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储蓄柜代办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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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都银行又招录了一批代办员，分理处陆续来了六个人：朱晓平、崔武、潘红、张欣、姬晓敏、杨晓凤、马蕊蕊，一男六女，晚上值夜班的队伍又增加了一位。

朱晓平家里是做生意的，应该比较有钱，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就透着生意人的精明，说话十分幽默，叙述一件事情总会表现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会让人忍俊不禁。他的到来，就形成了梓涵和晓东值夜班的恒定规律，而他就和郑小冰一起。主任让出了自己的床铺，把折叠钢丝床放在后面的办公室，晚上再打开铺上被褥，实际上，睡这种床很不舒服，梓涵睡了一段时间，起来的时候总会觉得腰酸背痛，而主任却从不觉得难受，梓涵看他那次睡在外面的长椅上也能迅速入睡，确实是个不讲究的人，也是一个能吃苦的人。

崔武总会笑呵呵的，就连气哭的时候也会很快破涕为笑，开玩笑的时候她不是上来给你一拳就是狠狠掐你一把，属于开心果类型的人格。

潘红似乎也类似崔武的行为模式，但她的脸在冬天总会出现两团红色，而她那黝黑的皮肤稀释了红二团的色泽，显得有些怪异。张欣是一位长相平常的、近乎不好看的女生，圆嘟嘟的脸上架着一副白框眼镜，厚重的镜片显示出其高度近视。姬晓敏的父亲是现役军人，也许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孩，从小娇生惯养，加上其天资一般，甚至有些愚钝，可内心的善良是显而易见的，但凡这样的家庭背景的孩子，相对比较单纯，一般没有坏心眼。

杨晓凤的父亲是财院的教授，华都银行的处级领导中有些人是她父亲的学生，那么，老师女儿的工作问题应该给予照顾，也是天经地义的。

他们中间唯一的一位长相比较端庄的马蕊蕊，据主任说也是分行某位处长的亲戚。

不过，从这一批代办员的情况看，梓涵严重怀疑人事部门的审美能力，即使收拢一批关系户子女，似乎应该针对相貌、身高给出基本的标准，虽然不是民航招录空姐那样严格的审美标准，也不能不假思索地一股脑收拢进来吧？客户的观感、体验度会如何呢？恐怕人事处一定没有考虑。

队伍的壮大，储蓄柜增开了一个窗口，而这些代办员之前都经过了简单的培训，办理储蓄业务虽然比较慢，但是好像比他自己刚来的时候要强一些。

朱晓平和金康凉皮店的老板似乎比较熟悉，这老板经常过来换毛票，以便找钱，那个年代，凉皮1.2元一碗，味美且价格公道。后来因为这个关系，中午买凉皮都是朱晓平的活儿，他过去可以不用排队，就是因为他经常将一堆毛票送过去，解决了店老板的燃眉之急。梓涵估计，其他排队的顾客看见他给老板送零钱，也会以为晓平是老板的亲戚，亲戚就省去了排队的必要了。

朱晓平的饭量大得惊人，见证这一历史时刻，是有一次晚上分理处几个值班的男人出去吃“贾三灌汤包子”。他一个人就吃了六笼包子，而其他人吃的最多的，也就是三笼，他瘦小的体格，身高应该就一米六左右，能够拥有如此惊人的饭量，确实出乎梓涵的预料。而且，他也是无肉不欢的主儿，有一次去黄河厂夜市吃朝鲜烤肉，他一个人就报销了三大盘牛肉，足以表明他是长乐路的大胃王。

工作之余，还需要利用时间跑自己的落户手续。虽然粮食关系是最先办妥的，感觉这个事情好像没有多少用处，因为粮票已经基本上没有人用了。但是梓涵办理户口关系还是比较麻烦的事情，跑了好几趟都没有办妥，不是缺这个手续，就是缺那个手续。好不容易拿到了毕业生统筹分配的红头文件，王栓柱交给梓涵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个文件多么重要，还说了一句狠话：“你就是丢了命，也不能丢了这份文件！”

去跑户口手续的那天还是比较顺利，拿齐了所有文件，尤其是统筹分配的红头文件，很快就办完手续，终于可以落户了。在此之前，梓涵属于黑人黑户，学校那里已经注销了户籍关系，古城这里手续还没有落地，虽然有工作单位，但也是属于社会闲散人员，一旦查户口，他是什么手续都没有，搞不好就被收容审查了。

手续办完，但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梓涵恰好没有带雨披，只好把文件放在贴身的衣服里，骑车去人事处还文件。当他到王栓柱那里，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他把手上的雨水在裤子上蹭了一下，从贴身处取出文件，发现文件的一个角有些湿了，递给王栓柱的时候，梓涵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说：“对不起，雨太大了，把文件弄湿了。”他满以为自己这种自责完全可以感动中国了，没想到王栓柱一脸的不高兴，用鄙夷的目光端详了一下文件，厉声责备：“你看看，你看看，告诉你要爱护文件，怎么弄成这样了？！”梓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此时，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向下淌着，他内心深处充满了愤怒。梓涵很想给丫一巴掌，然后拍屁股就走，可惜他没有那个胆量。算了，遇上这样一个货色有什么办法呢？他自己当时应该考虑到下雨，拿一个塑料袋装好文件和其他手续，就不会被雨水弄湿了。

对于他这样的正式工，这些机关的大爷们都是吆五喝六，不知道对那些代办员，他们会怎么样？机关的老爷们对于基层代办员如何，梓涵不得而知，但是，主任对于这些代办员女孩子如何，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贾萍萍的家在交大，不知道是书香门第还是仅为交大的职工，但是她属于比较内敛、羞涩的那种女孩子。她开心一笑的时候，会露出两侧的虎牙。她在分理处的女同事中，就长相来说属于中游略偏上，但是她具有南方姑娘的特质，而且性格温和，属于比较能够隐忍，经常会显示出了一种女性的胆怯。主任处于青春期亢奋阶段，经常早上起来换洗因为遗精而弄脏的裤衩，完全可以说明女性对于其本人的重要性，说明找对象这项工作早就应该列入议事日程。梓涵看他经常坐在储蓄柜小贾旁边，瞅着机会就摸一摸小贾的手、头发甚至脸，小贾红着脸也不敢说。换做对公柜，如果主任是和对公的两位美女动手动脚，估计能得到一脸浓痰，外加两记耳光的奖赏都有可能。

姬晓敏的到来，主任的目标有所转移，对小贾的骚扰频率呈明显下降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