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猎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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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脸儿”巧一被皇上这话一吓，脸又白了几分。
步云还以为父皇对陆八有了兴趣，正想好好推销陆八一番，没准儿能借机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的，没想到父皇突然过问起了巧一。
“回禀皇上，卑职是韶音公主的贴身侍卫，陆巧一。”巧一纵然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引起皇上的注意，但表面上仍是从容跪下行礼。
“没规矩，朕在和你主子说话，没你插话的份儿。”老皇帝眸光一沉，故意想试一试这个陆什么巧什么一。
就是因为他吧，步云建府后，可不常来宫里看他这个老父亲了。
巧一微微一滞，仍旧端正跪着。依照皇上对主子的宠爱，并不会对主子的下人多加为难，而如今老皇帝如此出言不善，只怕是有意试探自己。
想到这里，巧一棱角分明的眉眼变得柔和，嘴角也衔起笑意，就着跪姿缓缓施了一礼道：“卑职有罪，影响了皇上和公主说话儿，回府自当向公主请罚。”
语气顺从却不谄媚，还时刻标榜着自己是公主的人。朕若发作于他，反倒显得朕在为难步云公主似的。不卑不亢，又能思虑周全，还带着几分狡黠，老皇帝对面前这个少年并不反感。
没急着说话，老皇帝由宫人伺候着漱了口，净了手，将绢布扔回托盘上，任由巧一在地上保持着跪礼的姿势。
“父皇~~说来这巧侍卫还是父皇赏给女儿的呢！奇云阁的那批侍卫里，巧一是最能打的，所以女儿让他来做贴身侍卫保护女儿。”步云软软糯糯地说道。
老皇帝受不了自家闺女的撒娇攻势，遂冲着巧一开口道：“起来吧。”
得，这一番试探，没试出陆巧一什么来，倒是试出自家闺女对这小子真是不一般，如此撒娇讨好，只为了维护一个贴身侍卫。
步云怕老皇帝继续为难巧侍卫，适时地岔开了话题，“陆八也是奇云阁的人才，只不过女儿了解到他正在撰写一部《农桑经》，便让他继续书写，待完本了呈现给父皇，希望能为父皇分忧。”
老皇帝笑眯眯地点点头，向陆八问道：“如今写到什么程度了？”
“回皇上，因为卑职日常所在的书局被查封，近日进度倒有些耽搁了。”陆八跪下道。
“大音书局？”老皇帝眉毛上扬，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回父皇，正是女儿开的那间书局。”步云见老皇帝似已知晓自己开书局之事，只得先行出来认下。
“因何故被查封啊？”老皇帝接着问道。六公主开书局这事他知道，但被查封这事他还真不知情，莫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是国子监祭酒带着衙门的人来封的，说是有违禁书籍，将书局的书都带回国子监细查了，目前还没有结果。”陆八尽可能简要地解释。
“报——四皇子在外求见。”有小太监向皇上禀报。
“允时？让他进来。”老皇帝心中一动，老四不就是负责国子监的吗？等下正好问问。
“禀告父皇，儿臣在大音书局查抄到藐视朝廷的禁书一本，名为《盛极而衰》。”允时见步云和陆八都在，暗自窃喜，正好一网打尽。
至此，老皇帝方才知道，今天步云和允时恐怕都是有备而来。
也罢，且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步云并未作声，只是瞄着老皇帝的脸色。
四皇子允时又戏精上身，装作刚刚发现陆八站在旁边的样子，惊声道：“这不就是大音书局的管事吗？大胆！竟然还敢当着皇上的面胡言乱语，来人呐，把他压下去！”
殿内侍卫并未动手，目光整整齐齐地投向皇上。
皇上刚刚还夸了这人呢！
老皇帝开口了，声音辨不出来喜怒，“你可知这大音书局，是你六妹妹开的？”
“哦？有这种事？”允时面露惊讶，使出浑身解数继续装傻。
“儿臣相信，此事定与六妹妹无关，六妹妹也是被居心叵测之人骗了。”
四皇子本来也没想通过此事搞垮步云，只不过想给她添添堵，重点是让书局关门大吉，给五妹妹出口恶气。
“那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老皇帝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
“六妹妹也是受人蒙骗，但毕竟涉及皇家声誉，大音书局没办法再开下去了。书局管事，应当严惩。”允时按捺住心头的雀跃，故作惋惜地说道。
“步云，你看这样处置可好？”老皇帝问向六公主。
步云垂了垂眸，一副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允时见步云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愈发得意。
“巧一，你把本宫的证人带上来。”步云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猎杀时刻！
步云低眉只不过是为了掩饰眼中的狠厉罢了，毕竟在父皇面前还要演好“小白花”的角色。
“皇上！皇上圣明！奴才冤枉啊！”只见一个身染血污的人连滚带爬地到了殿前，拼命磕头。
允时一见此人，立马就变了脸色。
这正是他府上的下人，被他安排扮作书商，去将禁书入库大音书局的那人。
“皇上面前，好好说话！”巧侍卫在那人身后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算是提醒。
“回皇上，奴才只是将禁书送入大音书局，后续的事情，奴才一概不知啊皇上！”
老皇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仅仅因为这人的口供，更是因为允时见到此人时的表情。
“四哥，这是你府上的人吧。”步云柔声细语，丝毫没有怪罪四皇子的意思。
允时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咬着牙说道：“屈打成招，算什么本事！”
步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巧一，把隋祭酒请上来。”
“国子监祭酒隋舟参见皇上、四爷和韶音公主！”
隋舟声音一出，允时冷汗直冒。
怎么回事？他们明明都是自己的人，怎么都成了步云的证人了？！
老皇帝有些意外地看了步云一眼，他这个甜美可人的刚刚成年的女儿，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