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小白脸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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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巧一乖巧又期待的眼神，步云扶了扶额头，“巧一，你别被丁太医带偏了，他说的侍寝，和你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主子发话了，巧一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突然，巧一想起了书局那些话本子熄灯后的内容，耳根慢慢开始升温，直到红得发烫。
整整两天，无论丁太医如何解释、讨好或激将，巧一都再也没搭理丁太医一下。
这日，步云穿了件鎏金錾花棉袍，带上巧一和陆八，进宫面圣。
主子甚少穿得这样正式，青绿色的暗花缎面衬得公主整个人华贵俏丽，高不可攀。巧一默默走在公主身后，觉得自己，不，是周围的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跟紧点，走到我身边来。”步云扯了扯巧一的袖子。
巧一听了忙快走两步，和公主并肩，又觉得这样似有不妥。
步云瞧出了巧一的不安，贴近了巧一低声说道：“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这不是入宫觐见，而是你我第一次联手作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巧一虎躯一震，旋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主子放心。”
这是他和主子的第一次，作战，巧一将背挺得更直了些，矜贵的气质缓缓渗出，有种“闲人勿近”的清冷。
跟在最后的陆八和前面两人的画风迥然不同。
陆八手上拎满了东西，仿佛是在赶集。
一手提了个菜篮子，里面装着他用“火室”之法在冬日种植的绿色蔬菜，另一只手提了个食盒，是公主亲自给皇上做的点心。
都是要皇上入口的东西，交由别人不放心，于是步云和巧一在前面轻飘飘地疾走，陆八独自跟在后面“负重前行”。
老皇帝知道今天自己的宝贝女儿要进宫，早就备下了六公主喜爱的吃食，端的等人来宫里报到。
“父皇~~”步云雀跃着跑向老皇帝，上去就是一个拥抱。
“韶音呐，你开府后可好久没来看朕了，朕都有些后悔把你放出宫了！”老皇帝看见步云，立马眉开眼笑，轻轻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佯装嗔怪道。
“我给父皇带了好东西，等下用膳的时候父皇就能知道了！”步云笑得灿若桃花，如同冬日暖阳，看上一眼便能让人忘却所有烦恼。
“好，好，那些都不急，你先坐下歇会儿，陪朕说会儿话。”老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让人给六公主面前的桌上布好点心。
荷花酥、枣泥糕、杏仁豆腐……色香味俱全的糕点看着就会让人心情变好。这些应该都是原主从小爱吃的吧。步云心里想。
步云并不怎么爱吃甜的，但仍然每样都尝了尝，确实好吃。
每次与老皇帝热情相处，一半是演的，为了争得皇上喜欢以用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半却也是出自真心，许是因父爱所感动，亦许是想替原主为父尽孝吧。
步云咬了一口荷花酥，外皮酥脆自不必说，内里的馅料入口即化，是宫里才能做出来的味道。步云下意识地就递给了巧侍卫一块，让他也尝尝。
嗯？老皇帝正美滋滋地看着女儿享用自己精心挑选的糕点，冷不丁瞧见韶音公主递给身后之人一块，这才注意到紧贴步云站着的巧侍卫。
灰突突的侍卫劲服，都掩盖不了的挺拔身姿和飒爽之气，再看这侍卫的样貌，却是清秀如玉，俊美舒朗。
莫非……这就是老二允昭说过的，自己女儿看上的那个奇云阁侍卫？
老皇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巧侍卫，看六公主这动作的娴熟和自然程度，恐怕与这小白脸儿的关系早已非同一般。
“父皇您快尝尝，这茼蒿今早才摘下，新鲜得很。”步云眸子亮晶晶的，张罗着让老皇帝试试自己带来的蔬菜。
在这个时代，普通人家是吃不到茼蒿的。茼蒿有蒿之清气，菊之甘香，是妥妥的宫廷御用菜。
“这个季节，怎的会有茼蒿？”老皇帝看着桌上鲜嫩碧绿的一盘“茼蒿”，将信将疑。
待宫人给自己夹了少许，放进嘴里一嚼，清香四溢，确是茼蒿独有的香气。
“莫非是南方运来的？这一路上得用多少冰来保鲜呀。”老皇帝感叹道。
“父皇~”，步云笑得眉眼弯弯，“女儿都说了，是今早才从土里拔出来的呢！”
言罢，步云把陆八推了出去，让陆八和老皇帝解释了“火室”培育种植冬菜之法。
流行于富贵商贾之家的“火室”之法，无非就是在菜地里盖起房子，不分昼夜地烧着不起焰的炭火，把屋内烘得暖暖的，以此在冬天也能吃到水灵灵的蔬菜。
但这种方法过于消耗人力物力，陆八对“火室”进行了改良，选用了城郊一处温泉附近的位置，开辟了菜地。
有温泉的地方，周围地面的温度也高于其他地方，最为适宜播种反季蔬菜。陆八又弄了些秸秆，将周围圈起来，也可确保一定温度，再选用茼蒿、韭菜这种本就相对耐寒的蔬菜，如此便不用彻夜不停地烧炭火，也能种出新鲜的绿叶菜了。
老皇帝大冬天的吃到了新鲜的茼蒿，胃口大开，又听了陆八分享的反季种植之法，忍不住啧啧称奇，就要命人给赏。
“皇上要赏，还是赏卑职一个大恩典吧。”陆八跪下说道。
“说来听听。”老皇帝笑着眯起眼睛。这个也是六公主府里的人，莫非也是那批奇云阁侍卫之一？
在得到步云肯定的眼神之后，陆八将他的“城郊农田水渠修建计划”娓娓道来。
“准了！”陆八话音刚落，老皇帝就高兴地说道。
父皇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步云也感到有些意外，连忙和陆八等人一同向皇上跪下谢恩。
老皇帝固然有宠女儿的成分，但也丝毫不糊涂。农事关系着百姓的生计，甚至是王朝的兴衰，兴修水利，利国利民，只是此前未听到过如此周全的方案，满朝文武大臣，竟无一个真正精于农事之人。
“都起来吧。”老皇帝友善地笑了笑，“没想到，你府中人才不少。”
老皇帝口中夸着陆八，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巧一看。
“这小白脸儿是谁？”老皇帝话锋一转，直指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