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7：亡者之地静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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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来。”
唐霓一把拽住帝元的手腕，而他更是急着灌下那口酒再放下酒杯，任由对方把他拉去了餐厅的隔壁房间。
“走，聊聊。”
黎罗把手里的餐巾往桌上一扔，紧接着离开座位。
卡乐莱斯不敢怠慢，眼随人动，被摄魂一般听从命令跟着她来到了走廊。
“战书、竞争？你怎么跟一杯就倒的酒鬼一起发疯啊！”
事关重大，黎罗的眼神几乎是想撬开他的头盖骨好好检查一番。
卡乐莱斯站得笔直，仿佛在为即将挨打而绷住身体。
“因为新摄政死神要杀魔女，所以，你们是要为了保住我们，起兵造反？”黎罗两手放在头顶无奈又焦虑地敲了敲自己：
“不是，孟帝元有时看着靠谱，有时又莽地出其不意，你还跟着他闹？你们的兵呢，你当将军能带多少兵，鸦雀府人都被送走了…
都是m吧，已经死过一次了还要挑最残酷的死法吗…”
黎罗越是激动地发出连串的问题，卡乐莱斯脸上的笑意越深。
“你再笑？”
卡乐莱斯立即抚平嘴角：“很无奈，得到晋升的新摄政死神是原首席部的一位元老，也是几万年前把魔女全部赶去边境的率兵者之一。
以他的能力和根深蒂固的偏见，他有上百种方法在魔女身上安上不可饶恕的罪孽再以最快的速度无情处刑。
要赶在他之前保护你们，只有向死神夺权宣战，因为开战期间，神有规矩，不可赦免也不可杀戮，直到战果结出。这样还能为你们拖延一些时间。”
眼看黎罗又要开口骂人了。
“事实上，这不会发动战争，而是个人战，或双人搭档的战斗。祭都一直以来崇尚武力，拥戴战力最强，存活到最后的灵魂。
现任死神只需在每层塔里安置他选中的战士，一对一对决宣战者，所以我不需要一兵一卒，靠自己杀上白骨塔就行。”
“你还很自信？这是RpG游戏吗！”黎罗忍着她的拳头：
“还有！我在医院那时候是求你帮我把齐信宴的残烬偷出来给我，因为他吸收了礼礼的魔角，还他杀过那么多魔女，我们有另外的处置…
你居然把他吃了！”
“我发誓，我很想完成你交付给我的任务，只是，”卡乐莱斯抱着歉意，缓缓承认道：
“我前世作为死神使者时，有一半能量存在【镰刃全开】的钥匙里，而这把钥匙，是被齐信宴吞了。
是，他也吃过不少能量加强自己，而他只剩残烬，能量就不剩多少了，我只能全部拿走…
也许，黎罗你可以把这件事当作对我的投资？有了战力的涨幅，我才更有信心为你作战。”
“卡乐莱斯，不行。”黎罗没有因为对方的话有丝毫的轻松，“孟帝元也不能去。”
她抓住卡乐莱斯的衣袖：“孟帝元的实力我不知道，但就算他当上死神了，漫长的沉睡中要面对无限的试炼，醒来之后也要面对成败的后果，沉重的责任…那唐霓怎么办？
而你，百分百会尘烬在去死神王座的阶梯上…”
“也许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卡乐莱斯神情认真又谨慎地辩驳着，“如果不这样做，不论我们把你们送去哪里，你们都会有危险。
是我们带魔女来祭都的，本来想让你们得到一线生机，却一直让你们受委屈，你们没说的话、一闪而过的表情，我们都看得到。
要处理当下的危机，这是基于我们的身份和信念，该做的、心甘情愿的、迫切的、想为你们做的事。”
黎罗一时无语了，深吸一口气后顿在了原地：“…我、我不知道我该去哪了…”
黎罗低下了头，在肩膀的一瞬颤抖后，她仰头看着卡乐莱斯，眼里细微的闪耀就能让他腿软。
卡乐莱斯半蹲下来，轻轻抚摸黎罗的头发，看到她快要忧心地流泪，可又被她眨眨眼晾干了眼角。
“你们这样做，会让我想把自己的魔角都割掉，再投身一次重生泉消失逃走。”黎罗一语又把卡乐莱斯吓到，“但是…”她话锋一转。
“我恢复前世的记忆了，我把我最爱的人推进重生泉了，我失去复活的能力了，我就没有退路了。”黎罗站立在那，并没有抗拒卡乐莱斯的轻抚安慰，可却像只游魂。
“我会逃走的，因为我不接受你为我做的事。”
听到这句话，换卡乐莱斯的眉间深深拧住，好一会，他带着微微颤抖的声线问她：“黎罗，你愿意和我一起种丝幽花吗？”
