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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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经验，杨曼琢磨着自己下次可以早点过来，那一天顶多也只能拿两箱冰棍，每天挣五块钱，乐观估算一个月能挣一百五，那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杨曼美滋滋地想，难怪八九十年代做生意的人多半都成了第一批富起来的人，连做这种小本生意都比上班强几倍，她越发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背着背篓回到家，还不到四点钟呢，她今天走了太多路，幸好体质不错，倒也不是很累，放下背篓就开始忙碌起来。
徐衍下班回到家，饭菜都已经做好了，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放在客厅的木箱跟背篓，走到厨房门口，杨曼正在收拾厨房，她每天做好饭之后喜欢先将灶台擦干净，将锅洗刷好。
“怎么样，今天？”徐衍笑问。
杨曼扭头看了他一眼，笑起来，“很好卖啊，我今天只批发了一箱冰棍，两个多小时就卖光了，我明天准备批发两箱。”
挣多少钱她没告诉徐衍，徐衍也没有问，他走进来洗了个手，取碗盛饭，“可以啊，就是你自己背那么远的路，很累吧，下次回来就休息，我回家做饭就行了。”
徐衍他们每天都有很多体能训练项目，有时候晚上也有训练，要说累，他也累，杨曼摇头说道：“没关系，我就坐在商场门口卖，也不累。”
徐衍看着她，欲言又止，杨曼没注意到。
杨曼第二天出发得早，九点过就出发了，到雪糕厂批发了两箱不同类型的雪糕，一箱老冰棍，一箱绿豆雪糕。
杨曼昨天尝了一根，在她看来，这雪糕就是在水里面加入了色素和糖，真是大冰棍，口感并不好，不过现在货品供不应求，这种雪糕卖得也很好。
杨曼今天又在昨天的商场门口找了个阴凉处摆，昨晚上在徐衍的帮助下，她还制作了个木牌子，上面写着‘雪糕’二字，效果比昨天要好，昨天她摆个木箱子，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卖什么的，今天有了牌子，主动来买的人更多了。
现在不像后世，矿泉水随处可见，出门带水也不方便，天气又炎热，十点过就开始升温了，逛街做事容易口渴，刚好杨曼卖的这种冰棍又冰又解渴，卖得很好。
昨天卖一箱卖到下午两点过，今天卖两箱，下午三点过也卖完了，杨曼高兴极了，忍着心痛花了一块钱割了一斤肉。
杨曼背着木箱回家，在楼下遇到了赵宝娟和张姐。
“杨妹子，你背着这么大的箱子做什么？”张姐在收被单，赵宝娟抱着孩子站在一旁跟她说话，她儿子都四岁多了，还像长在她身上一样，成天抱着，还吃奶。
“背点东西，张姐。”杨曼简单地回答。
张姐笑道：“这个大背篓方便，我家里就有一个。”
杨曼朝她笑了笑，上楼去了。
赵宝娟见杨曼完全无视自己，不满地撇了撇嘴，“杨妹子也太傲气了。”
张姐看了她一眼，直言不讳，“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清楚，人家没上门去骂你就不错了，你们男人是战友，你能做出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还想让人家对你笑脸相迎，想什么呢。”
赵宝娟尴尬一笑，“我又没做什么，真不是我举报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张姐没跟她争辩，收好了被单就上楼了。
赵宝娟连忙追了上去，“张姐，张姐！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你说吧，我还得回家做饭呢。”张姐有些不耐烦。
赵宝娟挤出笑脸，“张姐，你看我们家现在，老大老二跟着我婆婆来了，五张嘴要吃饭，光是我们家里老崔的工资根本就不够吃，你能不能帮我给罗营长说一声，食堂的那个工作名额给我啊。”
