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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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诡异的氛围渐渐在全球范围内暗潮涌动。
各类社交媒体上都开始出现末世降临的言论。
自认清醒的人嘲笑那些因为这些荒谬言论而陷入混乱的人，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慌乱的人肆意抢购食物、水和药物，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机会。
m国的一个农场主就属于前者，他完全不认为末世这种只会出现在幻想里的事情会发生在现实。
他像一个国王一样，昂首挺胸地巡视着他的王国——那一片片金色麦田与玉米地。
农场主行走在小路上，确认了没有啃食作物的田鼠和蝗虫后，便抬脚准备回家，
可是等他走出玉米地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腿上多了好几个窟窿，有几个甚至还在冒着鲜红色的血液。
那是他自己的血。
【是的，由帝国提供的种子会产生良性变异，起码不会像那些唯一的营养来源是人类、野蛮生长的变异植物那样挑食。】
季雨泽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他在被季姥姥发现手指受伤还没处理之后便被拖去了山下的药店做了简单的处理，他不好拂了姥姥的面子，只好用猪蹄一样的手制作尖刺围墙，这两天才拆了绷带。
等他制作完足以围着基地绕上一圈的尖刺围墙后，又通过一个限时任务获得五积分、LV.1的制作技能和两袋变异玉米种子之后，季雨泽才想起来问小田变异种子的事情。
上辈子游魂状态的他也跟着白涵他们见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长到了起码有七层楼那么高的变异向日葵（它甚至长了张嘴），季雨泽不止一次看见试图使用枪支或异能攻击向日葵的小队队员们被向日葵挥舞着藤蔓给塞入口中。
也幸好游魂状态的他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不然怕不是连胆汁都会给他吐出来。
既然末世的变异植物吃人，那帝国给他派发的变异种子长出来的作物吃什么？
是和普通的植物一样，吸收地里的养分；还是和末世的变异植物一样，汲取人的营养呢？
【事实上，经过一代代筛选以后，帝国给宿主们派发的7型种子理论上什么都吃。】
【……病毒也能吃吗？】
季雨泽对天发誓，他真的只是嘴贱而已。
【没错，】博美严肃地点头，【根据实验，7型种子能有效抑制土壤中的病毒成分，但不同世界的病毒形态不一，这些不同的因素会影响7型种子的最终形态和抑制病毒能力。】
【我们只收到过有关这个世界的土壤和水源中含有病毒之类的简短报告，白涵和他的系统271号并未向帝国报告过具体的含量和削弱方法……】
小田的声音低落下来：【我们早该在那个时候就察觉到271的想法的……但现在271已经和主系统切断了联系，我们也无法从这个方面为您提供帮助，抱歉。】
这倒对于季雨泽是个意外之喜。
上辈子就算他跟在白涵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去削弱土壤中的病毒。
水中的病毒尚且可以通过净水器削弱，放置在阴暗的地方防止病毒再次滋生，但土壤不行。
有人也试图用种植作物的手段来拯救过土壤，但谁也不知道土壤中到底有多少病毒，他们就用那些种出来的含有病毒的作物去喂给那些拥有异能的人吃，最终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种植这个方法抑制的病毒还不如挖一把土放进房子内来的快。
究其原因，是那天上的太阳。
但作物种植可以脱离土壤，却脱离不了太阳。
没有作物不需要光照。
而且理论上这些病毒能增强拥有异能的人的力量，但对于那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和一些弱小的异能者而言，过量的病毒还是能让他们被迫转化成丧尸。
比起那些只有全人口十五分之一的异能者而言，还是剩下那十五分之四的普通人更重要些。
只因为那十五分之四的普通人是方便的劳动力、诱饵，甚至储备粮。
上辈子李良材研究出的变异作物正是为这些普通民众服务的，季雨泽不知道它们的原理，只知道那些弱小的人吃了它们不会死掉，进而成为丧尸。
而现在，那种神奇的作物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问小田：【这和上辈子李良材研究出的变异作物是同一个东西吗？】