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不。”
“你是怕花凋零、被暴晒、被摧毁，不想看到结束，所以选择不开始吗？”
卡乐莱斯轻笑一声自我安慰道：“是你很珍惜我对吧，只是我太闲不住，每次出勤、兼职，都让你不安了。”
“都在逝者的世界了，不用那么拼命了。”黎罗顺着他的话说，“该有的极乐呢、享福呢，你多累啊，又能挣到什么呢…”
“我在挣你的喜欢啊。”
卡乐莱斯突然起身，这次不想征求同意，只想紧紧拥抱住黎罗。
“够了，卡乐莱斯。”黎罗开口拒绝，可面前人的力气太过不舍。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卡乐莱斯贴靠在黎罗的面颊，温柔地诉说，“我梦到你依然拥有你的集会，你的魔女姐妹们都在…我也在。
我们第二天就会举行婚礼。”
“那是梦。”黎罗隐忍着情绪，冷冷地回应。
“这个梦发生过，我不知道该怎样实现，但它就是发生过。我是凭着这个梦、凭着你，存在至今的，这是我的执念，你要祓除执念，就没有卡乐莱斯这个灵魂了。”
黎罗听着耳旁柔软的语调，忽然感觉到寒冷的水滴落在她的肩后。她瑟缩了一下，而这个细微的动作则让卡乐莱斯拥得更紧。
“你选吧，黎罗。”卡乐莱斯丢出了一个题目：
“要我为你打上白骨塔夺权保护你，还是要我和朽魔决战后放你自由？”
黎罗一瞬感到心疼到难以呼吸，他的前提都是必胜，即使没有人会觉得他能获胜。他就是这么疯狂。
不想她逃走，不想他牺牲，也许他们永远也无法达成共识。
掐断谈话，黎罗离开卡乐莱斯的怀抱，她跑回了餐厅，快步走到桌边拿起纸巾偷偷擦拭脸上湿润的泪痕。
一抬头，看到半野已经吃完正餐，拿起了甜品，空空的餐盘上还剩一抹辣椒粉的痕迹。
“…今天的饭菜很合胃口吗？”黎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因为不想占用餐厅太久的时间，我尽快吃完了两份餐食。”半野拍拍她那有些鼓鼓的肚子。
而黎罗的视线定在半野脖子上用玻璃烧制的小瓶子项链。里面装着的残烬散发着熟悉的能量气息。
黎罗此刻的心就更痛了，而她的思绪也构想不出安慰或劝说的话，于是只能故作平和：“小心发胖。”
房间门一推，唐霓和孟帝元前后走出来，明显孟大人没哄好未婚妻。
孟帝元和远在餐厅另一头的卡乐莱斯做了个眼神交流后，两人重新落座。
“我同意了。”唐霓说出的话让黎罗感觉当头一棒。
“元元去宣战死神，卡乐莱斯作为战力辅助陪他去，遇到困难关时，元元负责把卡乐莱斯活着送出白骨塔。”唐霓看了眼黎罗，又心虚地移开目光。
“我现在是不是情绪太过于激动，导致我听别人说话有些错乱？”黎罗保持冷静地低声问身边的半野。
“他们俩要去打死神，拦不住。”半野听到消息也稍稍沉默一阵，但像处在另一个时空似的，淡然回复后，自顾自地又拿起了甜品用小勺舀着吃。
“卡乐莱斯，你不能…”黎罗提高了嗓音，转脸面向身边不断传来寒气的冰墙。
可鼻尖蹭上了卡乐莱斯的鼻尖，当她反应过来，才察觉接吻的口中有冰淇淋的甜味，降下她的火气。
很短暂的，卡乐莱斯离开了黎罗的嘴唇，也很有效的，黎罗要说的字词都被叼走了。
孟帝元看到卡乐莱斯的行动，不甚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一移，就看到唐霓忧心忡忡的面容，不由得将她拉近几分，微笑的脸上简单写着几个字：“没事，我不会输。”
一座餐厅里，仿佛存在着三个专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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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边境-玫瑰塔楼
房间中持续数月的寂静仿佛时间的流动不再存在，没有侍从敢走进那布满蛛网的屋内，无论打扫、送食、治疗。
他们只需要把半人高的装满各种营养毒虫的篮子打开，通过房门的缝隙倾倒进去，那一片灰白的蛛网就会黏住食物。不一会，吊于中央的白茧里的数只血红的小蜘蛛就会沿丝爬来，用前肢和毒牙打包食物，再缓缓运送进茧里。
渐渐在塔楼中工作的侍从开始减少了，并非塔楼遭遇袭击，而是他们唯恐塔楼主人阴晴不定的坏脾气会在他苏醒后因连断三根魔角的疼痛而变本加厉。
