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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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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内在这一瞬间变得安静,屋外雪化的声音恍若来自记忆深处那素未谋面之人的呼唤,让他心寒。

君邪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她目不斜视,尽力去忽视身边人脆弱的表情。

沉默之中,她忽然想起以前他们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

那时候她望着天,而那个小小的男孩总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那时候……他又在想什么呢?

大家都说他的母亲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当年他看着她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点失望……那位受人喜爱的二夫人,怎么可能像她那般死气沉沉呢?

“你真是一点没变。”

耳边一声轻叹,将她拉回现实。

回过头时,他仍是儿时的模样,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如果一个人的一生都充满悲伤,那究竟该用怎样的话语,才能将他带回人间?

“三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他让她莫怕,只因他在。

可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呢?

他是否从那时起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后路。

在她面前,付子辛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

他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

三日后。

在祠堂跪了整整三日,君邪现在趴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

可天公不作美,偏偏今日,便是那一年一度的占星仪式。

付锦零听说了她被罚跪的事,此刻正拿着一瓶伤药在门外等着。

屋子里,两位侍女正慌里慌张地将人从床上托起,开始悉心打扮。

眼瞅着那两人拿出一大堆膏体和粉末,点了几下就要往自己脸上抹。

她眼疾手快,直接把伸来的魔爪拍掉:“不用这些,我又不是去见什么人,简单朴素,再给我一个不显眼的斗篷,可以吗?”

两位侍女本是想按着大夫人的吩咐来,但这天高皇帝远的,小姐一时间不愿意,她们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照办。

于是,两人只给抹了些护肤的东西,尽量让她看起来气色好些。

她一头乌发也只用一根普通的玉簪子挽着,外披和二少爷同款藏蓝色斗篷,兜帽一戴,把人捂了个严严实实。

付锦零见她走起路来十分正常,手里的药瓶在指尖转了一圈,又落回袖中。

“跟紧。”

虽然说付家有两个名额,但观星阁发的通行证只有一个,在观星阁内,只有持证的人才会被允许随意走动。也就是说等进了阁中,他们两人必须时刻待在一起。

时辰已到,持证人与其同伴只需要任意经过一门类建筑,就可以直接进入阁内。

君邪拉着付锦零的衣袖,跟着他跨出院门。

在他们经过的时,周围的空气如波浪一般扩散开,中央浮现出一片繁星点缀的画面。璀璨的霞光将两人包裹,等星星如潮水般涌退后,两人面前这剩下一扇高大的纯白石门。

门上反复雕刻着同一文字绘成代表祥瑞的云纹,君邪知道,那是星星的名讳。

“鎏风,这是星官们发现的第一颗星辰。”

付锦零的语气听起来不咸不淡,因为怕她不知道,所以专门作起解说。

“观星阁的每一扇门都刻有不同的名字,所以理论上来讲,他们应该有一百零八扇类似的大门。”

感受到君邪疑惑的目光,他又开口道:“星辰中蕴含的知识对药师很有帮助,青塔也有名额,我来过几次。”

君邪面上表现出:我懂了,我理解。

心里却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四哥哥,整个付府恐怕只有他以为大家是真的对这不感兴趣吧。

“想去哪?鎏风是观星阁唯一一扇可以通向所有房间的门。”

他因为来的次数多,积攒了一定的信誉度,大部分地方都是可以自行前往的。

“嗯……你知道‘螫胤’吗?”她笑了一声。

好在付锦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但他那个难以言喻的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第七十五位——螫胤,它所在的地方……是关押罪人的‘流芳阁’。”

他将手覆在门上,提前给了句提醒:“主管‘流芳阁’的星官封号[芳主],她,”付锦零莫名停顿了一下,“喜欢女人。”

大门打开的瞬间,一阵阴冷潮湿的气息混着十倍百倍的魅香扑面而来。

君邪回头一看,身后早已不是什么纯白的石门,而是一扇玫红色的木门,上面的花纹雕刻成了牡丹的模样,门上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螫胤。

两个外来人已经进了家门,却不见主人的踪影,看来芳主并不在阁中。

君邪低下头,脚下是切实的黑木地板,但它表面却覆有一层水面,踩在其上,就像是行走于软嫩细滑的酥酪。

阁内立着两排梁柱,每一个柱子上都用金色细链做装饰,在链子上镶嵌了宝石的地方,隔空燃起了殷红的火焰用以照明。

而室内的香气,也全部是从火焰中散发出来的。阵阵馨香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君邪伸出手,想触碰这一团炙热。

这时,同侧柱子背面的阴影里忽然伸出一只芊芊玉手将君邪的指尖握在掌心。

“小心,小美人,它会灼伤你的。”

顺着一条披散薄纱的细软的手臂向上,君邪只来得及看见这手的主人从柱后转出,与她面对面。

女人的右手一直握着君邪不放,外身披着薄纱,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光晕中若隐若现,十分勾人。她全身上下只卷着两块白布将重点部位遮掩起来,但却遮不住她诱人的曲线。

付锦零面无表情。

见君邪没什么反应,女人得寸进尺向她靠近了几步,似乎想直接凑到她身上。

君邪这会不愿意了,也跟着往后退,保持着两人的距离。

“哈哈哈哈,别怕,你可是今日第一位来我这做客的客人。”

女人媚眼如丝,直勾勾盯着君邪,眼底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她不喜欢逼迫,便顾自往回退,指尖在君邪掌心轻挠了一道,顺着对方的指根一点点磨至顶端,最后用血红的指甲挑了一下君邪的指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

