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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落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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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疏桐和孤鸿在舒白后面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就见舒兰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

今日的舒兰与那日没多大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她柔顺的长发用一支鸢尾束起,松松垮垮,一副懒散的样子,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舒兰,昨夜去哪个花楼过夜了,这么晚才来。”还是珏霜最先问候,她今日头上簪了兰花,和她这人一样,空谷幽兰悄然绽放时,美丽,神秘又暗藏杀机。

“哦,城南新开的那家花月楼,确实有点东西。”舒兰也不藏着掖着,非常诚实。

“是嘛!”珏霜笑吟吟的点头,一时间语塞。

“就算知道了,你们也不会感兴趣。无聊~”舒兰耸肩,晃晃悠悠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随便招呼一个顺眼的小郎君在自己边上服侍。

时间快到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落座,忆柳见知汝的位置还是空的,略微焦急的回头,看向知汝离开的方向。

“有这样一个母亲,挺辛苦的。”坐在邻桌的慕青嘴闲着没事,开始说风凉话。

忆柳翻了个白眼,“你嘴真贱。”

慕青轻哼一声,张口就是嘲讽,“我就想不通,就你那爱爬树的母亲,怎么宠信柳侍君的。”

“要你管!”

“柳侍君真是有点手段啊,让你生的一点也不像贤王,你说你像谁呢?”慕青依旧肆无忌惮的审视忆柳的脸。

“够了!”忆柳暴起,没控制住,尖叫了一声,瞬间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她瞬间就接受到周围人怪异的视线,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赶紧用手捂着嘴,静默的坐下去。

即使坐下来,忆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暴躁。

慕青得意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坐在对面的觅夏也捂着嘴偷乐,一脸坏笑着盯着忆柳,不过被珏霜墨色扇子挡住视线。

“不许笑!”珏霜轻声提醒道。

“是。”觅夏老实的低下头。

在宴会前一刻,青霜可算是出现在位置上,心安理得的坐在舒白边上,自以为幽默的和舒白说话。

舒白只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脸都白了一个度。

时辰已到,月芸香昂首挺胸的出现,手持权杖,一步一步的坐上自己的皇位,榛苓则是迈着沉稳的步伐,神色严肃的走在后面。

众人皆俯身行礼,在榛苓的带领下说道:“恭迎女帝,祝女帝青春永驻,万寿无疆,愿灵界风光胜旧,岁序更新。”

月疏桐偷偷摸摸的观察周围人的动作,无声的动动嘴唇,在里面滥竽充数。

“众卿平身。”

“谢陛下。”

“我宣布落花宴开始。”月芸香手一挥,众人齐齐落座。

几眉清目秀的少年低着头走来,走到合适的位置,乐声起,少年身似轻燕,轻歌曼舞。

“不错,一上来就是这么养眼的节目。”月疏桐满意的托腮,颇有兴致的夸道。

孤鸿生无可恋的摘下一颗葡萄,抛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入嘴里,嘟囔道:“不就是几个男的跳舞嘛,还没春晚有意思。”

“我也觉得他们跳的不行,太一般了。”月疏桐从他面前的葡萄揪了一颗塞入嘴里。

“我...你居然没有骂我,今天对我太好了吧。”孤鸿有些小感动。

月疏桐坏笑着靠他近一些,“我其实想看你跳,你上去一定能把他们都比下去。”

跳舞?孤鸿的脑子立刻脑补出一些奇怪的画面,脸一红,但嘴还硬着“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哼,我要气死了。”他转过身,不想理她。

“好了,你别生气嘛,你要是气死了,这个世界就要少一个绝世无双的公子,那损失多大啊。”月疏桐不再逗他找乐子,

被这么一夸,孤鸿瞬间没脾气了,耳根泛红,“咳,其实我也没生气。”

他无措的样子给月疏桐逗乐了,没忍住捉弄他,“你糊涂了吧,刚才还说生气的呢!”