很快玫瑰塔楼中只剩下百年忠心的【长角玫瑰】帮会成员黑衣人，和后花园里无从逃走的毒物们。
“好饿…”房里的白茧表面有了些许起伏。
似乎因为虚弱，声音和动作都很快平静下来，连一层灰都没能波动。
当黑衣人们察觉到塔楼的墙壁上潜藏着的蛛丝暗纹层层发光，传递叫人的信息，他们才仓皇备齐为朽魔大人洗浴的工具、药物，冲向了主人的所在房间。
打开门缝，蛛网被撕开，门口堆着漆黑一片数不清的毒虫翅膀和残骸。
“六翼大人。”仆人呼唤叫道。
“嘶——”屋内传来吃痛的隐忍声，一个人在屋内摔倒了，但扑在了层叠的蛛网上，声音不大，痛感是在别处。
“等等…”少年的声音阻拦了即将闯进来的仆人们。
他用孱弱的手臂一挥，无数蜘蛛就从茧上划开的大口中爬出，迅速爬向四处的蛛丝顶端，勤劳的清洁工们收拾了空间中的一切灰白色。
“大人？”仆人们感觉到房门的抵拦物消失了，轻易地推开了门。
便看到了朽魔一人浑身赤裸地坐在空无一物的地板上，艰难地用双臂撑住自己，整个人惨白得如同他的残丝。
“六翼大人！”许久不见主人的仆从立即迎上去，来到朽魔跟前要抱起他去卧室休息。
“啊！——”紧接而来的惨叫虽然吓到了后来的黑衣人，可他们也毫不意外。
因为主人饿了。他饿急了。
洒了一地腐蚀性的体液，残骸也不剩多少，主人只顾填饱肚子了，吃的连骨头也不吐，毒牙嚼碎塞入口中吞咽，猛然充实他快拧缩成核桃大小的胃袋。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朽魔扬起灰白的脸，纯黑的眸子里红点缓缓游动而出，似乎在用餐后恢复了些活力，红点集中凝聚在了一起，增添那张死人般的脸上的一点血色。
“距离您从地狱回来，已经是第117天了。”
朽魔忽然感到凄凉似的，望了一下窗外，即便他的塔楼不存在四季，空间之外只有黄沙，他也喃喃念叨：“…冬天了。”
他表情一变，想起了什么：“我的手机呢？”
黑衣人立即递上，却战战兢兢，欲言又止，直到朽魔着急地翻看他的信息。
全是广告。
他不禁问：“塔楼和现世不是有网络专线吗？”
这个问题自然是黑衣人们心照不宣都明白的：“魔女大人至今还在祭都鸦雀府，无法向边境传信。”
“鸦雀府…”不知是朽魔被痛地不想说话，还是陷入了为难的思索中。
“地狱怎么样？”他收集着在他那漫长的无意识的休息中所错过的消息。
“地狱与您离开时并没什么变化，估计将持续百年的修复期，恶魔纷纷去往现世吸取能量，以至于天堂也忙得不可开交。而地狱王子大衮，已经尘烬于死神使者卡乐莱斯之手。”
朽魔不悦地回忆起地狱里不息的业火发狠地涌来灼烧他的全身，虽然他的毒牙能吞噬无数只曾经对他谄媚的恶魔，展开魔角的力量能让他业火不侵，可他的弱点也显露无疑。
还记得每一次断角的痛楚，会让他一瞬感到衰老、力竭、再是一柴烈火又添一罐油的愤怒。
要找的人既然不在这，也好，不会让她看见由朽魔创造的——地狱的坟墓。
朽魔抓住了黑衣人递来的手臂，厌恶地看着自己吃力地起身时，胳膊在微微颤抖。
他从没有这么虚弱的时刻。
后悔和恶魔做朋友，更可惜没能成功报复，但没想到恶魔也被死神的因果补刀了：
“是吗，又是他，也就是说，黎罗和他在一起。”
仆从们扶着主人到卧室床边，朽魔缓缓爬进了被窝，趴在了枕头上，露出后背那展翼的纹身以及毫无恢复模样的三个掌心大的血洞。
黑衣人们立即拥上为他处理伤口，可他们并不熟练，几次让朽魔绷起了后背的肌肉，最终让他一缕蛛丝勒住一人的脖子拖到他脸前，质问：“巫医呢？”
“大人…魔女被灭族了，基本都尘烬了，我们熟悉的巫医，都不在了，能藏的也藏到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灭族，祭都干的？”“是。”
“她身边的人呢？”“您是指魔女大人同集会的魔女们吗…”
“所有。”
“齐信宴被处刑尘烬、魔女杨隐礼尘烬、莘纶和付半野都不在祭都、不知去向；
魇魔唐霓作为鸦雀府女主人在独自管理府邸、摄政死神孟帝元和手下使者将军卡乐莱斯向死神宣战，爬塔去了，直到现在两人都没出来。”
“都尘烬了…”朽魔终于在脸上绽开一丝笑，“我不在的时候，祭都是有多好玩啊…”
他突然转念问道：“黎罗的猫呢？”
“恶魔桀泽金，被赶出了祭都，魔女大人亲自送它去了动物收容所，但它自己跑了出来，现在应该还在魔女大人现世的家附近流浪。”
“嗯？”朽魔有些意外，“猫都不要了？”他眯起眼，“那她一定不喜欢祭都。”
洗浴过后，浑身的酸痛让他想要抛弃这副瘦削的皮囊好好舒展一番身躯。