张姐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那个名额已经定下来要给徐衍家的了，你不知道吗？”
赵宝娟急道：“我知道，可是徐衍他们两口子也没什么家庭压力，徐衍的工资都足够他们花销了，我比徐衍家的更需要这份工作啊！我家大丫二丫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的，你又不是没看到。”
张姐可不想揽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直接说道：“那你去找部队的领导反应，找高政委，刘营长，我们家老罗也说不上话啊，行了，我回家做饭去了。”
赵宝娟气得直咬牙，跑回家拉着大丫二丫，抱着儿子就往部队跑。
徐衍都还没有下班呢，听到刘团长的办公室传来吵闹声，他正好有事要找刘团长，就走了过去。
赵宝娟扯着畏畏缩缩的大丫二丫，冲着刘团长撒泼：“刘团长，我们家现在是五口人，崔伟的工资实在是养活不了我们母子几个了，你看看我两个女儿，饿得面黄肌瘦的，部队上要是不管，我就将女儿扔在这。”
刘团长眉头紧皱，“赵宝娟，现在谁家不是好几个孩子，又不单是你们家有孩子，都像你这么闹，部队不是训练保家卫国的战士的地方，是奶孩子的地方了！”
赵宝娟振振有词地说道：“那徐衍家不还没有孩子吗？而且杨曼才来部队半个月，就给她安排工作了，我们这么多军嫂都已经等了几年都没有工作，这也太不公平了！徐衍的工资就足够养活他们夫妻俩，部队凭什么要将这个名额给她？”
徐衍走到门口，听到赵宝娟是来纠缠工作的事情，站在了门口没有进去。
刘团长耐着性子说道：“工作给杨曼，那是我们大家一致投票投的，公平公正！又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我爱人，罗营长的爱人，不都没有工作吗？”
食堂的工作就两个名额是给家属的，一个名额是旅长的爱人，现在空出一个来，又给了杨曼。
“杨曼现在怀孕了，马上就要生孩子，她做这个工作，那不是耽误事吗？”赵宝娟又找到一个理由。
刘团长愣了一下，想起来杨曼确实是怀孕了，不过现在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工作到足月，生了孩子坐了月子就开始上班，没有产假。
“那也就一个月的功夫，耽误不了事。”
赵宝娟左说右说刘团长就是不同意，她撒起泼来，将大丫二丫留在刘团长的办公室，拉着儿子推门就走。
一出来才发现徐衍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她生出些被人抓包的尴尬，但马上就说道：“徐连长，你们两口子总不能图自己快活，就不顾别人死活吧？”
撂下话，赵宝娟拉着儿子走了。
两个孩子恐惧地站在刘团长办公室，害怕地看着他，来之前赵宝娟就跟她们打过招呼，让她们留在这不许跟着走，两个孩子害怕赵宝娟，不敢不听。
“徐衍，进来！”刘团长得知徐衍在外面，将人给叫进去。
刘团长一脸的烦躁，指了指两个孩子，“这赵宝娟也太不像话了，把孩子就这样丢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去把崔伟叫过来，让他把孩子领回去！谁家不是三五个孩子，偏偏他家孩子养不活了！真不像话！”
徐衍晚上回来，进门饭菜还没弄好，杨曼在煮最后的西葫芦蛋花汤，今天有道大菜，红烧肉，徐衍在楼道里就闻到了肉香味，还以为是别人家做的，没想到是自己家。
红烧肉色上得好，黑红油亮，霸道的香味直扑鼻腔，徐衍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部队上的伙食也清淡，没多少油水， 每顿能吃到两三片肉就不错了，从来没有烧过红烧肉。徐衍自己也不会做，算起来好几年没吃过了。
徐衍将饭盛好，杨曼准备将汤端出去，徐衍连忙阻拦，“我来，烫手！”
杨曼拿筷子，徐衍将汤端上了桌。