言语间,舞蹈已经结束。

“这女尊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哈,都是男的辛苦表演。”月疏桐脑袋一歪,手一撑,小声吐槽道。

“是啊,要么是男尊,要么是女尊,就没一个男女和平相处的地方。”孤鸿也一样,脑袋一歪,手一撑,跟着一起吐槽。

“诶,我昨天听了一个好玩的故事,讲给你听啊。”她脑子里突然冒出点东西,轻拍孤鸿的肩膀,兴奋的说道。

“好啊。”孤鸿将身体全转过去,乖巧的等着她说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穷苦人家的姑娘叫春桃。

有一次她为了补贴家用去上山采药,不小心迷路了,一直到深夜也没有下山。

突然间,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串小红果子,赶忙跑过去。

彼时的她又累又饿,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摘了几颗果子塞进嘴里,顿时觉得生津止渴,像是饱餐一顿。

肚子不饿了,春桃这才开始观察那串小红果,发现原来是一株人参。

她按照老一辈的说法,解下头上红色的发带,系在人参上,又想到挖人参太辛苦了,决定先睡一觉,养足的精神再挖。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再次睁眼,没见到系着红发带的人参,反倒是见到一个小郎君。

那小郎君穿着一身杏色衣裳,模样那是芝兰玉树,眉清目秀,给白灵看呆了。

春桃就问他,“不知郎君是哪里人,怎会出现在此?”

小郎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是这西山的一株人参,昨夜被你系上红绳之后,就化为人形。”

春桃定睛一看,果见他头上系着自己的红色发带,她又问,“那你可知道下山的路呢?”

小郎君回道:“我既然被你系上红绳,也跑不掉了,就随你一同下山吧。”

就这样春桃跟着小郎君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最神奇的是她丝毫不觉得疲倦。

等找回原来的住处,春桃发现整个村子已经变了样,几番询问才知道距离她上山采药已经过了一百年了,她的父母也先后去世了。

春桃不可思议的坐在地上大哭,小郎君见了就告诉她,“你我相遇的地方并不是灵界,而是超出六界之外的幽境,幽境一夜,灵界百年。”

春桃呜咽道:“我该怎么办?”

小郎君见她如此凄苦,下定决心说道:“也怪我头上的果子让你睡了一夜,我愿意留下来,与你重建家园。”

之后春桃与小郎君结为夫妻,不过婚后春桃犯了难,因为他们身上没有灵石,哪有办法找人修建房屋。

小郎君握住春桃的手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说完,他就出门去了。

当晚,郎君带着一大袋灵石回来,告诉春桃,“这是我用人参子换的,我们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

有了这些灵石,两人过上恩恩爱爱,幸福美满的生活。”

月疏桐讲完故事,嗓子干了,赶紧端起茶杯大口喝了起来。

“我不是很能理解,春桃是自己睡了一觉,没有早点离开幽境,小郎君为什么要把错拦在自己身上?又为什么不让春桃把他头上的红绳解掉,还他自由?”孤鸿听完只觉得有点肝火旺盛。

月疏桐道,“那你说牛郎偷走织女的衣服,后来有将衣服还给她嘛?还有那个报恩的河蚌姑娘,好心为恩人做好饭菜,最后还不是河蚌被砸碎,失去自由。这些故事都一个道理,你当时听个乐子吧。”

“对哦,我以前怎么没觉得牛郎织女有大问题。”孤鸿恍然大悟的点头,“诶,你说这些故事,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懒汉幻想出来的,希望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们,还有能力补贴家用,孝敬公婆,让他们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

月疏桐点头道,“有可能哦,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也幻想过有个百依百顺的帅气男友,不过现在看来,还得自己先优秀起来。”

孤鸿道,“有需求就有产出。”

“这些故事就当看个乐子,整日幻想,时间久了,会没办法接受现实里的东西。”

