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坊间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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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苗挥挥手，示意秦桧不要计较，自己这难得出宫闲逛的机会，要是耗在这里，实在是不划算。
两人从店里出来，又投入人流当中。
“老爷，这坊间，以瓦子最为热闹。”秦桧小心翼翼的提议道，“不如我们去瓦子看看？”
“什么是瓦子？”赵国苗一脸疑惑，勾栏瓦肆他倒是听过，这瓦子，难不成是妓院？自己这身体，也不允许自己去逛妓院那。
“瓦子不是妓院。”秦桧当即解释道，“这瓦子虽是寻欢作乐之地，却不是花柳巷。瓦子里是表演的地方。”
“演些什么？”赵国苗好奇道，这南宋的经济还真是发达，所谓饱暖思淫欲，这些人不思进取，反倒是终日流连在坊市之间，实在是令人叹息。
“这便多了。”秦桧侃侃而谈，脸上带着兴奋的光，要是官家迷上这坊间娱乐，又怎么会有心思进取图北，“这杭州城里，共有二十三处瓦子，所演品类更是众多：史书、小说、音乐演奏、舞蹈、杂技、戏剧、相扑、傀儡戏、说唱、说浑话和学乡谈（类似相声、滑稽）、皮影戏等一应俱全。”
“说唱？”赵国苗哈哈大笑，边说着，情不自禁，现场来了一段
“老爷？”秦桧看的呆了，“老爷这舞姿倒是独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随意比划比划，活动活动而已。”赵国苗觉得有些尴尬，脸变得通红，不好意思的说着，赶忙转移话题，“如今肚中有些饿，不如先去寻些吃食。”
“吃的，那便更多了。”秦桧殷勤的指着各处店铺，所卖品类琳琅满目。
赵国苗瞧见一家店前，高高的竖着走马灯，那灯转动起来，灯笼上画着的马便如同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的奔腾起来。
“就去那家店吧。”赵国苗指向那走马灯，说完，也不理会秦桧，自顾自的朝着那店铺赶去。
秦桧慌忙跟上。
一股熟悉的辛辣的味道传来。
“胡辣汤来！客官您里面请！”门口小二穿着一褐色麻布短打，热情的招呼着每一个来往行人。
赵国苗感动的热泪盈眶，没想到在这千年前的临安城里，竟然还能看见胡辣汤。
“二位客官您里面请。”小二瞧见赵国苗秦桧二人，同样殷勤的招呼着。
赵国苗连忙走进店里。
店面不大，几张方桌，每张方桌的四面都放着长条凳子，人们并肩坐在一起，吸溜着胡辣汤，喝得满头大汗。
“老爷，这是胡辣汤，又叫延年益寿汤，自陕西传来的，结合自西域胡人处得来的胡椒，制成的。”秦桧细致的为赵国苗介绍着，脸上的笑容‘温暖纯真。’
“这位客官好见识。”小二取下肩上的抹布，用力的擦擦桌子，“我们这店里的胡辣汤，可是一绝，这胡椒的滋味，您二位可着这杭州城找，寻不到第二家。”
“上两碗。”赵国苗挥挥手，在这宫里成天吃素，虽然御厨的手艺不差，可这嘴里都要淡出鸟了，“再随便上几个下饭小菜，要肉的。”
很快，两碗胡辣汤，几碟小菜便热气腾腾的端上桌来。
赵国苗捡起勺子，搅动着胡辣汤，这胡辣汤料倒是挺足，豆腐皮、千张、牛肉粒、芡粉条、花生、木耳，满满当当的装上一碗。
“要先结账吗？”赵国苗问道。
小二满脸堆着笑，把抹布往胳膊上一搭，“敲您二位这气质、这打扮，都是体面人，这几钱银子的小菜，自然是信得过二位，二位吃过之后再叫小的来结账便是。”
“倒还讲究个先吃饭再算账，挺好。”赵国苗不由的夸赞着。
赵国苗大口吃起来，还招呼秦桧，“小秦，你也多吃点，吃饱了好干活。”
秦桧肚中也早有些饿，此时官家下令，秦桧也顾不得矜持，大快朵颐起来。
两人毫无吃相，引得店内众人纷纷侧目。
此时，先前那家卖掐丝珐琅店的中年男子，正踱着四方步，慢慢悠悠的走进店里。
“您来了。”小二愈加恭敬，挑了张无人的桌子，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条凳，伺候那人坐下，“今日倒比往常来的早些。”
“今天来了两个不长眼的，要买我那掐丝珐琅猫头鹰的耳环。”那中年男子不紧不慢的吸上一口鼻烟，闭眼回味着，“惹得我不高兴，上你们这寻些吃食，老规矩。”
“得嘞！”小二一声响亮的招呼声，您稍候，这就来。
秦桧倒是瞧的仔细，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打那男子一进门，秦桧便将他指给赵国苗。赵国苗正吃的兴起，不想理会。
却听到这男子说出那句‘两个不长眼的’，饶是再好的修养，两人也是坐不住。
“老爷，这厮如此辱没我二人，又岂能忍？”秦桧脸憋的通红，气愤的对赵国苗说着，“辱臣也就罢了，官家堂堂大宋天子，被这市井宵小之徒如此辱没，臣实在是气不过。”
赵国苗这次没再拦住秦桧，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这厮不卖自己东西也就算了，还在背地里嚼人舌根，“给他个教训。”
秦桧得令，大踏步走上前去，劈手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鼻烟壶，砸在地上。
那人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脸上再没有一丝儒雅的气质，眼瞪的老大，满是怒气，瞧着是秦桧，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不长眼的。还真是晦气，怎么上哪都有你们俩？”
秦桧冷哼一声，砸了那人鼻烟壶，气已消了，正欲坐回位置，却被那人一把拽出，“怎么？撒了野就想跑，当我张某人是什么人？”
秦桧猛地挣扎，那人却拽的紧，哪里挣脱的开。
“这小瘦老头要倒霉喽。”
“是啊，敢惹张相公，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
一旁的人议论纷纷，一副看热闹的景象。这张姓相公，是这一代的土皇帝，还没人敢惹他。
赵国苗却是老神自在的坐在一旁，大口闷着胡辣汤，一口温热辛辣的胡辣汤下肚，瞬间额上便布满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