她当着两人的面,伸出粉嫩的舌尖,赤裸裸地舔着方才挑逗了君邪的手指,嘴角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啧啧水声。

君邪垂在身侧的手莫名一颤。

女人笑得愈发开心,她转过身,一步便跃到了台阶之上,像一只慵懒的狐狸侧躺在暗红的软榻上,眼睛里只映着君邪一人。

“美人来我阁中,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君邪没接她的话:“看来芳主并不认识我。”

“真好看。”两人都是自说自话,这声音在幽深的房间内层层叠叠,此起彼伏,都已分不清究竟是从哪传来的了。

再定睛一看,榻上之人已不见了踪影。

君邪站在原地,她身后空无一人,兜帽却似乎被什么拉着,正一点点下滑。

她似有所感,回过身时却一头撞进了两团奶波之中。

“唔……”她不由得闷哼一声,感觉两条有力的手臂环在她身后,将她按得更紧了些。

她本是想说话的,此刻却被突然袭来的嫩白堵住了嘴,一团软肉受了她喷出的热气,微微泛红,颤动之间,竟然不小心自己滑进了她微张的口中。

又香又软。

惹得女人一记娇喘,胸脯也配合着往前顶了顶。

被忽视的付锦零早已默默别开了视线。

君邪垂下眼睑,看向她深邃的鸿沟。她现在就像被两团走势不同的水波夹在了中间,两边谁也不让谁,魅香混着奶味钻进她鼻孔,几欲窒息。

她抬手攥住女人细软的手臂,用力将人掰开。

女人吃痛,惊呼了一声主动退开,她眉尖轻蹙,眼中波光粼粼,水润的唇被雪白的贝齿要出一道白痕。

她移开捂着痛处的手,那一片皮肤已经落下了青紫的指痕。

“美人真是粗暴,弄得人家好疼,不过……”她舔了舔红唇,眼光灼热,“我喜欢。”

君邪这才发现,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把薄纱脱掉了,皮肤软润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她掌中。

怪不得她刚才瞥见付锦零别过了脸,怎么,这会知道非礼勿视了?

此刻,付锦零就站在距她不远的位置,只是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君邪看她好像也意识到这里还有个男人,只见她蔑了对方一眼,果断将薄纱披上。

“臭男人……”她白眼一翻,又凑到了君邪跟前,手掌虚握,贴在君邪脸旁,“还是妹妹好看……”

她指尖来回在君邪眼角游走:”不知道这样的眼睛做成宝石,会有多漂亮呢?”

君邪双眸是浅暗的琥珀色,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下,她的双眼也变得更加神秘深邃。焰火在眼中刻下一团星光,让她看起来十分专情,仿佛眼前人就是她的全部。

因为两人身高相差不多,为了能精准用凶器袭击美人,芳主此刻是悬浮在半空的,她喜欢这样俯视别人。

但她身下的人也一点不示弱。君邪忽然勾起嘴角,顺着这个高度揽住她的腰身,一连逼近五步,将人直接半抱着怼在门上。

大门被她压出一声闷响。

芳主猜测自己的后背应是红了一片。

她虽然心里不满,但腿上却很老实,回应似地夹在君邪腰侧,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可这时,昏暗的大门忽然爆发出强烈的光。

她错愕地回过头,升起的欲望顿时凉了半截。

她牡丹花纹的大门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扇古朴典雅的“鎏风”。

付锦零站在不远处,已经将门退开了半条缝。

按照观星阁的规矩,客人已经推开了门,那他就算是十分清楚地表明了自己要离开的意志,所有星官,此时都不能阻止客人离开。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才还动了情的姑娘松开手臂,毫无留恋地从她身上退开,投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施舍给她。

她怎能如此绝情?

沉重的石门合拢,房间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幽暗与平静。

丝丝魅香一点点从她指缝溜走,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哀嚎也逐渐清晰。

宝石的火焰燃烧地更卖力了,里面似乎有小小的影子在跳舞,在水面上印下一道又一道扭曲的黑影。

再一抬头,台阶之上哪里还有什么软榻,那分明是人的白骨胡乱拼凑而成的座椅。

她一身血影斑驳的破烂长裙,孤独伫立于空荡寂寥的楼阁。

这才是流芳阁真正的模样……阴冷,潮湿,晦暗。

这才是罪人该待的地方。

“你长大了……”

我怎会认不出你?

一声轻叹载满忧伤,连风也无力吹散,最终都与她一起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面。

……

君邪跟着付锦零,来到一间小小的房屋。

这里灯火通明,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红毯,最中央是书案与矮凳,纸墨笔砚一应俱全。

三面墙都镶嵌着书架,在墙上空白的位置悬挂有一只金色的毛笔。

“这是书阁,用墙上的笔写下想要知道的内容,如果书架转动,那重新出现的架子上,就是与你写下的东西有关的全部资料。”

“反之,就是身份不够,无法查阅。”

君邪走到墙边,随意抽出一本书翻开了几页:“时间逆转之法?”

“什么?“付锦零被她所说的内容吸引了过来,“奇怪,我之前来的时候,所有初始书架上的书应该都是没有内容的。”

君邪心念一动,正要将书放回去,脑海中却忽然响起一阵钟声。

“咚——”

这钟声深远悠长,仿佛直接敲击着自己的意识,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

[付府——祠堂]

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明目张胆,一直沉默的付子辛忽然开口了。

“那是我母亲的牌位,母亲去后,我父亲坚决不以夫姓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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