“那你现在身处小说世界,感受如何?”孤鸿随口一问。

“我只能说病娇霸总真的恐怖,就那个青霜,她上次那个故意受伤的操作,秀的我头皮发麻。”月疏桐后怕的揪紧头发。

“啧啧,还病娇呢,那不是纯纯有病吗?”孤鸿鄙夷的神情快要溢出来了。

“哈哈哈,你真够损的。”说话间,有一个舞蹈结束了。

半个时辰后

月疏桐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看着远处一堆艳妆歌舞的男子,眼皮沉沉的,突然被吓醒。

“啦啦啦啦,我先到了。”一声响亮的喊声扰乱了悠扬的丝竹声。

月芸香端坐的有些累了,本来想捶捶自己的脊椎,也被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国师。

就见知汝弄的乱七八糟跑过来,像是误入宴会的马蜂,上蹿下跳,人人见到都要闪躲一下。

忆柳赶忙上前,死死拽住知汝,慌张的向月芸香道歉,“请陛下恕罪,母亲大人今日精神恍惚,无意扰乱这宴会。”

月芸香早凭借记忆知道这档事,有些可怜知汝,顺手一挥,“没事,回去坐着吧。”

“多谢陛下。”忆柳连拖带骗的将知汝按在她的位置上。

月疏桐揉揉眼睛,眼皮总算抬起来了,“给我都吓醒了。”

“天都黑了,估计快结束了。”

“那就好,我快困死了,这简直比春晚还无聊。”趴的太久,她仗着坐在后面,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孤鸿道,“是啊,你看有几个看歌舞的,不都是各聊各的,相互敬酒。”

“也是,就我俩不认识什么人,没的聊。”

一曲毕,众人喝彩,榛苓起身宣布,“歌舞结束,大家自便。”

本来就没几个有心思看演出的,这一宣布,大家聊天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有人直接离开座位,随意的走动。

念初拎着酒壶,直接坐在冬荣边上,拉着她划拳喝酒,两人有说有笑,脸都带着几分醉意,觅夏见了后槽牙都咬碎了,也想掺和进去,被珏霜拉住袖子。

忆柳好不容易松口气,知汝不知道又抽什么风,撒腿就跑,谁也没拦住。

舒兰伸了个长长的拦腰,搂着一个长的不错的少年,在他耳边低语,逗的少年耳根通红,不过她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君笑她们那边。

“母亲大人,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陛下有点奇怪。”慕青不知何时坐在君笑身边,轻声提醒道。

君笑红唇轻轻抿起,不屑的说道:“不用你说,她们也这么觉得。”

南诗,珏霜整场宴会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女帝。

但女帝全程不是欣赏歌舞,就是和榛苓眉来眼去,不像以往会找她们说话。

坐在月疏桐旁边的一个女子和同伴说道:“咱们先回去吧!”

“好。”说完,两人起身离开。

月疏桐见了,用胳膊肘捅捅身边的人,示意他看。

“我们也先走吧,现在外面夜市应该挺热闹的。”孤鸿会意。

半个时辰的演出,月疏桐早就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起身。

“你们是先回去吗?”舒白正巧回头,见正要撤退的两人。

宴会上人多,声音杂,月疏桐是没听见,头也不回朝外面走过去。

“是啊,我们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就先出去玩了。”孤鸿道。

“嗯。”

孤鸿加快脚步,想要跟上月疏桐。

坐在主位的月芸香实在撑不住了,跟榛苓一番眼神交流,可算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当她抬眼的一刻,瞥见一个身影,十分熟悉。

虽身形有变,但那走路的姿势,她太熟悉了,只一秒,她就确定那是女儿月疏桐。

她激动的心脏狂跳,伸出手,想喊住月疏桐,心却突如绞痛,手也跟着抖得像筛子,脚下一绊,往前倒过去。

这一切,月疏桐都浑然不知,顺着河流往边上拐弯,岸边的桃树正好挡住她的身影。

榛苓一发现月芸香不对劲就冲上去扶住她,这才没让月芸香摔下去。

意外都来的太突然了,几人的注意全都落在月芸香身上,珏霜反应最快,顺着她伸手的方向看去,正好瞧见迅速离开的孤鸿,立马示意人去盯着。

“放...”剧烈的疼痛梗在胸口,令她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毒性提前发作了,你冷静点。”榛苓惊的冷汗直冒,低声劝道。

