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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风景很好,你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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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在亭子里休息了,付子辛仍一言不发,热茶雾气缭绕,视线模糊着,让人有些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君邪见他似乎有些生气,正要开口哄一哄,对面的人却比她更快:“对不起……”

她愣了片刻,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三哥哥为何道歉?啊……我当时虽请你不要说话,却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可付子辛却摇着头道:“并非此事。”

他沉默了一瞬,总是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说出来好:“长辈们的算计,你不必去听……”

“我爹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一二,我知晓大伯一家心里都认可我爹的想法,可他们是他们,你是我的小妹,我自然站在你这边。”

“所以……若你不愿,便不要去听,一切有我。”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她的发顶,可不知什么原因,又将手落回身侧:“在我看来,即便你任性一点也是可以的……”

“莫怕,”他露出了一个十分令人安心的笑容,“我在。”

印象里,付子辛是一个不太会表达情绪的人,虽说从他表情能大概猜到他的想法,但听他这样一字一句地说出来,感觉却不一样了。

她怔愣片刻,主动去牵起他的手放在脑袋上蹭了蹭:“是我该说对不起才是。”

她眯着眼,感受着付子辛逐渐放松的手掌,露出一个惬意的微笑。

“什么人!”

亭外一声响打破了这温馨的一刻。

付子辛收手侧看,才转好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下去。

亭外被护卫拦住的,正是刘雯雯带来的男伴。

他竟有脸找上门来!

付子辛嘴唇紧抿,教养让他没有直接开口赶人。

那男子感受到付子辛不快的视线,却毫不畏惧地回望他一眼,拱手相对,面朝亭子里的人分别行了一礼。

他青衫单薄,站姿挺拔,仿佛凛冬翠竹,不失风雅:“三公子,付姑娘,在下商沪徐家独子——徐少卿,见故人来此,特来问候。”

付子辛虽然听说过徐家,却从未见过这人,更别说什么故人了。所以……

他看向君邪,对方倒是毫不遮掩,直接上前将护卫的刀剑挡开:“徐家哥哥,许久未见,没想到你也来了京城?”

徐少卿被她请进去坐下,正坐在付子辛对面。

他柔和一笑:“是啊,再过不久便要过年了,店里可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付子辛坐在一边看两人你来我往,嘴上没说什么,眼神盯着着实有些扎人,让徐少卿不得不抽空来面对付子辛:“三少爷久居秘境,对外界怕是不太了解。我是玲珑客的东家,这几年一直在兰城发展,这才有幸结识了付姑娘。”

付子辛礼貌地点头致意:“初次见面,在下付子辛,多谢您对舍妹的照顾。”

不过就算你们是旧相识,也不能改变刚才与自家小妹眉来眼去的事实!

年轻有为,气质卓然,容貌也是上乘,小妹总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哈哈,”徐少卿自然接上,“早就听闻付三公子的大名,今日得见,当真是人中龙凤,与众不同啊。以后若有机会,还请三公子赏脸来我玲珑客玩。”

玲珑客,早十几年就开起来了,即便是付子辛不常待在京城,也知晓这地方有多受达官贵人的喜爱。

就连他那些好友,也喜欢在玲珑客设宴。

“徐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您这般年轻,已是大有做为,亦是我辈楷模。”

“能得到三公子一句夸赞,我这二十七年也不算白活。”他轻笑一声,对付子辛的话显然是极其看重的。只是听起来还差点意思,要不然怎么总是被莫北压一头呢?

莫北虽然是见钱眼开,但该装的笔数一个都没拉下过,尽喜欢占人便宜。

她思绪飘飘然,不知不觉已经飞去了兰城的悠然居。

哎,也不知道那小孩生下来没有。会不会已经怀上第二胎了?

“付姑娘觉得呢?”

