能是跟着穆灼天进到这里来的。
不过这些话也都是说给穆灼天与墨桐月听的了，真正的情况也就如同先前江归尘所想的那样，这道气息，是在东方记言疏忽的瞬间落在那里的。
穆灼天回忆了一下，有那么几次围着这山林查看，但却没有任何异样。当时是因为他没有办法进入桃林，便围着整个山谷转了一圈，但终究也没发现什么蹊跷。
“所以既然你也不知道那个气息的存在，问题才会严重，我们才要加急赶到那里。这故事世界若是谁人都可随意进出，那东方记言这掌管者也没什么必要了。”
江归尘加快了脚步，他知道东方记言虽然表面上还是那样沉着冷静，心里其实已经开始盘算了，现在的情况他知道的不是很多，但他知道当年的那帮人并没有清理干净，而且在墨桐月出现的时候，他们也开始有了动作。
“而且你不会不明白，跟东方记言平起平坐是什么概念吧？”他说着，回首过去深邃的看了穆灼天一眼。
“啧。”被那个眼神瞪了一下，他也在同时理解了对方为什么一下就如此认真，若真的如东方记言所说的那样，他们这一去，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你明白就好，我有预感后面的故事会或多或少被影响到，而东方记言现在陷在其他事中抽不出身来，这种预料之外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咱俩了。”江归尘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闲散感，语气也压的很低。
这么一说，穆灼天可有些疑惑了。
“陷在其他事情里？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吗？”
江归尘觉得这家伙在明知故问，便没有做出回答。
穆灼天也全当对方默认了这件事，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自说自的嘟囔道：“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心眼挺多的”
由于急着赶路，说话间两人已跑出几公里远，回头再看东方记言的位置，早已经看不清楚，两人应该已经踏入桃林了。
就在这时，江归尘忽然停下了脚步，喊了声“停”。
不用说东方记言，连江归尘都已经感受到了那气息。不过与东方记言不同的是，他察觉到那股气息的方式，是依靠自己腰间的长剑。
这一下江归尘便更加紧张了起来，他也不禁嘟囔了一句。
“没这么巧吧？”
只见一根不短不长的桃树枝立在地上，挡在了他们身前，那根桃树枝是人为插在地上的，而桃树枝上还能看见几片绿叶挂在四散的细小枝丫上。
“我以前可没见过这有根桃树枝。”穆灼天一看眼前的事物，当即确认了那气息定与这桃树枝有关；虽说不是那么想承认，但对于这个故事，穆灼天似乎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熟悉。
这些都不用他去确认了，江归尘早已经认定了这跟桃树枝有问题，不，应该是他知道那位与东方记言平起平坐的人是谁了。
手中的长剑在剧烈的颤动，好像在恐惧着什么，又好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出鞘，去挑战那个强大的存在。
若说东方记言是一切故事的掌管者，是站在所有故事最开始以及最尽头的人，那站在名为“剑术”尽头的，自然就是这气息的主人了。
江归尘漫长的一生都在追寻剑术的极致，而最终的目标，便也是战胜这剑术最顶尖的存在。在常人眼中，那不过是虚幻的存在，但东方记言出现在他生命中时，为他证实那位剑神存在的真实性。
“每种事物与职业，必有最终极之人掌握着那样事物的一切，可能那便是人们所供奉的神明的一部分吧。”江归尘一时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腰间的剑也开始嗡嗡作响，似乎已经迫不及待。
穆灼天有点愣，他不是那种对道理和世界本质有研究的人，更不知道这家伙在讲什么。说白了，他不仅是一介武夫，且对书阁中的人所在的体系几乎一知半解。
虽然有一把可以可以燃起烈焰的战戟，但是在尘世间，他还是更偏向于凡人的，而东方记言的书阁众人，便像是一群另类的求道者，是世外之人。
同理的是，江归尘曾经的天下第一，也只是代表仅有长生之术的他到达了天下第一，而对面显然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江归尘的下一步，便也是成为对方。
看着身旁这个家伙有些亢奋的样子，身上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早知道他就跟着东方记言进那片桃林看看了。
只见江归尘一把按住颤动的剑柄，好似安抚住了那把长剑一样，随后，他大喝一声，用力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
那长剑好似发出一声咆哮，从剑鞘中飞出，应和着江归尘。
挑战这个家伙，是大部分剑道中人的目标吧，不管为什么理由而执剑，都会想去战胜那个传说中的剑神，成为剑术造诣天下第一。
那长剑的一声咆哮，让树枝抖动了一下，桃树枝也回应了江归尘，很快便从那树枝上幻化出一个人的轮廓，紧接着便是头发，身躯，衣服……
只见一位年轻人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轻闭双眼，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不凡。他长相极其俊秀，看起来像是位书香门第的公子，而这不张开的双眼，又好像是为了遮挡肃杀之气。
那人穿着一身白玉长衣，就这么逐渐地从虚无的轮廓，渐渐地实体化，最后完全实打实的站在了两人面前。
“你可让我找了太久了。”江归尘早已摆好了架势，准备战斗。
本来穆灼天想直接问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样的话，可没想到这江归尘好像发了疯一般，直接拔剑跃跃欲试，看这样子只得两人打完再找机会问了。
当然，那个前提是他还能活着。
他刚刚好像听到过江归尘身上有伤的消息，不禁还有些吃惊。
既然有伤，那这样便是赴死。
就算不知道站在这身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随着对方逐渐实体化，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也随之降临，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不用动手，让我来就好了，如果我死了，你能跑就跑。”江归尘说道。
穆灼天一听这话心里一凉，敢情你这真是来赴死的？他又想说不能放着江归尘不管，要上一起上。可这江归尘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不值得出手。
“得嘞，那我就不碍您的事。”说着，穆灼天向后一靠，免得一会儿伤着自己，更为了一会儿好溜人。
“书阁的人还真是，我没有跟你打的理由，你也没必要现在跟我打。”此时，一个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十分的淡然。
穆灼天有些无语，感觉为什么到这个层次的人说话都装淡然，好显得自己与众不同么......
那道气息最终变成稳定的人形，却还是轻闭着双眼，似乎本来就是瞎的。
对方已经提出了自己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按理来说就没必要再打下去，与此同时穆灼天也是松了口气，觉得大概没必要看到江归尘血溅当场了。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不过，我觉得跟你打完再去问那些也不迟，我怕影响了我的心绪。”江归尘回答道。
毕竟对方的踪迹他也是找过好久，此生所想的，便是与对方一决高下了。虽然即使打赢对方，他可能也没办法像对方一样直接成为某种“神”，但至少在实力上，他的的确确也是战胜了。
江归尘也知晓，单纯的成为某种“神”，与自己所追求的几乎完全是两回事，但两件事却又脱不开关系，他并不在意成为这个道路上的“神”，他只需要比那个“神”要强大就够了。
东方记言，也需要他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对方稍稍一歪头，差不多也理解了对方的心境，叹了口气，说道：“你真的有点太急了，不过倒也可以，但我只是一道气息，也不过只有十分之一的力量，并不完整，但我觉得，应对你或许是足够了。”
“我现在还有伤呢，不比你强多少。”江归尘抿了抿嘴，压低身形，蓄势待发。
虽然大局观上看他这样并不是什么善举，但对方也足够狂，而自己也有与对方交手的理由。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却并无挑衅之意，而后回身从地上抽出那根桃树枝，说道：“到了一定境界以后，草木竹石，皆可为剑。我就用这根桃树枝，来让你见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