“不...”月芸香完全听不进去,这次错过,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了,她死命的想要往前去,身上的灵力也非常不稳定的波动。

珏霜,南诗甚至是君笑的神色都变了,她们都感受到女帝身上的实力出了问题。

舒兰警惕起来,高声提醒道:“女帝刚才见到什么?怎么这么激动。”

众人这才转头去看,不过那里空无一人,除了一棵桃花树,在那里挡住远处的视线。

榛苓趁此机会,拦腰抱紧月芸香,在侍卫的护送下,迅速撤离。

“不就是一颗桃花树,直接挖回去呗。”珏霜觉得没什么看头,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今日的事情确实过于震惊,君笑难得说话不带刺,“是啊,我一会找人将这棵树给挖出来,送到宫里去。”

“哟,君笑你平时看着挺高傲的,这种邀功的好事怎么就这么积极。不行,挖树的事算我一个。”珏霜摇着墨色扇子,笑里藏刀的调侃道。

南诗懒得参与其中,起身准备离开。

“诶,南诗不参与吗?”珏霜问道。

南诗会心一笑,淡淡地说道:“挖一棵树,哪需要这么多人。”她眸中暗含深意的环顾所有人,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女帝的修为降到这般,大家也没心思聊天,各怀鬼胎的离开。

她们可是披着不同的皮,藏着一样的坏。

城西小楼

回到暂住的小楼,珏霜终于忍不住了,揪着觅夏的耳朵往屋里走,嘴里还训斥道:“你刚才是不是又招惹冬荣了,我怎么教育你的。”

“是那个冬荣在那里弹箜篌,是他自己在勾引人好吧!”觅夏耳朵虽疼,嘴依旧很硬。

珏霜气都喘不匀,“我马上准备实行计划了,你给我少招惹那个慕青。”

“是~以后绕着她走。”

“就算我不实行计划,你也给我收起那点傲气,小心被人坑。”珏霜苦口婆心的教训道。

觅夏随意的敷衍一句,母亲的话只当是耳旁风,“知道了,外面太冷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珏霜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消失在夜色之中。

若英城夜市

今夜万里无云,月亮撒下清澈的光辉,为月下行人附上一层柔光。

夜市花团锦簇,灯烛辉煌,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少男少女鬓间花香四溢,每走一步,都是不同的香气,路上早已铺上厚厚的花瓣,踩在上面软软的。

卖花的摊子最是热闹,少年会买上一枝最漂亮的花,送给心悦的姑娘,毕竟这是他们难得能大胆表达爱意的时候。

月疏桐东逛逛,西看看,毫无目的的瞎逛,想碰碰运气。

两人走到一桥上,一个少年鼓起勇气,将一枝蔷薇塞进她的手里,“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这花与你有缘。”

“啊?”第一次收到花,月疏桐整个人都呆掉了,也不知道该不该拿。

少年直接无视孤鸿,有点小紧张的问道:“不知姑娘...今晚有约嘛?”

孤鸿有点小脾气了,挡在月疏桐的面前,“不是,她明明在和我逛街,你跑过来干什么?”