徐少卿忽然莫名其妙一句话把话题引了过来。

君邪虽然没有认真在听,但这并不妨碍几人的沟通:“都听三哥哥的。”

付子辛默了默,十分给面子的接了话:“此事还需与家中长辈商量一二。”

君邪一听,傻了,你们这是谈了些什么才能扯到付家去?

徐少卿得了他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面上没什么变化:“那便期待与三公子下次见面了。店内事务繁忙,在下先走一步,不能继续与三公子探讨实属遗憾,不过,还是要祝二位……”

他忽然看向君邪,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玩得开心。”

君邪大大方方看了回去:“会的,徐哥哥也要一路顺风啊。”

“承姑娘吉言。”他起身行礼,走得潇洒。

付子辛的心情却说不上好坏。

他忽然很怀念他那个吵闹的弟弟,如果是子乐,一定会直接问出小妹对徐少卿的看法吧。

哎,才刚归家的妹妹已经被猪拱了该怎么办?

他自己思索了一阵,最后得出结论:……玲珑客,以后少去。

徐少卿虽然只是来刷一刷存在感,没妄想直接与付家合作,但也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位三公子列入黑名单啊。

……

目送徐少卿离开,君邪安安静静坐下吃茶,她周围的帘子都是卷上去的,这使得无论在哪一个方向,都能将梅园的美景尽收眼底。

白雪压着瘦枝,只露出尖端一点嫩黄的花瓣,白色的太阳散发着暖意,将腊梅的颜色衬托地更加明亮鲜艳。

路边,游客成双成对并肩而行,偶尔会有几位公子将探出路边的梅花枝折下,赠予佳人。

君邪琥珀色的眼中映着山花雪树,映着阳光下姿态万千的人们,无喜无悲。

付子辛不经意的一瞥,莫名觉得她看得从不是什么风景画,而是画中的人。

有一瞬间,面前的少女好似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合了。

“阿雪?”他心中一紧,脱口而出。

君邪反应也很快,不慌不忙地将视线转回来,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嗯?”

她双眼清澈,哪里还有刚才超脱于俗世的感觉。

付子辛想了片刻,找到了话题:“听说你要与二哥一同去旁观占星仪式?”

君邪听了,了然一笑:“是四哥哥说的吧。二哥哥不常在府中,我也是想多亲近他些。”

她的话语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落寞,付子辛也十分清楚,自小就帮着三叔母照顾君邪的二哥在她心里,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没有像付子乐那般不甘,只是下意识提醒了一句:“路上小心。”

不想他这一句话,却把君邪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了。

“三哥哥这话真是有趣,与二哥哥在一起,能有什么危险?”

付子辛被她这么反问一句,反倒不知要如何作答:“……观星阁,虽说存在已久,但外人对它总归是不够了解的,进去后,还是多注意为好。”

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的,君邪便点着头顺着他的话说:“哥哥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观星阁已存在了数万年,却仍能屹立不倒,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它更安全的地方了。”

君邪这话也说得没错。

观星阁存在已久,它本身已经成为了这片大陆的象征。曾经也不是没有人尝试去挑战观星阁的权威,但别说和里面的星官打一架了,就连观星阁的大门,他们也找不到在哪!

众人憋着一股劲埋头苦寻数千年也不见有个结果,再加上[星师]的出现,渐渐的,寻找观星阁的人就少了。世人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默认了观星阁的神秘与伟大,并将它与大陆的本源联系在了一起。

若要说有谁能覆灭观星阁,那一定是一个能够以一己之力毁灭这个大陆的怪物吧。

[付府]

两人回来的时候,宴席已经结束了,下人们忙着取下各种各样的装饰物,收拾着宴会厅的残局。

然而本该热热闹闹的环境却死一片沉寂。

大家都小心翼翼控制着手下的力道,就连指挥也不敢大声说话。

前厅,付阳秋坐着椅子上,一声不响。

“二、二爷,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直到有人禀告,他才施舍过一个眼神,将视线定在刚进门的两人身上。

“宴席进行不到一半,你就借口开溜?这就是你长辈教予你的礼数吗!”