背身侧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有这张脸还有用，而每一个伤口都让朽魔难以入目，又怎么能让她看见。
床上已经摆好了仆人为他配套好的衣服，任他挑选。
而他选择了一套全黑的服装，从头到脚，能把自己裹得严实、也能填补上他变窄干瘪的肢体。
他小心地穿上衬衫，让层层布料叠盖在身上，而在扣上每一粒纽扣时，他不禁在想：
“她断掉全部魔角时该有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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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罗睁开眼，她已经习惯躺入棺材，又从掀开棺材板起开始新的一天了。
她和唐霓共饮着早茶，拿着花洒给房间里的丝幽花浇水养护，看看窗外，遥远的白骨塔只能看到浮云和淡淡的影子。
这个世界毫无变化，没有战火和嘈杂，就好像只有孟帝元、卡乐莱斯带着祭都的敌意一起消失了。
黎罗坐在了书桌前，继续着之前的画作，她画着的都是一片又一片古老的景色，中世纪的老镇子、旧时的宫殿、千年历史的山林，那都是她过去的记忆。
二十一个前世的一点一滴，她都想记起，仿佛把过去当做第一人称的电影剧情重新体验一遍，也好暂时忘记自己当下的处境、和失去的人。
轰！——
——
那巨大的声响带来轻微的地震，强烈地吸引了黎罗的注意，让她从桌前一跃而起，慌忙来到窗前，望着白骨塔靠近塔顶处突然冒出的浓烈黑烟。
“唉，还在打。”唐霓习以为常，“元元走之前还告诉我，他一个月就能打胜，结果他和卡乐莱斯去了这么久…男人的鬼话。”
黎罗又望了一会远方，可在这巨响之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烟也渐渐散了，不知道那一击，让谁赢了。
真是小小的孤寂的背影，唐霓一把将窗边的黎罗拉到了身边，两人坐在阶梯上贴靠在一起：“你这几天都在想谁啊，头发都掉得多了！”
黎罗立即捂住了头顶：“我…在想半野。”“她一定没事的。”
“我在想她离开时说的话…”
趁着宣战死神后的全祭都大规模静默期，半野穿上了死神使者的衣服，变身化形，什么行李都没带，除了她随身的那条项链。
她向黎罗告别道：“我不会去离你太远的地方，只是需要一个找不到我的角落，过完我星点残烬的人生。”
那句话太简单，也太落寞了。
“我很想和她一起走，不管我有什么责任，我有什么牵绊，都抛下一切去自由的地方。”黎罗可惜地摇摇头，“我想在她还在的时候，再见到她。”
唐霓也有可以描述许久的悲伤：“我以为我们四个人可以玩在一起很久很久的，能变成躲藏在小黑屋里围着打麻将的老巫婆…
但我们所经历过的不同，命运只能交织在短暂的一小段时间，我也能接受了。
这是一段奇遇，和我的其他感情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不管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相聚还是离散，我都得报答你们。”
“奇遇…”黎罗笑了，唐霓是多么完美的女孩啊，对一切都有可爱的解读。
“你放心，我每天都坚持练习，能揍乱说话动粗的死神使者，也能暴打对你死缠烂打的朽魔。”唐霓握了握拳。
黎罗脑子里想象的画面突然被绝世美女战斗爆衣露出大块健美的肌肉所占据。
“报恩又不是非得为我牺牲，你也可以和半野一样去现世生活，好好活着就足够了。”
“我订婚了啊，半个祭都人了。”唐霓抽出手，展示戒指上硕大的钻石。
“万一你…”黎罗又瞥了一眼白骨塔，声音弱了下去。
“万一我寡了？”唐霓嘟嘟嘴，“你寡的概率更高，看喜欢你的怪物们撕咬抢夺的样子，从你的爱情经历里我只看到自然界法则。”
黎罗揉揉自己的头发：“我在祭都住久了，就越来越能理解一件事…
为什么古往今来的异志里、童话里，会写女妖下山爱上人类，美人鱼上岸爱上人类。她们为什么不选同类？
我这一世直到现在也没和一个百分百的纯活人亲近相处过，我并不想作为魔女只能和一帮鬼神在逝者世界陪我演一出背景在现世的情景剧，这只会让我体验到骇人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