“你难道不是个侍卫吗?”少年一脸天真的问道。

“你...”孤鸿像是一根鱼刺卡住喉咙,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骂起。

月疏桐害怕孤鸿与这人起争执,旋即推开孤鸿道,“这个不太方便...我...这花...”人生第一次遇见搭讪,她局促的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少年眼中那点希望瞬间浇灭,“看来是这花与姑娘有缘,我这人是无缘了。”随即,黯然神伤的离开,转身还不忘柔弱的抹眼泪。

“不是,这人...”没等孤鸿抒发心中的不满,又有几个少年拿着花围着月疏桐,有桃花,荼靡,海棠,香雪兰,荷花,鸢尾,还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花神节的习俗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平日唯唯诺诺的少年们,大方的向姑娘表达爱慕之情。

没一会,月疏桐被一群少年给围住,手里的花比卖花人的种类都多。

“嘿嘿,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月疏桐强颜欢笑的面对众人,宴会一无所获的她本来想着来夜市碰碰运气,没想到一下子收获这么多的表白,不知该如何应对。

孤鸿因为没有及时做出反应,直接被挤到桥边的花摊子前,心里又气又恼,“这灵界果然是民风淳朴啊,我还在这呢?怎么一个个都上赶着给她送花。”

“呵,刚才那人家姑娘手一直是空着的,别人不都知道你俩没什么关系嘛?上赶着表达心意没问题啊。”摊子老板一眼就瞧出他是潜在客户。

孤鸿愤愤道,“哼,他们这还是蓄谋已久啊,阴险。”

“要买花嘛?现在送也来得及,看的出来,你和那姑娘关系挺好的。”老板一脸看透了的表情。

“要你说。”孤鸿内心已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左边的在说:“你和她只能算朋友,现在就这么随意的表露心迹,要是失败了,以后还怎么见面啊。”

右边在说:“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看着月疏桐被别人勾走。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怂,向前冲。”

两个小人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难分胜负,孤鸿看着月疏桐手里的花越来越多,纠结地小动作不断。

这一切都被老板看在眼里,他忍不住开口说道:“要不要我给你挑一枝不那么明显的。”

孤鸿一挑眉,立刻转过身去,眼神飘忽的看着老板,“你这都买的什么花?”

老板从花瓶拿出绕在木棉枝上的忍冬,放在孤鸿手里,低声道:“这里面可有很多寓意...所以要来一枝嘛?”

“老板你真会。”他随手拿出一颗灵石扔给老板,扫视了一眼河道,乐呵呵的跑开了。

老板不可思议的抚摸着高级灵石,见孤鸿一走,惊喜的跳起,“这么大方,不卖了,收摊了,回家喽~”

月疏桐被他们问的晕头转向,踮起脚来左看右看,可算孤鸿的身影,心中感叹:‘他还嫌不够乱,居然想拿着花加入他们。’

一只素白的手拉住她,再次抬头,就见孤鸿已经出现在她跟前,颀长的身形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

“走!”孤鸿神秘一笑,拦着她的肩膀,带着她直接从桥上一跃而下。

月疏桐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无所谓,手一松,鲜花散落在空中散开,坠落。

那一瞬,借着月辉,她在落花中看见的少年,自信,潇洒,心都随着去了。

小舟穿过桥洞,两人正正好落在船上,一叶扁舟因为两人的到来,晃晃悠悠的,月疏桐没站稳,朝前跌去。

孤鸿顺势扶住她,傻笑道:“怎么样?”

她轻笑一声,目光完全被他占据。

鲜花落入水中,伴随着小舟在水里漂流。

孤鸿转过去,得意的昂起头,对着岸上的人招手,“她不会看上你们的,死心吧!”说完,还不忘贱兮兮的做个鬼脸,

“你真是我见过最幼稚的人。”月疏桐仰头看他,眼里尽是他。

孤鸿低头对上她的眼睛,好奇道,“那你,你刚才不害怕嘛?”