【关于您说的事情，因为怀疑271私自切取帝国实验室产物派发给被攻略者的缘故，我们也截取了事件片段仔细研究过。】小田翻找当时的研究记录，【我先和您直接说结论，这二者绝非同一种东西。】
季雨泽有些疑惑。
李良材在末世前只不过是和他一个大学的普通研究生，除了长得有点好看和几篇中规中矩的论文以外没在学校论坛和外头的学术期刊掀起一丝波澜。
对啊，就这么一个还蛮温柔的普通人，为什么会变成以后那样视人命为草芥的变态科学家的样子？
季雨泽思考、思考不出来，季雨泽放弃思考。
【能说说有什么不同的吗？】
【可以，7型种子是帝国官方实验室结合了共二百五十个世界的经验所凝成的结晶，历经六代择优培育，才能稳定批量生产出的种子，能高效抑制土壤、水源甚至空气中的病毒，具有高产量、抗病抗倒能力强、滋味家等优秀特点。】
小田说起官话来一套一套的：【当然，以上优点会随着不同世界病毒的变异而产生变化，还仍需各位为上报各世界病毒情况的宿主自主实验，并上报实验结果——大致就是这样。】
【而李良材所研究出来的变异作物其实是压榨异能者的副产物。】
小田的语气有些悲哀。
【您应该知道，有些人会产生被归类为治愈的异能。】
季雨泽点点头：【这些异能者能治疗伤员的伤势，净化被丧尸抓挠说产生的病毒，在末世可受欢迎了……等下，难不成……是那些治愈系的异能者？】
结合前后文，季雨泽突然有些害怕。
【您果然很聪明。】小田有些欣慰，【没错，这类变异作物是李良材在测试一位治愈系异能者的极限的时候发现的副产物，只要有一位治愈系异能者能在作物的生长期间不断进化作物，那么即便在含有病毒的土壤中种植，出来的也是病毒含量安全的作物。】
【……那不就是堆人命吗？】
季雨泽当然知道治愈系异能者有多么珍贵。
李良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末世要开始了，你还不做准备吗，白涵。】
271所凝成的三花猫飘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蓝色荧光。
“反正做了准备也没什么用，干脆不准备了。”
白涵坐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脑袋上套着个头戴式耳机，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音乐，他跟着音乐摇晃起脑袋，身旁的电脑上闪过无数条信息。
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那些闪过的信息都是脚本操纵着三无号在各种社交平台上发布类似于‘末日要降临了大家做好准备啊’的言论。
【你真是越来越善良了，】271语气嘲讽，【明明末日初期的人越少，我们才更能靠近我们的目标。】
“你都脱离主系统了，怎么还在纠结那个主线任务。”
白涵没有理会271的嘲讽，面色如常：“更何况我跟你的目标完全不一样。”
上辈子他听从了系统的谗言，花光了身上的积蓄购买了大批的物资，结果系统却让他一把火烧掉存放着物资的仓库，让他营造出不幸且柔弱的形象去接近第二个攻略目标。
他听从系统的指示，辗转于一个又一个男人的身边，只为达成那个终极目标——靠吃软饭拯救末世。
但他失败了，这个世界毫无拯救的价值。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身体被水流切开的感觉。
白涵闭上眼，眼前又浮起几周前他见到的日思夜想的人。
他的第一个攻略对象，是季雨泽。
他花了几周的时间在季雨泽面前混了个脸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朝季雨泽告白，被意料之中的拒绝。
但季雨泽牵起了他的手，说，但是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做起。
系统也说攻略目标也可从长计议，所以他们真的成了朋友。
但是在末世来临的第一天，季雨泽就被一个攻略预备役给推进了丧尸的嘴下。
那个叫季盐的预备役和他说，他是因为嫉妒才对季雨泽下手的，白涵你这么善良，肯定不会怪我的吧？
被系统强制按上菟丝草人设的白涵只能僵硬地笑着，说自己根本不在意。
为什么被系统选上的攻略对象都是疯子和人渣呢？
越是深陷泥潭，白涵就越是思念起对他好的季雨泽来。
而这一次重蹈覆辙，他绝不会放手。
“至于这些言论……”白涵眯起眼，“当然是为了让某些人提前做准备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子季雨泽提前回了他触碰不到的老家，但白涵决不会允许季雨泽再一次死去。
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