“红烧肉，尝一尝。”杨曼给徐衍夹了一筷子肉，她今天割的是半肥半瘦的肉，红烧肉稍微炸了一下，将肥油熬了一点出来，瘦肉也炸香了，闷煮过后外酥里嫩，入口即化，吃下去的肉香味倏地就涌向了四肢百骸，安抚了常年寡淡的肠胃，让人满足得忍不住想要叹息。
徐衍尝了一口，什么也来不及说，就闷头吃了起来。
一盘红烧肉，徐衍即使很喜欢吃也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杨曼吃。
杨曼以前不爱吃肉，来到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也开始对肉味渴望了起来。不过再想吃，她也只吃了几块就腻了，不像徐衍，就着红烧肉连吃两碗饭，最后一碗甚至是用肉汤来拌饭吃的。
满足地咽下最后一口饭，徐衍才朝杨曼比了大拇指，“你做的这个红烧肉，味道绝了！”
杨曼笑道：“你喜欢吃就行，多吃点，我吃不了两块。”
徐衍自然地将她的碗收过来，“那留着你下顿吃，这个肉夏天也不容易坏。”
徐衍将碗收进厨房清洗。
等忙完，两人坐在客厅，徐衍才将今天的事情说了。
“以前没看出来，赵宝娟竟然是这种人，”徐衍皱着好看的眉头，“我担心她会直接来找你。”
徐衍担心杨曼对上赵宝娟会吃亏，毕竟杨曼还是个小姑娘，赵宝娟又比较无赖，“到时候如果她来找你，你就说你不知道，让她自己去找领导，或者是去找我。”
杨曼冷笑道：“举报我怀孕就是她，现在还想拿好处，哪有这么容易。”她想了想，“我明天自己去找刘团长。”
徐衍怕她吃亏，“这事你别管了，我去跟刘团长沟通。”
“不，我自己去。”杨曼坚持。
徐衍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不下地说道：“那明天我跟你一块去吧。”
次日，徐衍六点起床先去出了操才回来接杨曼，两人一块去了刘团长的办公室。
刘团长看到夫妻俩一块来，就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了。
“小杨啊，快坐，谢谢你的油辣椒啊，我这几天可算是吃过瘾了。”
杨曼笑道：“领导喜欢吃就好，什么时候刘姐有空了，我教她做，很简单的。”
话锋一转，杨曼说道：“刘团长大概也知道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团长，我年纪轻，来部队时间又短，食堂的工作还是给别人吧，我要是真接受这个工作，不能服众，让领导也为难。”
徐衍站在杨曼身边，心里一惊，他没想到杨曼会以退为进，将自己置于弱势方，本来她自己也不想做这个工作，但是现在以这样的理由推辞，领导还会觉得她深明大义，显得赵宝娟更无理取闹。
徐衍顿时就不说话了，难怪杨曼要自己来处理，要是自己来，可能就将杨曼不想接受食堂工作的真实原因说出来了。
刘团长连忙说道：“杨曼同志，这个工作名额给你，是大家一致投票决定的。你别管别人怎么质疑，你来部队的时间确实短，但是你用你的厨艺征服了大家，这才一致决定将名额给你，你只管接受就行了。”
杨曼还是不肯，“不不，刘团长，这个工作我不能接受，就算流程正规，我也忍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而且我接受这个工作，也是在给领导添麻烦，我心意已决，刘团长，不如你们重新再选一位吧，还是大家来投票，公平公正，我退出候选名单。”
不管刘团长怎么劝，杨曼都坚定地拒绝了这份工作，刘团长在杨曼的劝说下，决定听取杨曼的意见，再投一次票，这次他要将候选人都叫去现场，现场投票，投出来是谁就是谁，总该没有人有话说了！
赵宝娟总算是听到了好消息，杨曼自愿放弃了食堂的工作，食堂的工作名额空出来了，但是坏消息是名额没有直接给她，而是要再进行一轮投票。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赵宝娟逼着崔伟去跟其他连长排长说好话，卖惨，想让他们讲名额投给自己。
又想着求人办事，多少要送点东西，勒紧裤腰带凑了不少东西让崔伟送给战友
崔伟也觉得家中经济确实困难，提着爱人准备的东西去送，到了投票前夕，赵宝娟已经信心十足，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