月疏桐坦言道,“我信你。”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

闻言,孤鸿呆住了,接着傻傻的对着她笑。

孤鸿捏着绕枝忍冬,慢慢吞吞的掏出来,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刚才不小心把你的花给弄没了,这就当作赔礼。”

“不小心,我看你是有意的。”月疏桐早就看透了,从袖子里拿出一枝白色蝴蝶兰,“给你,我在路边随便揪的。”

两人月下互换花枝,共坐船尾,谈天说地,相谈甚欢。

月疏桐看着顺水流动,随舟同行的花枝,心有感触,“真是难得,在这小河里,落花能与小舟相遇。”

“确实难得,和我们一样,原本不想干的两人,因为命运相遇。”孤鸿瞬间会意。

“但你知道嘛,小舟有自己的目的地,它必须一直前行,哪有办法水中落花。”

“落花无情人有情,跟着你是我的一厢情愿。”孤鸿眼睫微颤,语气坚定。

他收到白色蝴蝶兰时,就拜托鹤老查了花语:纯洁的友谊。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月疏桐眼中含泪,似揉碎的星星,语气强硬的说,“我什么都不在乎,你也一样,我心里只想着回家。”

孤鸿没有生气,反倒是释然的笑了,“我第一次救你你,仅仅只是像有个人能帮忙,一起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是嘛?我以为你是好奇?”月疏桐你

“有那么一点吧,后来不是被你强烈的信念感所吸引,就想跟着你。”孤鸿仰头看着星空,嘴角的笑意不减。

月疏桐道,“信念感,你是说我一心想回家?”

孤鸿道,“不错,我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热爱的东西,在这漫漫修仙路上,我觉得自己的心早就空了,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死也死不掉,那就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活下去的。”

“不知道怎么活下去,那你要不就把选找活着的意义作为目的,好好的活着,也算来没白来人间受苦。”非常完美的逻辑闭环。

孤鸿含笑道,“哈,真佩服你聪明的脑袋瓜子。但说好了,以后去哪里冒险,都要带上我。”

路上行人渐少,夜风凉凉,孤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心跳的很快,总觉得有谁在暗处盯着自己,朝路上张望,什么都没看见。

眼见的小舟靠岸,两人边一同回府。

景仁府

月疏桐玩了一天,有些累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有些疲惫的自己,虽是疲惫,但看着依旧是清丽脱俗,灿如春华,这眉眼,就...懒得描述,就是标准的美人。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脸,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许久,深深叹了一口,“今天见过那么多美人,各有各的美,这个世界美人真多,看多了都觉得有些疲劳。”

“这皮肤真就和剥壳的鸡蛋一样,没有半点瑕疵,太不真实了。”

她抬手,将自己头上的发饰一件件摘下来,摸到鬓间那支忍冬,手顿了一下,摘下来细细的观察。

木棉和忍冬是用药水处理过的,带了一整晚也,没有蔫巴的样子。

月疏桐笑中带着一抹苦涩,“干嘛要送我忍冬呢?”拿出一个瓷瓶,将那支忍冬插在花瓶里。

窗外突然出现一个影子,随后就听见有人在敲窗户,“你休息了吗?”

“还没。”她听是孤鸿的声音,就将窗户打开了。

孤鸿站在窗外,烛光映照在他的眼眸上,亮的像璀璨的宝石,他规规矩矩的趴在窗台,有那么一瞬,月疏桐觉得自己好像沦陷了。

孤鸿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次宴会,除了见到几场吵架,什么都没发生,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月疏桐沉思片刻,“确实和我想的不一样,不过你也别太慌。按理说,有事也先冲我来的。”

孤鸿奇怪道,“不是,这是什么道理?”

“作者的不讲道理。”月疏桐无奈扶额。

“那怎么办?我给你守着。”孤鸿直起身,显得有些焦灼不安。

“有些东西,顺其自然吧。”她满不在乎的将发饰都摘下来,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平静的说道。

“好吧。”孤鸿愣愣的答应道,自觉的将窗户关了起来。

见屋内灯熄灭,孤鸿小心的摘下发间桔梗,盯着花傻笑起来。

屋内

月疏桐虽然吹灭蜡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被睡不着,孤鸿那张脸总是在脑海里出现。

看着他笑,就像盖着晒了一天的被子,暖暖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你是谁!”孤鸿尖叫一声,屋外随即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之后瞬间归于寂静。

她想都没想从床上爬起来,鞋都没穿,直接冲了出去,院子里空无一人,一枝白色蝴蝶兰,安静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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