他双手握住扶手,指尖用力,青筋暴起,声声逼问。

“付子辛!你身为付家三少,置满堂宾客于不顾,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将付家交予你!”

“宫里来了两位皇子,问起你来,你知道你爹我当时是怎么答的吗!我当你在院中,还命人去找你,可下人来报时,你已经不知所踪!你将付家置于何地!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我一直当你是知晓分寸的,可这一次,你实在让我失望!”

说着,他再度狠狠盯住君邪:“你如此出门,毫无顾忌,是想向天下告知,你是一个多么不知礼数的顽劣之徒吗!”

“你们两个通通给我去祠堂跪着!”

[祠堂]

付阳秋这次也是真动了气,明明知道付子辛不会乱跑,还非要调出一队护卫来押着两人关进祠堂。

付子辛轻车熟路,自己跪着都泰然自若。

可君邪却是被身后两人半逼着压下去的。

付子辛看过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肩上的力道有一瞬间的松懈。

等两人都乖乖跪好,护卫们没有回去复命,而是把门也锁上后,直接分散开包围了整座祠堂,那架势,让人想跑也跑不掉。

碍着面子,君邪没有东倒西歪,她表情严肃,乍一看跪地比付子辛还要认真。

付家祠堂很大,三面都供奉着牌位,此间香火不断,君邪只跪了片刻,就感觉自己已经被那些香熏入味了。

万物皆可化灵,言语与心愿亦然。

再加上选住宅建祠堂都讲究一个风水,所以祠堂往往是一座宅子里灵气最为充盛的地方。

很多大家族也会利用起祠堂的灵气,将逝者的遗物摆放在祠堂内,日夜受香火供奉,久而久之,就会生出灵智。

这样制造出的东西已不属于“灵器”,而是“神器”!

付阳秋,可真是个矛盾的人。

付子乐他打是真打,却练出了不亚于武修的体魄。

付子辛跪也是真跪,却能在这灵气充裕,先人庇佑的绝佳之地精进修为。

风光无限,未来可期。

付家以后若真交到了这两兄弟的手上,九泉之下,那些老祖宗怕都要乐得从坟里头爬出来敲锣打鼓地庆祝。

君邪从那名字上随意扫过,不出意外,她一个都不认识。

等看到最后一层,她这才发现那里只摆着一个牌位。

陶氏孤女——陶宛!

她是付阳秋早逝的夫人,亦是双胞胎的亲生母亲。

付子辛儿时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跪在自己母亲的牌位前呢?

也许是君邪的目光过于明目张胆,一直沉默的付子辛忽然开口了。

“那是我母亲的牌位,母亲去后,我父亲坚决不以夫姓冠之。”

“我从未见过她,只能从下人口中得一只言片语。我母亲是长间人……不知道你了不了解那个地方。”

“长间不属于任何一国,它独立于冰川之上。那里气候严寒,人口稀少。长间的子民,生于长间,长于长间,最终,也必将于冰川之下长眠。”

“这就是长间的规矩。”

“可我的母亲打破了规则,她只身一人走南闯北,与我父亲相遇,一起回到了京城。”

“下人们都说,我的母亲是一个热情开朗的姑娘,大家都很难想象,那么冰冷的长间,怎么会养出一个这般温暖的女子。”

“她的皮肤是温的,血的热的,笑容是暖的,心是干净的,在肉欲横流,纸醉金迷的京城,唯独她像一个不染纤尘的孩子。”

“我想,这也许就是我父亲喜欢上她的原因吧。”

“她身有旧疾,却无人知晓,直到她生下我们撒手人寰,父亲才恍然想起她曾说自己被扔到过冰窟,冻坏了身子。”

“……”

他停顿了许久,才有勇气接着说下去:“大家都说……如果早知二夫人身体虚弱,二爷是断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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